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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八零后小教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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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帜的朋友。”邵一鹏说。
  “她们娘儿俩上医院啦,老齐要不行了,就这两天的事。”大姐在围裙上一边擦手一边说。
  “在哪个医院?”
  “市里,第一医院。”
  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搭上旅游专线又回到了市区。辗转找到第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在肝硬化肝癌住院病区,他挨个病房从门上的小玻璃窗往里看。到开水房对面的那间,刚一探头,门被拉开了。
  他设想过很多见面时要说的话,此刻却一句也想不起来。
  很多年没见,除了电视新闻里转瞬即逝那一面。
  她眼圈红着,挂着来不及擦去的泪痕。
  在一起三年,他没见过她掉眼泪,连分手时都没有。
  而此刻,面对面站着,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她的眼泪流下来,再也控制不住。

  第二十八章

  ……》
  病房里,齐帜妈探头看看门口,问:“小帜,外面是谁呀?”
  她抹把脸,深吸口气平静下来,回头说:“碰到一个熟人,我出去一下。”
  不想让屋里的人看到眼泪,她没进去拿大衣,轻轻带上病房门,径自在前面走了。邵一鹏跟在她身后,两人沉默着,一直走出住院楼。
  北方的冬天干冷,她只穿着一件高领毛衣,风一吹就透了。他把羽绒服脱下来给她,她说不冷,却冻得搓了搓手。
  医院外面有家小面馆,两人进去找了张空桌子,伙计端着两大碗热腾腾的面汤过来。
  “两位吃点什么?”
  她捧着汤碗捂手,对他说:“我中午吃过了,你点自己的吧。”
  邵一鹏问伙计:“刀削面有吗?”
  “有,要什么浇头?肉炸酱,羊肉汤,猪肉卤,三鲜卤,素卤,金针木耳鸡蛋卤……”
  “羊肉汤,两碗。”
  伙计麻利地收了菜谱,吆喝着奔后厨去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他对着她看,她对着面汤看,谁都不说话。大概是太久没见,久到都快忘记了,他们其实一直没学会好好地沟通。
  邵一鹏打破沉默,问:“你爸身体怎么样了?”
  她摇摇头。
  “什么时候得的病?”
  “前年十月份确诊,大夫说最多半年,都没想到他能撑到现在。”
  请假回来的时候,老爹的病情已经恶化到昏迷比清醒的时候多。夜里陪床,整夜整夜地守在他身边,时不时探探鼻息,怕他睡过去就那样悄悄地走了。
  “以前不听他的话,老和他唱反调。现在想听了,不知道哪句就是最后一句。元旦前有一次他醒来跟我说,‘明年奥运,上北京看你去’……” 她低头吹着面汤,掩饰发红的眼圈。
  安慰的话无关痛痒,他试探着伸手去握她的手,她没躲开。
  那只手真的不像是女孩的手,骨节有力,即使小心保养,也掩盖不住手心手背上常年握枪打拳留下的硬茧。这样一只手,握起拳可以放倒一个彪形大汉,可以把几十公斤的沙袋打得悠悠转。可是此刻那么冰凉,就像手的主人,也需要片刻的温暖和包容。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伙计把两碗刀削面端上桌,她撤回手。
  当地民风果然彪悍,那两大海碗就像两个小脸盆。他拆了双筷子递给她,她摇头吃不下。
  “喝点羊肉汤,外面冷。”他推给她一碗。
  邵一鹏是真饿了,从早上出门到现在颗粒未进,一大盆连汤带面,不大会儿工夫就见了碗底。她把自己面前那碗也推给他。
  “吃不下了。”他拍拍肚子。
  “饭量小了?”
  “岁数大了。”
  上学时候,吃这么两碗不成问题。那时候大概新陈代谢快,每天晚饭就算塞六个馒头,第二天早上出操跑圈还是饿到头晕眼花。有时候半夜饿醒了,想吃没得吃,看见耗子嘴里有食儿都眼红。至于耗子的口粮从哪来,他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勾起过去的回忆,他给她讲:“上大三时候有一次打扫卫生区,老四从旮旯里扒出一桶压缩饼干,半夜大伙在宿舍里分赃,眨眼就吃光了。喝点水一发酵,肚子差点撑爆了。后来有人想起看生产日期,好像是67还是76我忘了,反正比我们岁数都大。”
  齐帜听完一笑,“以前听你讲过。”
  邵一鹏想想,确实,上学时候枯燥乏味,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讲过无数遍了。
  饭桌上恢复沉默。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问他:“你妈现在怎么样?”
  “退休了,回云南守着我爸。”
  “她自己一个人?”
