空蝶之翼-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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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去望他，小念明亮的双眼盯着我。
“好了啦，我给你洗头发。”我错开眼神。
“诶？！！”他吃惊地瞧着我手中木盆中荡漾的清水。
“快一点！”我催促着他，“很沉的！”
Chapter…终章 记忆的承诺。2
总觉得Chapter似乎有一些我还不知道的过去……我以为记忆是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对于有着记忆的自己，似乎把这当成了习以为常的事了……从来都没有想过记忆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也正是因为有着“记忆”，才会做出自己的判断，成为自己。
洗完头发，我让小念坐在了床上，而后我总算松了口气。他看着那个谜样盒子，我把他破烂的衣服塞进一个塑料袋里，而后在墙边发现了一个纸袋子。那个居然是宫野涉给他换的衣服。啊啊，那前辈还真是熟练啊……
小念拿着那只盒子，目光却像第一次看到它似的，脖子上搭了条毛巾盘腿坐在床上，发梢滴滴答答地淌着水。大概我也很累了，于是忍不住有点伤感。拿了一条浴巾爬上床。我在他身后把浴巾扔在了他的头发上。
“芊年。”
“这样会感冒的。”我轻轻地说道，“所以，你不要动就好了。”
“……”
“我真的好害怕啊，”隔着毛巾，我揉着他的头发，“见不到你的时候，心一直都在砰砰地跳着……”
“芊年，”木头盒子放下的声音，“你真的打算原谅我了？”
“小念不是一直对我说‘不是的’吗，所以就……”我从后面抱住他，毛巾滑落，我的头发轻轻贴着他的脖颈。
“但是在那之前父亲的确让我监视你……虽然铃铛里的东西不是我放的，但是之前的确对你别有用心哦。”
“你爸爸和七叔也认识么？”我说，想了想，“不过我一没钱二没背景……”
“既然他的目的是离人他们两个，你和他们是朋友就很方便了。”
我扑哧地笑了，“你这家伙，让人火大啊。”
“总之我把七叔他们揍了，恐怕回家最好也得挨一顿打吧……所以现在你愿意怎样惩罚都可以，全当热身了。”
“话不要说那么轻巧啊，”他的一番话真是惹人发笑，然而这样笑着，泪水却再一次毫无预兆地涌出。
“怎么又哭了。”他转过身。
“喂……只要你别再离开我，怎么样都好……”模糊的视线中，我抓住了他的手，“小念……明天我们就回国，然后一起把盒子给离人，然后，就再也不管别的了……永远的，在一起好吗？”
他没有说话。
“小念……答应我吧。”
“你连离人在哪里，在那边又会遇到什么都不知道，”小念的声音传入耳中，“所以，不想惩罚我让我去送这个东西吗？”
我想说我怎么会惩罚你呢，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小念却忽地就吻住了我的嘴唇，接着把我压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芊年，我不想再让你冒任何险了。”
的确，谁都不知道明天发生的事，所以今天能够在一起了，难道不是幸福吗？虽然生命中充满了痛苦和眼泪，但是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短短的片刻，就是幸福呢……
这样想着，眼泪已经滚落到耳朵里。我差一点就要放弃挣扎了，但是一想到也许正处于危险当中的离人正在黑暗中等待着我……我又含着眼泪推开了他。
“唔，小念，不行……不可以……”
他望着我的泪水，有些茫然地呆掉了。
而后，他才俯下身来亲吻了我的额头，而后起身下了床。
“去哪里？”我也坐起来。
“当然是准备睡觉了。”他说道，搬来一把转椅靠住窗户，而后坐上去，翘起一条腿笑望着我，“睡吧。”
“啊？”我盯着他身上白色的绷带，“什么意思？”
“睡在一起恐怕不太好吧。我说，你不害怕吗？所以我就睡在这里了。你躺下吧，我关灯了。”
“哎，喂喂！”我伸手要拦住他，可是灯已经熄灭了。屋子里一下子变得一片漆黑，接着当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我看到小念还在望着我看。黑亮的瞳孔泛着从室外映照而来的微光。
“晚安，芊年。”他说道。
“……好吧，你可不要摔下去啊，晚安。”我就此作罢，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浴袍，一个人躺在了大床上。
