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两张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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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新的行政大楼，是我在进了公司的第二楼新建的。记得二00一年我刚进入公司的时候，走到嘉迪的老行政办公大楼前，确实有点失望，整个楼层只有四层，那还是在一九九二年建的，整幢楼已经有点破旧了。这与我的想像很不一样，因为在我到嘉迪工作之前，在我的脑海中，作为全国鞋业界数一数二的企业，肯定是非常现代化的，就象现在我对海尔的想像一样，非常的与国际接轨，但是海尔事实上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听说公司是为了先解决员工住宿问题而先建了宿舍楼，最后才建办公公楼的。
　　新的办公楼，与公司的厂房是统一风格的，充满着欧式风情，很多的客人到公司参观，总是不忘说一句，你们公司的建筑很有特色。这也许是老板经常到意大利的原因，长期的耳濡目染，也就带到了自己的公司，也许是老板的骨子里是充满着浪漫主义色彩的，把欧式的风情引入了自己的企业。
　　新的办公楼不高，只有六层，老板的办公地点就设在最高层，六楼，公司的副总裁的办公室也在六楼，六楼以下则是相关的职能部门。六楼有一个会议室，是老板专门用来召集总裁办公会的，每周的周一，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公司所有副总都会准时地坐在这里，参加由老板召集的会议，一个年产值十几亿的企业，一个广受鞋业界关注的企业，就是在这个其貌不扬的会议室，做出了一个又一个让对手意外和震惊的决策，策划了一次又一次令人拍案叫绝的活动，拍板决定了一个又一个的风险投资，牵动着每一个嘉迪人的心，也牵动着中国鞋业界这根敏感的神经。
　　在公司，六楼的会议室是大家关心的一个焦点；六楼是一个财富与权力的象征；六楼是一个让人敬畏与向往的地方。有的同事跟我说：有的时候，走上六楼，感觉有些怕怕的。
　　总裁办就设在了六楼，与老板最近的地方。作为办公室主任的我，也坐在了六楼。
　　我每天面对的都是公司副总裁以上的人物。
　　公司六楼的这些高管，他们在公司都呆了好几年，也深得老板的信任，他们也确实很有才华，否则在民企当中是很难混下去的。作为比他们低一个层级的他，我凡事得小心，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壮烈”，所以，我有时候开玩笑对着我的同事说：每走一步都是诚惶诚恐的，生怕有个什么闪失的。
　　每当我走上六楼，当我的脚步声在六楼空旷而又静谥的楼道间发出声音的时候，我的心中会不由自主地闪出一行字语：　“行走在六楼”。
　　所以，生产部门的同事指着行政大楼讲：这里是嘉迪的大脑指挥中心。
　　

第二章　　嘉迪生活（18）
2、上司辞职了
　　二00三年的六七月，我的上司向老板递交了一封辞职书，而后自己到外地的一个机关去挂职锻炼了。
　　对于上司的离开，既在我的意料之中，又在我的意料之外。
　　说是意料之中，因为虽然我的上司人很好，能力也不错，但是，融入公司的文化毕竟是要些时候的，但作为坐在他的位置上，拿着高薪，又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纪，从国家的机关单位出来，是想干一番事业的，但却很难一下子就融入到公司的文化来，对很多的工作，由于情况不是很了解，专业不是很对口，也就很难有太多的发言权，最后也就导致了无所视事，整天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看一看电脑，做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思来想去，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离开，尽管老板对他再三挽留，也许他还想回到当地县府机关，但是已经有些困难了，只能到外地去挂职了，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
　　但他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却有点意外，因为毕竟他在公司呆的时间还只有半年多，半年多，又能做出多少事情呢，特别是对一个高管而言，一切都是刚刚开始，何况对自己的要求如此苛刻呢？
　　后来一次同老板一起坐车到沙州，在车上，我们又聊起了我的上司，老板说，他对我的上司本来是抱着很大期望的，他本想在他到来之后，很多的公共关系、日常的事务都由他来处理，现在他这么匆匆忙忙地走了，让老板的希望有点破灭了，老板有点失望。我除了安慰一下，什么也不能说。
　　后来听说我的上司在临走前，给老板写过一封信，信里大抵是写一写自己辞职的原因，对公司的一些建议，不过信中有一句话，却很耐人寻味，他说，老板比他想象中要聪明许多。
　　我的上司走了，到了外地的一个国家机关挂职锻炼。
　　以前我的上司在的时候，有很多的时候，我还能把一些棘手的问题让我的上司来处理，但现在，我得自己来处理这一切的，特别是与一些副总裁的沟通，我基本上要靠我自己来完成了。