  “她说留在这才是一个人,回到那是两个人。”
  对父亲,邵一鹏没有太多印象。小时候母亲带着他住在昆明市区,父亲的部队在边境驻扎,一年探家一次也许两次。母亲说带他在部队住过一段时间,但那时他太小,根本记不得。他记得的,是四岁那年的一天晚上有两个穿军装的人来到家里,他们还没开口说话,母亲已经哭昏了过去。不久之后,母亲带他去了一个地方,那有很多石碑,青松翠柏环绕。在其中一座新竖起的碑前,母亲指着上面三个字对他说:“这是你爸爸。”
  红漆涂的字,漆太浓,溢出来,像石碑在泣血。
  那天,他学会了写父亲的名字,一起学会的还有两个字——烈士。
  后来他到了上学年龄,母亲带他回到北方的娘家。
  年少时不懂事,追着问妈妈,爸爸是怎么牺牲的?
  母亲没有回答他,却给他讲了战场。
  “……满眼的伤兵和尸体,到处横飞的血肉和断肢,火药味、尸体的焦糊味、血腥味混在一起,担架被一层一层的血糊住,那些断了胳膊腿断了头,五脏六腑都流出来的人,他们比你现在大不了几岁。不要问哪个人是怎么牺牲的,那是亲人永远不想知道的答案。”
  他看过家里的老照片,母亲年轻的时候,一身戎装,手枪水壶挎包腰带,没戴帽子,扎两个小辫儿,师野战医院的卫生兵。
  他也看过父亲的照片,只有一张,是父母的结婚照。照片上看不出父亲的军衔,戴的是那个年代特有的红领章红帽徽。母亲说,他们结婚的时候,父亲是侦察连的一个排长,牺牲时是副连。
  父母的故事,在那个年代很平凡。有人说战壕里没有爱情,因为没有时间和空间来寄托。然而当两颗年轻的心相遇、碰撞,像天下所有渴望爱又不懂爱的小情侣一样,两个幼稚的思想生机勃勃地争吵。后来他们经历了炮火,看过生死之后才懂得爱情,结了婚,有了儿子,他的部队调去参战,最终她等来的,是红色恋人生死永隔。
  每当回家看到母亲,一个人冬去春来,鬓发有了雪丝,邵一鹏会想如果父亲平平安安活到现在,家里是什么情景?柴米夫妻,磕磕绊绊,也会为儿子上学着急,为找对象着急,找到对象又为抱孙子着急。终有一天,也会面对别离。只是现实中,这别离来得太早,边关古炮台,相思土中埋。
  坐了一会儿,邵一鹏说:“回去吧,我去看看你爸。”
  她没说话。
  他有些尴尬,说:“上学时候老说放假去你们家,假期老凑不到一起……你爸不是怕你找不着对象吗,我去凑个数……让老头安心……”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她,生怕她说一句“你不是我对象”。好在她什么都没说,叫来伙计把剩下的面打包,买单。回去的路上,他把大衣披在她身上,她没再拒绝。
  邵一鹏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齐帜的情景,大一那年春节,学校不放假。她的学校和他们是兄弟院校,过年时候组织新生开了一场联欢会。一个是和尚庙,一个是准和尚庙,准和尚庙里的女生自然就成了全场焦点。她念的专业只有两个女生,邵一鹏第一眼看见这个酷酷的女孩就动心了。
  他向往父母那种战壕里的爱情,憧憬并肩作战的酣畅。然而现实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当她终于成了他的女朋友,两人之间更多的,倒是无休止的争吵。争吵的日子其实也很美好,只是争吵的话题通常不怎么有意义。有意义的只是两个热血沸腾的年轻人,精力充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争个高下。
  争吵的话题到了最后分配的一年,渐渐提高级别,和毕业后的现实挂起钩。他想让她去机关,她反问你怎么不找个安稳顾家的工作?他厚着脸皮说男主外女主内,自古如此。她说你能赢我再吹什么男主外。这个时候,她已经摔不动他,但是想赢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何况他也不能真动手打女人。分不出输赢,倒是等来了她的分配通知。那时两个人都年轻气盛,背起行囊各赴天涯。
  他问她:“前一阵去找你,为什么不见我?”
  “怕没有结果,还不如不见。”
  “现在呢?”