※
做了一个梦。
梦里似乎又回到了遥远的那天晚上，就是我和小念约好一起去夜袭学生会办公室的那天，我被上官艾如从房间里带出来，然后看到了拿着铅笔和夹板的离人。
我还以为这次又要像上次那样血腥，离人用铅笔戳死了上官艾如，可是没有想到，当我一转眼之间，上官艾如不见了，而离人的右手拉着一个长黑发的少女。
我想说话，但是嗓子里发不出声音。
我已经不想再这样了啊……Chapter，这不是我想要的……少女幽深的瞳孔带着难过，她松开了离人的手。
Chapter……不要再给我这些无辜的人了啊……就算你吃掉它们，Alice也不会开心的……
Alice？我很奇怪这个名字。这个少女的名字吗？Alice……也是Chapter名字的后缀。
可是Chapter Alice不是靳凌为了凑出童伊萧的学籍号才想出的名字么？
请帮帮我……
少女的头忽然扭向了我。很冷的夜风吹起我的裙子，我望见少女大而无神的瞳孔中映出了另一个空洞的我。……
…… 。 想看书来
Chapter…终章 记忆的承诺。3
这次以无声的尖叫把自己吓醒，双眼猛地睁开，我大口喘着气。怎么搞的啊……Chapter没有闹够，这回又出来了Alice……
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天仍然很黑，低头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浴袍弄得全部散开了，内衣以外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十分寒冷。我抱紧胸前，看到小念也抱着胳膊歪在窗边，似乎是睡着了。
不会是假装睡着其实在偷看我吧……这家伙。
我伸腿，又使劲伸了脚尖踩够到他坐的转椅，而后我使足力气，踹了一下椅子——
“哐当当！”
小念就以毫无防备的姿势整个人摔倒在地了。坏了！我赶忙捂住嘴巴，而后硬着头皮爬到床边去望他。
“啊啊……刀伤还没好又要脑震荡了啊……芊年，你失眠也不至于这么狠吧……”小念咬着牙从地上坐起身，我干笑一下，而后拉他坐在了床边。
“我还以为你在偷看呢。”我坦白说。
“偷看？”黑暗中，小念侧过头来，而后迅速别过头去，“芊年！你只穿一件衬衫就在家里溜达已经让我很接受不了了啊！现在你连那件衬衫都懒得穿了么！”
“好啦别大惊小怪了，反正只要你不想看就看不到。”我拉住他，“上来和我一起睡吧……”
“算了吧。”
“不然我会做噩梦的，小念~~”我再一次对他撒娇，然后小念没了办法，只能躺在我的身边。这张床好棒，两个人睡觉都绰绰有余，我嘿嘿笑着盯着他。
“闭眼，不然我会把那个理解成‘期待的眼神’的，”小念同样紧紧地瞧着我，“引狼入室了再想反悔就来不及了哦。”
“诶……狼的胳膊是什么样子的呢？”我假装很天真地眨了眨眼。
“唉……真拿你没办法。”他索性自己闭上眼睛，把右手臂伸了过来，我试探一下，而后抱在胸前，小心地挪到他身边。
那时候也许也为如此放松的环境而感到有些不适应了。贴近他的身体而感到的温暖，平静的安心感……总觉得是不该在如此的状况下出现的。是暴风雨前片刻的无风状态。大概。我是那样理解的。
“芊年，我可以再亲你一下吗？”
过了一会小念突然问道。
被这样奇怪的要求搞得有些措不及防，我点点头，而后把头凑过去。他轻轻地吻住了我的嘴巴，停了片刻，而后松开口。
“你这是什么意思嘛……”有点害羞，我把头埋下去。
“我一直一直都喜欢着你哦，芊年。”他忽然没厘头地来了一句，而且似乎很享受着这句话。“一直。”
被疑惑和幸福感包围的我听不出来他诀别的语气——&；#8226；那是，我最后一次和小念在一起。
※
似乎有着某种预感的我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亮了。
意大利面条的味道冲进鼻子里，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而后望见了对面桌子上放着的一个镀银长托盘，上面放着几份冒着热气的早餐全餐。
“喂……小念……”我含混不清地叫着他，“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然而没有回应。
“小念，你这样一点都不好笑的。”我像个笨蛋似的继续说着。
“喂，再这样我就把你的那份都吃掉了哦。”这句话明明可以用威胁的语气说的，可是话说到一半，眼泪已经滑过脸颊滴在了床单上。
惊讶吗？似乎一点都不。
环视整个房间，我没有看到任何关于那个盒子的影像。如此，我似乎明白了昨晚闭上眼睛之前他那番话的含义。虽然隐隐的有预感，但没有想到事实居然如此的直接，让人难以接受。
好不容易找到的，又要……再度失去了。
