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大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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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看出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永旺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永旺内心立马变的灰暗。老六顿时像破了的气球一样没了精神，他声音轻柔的说，没什啊，怎么，打扰你睡觉了啊，那个，听说我们宿舍永旺被你们拍了照片了，可否删了啊，大家都是朋友嘛，哦，是这样啊，哦，好的好的，我马上去取。

　　挂掉电话，永旺很兴奋的握着老六的手说，你还真有办法啊，真是好哥们，我之前不该那么鄙视你，原来你很男人啊，哦，对了，你让他们删掉就行，用不着把相机取来。老六的回答让永旺立刻跌入深谷，他说，我去取衣服，她说你们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对不住了，你还是继续鄙视我吧。永旺的笑容卡住，一副哭笑不得又掺杂着同情愤怒失落痛苦的复杂感情，所以表情极其抽象，抽象到快要抽筋。老六摇摇头，哼着曲子去取衣服了。

　　王小梅住的是离永旺宿舍楼几步之遥的公主楼。之所以被称作公主楼是因为，这是学校唯一一座四人间的公寓楼，内部全按照留学生标准设计，房间宽大明亮，卫生设施齐全。而且此楼也是学校唯一普及笔记本电脑的公寓，据说里面的女生用的化妆品都是雅诗兰黛那种级别的，每周六都有车接车送，里面住的大多数是有个有钱有权的老爸，或者有个有钱有权的干爹的女生。无论与这每天接送的老男人的关系如何，都是殊途同归，因为他们都很有钱。而鉴别他们关系的唯一方法就是，一般亲爹都是出来笑脸相迎，还帮着拿行李，唯恐别人看不出自己是有钱人。而干爹往往都是车子还没停稳，只打开半个车门，待女生钻进去又匆开车离去，所亲密动作只限车内进行。而王小梅是另外一种情况，每次都有一个打扮入时风韵犹存的中年女性开着红色的三菱来接她，而且两人亲密的情景让人很难联想这两人的关系是母女。于是大家就大胆猜想认为王小梅之所以嘴上说自己很风尘而事实上对老六一直没有兴趣的原因就是，王小梅是个同性恋，而且还傍了一个女大款。这样的话，站在断背山前的老六就非常危险。

　　老六来到公主楼前，四楼的一个窗户适时的打开，王小梅只穿着吊带裙，她伸头望了望，确定目标之后就把一堆衣服扔了下来，顺带还扔下一句话：洗干净点啊！等老六收拾完地上的衣服想抬头说两句的时候，发现此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倒是旁边路过的女生在一旁窃窃私语。一个说，哎，你看，这不是那个洗衣男么。另一个撇着嘴说，没错，一副很衰的样子，你说他图图什么？然后笑着扬长而去。老六怀里抱着衣服，冲着两人的背影小声嘀咕：我这是为了爱情，你们懂什么，有付出才有回报。然而事实上，老六只有付出，没有回报。

　　这一切都被永旺看在眼里，看到老六一副可怜兮兮的窘迫样子，他心里顿时释然。他想，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不顾尊严的男人存在，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面对的呢，他们拍照就让他们散布好了，大不了和燕岚分手，反正对这个头脑简单的女生失去兴趣。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满怀信心，对世界充满希望了。

　　下楼的时候遇见满脸衰样的老六，他看到永旺后显得更加可怜兮兮，他说，怎么，你都看到了，你继续看不起我吧，我就这样了。他越是显得可怜永旺就越能找到自信，他激动的摇着老六的肩膀说，好兄弟，是你给我活下去的勇气。谢谢你。然后挥手下楼。老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原地喃喃的说，呵，这个世界真是让人搞不懂。

　　从匆匆下楼的永旺来到公主楼下，他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冲楼上喊，唯，那个王小梅。声如洪钟很有男子气概。刚才那个窗户重又打开，此时王小梅正在用毛巾才擦着头发。她误以为老六还没走，头也不抬的冲下面喊，喂，你在这啰嗦什么啊，还不去洗衣服。永旺此时更加感觉自己像个大男人，他都能感觉有烈烈的风从旁边吹过。他冷笑了一下说：“喂，你看清了，我是谁，别人为所有的男人都像刚才那位一样，我是告诉你，照片的事我补怕，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不过你要考虑后果。”永旺感觉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很男人，如果再加上老子两字的话就更男人了。