  现在?她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守在病床前,体会到那句“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无奈。有些人有些事,也许到错过了再后悔,就来不及回头。
  她平静地说:“现在想看看会不会有结果。”
  他听完,刚喝的羊肉汤在肚子里火热地烧起来。

  第二十九章

  ……》
  五班和炊事班这场小范围的连内比武,调解战士之间的矛盾是次要的,主要目的是给炊事班的训练加压加码。每年共同训练科目结束之前全团都要进行一次大考核,不落一个项目,不落一个兵。今年也许是邵一鹏在连长职内最后一次带兵参加考核,于公于私,他都希望一连能打个漂亮仗。
  十天的突击训练只能起到临时抱佛脚的作用,指望把体能提高一个档次不太现实,减肥的效果倒是挺明显,不光是炊事兵,全连人都跟着苗条了。白菜豆腐土豆,头两天还能说是给大伙清肠胃,日子长了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别说每天大运动量训练的战士,连处于半冬眠状态以节省体力的指导员都熬不住了,邵一鹏这个肇事者占了他的外出假,事后证明邵某人不但泡了妞还有羊肉汤刀削面可以吃,刘指导只好周末亲自下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喂饱全连一百多口子确实不是件轻松的差事,光切菜就折腾了一下午,这还是在找了两个人帮厨的情况下。头一回在全连面前露手艺,刘指导使出毕生绝学,两道菜,一个是刚当兵时候跟战友胖大海学的粉蒸肉,还有一个四季豆炒肉末。当天的晚饭,战士们的反响相当热烈,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肉末切的实在太粗糙了,什么型号都有,肉丁、肉丝、肉片、肉块,见证了一个业余厨子在切肉过程逐渐失去耐心的诸多心理变化。
  在一片天怒人怨的呼声中,五班和炊事班的比武如期而至。按计划,周一上午进行四百米越障和格斗,下午是全装五公里跑。
  早饭后,全员在障碍场集合。轻装跑障碍,看五班人大多一副儿戏的表情,邵连长笑笑,只说了一句:“路上有惊喜,注意脚下。”
  五班长是第一个上路的,一马平川冲了一百米,到三步桩一脚踏上去,身体依惯性向前,还没踩到下一个桩,支撑脚下面猛地一晃,碗口粗的桩子,人差点栽下来。没想到第一个障碍就险些失了前蹄,五班长大概惊出一身冷汗,稳了稳身子去够下一个桩,这次感觉踩实了,才继续向前迈步。
  场边的战士们看得一清二楚,本应砸实的桩子,现在松动了。为什么松了?大家看向连长,邵一鹏脸上分明写着“说了让你们注意脚下”。众人这才明白,障碍场还是那个障碍场,而障碍已经不仅仅是他们熟悉的那些障碍了。
  增加障碍跑难度,这主意是邵连长和指导员聊天时一起想到的。刘伟看了一篇文章,讲一个驻扎在山区的连队,没有条件建障碍场,连长就活用地形,翻峭壁下深沟,即使是同样的高度,也远比训练场里砌的平平整整的障碍让人胆寒。看完文章刘伟就说起了现在的障碍场,一成不变的深坑高墙,甚至从这个坑到那个墙之间跨几步都牢记在心,这样单纯地提高速度到底有多大意义?在真实的战场上,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踩到什么,缺乏临机应变的能力,一个老鼠夹子都能要了人的命。邵一鹏也有同感,于是两人一合计,正好借这次小比武的机会,搞个试点。
  几乎每个障碍都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了难度,矮墙上安了铁丝网,不能像以前一样单手一撑跃过,腾空跃过也有困难,会勾到裤脚;低姿网的高度往下压了,稍微抬头就会剐到脑袋,有人顾头不顾腚,一撅屁股就听“刺啦”一声,裤子上划个大口子;最损的是下深沟,两米五的沟原本下面铺了半米的沙子做缓冲,前两天邵连长派人把沙子挖走了,不但深度增加,底下还是实地,有人没有心理准备,像砸夯似的跳进去,腿震得直发麻……
  这些还不算什么,毕竟是死东西,只要多加小心就能应付。最怕的是“活”障碍,时不时滚过来一个烟雾弹遮住前进的路,还有突然甩过来的教练弹,即使不会爆炸,也要按规定做出战术规避动作。果然如邵连长所说,四百米的障碍场,处处充满 “惊喜”,置身其中必须时刻绷紧精神。时间不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血溅”障碍场,失去比赛资格。
  比赛的顺序是两个班交叉进行,胜负看总成绩。对于双方来说,这一场较量都是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五班毕竟整体军事素质强一些,基本功扎实,在这一项上险胜炊事班。
  两班休整之后,一连全体带到操场,进行格斗项目比赛。
  格斗并不是全员上阵,每班出两个人,分两组进行对抗。五班这边,刘元是第一号,他一站出来,小孙自然不会在队伍里干看着,也向前一步走。刘元瞅着小孙,挑衅地说:“猪倌,上回还没摔够?”
  小孙撇撇嘴回应:“怕你没摔够。”
  邵一鹏皱眉头,给这二位的调解看来没什么效果,双方现在都有点撕破脸的意思。这对小孙不利,本来想比武之后把他调到二班,可看二班长的表情,老兵到底是向着老兵,虽然不满五班副的嚣张,但也不愿意要小孙这样不服管的。
  刘元不把他放在眼里,随口说:“爪子上没活,你也就嘴上逞强。”
  小孙不说话了,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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