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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记得绿罗裙-第3部分

小说: 记得绿罗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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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课自由的程度也相当,但课堂纪律要好一点。相对于美术,学校对音乐是比较重视的。音乐老师是傅老师,是县城里小有名气的美女,鹅蛋型脸,乌黑长发,性格温柔又坚强。她单人匹马组织了学校合唱队和仪仗队。仪仗队大家兴趣高,报名的人多,因为威风和好玩。合唱队就不同了,站在那斋唱。全校男生没有一个主动报名的。傅老师便逐个班去抓壮丁般挑了一批男生,被挑上的男生都叫苦连连。马尾、郭轩都被抓上了。训练是很枯燥的,男生们常常开小差,怠工。但在傅老师的软磨硬施下,合唱队竟不知不觉坚持了三年,参加了好几次比赛,包括代表嘉荷县去省城比赛,还获了一些奖,可以说是傅老师的心血之师。

  傅老师在*时期受到过一些小冲击。人单纯,与此同时也目睹过不少晦风朔雨。她偶尔会说一些讽世之言,柔柔的,却带着核,就像她的人一般。她曾这样说道:“合唱有合唱的好、独唱有独唱的妙。人多便陡然胆粗力壮,这自然是人性,人皆有之。但,试问有多少人,能够明白不能仗着人多势众欺人的道理?再扣去当中一些明白却不做,明白却做不到的,剩下的明白并能够做到的又有多少人呢?”

  她也曾这样比喻男女之色,“最能体现男之女,女之男的亮色的是什么?你们注意到了吗?男女合唱时,男声先唱的,则女声第一起句之时;女声先唱的,则男声第一起句之时,最是不凡!”

  这些话;小同学们自然还不能理解,但就像一颗、二颗种子洒落在那些有心人的心中。音乐与美术在容量上或者不如文理知识之多和广,但它们与心灵的距离却比文理知识离心灵的距离近得多。这也是傅老师在课堂上所说的,洒落在马尾他们心中的另一颗种子。

  合唱队在五年级时解散。解散那天下起了雨,大家在学校走廊等雨停,准备照集体照。雨色中,傅老师难禁一脸潜然。小同学们在走廊吱吱喳喳,自然难明傅老师那刻的心情。而在她不远处,另一个小同学马尾也暗地潜然,不过潜然的却是人类另一桩伤感的事情——喜欢的人没有过来。曲终人散的伤感与想见的人未能来的伤感,哪一种伤感更让人伤感?真是:同是天涯沦落感,相逢何必比谁伤?

  这一年,嘉荷小学作为全县唯一的一间重点小学,新开了一门试验课程——英语课,从马尾他们的三年级开始上。

  新课程自然要有个新老师。新来的女英语老师,十*岁,姓杨,留着运动短发,一张圆脸,略胖,脸色白里透红,真的就像一个苹果。平常给人一个小姑娘的形象,但一上讲台,便声音嘹亮,朗声而读,充满活力。几乎所有人都爱上了她的英语课。只可惜每周只上一节,实在太少。

  然而好景不长,有一天下午上课,苹果老师正朗朗地带着学生们朗读。她带学生朗读时,有个习惯,就是沿着课桌间的走道来回地走,好让每一个学生都能听清楚,走到走道尽头时,总是一个清脆的转身,然后往回走。这次转身往回走了一半,突然她背后的一个同学叫了起来,老师,你裤子?她那天穿了一条浅灰色的长裤,杨老师站住,低头一看,脸色大变,红青着脸冲出了教室。大家都面面相觑。

  这是杨老师给三(1)班上的最后一节课,过了两个星期,朱老师宣布杨老师调走了,试验中的小学英语课上了不到一个学期就结束了。

  马尾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杨老师为了那一句“老师,你裤子”就脸色大变冲出教室,而且再也不出现在大家面前。上了高中之后,有一天他突然醒悟,那可能是女生们特有的痕迹。

  这就是充满少女气息的杨老师。

  思学记四




  不觉之间,马尾与许盈由等已升上了高年班,开始有点高年班的寂寞了。

  这一年,嘉荷县的小学由五年制恢复为六年制。由于改得匆忙;教材也跟不上换,只能沿用五年制的教材,将原五年级一学年的教材分为五、六年级两学年来学。本来毕业班的五年级也就因此反而成了最轻松的一年。