　　王小梅撩起头发看到下面站着的永旺，她冷笑一声说，呵呵，小孩子，不在这冲大男人了，你这样的男人我见多了，还是赶快回去吧。这句话说的永旺脸红脖子粗，他认为自己的尊严被严重侮辱，这是他无法容忍的，这好比在马戏团里耍猴反而被候挠了几下，脸面全部丢尽。他下意识的看看周围，好在大家此时都出去休闲了，留下的几个也是在宿舍聚精会神的玩电脑，没人关注他两的对话。永旺说，王小梅，好男不和女斗，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要是想继续找麻烦，我奉陪到底。王小梅此时竟然呵呵的笑出声来，她说，好了，我知道了，你还是回去吧。这样不屑的样子对永旺来说是莫大的悔辱，可无奈刚才已经说过好男不和女斗了，如果继续下去明显说明自己不是好男。而且随着两人声调的升高，已经有不少女生向这边侧目。加入继续下去的话必定颜面尽失，后果会比老六更加丢人，这样的话，建立在老六丢脸之上的的信心就会荡然无存。但是，如果此时马上败下阵来的话，永旺又心有不甘，于是永旺就这样尴尬的抬头仰望，一时说不出话来。

　　手机的铃声拯救了他，他接电话，是老李要他马上赶回863电脑店，说有要事相商。永旺挂掉电话，学习电影上的一个镜头对王小梅说，好，那就让我们等着瞧吧！永旺认为这句话极具杀伤力，能够让人产生丰富的联想，从而吓到对方。王小梅此时却很礼貌的说，好，再见啊！处于本能，永旺也礼貌的说：哦，再见！这让刚才建立好的威慑力顿时土崩瓦解。

　　永旺来到863，此时老李正趴在桌子上苦思冥想，地上扔了好几个废纸团。老李嘴里念叨着：是用悲痛呢，还是用悲伤呢。永旺悄悄走上前去，看到稿纸上写着大大的标题：我的前半生。永旺笑着说，嘿老李，你这是写自传呢还是写遗书呢，憋了多久才凑出这几个字啊。

　　老李一本正经的说，我这是写自传呢，我在我有生之年写一部名叫垂千古的自传，我要让悲伤者看到希望，让自满者学会淡定，让老人看到青春，让孩子看到沧桑。永旺咂嚒着嘴说：；行啊老李，才和陈作家认识几天啊，现在都出口成章了，你的口气可真大，打算老少通吃啊。可是有人看你的数吗？老李沉思着说：怎么没有人看啊，这是陈作家一手策划的，书还没写就已经预定出去五万册了，等书出版之后在炒作炒作，肯定能上畅销书排行榜。能都写一本书一直是我的一个夙愿，没想到，在我不惑之年，我竟然能都得偿所愿，真是吾之大幸啊。

　　永旺想这人书还没写出来呢就端着一副学者的样子，人怎么能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呢。永旺拍着老李的肩膀说：老李啊，想法是好的，可是咱也得切合实际不是？你看，你用了一天的时间才憋出五个字，按照这个速度，你的书还不成遗作啊，我看你干脆连遗书一起写算了。然后在弄个千古悬案什么的，像红楼梦似的还能养活一批红钻家，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老李又在之上涂了一个大黑疙瘩，他气愤的说：我说小朱啊，你怎么这么妄自菲薄呢，作家并不是高不可攀的行当，不是阳春白雪，是来源生活高于生活的。你看人家余华才初中毕业混的比名牌大学毕业的都好。所以说，咱们还是有希望的，混不成一级咱先混三级不行么。永旺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说，老李，关键是你的前半生有什么可写啊，你一没有离奇的遭遇，更没经历过*，也不是皇亲国戚。

　　老李正欲反驳，此时电话想起，老李接电话说：哦，是陈作家啊，最近不见，别来无恙否？哦，本人经过呕心沥血通宵达旦的写作，现在已经写了万字有余。哦？怎么，现在还是太慢啊，不能再快了，再快就失真了。恩？什么，你一手操办了，哦，好的，好的，好的。老李点头如捣蒜，永旺在一旁用鄙视的目光看着老李。他挂掉电话，兴奋异常的说：“你看人家陈作家，果然是有头脑的人，咱们的书不用写了，完全由他一手操办，到时候属上咱们的名字就行了，咱们就等着名利双收吧。永旺疑惑的问：咱们的书？怎么，陈作家打算让咱两合著啊。老李把涂的黝黑的稿纸团起来狠狠的扔到地上：不是合著，各自写一本。陈作家的计划是这样的，先让我出书，等我火了之后，你在写一本和我有关的书，名字都定好了，叫做挚爱老李。这样我们就能前仆后继的火起来了。你看人家陈作家，不愧是一级，想的多周到，人家还有一个创作团队呢，大到领导发言稿，小到民间琐事，无论什么文体都能给你写出来，他说我们俩的书大概不到半个月就能出来。真是很期待啊。