狼狈地跑到外套旁边找手机，拨出号码，紧紧闭着眼睛把它贴在耳边，然而得到的答复只是冷冰冰的一句“已关机”。
说什么不想让我冒险，难道他自己出什么意外就算是保护好我了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呢，小念……
使劲锤了一下桌子，我一边哭着一边觉得哭没有用处。擦干眼泪，把手机扔到一边去，我在心里发誓如果再见到小念绝对要好好惩罚他。仓皇着的我抬起头，寂静而明亮的房间里除了中央空调嗡嗡运转着制热，就再也没有别的声响了。
是啊……果然。
※
没精打采地吃完了饭已经快要10点钟了，没过多久就有人按着门铃。我打开房门，发现是昨晚给我带路的那个恭敬的眼镜男，他用一口缓慢而拗口的英文问我能不能下楼了，接我的人已经到了。
于是我只确认了一下装钱的信封和我的两个手机，就跟着他两手空空地走出了房间。
大堂里是我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恢宏，室外虽然寒冷却雪后放晴的天空把偌大的空间照耀得十分明亮，如同镜湖般的大理石地板可以倒映出所有物体的影子，一路延伸到远方。但是对只身一人的我来讲，这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对我来说，现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回国。
来接我的是自称YUI的女生，看起来不比我大几岁，她站在被雪覆盖的植被旁，挨着她粉红色的小跑车，一边向手心里哈着热气一边跳起来朝我招手。明明很冷却还穿着连大腿都包不住的迷你裙。
YUI的名字叫做“唯”，全名就是宫野唯。就是宫野涉的妹妹吧……我是这样想着的。正在读大学二年级的她居然是汉语系的学生，对于小念不能出现而感觉到很失望。我没有解释。经过高架桥的时候，我看到宫野唯有点担心地偷偷看我，而后我勉强对她笑了一笑。
所以接下来的话题，宫野唯就很关切我地转移到了她哥哥今天早上是如何粗暴地把她从被窝里拽出来以及连早饭都不让她吃就把她推出家门……
“啊咧，那么机票就多订了一张。”到达羽田机场后，车子停在航站楼大厅前的空场，我们身边都是搬着行李准备进楼的人们。宫野唯扁扁嘴巴，很纠结地拿着两张机票，“如果是念君提前回去的话……笨蛋宫野涉，这个都不和唯搞清楚。”
在她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她已经被冻得发红的大腿。东瀛这边的女人可真难理解呢。回过神来，我才摆摆手对她说：“那并不是你哥哥的问题啦。”
“一切问题都是哥哥的。哥哥，是坏蛋。”宫野唯忽然抬起头来望着我，眼睛瞬间放出星光把我吓了一跳，“呐，唯和你一起去中国找‘中国男生’去好不好？要念君。”
“YUI，念君是我的哦。”暗自干笑着附和她这种诡异的称呼法，我从口袋里掏出已经破破烂烂的信封放在了宫野唯的手中。
“诶？！”她惊得退缩了一下，“这个是……”
“拜托转交给你哥哥好了。还有‘arigado’。”我说，看着宫野唯小心地打开它朝里瞧了瞧，而后张了张嘴巴，“不少啊。不过我们家里，从来都不缺钱花的。”
“拜托你啦。”我接过她递来的机票。
“嗯……”宫野唯眨了眨眼睛，“即便这样还是要交给他吗？还有‘arigado’。唯明白了。”
Chapter…终章 记忆的承诺。4
※
机票是12点的，所以留给我的吃饭时间几乎是没有。走在人来人往的航站楼里，忽然间看到高高的地方垂挂下来的路标上有“京急空港線”的标识。我停下来望着在人流中看不到的那个入口，想到自己昨天晚上遇到七叔后仓皇逃进去又遇到了小念的经历，如同梦境一般。
然而我有预感，等我登上那架载我回国的飞机，那个就即将开始了。那个，所谓最终。
安检什么的过的很流畅，有离人的假护照和③的产品协助，搞得我也有点人贩子之类不法人士的感觉了。飞机起飞的很准时，坐在头等舱的我越来越觉得自己那一大包钱是给对了……虽然的确像是YUI说的那样，少爷从来不缺钱花。
但是，那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呢？虽然从见面到分开连5个小时都不到，但一定是和平常人不同的吧。从来到上轩开始，我的生命中就充满了奇遇……从被大家讨厌到反过来被他们信任着，如今我也想用自己的力量给我的故事一个结局。
※
离降落还有半小时是最后一次点饮料的时间。当温和的说着日语的乘务员两人推着车子停在我旁边的时候，我要了一杯热咖啡。
忽然间有点犯困。
咖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