  一天,林老师突然在班会上宣布了一个消息:学校将在星期天组织全校的优秀三好学生( “三好”、“五讲”、“四美”,大家都在频繁地、人云亦云地使用这种带数字的简称词,却很少或基本不去关心它的实质内容,最后连这个词代表的含义都忘了,词就纯粹成了一个空洞的宣传词了。这也可算是中国几十年之怪现状之一了)去X城游玩。班里有六个同学入选,他们是梁彤、马尾、郭轩、陆卓珊、郑芙和许盈由。当马尾最后听到“许盈由”的名字时,内心的狂喜就犹如温泉池的进水口,一汩一汩,源源不断地涌啊涌。后面的几节课他都是在这样涌啊涌地半迷糊状态中过去的。自己的名字与许盈由的名字(写到这,好生奇怪,许盈由本身就是个名字,又怎么后面还要加“的名字”?这就产生一个悖论了:“许盈由不是一个名字”这句话是真还是假?)并列在一起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事了!——在很长一段的岁月里,马尾的心都是这样简单地认定的。

  放学回到家,他马上打开衣柜,拿出自己所有夏天的衣服来一件一件地试穿。

  家里没有大的穿衣镜,只有一个五六十公分高的挂墙镜。他便移张凳子至镜前,双脚站上,手上再拿着一面小圆镜,利用光的反射原理,照乎前照乎后,换乎来换乎去。衣服和裤子还要进行一系列组合比较。我们知道,2,4,8,16,32,64……,指数递增是个大数,增长之快超乎我们的想象,组合数的递增也是如此。最后总算选定了一件白色的T恤,加一条蓝色的运动长裤再加一双白色球鞋。试下来已是满身大汗。

  有一说,人生识字忧患始,若往前更彻底一点,也何妨说,人生烦恼穿衣始?!

  星期天,马尾一早就起了床,穿上选好的白衣蓝裤。用水湿湿头发,梳正,再用手轻轻拨乱,再梳正,再用手轻轻拨乱。如是者三,照照镜,觉得正乱恰如其分了,便咪咪笑地出去吃早餐了。

  他去到路口的面档,要了一碗云吞面。他自小就爱吃云吞面。好的云吞面除了云吞、面、汤水要各自好之外,三者的比例也要恰到好处才成,这也算是世间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的一例了。老子的那一句“治大国如烹小鲜”可谓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一个政治猜想。会不会古代的烹小鲜就像现代的煮云吞面?因为煮云吞面颇有一点三权分立的影子,马尾有一次在吃云吞面时忽然这样想到。这自然是后话。

  吃完早餐,时间尚早,他便走到河边去逛逛。

  马尾家是坐落在河西岸的一间普通小平房。小时侯他经常和小伙伴到河边玩,游泳、捉鱼、洗衣、扔瓦片、放纸船、看船家。那时候,没电视、没书本、没足球、也没认识盈由,可谓是一种浑饨状态。

  他知道许盈由和姚思住在河的东岸,她们每天上放学都要往返上游的一道桥。其实中间原来是有一道桥的,连着县城那条最繁华的嘉荷路。桥在抗日战争期间被日军炸断了,桥面已被清理掉,只剩下六个四角的桥墩昂然矗立在荡漾的河水中,桥墩上长满了一簇簇的青草。青草不识亡国恨,断桥头上郁葱葱。长大后,马尾曾跟一个漂亮的日本姑娘在颐和园的湖畔谈论起那场中日战争。

  接着的这段文字,有点突兀,就像人脸上的鼻子。

  马尾走到象征百年国耻的白色的园明园残存牌坊前,牌坊很小,他感觉有点不对劲,没有一点历史耻辱感和沧桑感!见鬼了!位置不对!周围空间狭小!地面又清洁如洗!周围花红彩绿的游客环绕其中,像看个工艺品!他只好承认自己历史和爱国的浅薄,但还是看着牌坊,努力去爱国一番。“可以帮我照一张相吗?”耳边突然响起很礼貌和甜美的声音。接着看到一张清纯的圆脸,戴一双细框金边眼镜,绽放着许盈由般美的笑容!比盈由的还柔和。哦,原来是那个穿着黑风褛的女孩。他买门票以及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前面有一个穿着有点发旧的长黑风褛女孩,由于不怎么起眼也没怎么注意。想不到那发旧的黑冬衣下竟藏着个春天!

  “哦,可以。”

  相机中的她笑容刻意了一点。眉毛和眼睛很漂亮。

  “谢谢!”又是冬日里的春天笑容,几乎可以溶掉一切。

  “不客气。”

  女孩先进去了。马尾走到旁边的走廊看展览。看了一下,感觉惦记着,算是看完了,便走进去。那女孩正拿着相机取景,像是在等他。

  “你也是一个人来玩?”

  “是的,我从日本来。”

  “日本?!”

  “嗯。”

  “怪不得那么礼貌。”

  “你怎么一个人来玩?”

  “我休假,出来散心。你呢?”