　　永旺顿时从藤椅上坐了起来，嘴里喃喃的说，嗨，这是什么世道啊，连作家都弄虚作假了，还有良知没有啊。老李，这样坑蒙拐骗的事咱不能做，书就算出了你心里能踏实么。老李沉默半响，也许永旺刚才的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良知。结果老李喃喃的说：我感觉也是，这不是欺骗人民群众么。永旺激动的说，对啊，老李你终于想通了啊。老李接着说，要不这样好了，等我把书出了之后，你立马写书揭发我，就说我的书是雇佣枪手，这样一来二去，我们就更火了，咱们的书就更加畅销了。老李拍着自己的脑袋说：我真他妈的是个天才，竟然能想出比陈作家更好的点子来。真是近墨者黑啊。

　　永旺又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他再也没有力气和老李继续争辩了。近来的一场场闹剧让他颇感疲惫，他感觉自己在这些变造的谎言里面越走越远，并且他是这样的无能为力，只能被这股潮流推着，走向更黑的深渊。

　　他闭着眼对老李说：老李啊，你感觉我们在这场闹剧之中像不像马戏团力的小丑啊，被人操纵着毫无自由。我们可是男人啊，男人应该有自己的尊严不是，你说呢，老李？

　　老李把轮椅推到门边，看着路上过往的行人说，小朱啊，我是过来人，什么没经历过，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像你这样浑身的藿香正气，认为人一定要坐的直，行的正，可是等我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是黑的，你如果一直保持清白之身的话，你将永远不能融入这个社会，永远做你孤独，穷苦，潦倒的愤青。你原本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可是等你进入社会你才发现，根本每人把你放在眼里。其实我们的生活本身就是一出大戏，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大多数的人都是一个配角而已，有的人甚至连配角都不是，只是舞台上的一个道具而已，我们有了一次演主角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

　　老李刚才一番极度煽情的话让永旺陷入沉思，他想不出老李的口才为何变得如此只好，而且句句都带哲理。于是他也用很哲理的表情说了一句话：“老李，你有没有感觉到时间正在像流水一样匆匆而逝呢？老李说：恩，感觉到了，我的表在滴答作响，你看，是陈作家送给我的，铁达时牌的，很贵的。在老李抬手卖弄手表的时候，永旺看到了老李手里拿着的手稿，他奔上前去抢在手里，原来老李刚才说的一番有哲理的话全部是照着稿子念出来的，而且还在几个字上面加上了拼音。老李先笑着说：这，这是陈作家事先写好的，他担心你一时难以接受，就让我念这段话给你听，你看人家陈作家想的多周到啊。

　　永旺什么话也没说，这时他对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希望，于是自甘堕落的说：“好了，老李，你们爱怎么弄怎么弄吧，我彻底服了，不过，你最终会有会后悔的那一天的。你要想清楚。老李拍着永旺的肩膀说：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日有所想夜有所梦，永旺晚上做了一个梦，内容大致是这样的，永旺和老李正在签名售书，又场面火爆的不得了，会场上人头攒动，很多拿到他签名书的女生都激动的和他拥抱。他看了看旁边的老李，这时候老李戴上了黑框的眼镜，头发凌乱，一副作家学者的模样，老李签名签的手都抽筋，于是就掏出一个刻着自己名字的大印挨个往书上盖，定睛一看上面还有舞动的北京标志。老李笑着说，迎奥运讲文明树新风，大家要支持奥运支持我的书。这时候一个满脸横肉的人走过来，说你是谁啊，怎么就在这私自卖书书。你没看见这是我们的地盘么。后面的一个人给老李出主意说，要想寻求保护就找组织吧，快点加入作协，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永旺想这说的怎么像黑手党一样啊。于是就站在前面说，你不要问我们是谁，我们不怕你，作家没有黑社会，流氓我都不怕何况你这样的文学流氓。那人一阵冷笑，说，你们就别在着装模做样了，你们是假父子，你们写的书也都是假的，你们的事请都曝光了。于是这人打开挂在墙上的大屏幕，正在播放焦点访谈，白岩松正在谴责老李和永旺的恶劣行为，里面还播放了永旺和老李被警察抓走的录像，录像中永旺穿着三角裤被三个特警恩在地上，而老李则被两个警察架起来扔到警车里。永旺故作镇定的说：令你别吓唬我了，这只是我在做梦而已，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这时，刚才和永旺拥抱的女生抽了他一个嘴巴子，哭着说，你是个流氓，趁刚才拥抱的功夫你竟然摸我胸部。例外一个人指着老李说，我认出来了，这是不时卖黄色光碟那个么，原来这两人都是流氓。于是大家呼喊，打到流氓，把这两个败类关进大牢，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永旺对一直站在旁白你的燕岚说：全世界都在污蔑我，我只有你了。这时燕岚一改往日崇拜的表情，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说：流氓，你还是看看这些照片吧。说着，兜头把一叠照片都仍在永旺的脸上。一时间臭鸡蛋，烂白菜，脏*，全都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