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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朱颜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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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欢宴,小字凤皇。

凤栖梧者得天下。

柳欢宴十八岁出道的时候,除了伴随这句看似会给他带来泼天大祸的预言以外,整个人就是白纸一张。无来历、无家世、无师承,完完全全的“三无”人士。

然而,“凤栖梧者得天下”,这句神秘的预言有着太强大的力量,柳欢宴隐于京郊外十五里的神京观,却自有抱着各种各样目的人纷纷寻故往见使那冷落道观门庭若市,见完面后,却都觉得,这句话未必是夸大。

首先这个人具有绝世之容颜,美到什么程度,以言语来形容是很贫乏的,只是当有一次他那总是生病而藏于深闺的孪生妹妹柳欢颜偶而露面,就被捧为与京城最出众的梁云罗并肩,号称“双绝”。这样一付绝世姿容分毫不错地生在孪生哥哥的脸上,可想而知是怎样的颠倒众生。

其次,他有绝世之才华。当时的六皇子穆泓心怀不忿以牛车运百卷经史与之辩,三日三夜,双眼悬两大黑圈出之而长叹,发誓终生不再讲学。而十二皇子穆潇因为这句传言有祸于皇室,奉母后命持剑来歼,长谈之后两人携手出门相顾而笑,十二皇子从此呼友为师,执礼甚恭。

仅仅一年以后这位白身公子柳欢宴便娶了谢阁老之女谢盈尘为妻,在谢阁老、十二皇子,还有吏部梁尚书齐齐保荐之下,柳欢宴出仕为兰台御史大夫。虽然只是个清流官,但柳欢宴的权势已没人小看。皇帝很爱召他长谈,多次厚赐,各位皇子更是争相讨好,满京城盛宴欢聚片刻不停,柳欢宴来者不拒,一概相处甚欢。

本朝皇子众多,太子却因病早夭,其后多年未立储君。其中十二皇子穆潇、四皇子穆澈,看起来都很有希望。穆潇是皇后所生,性情温和才华出众,一向得到帝后欢心,唯一缺点是他在众皇子中年龄是属于偏小的。而穆澈军功极盛,名望出众,他母亲万贵妃在宫中地位仅次皇后。同时,韶王穆潇、定王穆澈,也是最早受封亲王。不过在最近的两年,由于穆潇已渐长成,帝后之心渐显天下,穆澈与之颇为交好,不知道是否自知斗不过这个集父母宠爱于一身的弟弟,从而向其靠拢。而当柳欢宴也明显表示出与韶王非同一般的交情之后,天下认定韶王为主的说法甚至已不仅偷偷流传于坊间。

在今帝登位之前,没有人看好六皇子穆泓。这位皇子唯一最出名的事件还是那次牛车百卷与柳欢宴长辩三日,由此事方知六皇子才学不错。除此之外他极不得意,更不出众,他的母亲宫女出身,一夕欢情后再未得幸,因子晋为良媛,在宫中全无地位可言,如非逢年过节,皇帝几乎不记得有这个儿子。

直到最近这三个月,六皇子才挟惊天动地之势而来,举国震惊,风云变色。

三月前十二皇子韶王大婚,穆泓闯入王府,出手连伤上百人,强掳韶王妃不果,在门外口口声声呼唤王妃小名以至喉间滴血,把皇帝气得把这逆子强行捉回闭府三月。

然而在这本该是禁闭府中,思过不出的三个月中,他完成了翻天覆地的大事。永定、永安、永福三门哗变,老皇崩,韶王退,定王逃,余近廿名皇子中死者过半,流血一夜中六皇子胜出,平伏兵变,且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奉遗诏登基。

这场变故处处疑点,却不要说在百官中、就连御史台都没起过分激烈的反弹,只是皇帝一登基就把原来的宰相罢职而柳欢宴成为新一任首辅,这个关键信息使人们嗅出某种味道:那位凤皇倒底是栖在了哪家梧桐院。

“凤栖梧者得天下。”云淡风清的声音,万年不变的清和笑容,风姿绝俗的年轻丞相柳欢宴,向金盏内注入玉液,看向韶王,“当然是要凤皇亲自择主者才能得天下,韶王你本就是传说中的天下之主,凤皇即使佐你得位,又算得上什么能耐?”

韶王蓬头垢面,丝毫不看他,眼见酒满,拿起便是一饮而尽:“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便舍我而弃他?”

柳欢宴眼里含着微笑:“也不完全是,王爷天性柔善重情意,你对百姓而言是位很好的贵人,对妻子而言是位很好的良人,只是对天下,恐怕就不算是最合适的那一个了。”

“我知道。”韶王嘶哑道,抬起充满血丝的两只眼睛,“我从来就知道。而且我也向她表示过,她和我一样心思。你要是辅佐别人我一点都不怪你,可是我兄弟那样多,难道只有那个人才是你能择之主?只有那个人才宜得天下之位?”

柳欢宴不作声,端起酒杯喝酒,他喝酒的姿态很文雅,小口小口地,但一点儿都不显得小家子气,这个人仿佛无论作什么事,哪怕是他刚刚讲过了那么功利的话,都丝毫无损于他的形象。天空铺陈了灿烂的晚霞,映在衣上发间一丝丝一缕缕泛出夺目金色,美得极致,美得无瑕。

而韶王的眼睛越来越红,已经烧干最后一滴眼泪的他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吼叫起来:“你也喜欢她不是吗?虽然你从来不说,可是你瞒不了我,你喜欢她!为什么要这样害她?你明知道那个人一旦登基必定不会饶她,可你为什么还是要这样做?!就因为她选的是我、不是你,所以宁可下手毁掉她?!”

