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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清水湖的水晕-第24部分

小说: 清水湖的水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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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吗?那时,他真觉得那是一个难题,虽然他可以“理性”地说,假如他的父亲真的做了可耻的事,他应该为别人对他的抨击而“高兴”,但是这种完全摒弃感情倾向的冷静回答让他自己都有些心悸。再有,面对乔教授对徐怀乐抄袭的污蔑,他在“理性上”完全不能接受一个教授与知识分子夸大并扭曲事实的狭隘心胸;但是,在情感上他是不是真的应当如乔教授所提醒的,也适当理解一下他作为一个学术人每一字句下的艰辛?对这个问题,他还是在心里摇头,他在情感上还是无法亲近乔教授,也真的无法不对他的品行表达一点看不起的意思。

  “刚才谈了张文含,现在说一下乔震南……”余乔说,“我的困惑出在他的立场上。他说,知识分子也是一个普通人,也有自己的个*益。在他的个*益受到侵犯时,他理所当然应该提出抗议,这无可厚非……他好像说得也对……个*益是开放社会和自由社会所要尽全力保障的,在一个个*利已经稍微得到张扬的社会,他的反应不仅是正常的,而且还应该得到鼓励。这些我都感到无话可说!在我心里,一个实践神圣启迪民智使命的真知识分子,如果他在‘争取个*益’的过程中显得气量狭小,锱铢必较,态度恶劣,我就会很反感。我总会觉得他过于看重自己的利益了,即使那是他该得的……我困惑的是,一个知识分子过于看重自己的个*益,这到底会有错吗?如果没有,他在我心里的形象还是要大打折扣;如果有错,那就更说不通了,因为他所宣扬的信条不就是张扬个*利的重要性?乍看起来,他只不过是起了众人争取个*益的表率而已……你说,这是‘悖论’吗?又或者只是我的理解出了问题?” 

  “你对他的反感当然是可以理解的……‘知识分子’这个称号本来具有道德光环的意味儿,我们无法不对知识分子的德行报以很高期望。美德又产生于对个体利益的甘愿让渡。比如:一个知识分子在内心正义感的驱使下而有了不惜牺牲自己利益以为他人争取权益的作为的时候,就可以说在他身上体现了美德。但是,一个知识分子在努力争取自我权益的时候,他可以强调自己作为的正当性,但是却不能强调说在此也体现了自己的美德。我们之所以敬佩一些公共知识分子,真正的原因在于他们为正义,为良心,为他人做出了一些舍己的付出。当他们在不遗余力争取自己权益的时候,他的作为就谈不上体现了美德,但也无可厚非……”

  “当然,”何宛亦接着说,“这些都是出自我们的理性认知。理性与良知告诉我们,我们应该为他人的好处而让渡自己的好处,从而得到另一层次的真正的好处……但是我刚才也提了……我的内心无法向自己交代……有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无耻的人……如果我真的因为别人的无耻和罪恶而痛心过,那么对于我自己,我有一种透心的绝望……”

  她终于松开余乔的手,从石阶上站起来,踏上最上的台阶,走向外边的护栏,默默地望向清水湖的方向。余乔犹豫片刻,也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让他想不到的是,从那时起,她就再也没有说什么话。他们之前好不容易建立的亲近又因为一场异样的沉默而远去了……

梦非梦(3)
3

  那天晚上,余乔从思群广场回去,就真正发起高烧来,烧到半夜自己才拖着病体独自摸往校医院。在医院躺着休息的时候,他还想着或许自己不该这么快就来医院——他可以把自己拖得严重些,甚至到多天卧病不起的地步,那样,或许他就能听到她的关怀之语了。在那一天的睡梦中,他恍惚发现自己依然坐在思群广场边的石梯上,她握着他的手,靠在他的肩上……梦醒时,他又悲哀地警告自己:“妄想者,你真是痴人做梦,她对你已经到极限了……”

  他那些天的悲观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虽然在以后的近一个月里,他还见过她多次,但是从她的神情看起来,他们的距离变得前所未有地遥远了。她的神情古怪得让他难以捉摸,虽然偶尔还是会对他笑笑,但是再也不是思群广场边那种明净清澈的笑了。他不能理解她的心思和感受,仿佛在无情地排拒他,却又有意无意流露出一种深沉的犹豫和无奈的意味……很多时候,他因为感到希望渺茫而心里负重,但似乎没有到达绝望的地步。他仿佛看到前方始终有一点儿微弱火光……这种感受在他偶遇一个人之后变得更加强烈了。

