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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落落首部随笔集不朽-第8部分

小说: 落落首部随笔集不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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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大口大口吃牛腩面。声音唏唏呼呼。
  完全记不清楚自己当时在做什么了。似乎只是为了摆出一副兴奋而忙碌的样子在各个寝室间来回,显出欢娱的神色。又或者一次次走上顶楼天台,夜色下是模糊了疲倦而兴奋着的脸。泡面的香味好直接。抱着胳膊在其中跺脚驱寒。看见对面男生宿舍的天台上,同样的人影,朝着这边摆手。我们或他们,都像是溶解在红豆糖水里的小不点。
  至于流星,只听见有人惊呼“一颗!”“又看见一颗!”而等到自己抬头寻找时,只有一整个梦幻而低压压的暗红色天空。完整而无边。云在咫尺以外。
  其实在四点时应该看见几颗流星的。但远不似想象中那样精彩。什么明亮迅疾。只是如同谁的铅笔细线轻快划过那样迅速地不见。淡到极致的颜色,短短的轨迹。更多的是在云层上,我们是土下的种子挣脱不能。因此许下的愿望都没有实现。
  只不过,比起看见壮烈的流星雨,对自己当时更大的意义,或许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当雾伴随着黎明落下来时,上百颗流星已经燃烧消失,我们还没有醒来。
  '六'
  小学时立下的志向是“做天文学家”,放到眼下的情况,完全可以用一句“做天文学家也许就买不了成套的倩碧化妆品了”来一拳击倒——又或许我太低估了天文学家们的经济能力?总之,当忙碌使近视逐渐加深后,已经没有了最初天真的豪情。

  题目:万有引力(4)

  小时候做什么都不用考虑太多,没有未来的选择和什么责任义务。只需要一点想象,一点不着边际的激动,一点理论基础,一点动力——“天文学家就是看星星,我要把自己发现的那一颗用爸爸的名字来命名!……妈妈的话,看情况!”
  爸爸也许看不到自己的那颗星星了。而我在脑袋中带上一点残存的红移知识和黑洞原理,用以在小学生面前狐假虎威。而事实上,因为轻微近视,连天空中的北斗七星和猎户座也还分别不了。星星就是透光的洞。区别只在戳破它的树枝是大是小。
  可在很早以前,闲散得每天只需昏昏欲睡,坐在破出海棉的沙发里看各类天文有关的书。往往浅显易懂,贯穿着类似《十万个为什么》的精髓。居然也能在小涣熊干脆面和萝卜丝零食外给脉冲星留下一席位置。小孩子的心因为无知而升腾出对宇宙的巨大敬畏。并在无从表达和实施的时候,朝内心渐渐沉积过早的浪漫主义。然后把吃完的话梅核摆放成整个太阳系的样子。虽然还有些湿湿的恶心,妈妈也断然不会承认这是一类天体,可终究,那些存在于遥远的地方,涉及到一切起源和终结的物质,对于天天往返学校和家的我来说,有无穷神奇的幻想。
  当然不会随意幻想到“发现一颗小行星将朝地球撞击而来”;“由我去摧毁它吧”;“吓,落落同志,你还有家人,这个任务太危险”;“没关系,请组织相信我”;“这,你……”;“为了美丽的蓝色家园,我愿意牺牲自己”;“在此我们看到了担负着人类命运的落落同志向宇宙出发的最后画面,她的父母流泪而自豪,请大家为她祈祷,为我们全人类祈祷……”
  大概真是好莱坞电影或日本动漫看多了。
  据说天文学能培养人的自卑。可能吧。不过对于自己来说更多的是无所寄托的某种情感,就像著名科普作家萨根在提到“旅行者”号时曾经不无伤感地写道,也许有一天直到人类都灭绝了,这个飞船还在茫茫太空中旅行。又或者是他另一部著作中曾说过,地球在“旅行者”号飞到海王星外回头一瞥拍摄下的照片里,只是一个几乎淹没在太阳光芒里的蓝色小斑点,比一个瑕疵还要微小。那却是我存在的地方。
  喂喂。我是说真的。不是无病呻吟。不是杞人忧天。只是飞向茫茫宇宙,被恐惧和震撼连续拨动后的茫然失落。奇迹的是,这丝毫不与我买不到麦当劳套餐后的茫然失落有什么冲突。我们在大和小之间找到了平衡的位置。
  不过自己小时候关于天文学家的梦并没有想过那么多。满心的好奇还没能找到一个叫“伤感”的位置来对号。只是徒然地空悬着,留到将来凝固成琥珀。或许会在其中裹进小小一颗星球。螺旋自转,周围有紫红色的美丽星云如同棉絮护裹。但事实上,到现在连最近的佘山天文台也没去过,也不会痛下决心买个倍数高的天文望远镜,顶多也就是读书时仗着“流星雨”之名在半夜热闹的宿舍里上窜下跳。可终究,小时候记住的东西,还是保留在了心里,虽然几乎没有机会再被提起,可依然能喃喃地记得:
  宇宙在一次大爆炸后形成。
  土星的密度很小,以至于它可以浮在水上。
  天狼星实际上为一对双星系统。其中那颗伴星是白矮星。
  宇宙共有恒星约七百万亿亿颗。
  我在七百万亿亿外的一颗行星上。脚下只有万有引力。
  那么,或许这也算能小小难过我的一桩事情。