　　我就这样上阵了，行走在六楼的词语再一次在我的耳中回旋了起来，从那时起，我做事更加小心了。
　　3、上司让我要有心理准备
　　我的领导辞职了，下一个会是谁？
　　大概是二00三年的四五月间，一次在我的上司的办公室，我的上司跟我讲，叫我凡事要有心理准备，做最坏的打算。
　　那时，我有点糊涂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公司要辞退我吗？这个念头在我的脑中一闪而过就没有了。
　　也许是对于自己的自信，也许是基于自己的心态。
　　说自己自信，我至今为止，我一心为公，我没有为自己的谋求过任何私人的福利，也许我在工作中犯过一些错误，也许为了工作得罪了一些人，也许是少年得志有的时候有些轻狂，但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因为年轻，需要一个过程，因为要做得更好，必须做些取舍，一味的忍让与中庸是无助于企业的发展，也无助于自己的成长。何况我自己的心态一直就很好。我曾经说过一句豪言壮语：哪里的水土不养人？我自从进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做了最坏的准备。我坚信，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嘉迪，不会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行，不会因为我的品德不行，最大的可能是因为我太遭人嫉妒。这里我又想起一句话，其实作为一名战将，最大的光荣莫过于战死在沙场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死在自己的战壕里。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避免后一种死法。
　　所以，上司跟我谈话的第二天，我就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我行我素，我行我酷。
　　

第二章　　嘉迪生活（19）
（九）、一个电话半年痛苦
　　在南湖边接到的一个电话，我没想这会到对我的工作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我两天两夜未眠，那几天，我的爱人哭了。因为她担心我的身体吃不消，我答应她，我从今以后再也不通宵工作了，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我们在黄浦江边折腾了一个晚上，两三个小时，回到宾馆，一放，嘿嘿，镜头的画面挺美的。后来，在制成的三分钟VCD里面，出镜大概不超过五秒吧。
　　我发了一条短消息给他：老总，我们输了。那个时候，他正在出席一个重大的活动！
　　1、情寄南湖
　　二00三年六月三十日的南湖，烟雨蒙胧，再过一天，就是共产党的生日了，作为了一个党员到南湖，一为缅怀革命先烈，二也为谴散一下半年来不快的心情吧，所以，公司党委组织党员干部到南湖凭吊的时候，我也参加了。
　　烟雨的南湖，更增加了几分革命的浪漫主义的情怀，擎着火红的嘉迪雨伞，走在蒙蒙的细雨中，看游船、瞻仰先烈；看展览馆，遥想革命当年；踏细雨，聊以自娱，可能是我当时心情很好的写照。
　　中午，当我正在细细地咀嚼着这当年的一段段文字的时候，这些文字把我的思绪牵引到了当年，这个时候，我接到了老板从重庆打来的电话。
　　展览馆面面太吵了，我独自一人走出展览馆，接听老板的电话。
　　在电话中，老板告诉我，他刚刚接到省里的电话，今年省里准备唯一推荐老板代表省里参加全国杰出创新人物的评选，希望我们赶紧到市里把表格拿过来并填好，并上报到省里，记得接到电话那一天是周五，我当即打电话回到办公室，要求办公室的同事到市里把表格领过来。办公室的同事当天下午就到了市里领来的杰出创新人物评选的表格，放在了我的案头，等我周六回到家，一看时间确实很紧急，但是周日公司的高管基本上都没有上班，我只好作罢，等周一总裁办公会交办公会研究决定。
　　周一的总裁办公会，解决了许多的事情，但惟独对老板评选全国杰出创新的事情讨论得不是很透彻，原因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这对我们来说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评选，很没有经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有一本参评上一届杰出创新青年的范本可以借鉴一下，于是，我就参照这本范本开始做起来了。
　　我没有想到，我的艰难生活开始了，当然也给我的人生带来了一笔巨大的财富。
　　2、连续48小时的奋战
　　当我问省里材料什么时候上报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按照规定，材料这两天就要报上来，你们尽快吧。就是这样“你们尽快吧”几个字，让我两天两夜未眠，那几天，我的爱人哭了，因为她担心我的身体吃不消，我答应她，我从今以后再也不通宵工作了，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杰出创新人物的上报材料本来一切都是很顺利的，问题出在了老板的选进事迹的撰写上。