  “我是读书的假期,在日本学中文的,所以来中国见识见识。”

  “你中文讲得挺好的,我刚才都听不出来你是日本人。学了多久了?”

  “二年,明年毕业。”

  “二年?!不是吧,怎么学的?”马尾觉得简直匪夷所思,看她样子又不像个天才。

  “就是二年啊。专门学中文的。”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诧异。

  他们边说边走。

  “觉得中国怎样?”

  “太好了。好玩!好吃!好住!可惜时间不够,只好走马…”

  “走马看花。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

  “噢,对,走马看花。你还会念诗啊。”又一次春天的笑容。

  “这样走很舒服啊。这里才算有点荒凉感,像个园明园的样子。”他们走到一个小湖边。湖边的草全枯黄了,湖水也全结冰了。枯草散落其中,随微风起落,远处一方冬日。

  “给我照张相吧。”他说。

  “好的。”总是笑得那么甜。

  “谢谢。”

  “不用谢。”

  “咦,好香啊。”

  “烤红薯的味!…前面有个卖红薯的老伯。”

  “我还没吃饭呢。”

  “那我们去买些红薯吃,很好吃的!”

  他们走过去,要了两个大红薯。

  “我给钱。”

  “不!人家老伯只收人民币。”

  “好吧。”她扑哧一笑。

  “小心点,别烫着。”

  “很香啊!又烫,真好吃!”

  “我小侯就最喜欢吃烤红薯了。冬天,我们七八个孙子孙女围着火炉取暖。奶奶就放些红薯在炉灰下埋好,一二个小时后取出来,剥开已碳黑的皮,露出金黄或紫色的红薯肉,冒出热气,吃起来又香又甜又暖!”

  “真温馨啊!”

  “是啊,多美丽的日子。”

  “你挺怀旧的喔。”

  “算是吧。念旧是一种好品德啊。”

  “你怎么自夸了?”

  “在国际友人面前不能不争气啊。”

  “但更不能说假话哦。”

  “出家人不打逛语。”

  “哈哈…”

  “你听懂啦?“

  “嗯。”

  “那你的中文好棒啊。”

  “说不上吧。只是在日本经常看香港、台湾的电影电视剧来学中文,你这句“出家人不打逛语”倒是…耳熟能详。你是出家人,为什么不剃光头?”

  “我们都是出家人啊,出了家门的人。”

  “哈哈…你也会搞笑啊?”

  “想看你笑而已。”他出口时声音低了下去,她听不到。

  “给你纸巾。”她从背囊上取出一包小纸巾。

  “嘿,挺精致的。我倒是第一次用日本纸巾。看着精致,抹起来柔软,想不到连纸巾都要崇洋媚外。”

  “可能是隔壁的饭香一点而已。”

  “为什么自家的饭不香?”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咦,你念诗挺好听的。再念一首来听听。”

  “不会了。”

  “不骗你,你念得真的很好听。春晓,会吗?”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

  “怎么了?”

  “我想找个录音机录起来。太好听了。”

  “不要夸我了。”

  “真的。我不是说过出家人不打逛语吗?”

  “嘿,那边就是废墟了。”

  他们走过去。

  “这石狮子挺历史的。给我照张相吧”

  “好的。”

  “里边那石亭子挺精致的!”

  “我们走进去吧。”

  “还是个谜宫呢。”

  他们走了几圈,还是在外围。“怎么走来走去都走不进去啊?”

  “看来得利用三维空间,一个一个跳过去了。”

  “我帮你。”“谢谢。”他们一道一道小矮墙爬上跳下地跨过去。

  “这样走进来太粗鲁了吧?”

  “是有点。但也表示与它亲切接触啊。”他答道,同时心里想的另一个句子是,但也表示与你亲切接触啊。

  他们终于到了石亭子,站在亭中央。

  “挺有历史感的。”她说。

  “挺有时间感的。”他说。

  “挺好的。”她说。

  “挺真的。”他说。

  “我们这次试一下温柔地走出去吧。”

  “好。”

  “怎么又回来了?”

  “像有个磁场,有点神奇。”

  “时间不早了,还要去颐和园呢。看来还得再粗鲁一番。”她看了一下表。

  “不用怕,这里就我们俩,况且你的动作粗鲁得很温柔,嘿嘿。”这次他的声音没低下去了。

  “你再笑,我不爬了。”她停了下来。

  “好。我不笑。”

  “来吧。我帮你。”

  “谢谢。”

  “你去颐和园吗?我进圆明园前已包了部的士,一起去吧。”

  “好的,那谢谢你啦。”他自然爽快答应。

  他们走进颐和园,又是另一番风景。

  畅游一阵,来到湖畔。时已近黄昏。

  “真漂亮。”她衷心地说。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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