  第三部分

  题目:是你吗?(1)

  嗳。
  你十六岁的那天,从老房子黑暗的楼梯上摸索向下。木头制的楼板,会在哪一级上突然如同软肋,踩上去,微微凹陷着,不轻不重的危险。从前你矮个头,现在你长大了,陈旧的木板发出愈加清晰的声响。我想象你的眼睛在暗处如同猫科动物的光芒。外面是赫然的高楼,天空在边缘勉强拼盘。
  天真快活的脸。容颜娇好。肩膀在侧面看起来拢成清纯而动人的弧线。诶。我并不是想要爱慕你般地叙述这些。
  但你一天天地出现在我眼前,除非我永久地睡下去,不然无法回避。况且我不想回避。你在我面前逐段生长,是一株被记载在百科宝典上的开花植物。茎、叶,还未见果实。我有时会突然在脑海中闪过某些句子,他们说“那些生命中安静美好的事物”,是你吗?
  你一定一脸茫然。十六岁。对我来说已经是一棵遗失在丰收中的麦穗。我只能想念它,却再也无法找到它。然而你十六岁那天,还睡得不知晨暮,大段大段时间用来看电视,在床上翻个身,过了半天也懒得动。枕头下塞着一两本小说书,你总是抱怨里面的主角获得过分容易的幸福。
  有时幸福会给人一段冗长而恬淡的时光。它如同无名的路人甲,用一个侧脸经过我们身旁,谁也没有察觉。你正和朋友激动地聊着男歌星好看的下巴。初夏的紫藤是烂漫的,重重地坠落它的香。没有遭遇哪个致命的谁,也没有成为别人的致命。你只是小巧的缺口,透过一束白色的光线。世界在墙后绚烂过度,墙内就是碧绿色的龟背竹。
  是你吧。
  我能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眼认出你来。在人前笑得有些刻意开朗,以为这就是赤名莉香,却总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点小丑,好比把融化的冰激凌滴在裙摆处。你的牛仔裤上被馈赠了酱油渍斑,校服上留有牙膏印子,然后是这条新裙子。这些瑕疵犹如荧光色,使我在夜晚轻易走到你身边。呼吸甜软的,像着陆在河流上的无力落叶。顺流而下。顺流而下。顺流而下有多么漫长。
  十六岁时听见快乐的歌曲,又渴望着自己有成熟隐忍的脸。隐忍的忍字怎么写。你在课堂上肆无忌惮地走神。覆盖了城市的雨季催生出无数暗处的菌类生物,它们在哪个你不知道的角落滋长。而你此刻神情倦淡,一些情绪比菌类更加渺小,它们像迅速病变的细胞爬过某个地方。
  第五根肋骨里,左侧34度,心脏边缘,手指按下去。酸。和疼。——就是这里。所有无法找到解释的疑问、所有不见翅膀的造作、所有半透明色的落寞,都在里着陆。而最轻薄最轻薄的无知就这样把它们拉拢在你身体。那年,你十六岁。
  有时候大人的愚蠢近乎一种天真,他们还在尝试用“反叛期”和“青春期”来限定每一个十六岁的你,以为花季和雨季就是你拥有的全部世界。扯什么淡呢。虽然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你的全部,包裹在重茧下的灵魂最终留下如何的痕迹。但是我想你是真的,你装着去舔舐那些遥远的痛苦,也是真的,你装着去猜度别人的悲喜,也是真的。你是真的会在某个时间异常迷茫,恍惚听见心里一百里花朵枯萎的哀声。都是真的吧。
  入夜的闷热渗进皮肤。
  是你。那年十六岁。总以为晚上有野猫跳上屋顶。它的脚步无声无息。白天醒来头发绕成死结。像是为了套住梦境,最终却还是被它溜走那样。梦境里空空如也。它什么也没告诉你对么。它什么也不说。那么醒来后呢。时间在这里这样停滞不前,它甚至无法从老房子黑暗的楼梯上如你一般熟练地摸到楼下。你把时间留在后面,从楼梯上走下来,二十级,朝下第十八级的木板已经腐朽,记着,小心些。
  看不见月夜的人狼,彼德潘的never…land也不在地图上,漫画里大崎娜娜抽的BLACK STONE哪也买不到,榆野卯月骑车经过的那条樱吹雪街道只在镜头后。它们全都在现实里消失不见。你每一天每一天穿过同样的马路,迎面而来的不是千年的冰原和惊动的飞鸟,眼前交错的只是挂满晒洗衣服的晾干,和路雪的爱心标志,公交车顶着不同的数字,它们的轨迹在城市交错出繁复的划痕。你就在上面的某个小点前,独自时表情如同小说中般冷漠。

  题目:是你吗?(2)