　　当我们把图片、文字、先进事迹都整理好了，公司的相关领导看过以后，也基本认可了，我们从县里开始，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开始加盖公章，从县里到市，再到省里。
　　

第二章　　嘉迪生活（20）
中间有几个部门，对一些数据、文字的提法保留自己的意见，在刚开始的时候，个别部门盖章的时候也不是很爽快，我们就软磨硬缠，把公章一个个盖了下来，最后一关省里，出了大问题，省里对老板的先进事迹表示要进一步挖掘提炼，写得更先进一些，更感人一些，他们的意见对我们很重在，因为他们在一定范围来讲，是一个权威与专家，他们的意见我们当然得听，不仅得听，而且也得很重视，毕竟这样的事情我们是没有经验的。
　　所以省里一回来，我们就开始了文章的重新拟写工作，这件事情的工作量很大，因为已经装订好的材料，如果要修改一个地方，整本的材料的制作都必须重来，于是制作部的几个不伙子开始叫制作厂家做好准备，只等我的文章一写好，马上就印刷装订送到北京。
　　那天晚上，我一个坐在办公室，对老板的选进事迹文章进行了重新审视，几次拖动鼠标，想修改几处文字，但落笔了几次，都不满意，那时，我想我得寻找外援了。我想到了在泰正工作的同学，我想他可能与政府打交道多一些，写官样文章也多，可能会更有思路吧。
　　当安泰的同学听说此事的时候，爽快地答应了。于是那天晚上九点时候，我打了一个的士，到了同学的公司。当我到同学的公司的时候，我的同学已经在公司门口等我了。本来那天晚上他要看足球比赛的，应我之约，他就放弃了自己的爱好。
　　那天晚上，我们俩个就在安泰公司的办公室里通宵工作了一夜！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在办公室抽了不少烟，喝把不少水，中途，我们各要了一碗排骨面。直到第二天，东方已出现了鱼肚白，我们勉强收工，同学抹着惺松的眼睛，他说他回去洗一把脸，再回来上班。我坐了一辆的士，回到了公司。
　　第二天一早，我把材料给公司的几个领导看了一下，几个领导都说给老板看一下吧。我知道，大家都不想掺和这趟浑水。我想我得靠自己了，也许这也是我的性格吧，于是我就把材料直接传到省里，省里的领导看过以后说不行，我心里凉了半截。
　　虽然那天晚上我们一整晚的工作没有收到突破性的实效，但直到现在，我都依然心存感激，因为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伸出援助之手，让我在前行的路上不感到寂寞与无助。
　　我想我得另外想办法了。
　　虽然省里推荐了省报的一名记者和我联系，希望那个记者能对这个材料的起草有一些帮助，我与那个记者联系以后，对方要了公司的材料，并说自己去琢磨一下。不过对他我心没底；后来老板又与北京的一个记者联系了一下，要他来写这个材料。
　　由于有两个人在帮忙写材料，那天下午，我有了短暂的大脑放松，本想就此罢手吧。到了晚上，当我已经躺在了床上，我的脑中还是材料的事情，我觉得对这两个人我都不放心，我给老板通了一个话：我想自己在沙州请两个记者帮忙，晚上再工作一晚上，争取出一个好一点的材料。老板应允了。
　　于是，我赶紧与几个文笔、关系都不错的记者朋友们通了一个电话，把事情和他们说明了一下，他们真的很帮忙，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那天晚上，我们在沙州的万豪大酒店工作了一晚，三个都没有睡觉，只记得，当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我们三人困得实在不行了，就略微地眯了一下眼睛，当我睁眼一看，已经是凌晨六点多，这个时候，我们的文章还只完成三分之二，因为他们八点前都要上班的，在剩下的两个小时中，我们加紧了速度。
　　当我拿着稿件回来，发到省里看过以后，对方基本认可，我以一种莫名的轻松与无比的疲倦回到了公司，在公司的食堂，我把早餐与中餐一并吃了，在吃饭的时候，一些同事知道我这几天都在忙着，都露出关切的语语，我心存感激，但我也知道，别人的关切只是一方面，重要的还是要靠自己。
　　屈指算来，从第一次改稿开始，我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睡了。
　　我不知道，一个人一次性能多长时间不睡觉，不过那几天，我觉得我快要崩溃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又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觉得，我在做一件工作，一份属于我职责内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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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嘉迪生活（21）
3、雨中拍外滩
　　做好材料、送完材料，这还只是万里长城的第一步。在9月底，我们接到了北京的通知，上面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