  一天,他又在图书馆一楼报刊阅览室值班。他像往常一样,机械地站起来,一手接过进阅览室之人的学生证,一手递出手上的木牌。他机械般地翻看证件上的照片,随意而无心的一瞥后,他就愣住了:照片上的人是一个面目清秀的男生。奇怪的是,他对这个人有强烈的熟悉感。他细看上面的身份提示,见是材料学院二年级的研究生。对方竟然和他一个学院的。余乔抬头看他,吃惊地发现这个高出自己半头的人低着眼,正在定定地看他,有一种显明的敌意。余乔认出他来:这是他在风雨广场见过的被他们称为“伊凡”的人。

  “伊凡”静立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根本没有走到书架前看报刊的意思。他后面已经站了其他进阅览室的人,他只是勉强往里边移了一点位置。在余乔忙完手上的事情后,这个挺秀的人又走去他面前,仍用那样喷着火焰的眼看着他。虽然他们之间隔有一张矮桌,余乔却依然觉得自己有被他伸手拎出阅览室的危险。  

  “你想干什么?”

  阅览室很安静,余乔不得不压低声音问“伊凡”。

  “出去!”“伊凡”压低声音说,话里有明显的挑衅意味。余乔怔了一下,最终还是给了他一个不会示弱的眼神。他向一道值班的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值班台,然后走出了阅览室。“伊凡”冷冷地跟在他后面。

  图书馆大门口正对着思群广场,余乔站在门外的台阶上,还能望见当日自己与何宛亦一起坐下倾心交谈的地点。再回想起当日的情形,他心上又隐隐作痛,此刻这个“伊凡”的凭空出现更让他压抑的愁绪幻化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怒火。他想,无论如何,他自己,或者是“伊凡”可能要付出点儿什么代价了。或许他们会像多天前的汪昭宇和吴东一样,来一场实实在在的“武斗”。他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那样激烈的过程,设想自己很可能会屈辱地倒在地上的一幕,他不禁有心悸的感觉。可是,为了那个驻于自己心中的白影,如果非要与人动一场干戈,那也未尝不可,虽然他看不到那样做有什么确切意义。

  他估计自己很可能会处于劣势,相比于对方的高大挺拔,他自己就有点儿矮小瘦弱了,虽然事实上他的绝对高度并不低。很可能,第一个回合他就被对方掀翻在地。他不禁察看眼前的那些石梯,估量着要是自己就那样滚下去会造成多大的后果……

  他想着自己能承受哪怕是最坏的后果,便安心地做了一个深呼吸。他捏了捏拳头,定睛看对手的反应。实际的情形让他惊呆了——“伊凡”完全没有如他所料的,显示出什么摩拳擦掌的气势。相反,他颓丧地靠在图书馆一楼门外走廊上的一根石柱子上,有点有气无力的样子。余乔甚至怀疑他几乎就要站不稳了,不由得靠近他,几乎就要去伸手扶住几乎就要站不稳的“对手”了。在余乔靠近之前,“伊凡”松开了自己扶在石梯旁廊柱之上的手,还是警觉般地捏了捏拳头。可是,他几乎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终于,余乔意识到这个高大挺秀的人并没有准备“攻击”他——即使他有这种念头,也没有力气付之于行。  

  余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他平静地观察这个曾经不屑于正视他的人。他发现“伊凡”神色迷惘地望着思群广场边竹林的方向,神色里似乎隐现着很多复杂的内心感受,有不解、不服、不甘,还有愤怒、恼恨、无奈、无助,绝望…… 

  余乔看明白了,这个人真的也还在为何宛亦受苦!在他几乎为此而出神时,“伊凡”慢慢抬起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他面前,似笑非笑地请他好好看看他的手,还说他一定会有“收获”的。

  余乔以为“伊凡”要攻自己于不备,又捏紧了拳头,可是“伊凡”真的只是把自己的手腕横在他眼前而已。他定了定神,应“伊凡”的奇怪要求看了下去,发现“伊凡”手腕上横着一条细长伤痕。

  “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是……”余乔几乎有头晕的感觉,赶紧收回视线来。 

  “你还不明白吗?为了她!”“伊凡”冷笑,放下手腕来。 

  “你们……” 

  “我先在网上认识了她……我是太自负的人,可是最终还是被她打倒了!就在我几乎要为她疯狂的时候,她突然就不再理我了,直到最后彻底丢弃了我!很多次碰到她,她也好像根本认不出我来……我费尽心机打听到她的电话,可是她一听到是我就不再说话……”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泪水在“伊凡”眼里打转,他有些凄凉地诉说:“……我告诉她我要为她去死,她也无动于衷……我切了手腕……她来看过我,也对我说了话,不过却是狠心地告诉我,不要对她抱任何幻想……要是从前,我就大声告诉她,对她有幻想根本就是她自恋的幻想。可是那次,我只能低三下四地承认我确实离不开她,需要有她……可是没有用……”

  痛苦的诉说者无力地又靠在廊柱上。

  “……她不再看我一眼,好象已经看不起我这样的人了……可是,这个狠心的人啊,为什么在最开始的时候要理我,还要对我笑?……她先来招惹我,最后又完全不理我……你告诉我!……”“伊凡”提高声调,以一种命令的口气说:“你告诉我,她这样对我就是因为你吗?”