  你的平平仄仄写不出完整的诗篇,散漫而就的只有一段段潦草的语句,缺乏中心,毫不连贯。很多念头都在瞬间兴起,随后仓促破灭。你就像那只还未曾长大的猫,想要跳到更高的地方去时总会因爪子无力而摔回地上。地上是柔软的草。漫向四周的柔软的草。
  绿色层次分明。
  这样一段生命。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日子过得平整良好。有两个表亲,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小时候总是打打闹闹在一起,现在他们和你一同长大了,关系有些生疏。就读的是区重点中学。所谓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老师们也没了耐性。只催着快快解题。快快解题。你看,窗外的梧桐叶又黄了一季。
  你在这个城市,这个地域,这个老房子里冲动地生长,然而在表面上看来却是如此波澜不惊。
  每天晚上。你都下楼替父亲买两瓶啤酒,楼下的小店里是自己熟识的邻居。那会儿总是弄堂里最忙碌的时候,下班的人们打着自行车铃穿梭其间,笼头上挂着刚刚买来的蔬菜。某些打开的窗户里,传来了讨厌的广告声音。声音聚在地上,蓄意向前流淌一阵终于停止。于是踏上去的每一步都踩踏出了倦怠。
  换下了校服裙子,身上是妈妈改做的棉布睡衣,拖鞋底有水,发出吱吱的轻响。手里提啤酒。有一阵啤酒瓶常常引发爆炸事件,你心里跟着有些谨慎的害怕,把它们远远提开在身边。
  会爆炸吗?
  爆炸的话,自己不会死吧。应该是伤了手,或者还有脖子,肩膀和右侧的胸。缠着绑带吗。用余下的时间躺在医院里,绝望得已经不会哭泣。那算不算是一种凄厉的人生。
  所幸的是每一瓶啤酒或许都带着父亲的保护咒,你安然无恙地度过十六岁。走上楼梯时,啤酒在瓶内轻轻拍打着壁,如同一片缩小的海。黑暗从头至尾贯穿了二十级台阶。走了十六年,你可以想象自己是闭着眼般轻车熟路地摸上摸下。
  摸黑上下的十六岁。等到了入夜。上网。和陌生的人交换熟悉的话题。无所事事。想象一束凭空开放的昙花。无所事事。棉布衣服透气良好。明天会下雨吗。月亮染着红色的边。
  我走到你身畔,如同空气般触碰你的脸。天真而娇好。肩膀撑开在窗前。脊椎里却想要抽出傲慢飞快的枝条,如同被下了魔法的植物,急速地盼望着不可知的美好。然而你对这一切都无法察觉,十六岁的当时,所欲和所求都只有模糊轮廓,只能靠天生的敏锐嗅到那些蠢蠢欲动的迷幻。许多的文字密密麻麻地被生产,却来不及被输送出去。那些浅色的、停顿的、不大不小的、独立的原因。
  世事是飞快引线而过的针尖,绕成白色韧性的痂茧,包裹住你未成年的躯体。
  伤感的传奇于是近不了你身,奇异的星辰于是只在视线以外,连下雨前翻滚的云层都离你越加遥远。你在如常的日子里将自己泡成一片舒展的茶叶,却无法意识到痂茧外浩瀚的海水。
  嗳。
  我目睹你十六岁时的每一天,安静美好,背景是慢拍的歌谣,哼哼地唱个没完。包裹在柔韧痂茧里的灵魂在漆黑的楼道上闭眼上下。但就是十六岁的那天,你在第十八级台阶上,发现青春是确有其事的蛇,突然地咬了一口,于是硬茧破口撒下光点。从此像一根发丝被吹进胸腔,每一次呼吸都能扯出疼痛。
  终究还是你吧。笑容里有不可抑制的想象。知道哪里有葵花花田。所有的生命都被涂上青春尖锐的光亮。无毒无害。怎么会无毒无害?
  我们都是这样。在哪时起突然变得通体锐刺,从破开的痂茧口染上异世的色彩,从此华丽颠覆了平淡的曙光,被人称为溃烂的部分突然开出惊艳的花朵。那些所有的十六岁或十五岁,那些所有寻向彼岸的渡船。
  都是你吧。

  题目:冰冷之地与温暖之花

  任何时间段里的任何班级上,总会有一个或几个很古怪,会受欺负,不受欺负的话就是被人在背后议论排挤着,永远独来独往的人。而之于我,他们是分别出现在小学时的同桌男生,初中时隔了几排的黄头发女生,以及高中时只读了一年便转走,戴牙套,长得像不太好看的男孩的女孩。
  就像人总会回避着小时候曾经将蜻蜓溺死在水里的过去一样,或者仅仅用哈哈一笑来这么解释着“当时不懂事嘛”。似乎只要如此的借口,便能缓和了过去所有应当不应当的行为举止。
  小学时的同桌男生,黑黑的,虎头虎脑,和那个年龄段中所有男生一样不知道“个人卫生”为何物,总是看见他把抠完鼻子的手往桌肚下一擦,让我当时只能拼命在下面踢他的腿。而这并不是他被人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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