  他见余乔不回答,便在泪中带笑地说:“我知道了,你也是一个可怜虫!……我没有想错,不是因为你!”“伊凡”似乎对自己发现的这个答案感到满意。

  “你也在为她发狂,是吗?可怜虫!原来你的遭遇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他似乎变得有力气些了,他不再傍靠着廊柱,自己站直身体,又带上在风雨广场时的不屑眼神来看余乔了。 

  “我告诉你吧,可怜虫!你真的也不要对她抱任何幻想!她可真不是说着玩儿的,她是有决心绝情到底的人……你不相信,就准备步我的后尘吧……她有能耐逼你为她而死,她的手段就是要你相信她对你也是有感觉的,你会一步步陷下去,甚至为她而死,一旦你真的为她而死了,她又会彻底远离你……这就是她!狠心、无情、冷酷……”“伊凡”笑着走了,挥洒出了满腔的悲凉,让余乔险些也站不稳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友情之殇(1)

  
  1      

  
  有些天,余乔几乎天天去到平顶山。他心甘情愿每天这样辛苦地来来往往。他把耐心倾听岑佳的诉说视作上帝交给他的负担。

  “那天晚上,我去清水湖那边发疯,碰到你了,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在平顶山山顶那块圆石上,岑佳有些害羞地对眼前这个已经陪伴她多天的男生说。以前,她从来没有和一个异性这样长时间地相处过。而且,她从没有从一个异性那里感受过这种如此吸引她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并非完全产生于对他有力臂膀的回忆,更多地产生于她直觉到他身上有可以打开她心里沉重锁链的钥匙。

  “我想,我们的巧遇是上帝的安排吧……”他对她笑笑,也在圆石上坐下来。“倾听你,是上帝带领我走出灵命低谷的方式……他奇妙的大能,我无法测度……上帝怜悯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他怜悯你,就如同他怜悯我……时间过得很快,我信上帝都快两年了……”

  “你离开C大之前,我已经在C大读书了……”每当他说起“上帝”,岑佳就要转移话题。“原来,我们曾经在同一片天空下整整一年……可惜,以前我不认识你……”她有些遗憾地站起来,伸出手臂,做了一个拥抱天空的姿势。

  “是啊,可惜当时不认识……”他笑着附和她的天真想往,心里却浮现出当年那个让他难忘的渺渺白影。每当岑佳以“白色”来描述她的朋友白洁的时候,他眼前所浮现的却是当年那个曾让他魂牵梦绕的白影。

  “你认识李小落和李雪菲,对吗?”岑佳从天上收回视线来,很认真地问他。 

  “我认识李雪菲。但是,李小落……”他望着灰白的天空,微微摇头。他又想起自己第一天来平顶山的时候,恍然见到过李雪菲的身影。他当时没好意思在岑佳卧室跟这个往日相识的女生打招呼。他也恍然想起她身边还有一个女生,似乎身形较胖。当时在那个光线不好的小屋子,他根本没有正面看一下这个女生,对她的相貌也完全没有概念。难道岑佳说的李小落就是那个女生吗?他在心里疑惑。

  “李小落好像认识你……”岑佳又坐在大圆石上。她从衣服兜里取出一张小纸片,交给余乔。“你看看这个吧,是李小落的字……”她拿出的是小落夹在《拯救与逍遥》那本书里的纸片。出院后,她曾偷偷从小落这本书里把这张纸拿出来,夹在自己床头的一本书里。余乔吃惊地接过来,然后就看到了他并不陌生的字迹: 

  “……两年前,我们在风雨广场,讨论过威森塔尔的‘我生命中那段忧伤的故事’……可他们呢?‘伊凡’和余乔都还在恨我吗?他们也知道有上帝对罪人的救赎了吗?”

  他还未看完时,双手就已经在发抖了。最终,他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从圆石上跳下去,跑到不远处的崖边,热泪盈眶向着天空大声喊道:

  “上帝啊,你的安排何等奇妙……”

  在山岩上,他忍不住将手上的纸片又看了几遍。在这些字句中,他看到了她对自己精神之路的简短概括,看到了她写到他的名字。他熟悉她的字迹,他至今还保存着她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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