柳欢宴不动声色地听着,韶王语带嘶哑连吼带叫地讲完这番话,柳欢宴刚好喝完最后一口酒,从从容容放下酒杯,从从容容答道:“王爷你错了,我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来选择得天下的人。”

他起身,微揖一礼走开,走了有一段距离,听到韶王在后面低沉如同诅咒的语音:“凤皇既已择主得天下,传言中可没说凤皇还能佐主平天下,飞鸟尽良弓藏,那个人容不下你,丞相大人,我等着那一天。”

柳欢宴的背影只稍微一滞,又继续迈着不变的步调向前走了。在门口,他和守卫得有些无所事事的一批禁军微笑着打过招呼,这才登车回府。

丞相大人的府邸就是原来的吏部尚书府,这个府邸以上三代都是属于梁家,是京城内最有名、历史最久的豪宅,转眼间风云殆尽,流的流、死的死,这座百年豪邸换了主人,也在最短时间改掉了面貌。

这座位于朱雀大街之上的府邸原先豪华而威严,总是给人以“侯门一入深似海”的深瀚感觉,自打柳欢宴搬进这里,这座充满了富贵气息的大宅院就变成了世外桃源,幽静出尘。

其实没有经过很大变更,尤其是谢盈尘现在行走于西园的玲珑曲廊之内,抬头观看廊下所悬各色风灯鸟笼,更是由衷觉得一丁点儿变化也没有。

不过,西园大概是柳欢宴唯一不愿意作出任何改变的地方罢?

谢盈尘握紧手里那件东西,微微有些烙手。

“夫人。”

柳欢宴满脸云淡风清的笑容,出现在她身边,“天色已晚,何以独自坐在风口?”

“相公回来了。”谢盈尘立刻站起来,微笑道,“因为今天无意中得到一位故人消息,心有所感,才过来走走,以至忘记时间。”

“关于云罗?”

“看来相公已有预闻?”

“若不为她,夫人何至特意到西园?”

谢盈尘轻声叹了口气:“相公你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接着再猜猜我今天得到了她什么消息呢?”

柳欢宴道:“无缘无故,我可真猜不到了。”

“梁姐姐未死。”

柳欢宴容色不变,连眉毛也没动一动:“她死了。”

谢盈尘逼视他:“你这么肯定?”

“金瓜击顶,圣旨难违,韶王收了她的尸体。韶王同她三月夫妻,你不是以为,随便拿个尸体来冒充,也能骗过他去?”

“为什么不能?”谢盈尘不以为然道,“再说,当日韶王大婚,以圣上几近疯癫模样来看,他真这么舍得赐死梁姐姐?”

“既已富有天下,何愁女不可得?圣上他不是这般气量窄小之人。”

谢盈尘吸了口冷气:“梁姐姐倒底哪儿得罪了你,恨她入骨?”

柳欢宴笑道:“是圣上和她之间的事,怎扯到我身上了?”

“如果你想救,就一定能救她。”

柳欢宴缓声道:“你不懂的,无关恨不恨,而是争夺天下,注定会有被牺牲的人。梁云罗仅是其中之一,自古以来,象她这种命运的人多如恒河星沙。”

“死在心爱之人手里的女子,也多如恒河星沙?”

柳欢宴抬手,温柔地替她挡了一阵晚风,道:“起风了,我们回房。”

“你看。”谢盈尘没动,摊开一直紧攥的手掌。

一缕乌丝打成的同心结,圆圆的,铜片儿般大,于风中颤巍巍。

柳欢宴微微皱起眉头,小心将之拈起,就着风灯的光仔细看了看。――这个年轻的首相姿容美、丰仪绝,唯一的弱点,便是他的视力不够好,光线一黯,几乎是半个盲人一般。但即便是做盲人,也做得这般举止优雅、高洁出尘,看着他凝神观看的侧脸,顿教谢盈尘心生向往,有学他一举一动的冲动。

柳欢宴认真地看,同心结最中间的地方,打了个小小花形,看似简单,实则复杂无比,这毫无疑问出于梁云罗的手工。

“这是用头发打成的同心结,梁姐姐的一惯手法,能看得出来打得较为匆忙,相公你想必还是识得罢?”

“这里哪里来的?”

“我今天出门,才回的时候,皇宫里的小太监悄悄递给我的,说是此物主人求带捎出,还说急等求取银两。”

柳欢宴眼色锐利了一些:“给了吗?”

“没有,”谢盈尘嘟起嘴,有点不满,“既是指定给你的,我想有必要先让相公你看一下,才能做决定。”

“很好,亏得夫人够谨慎,避免一祸。”

“祸?”

“这件事背后有些什么我会追查,你也不必向外人提。”柳欢宴随手将同心结放入袖中,“夫人,我再同你讲一遍,云罗已死,你切勿存以侥幸心态,今后碰到此类奇奇怪怪人、递来奇奇怪怪物,也不要再理。”

那个美貌、才学始终压自己一头的梁云罗真的是死了吗?谢盈尘与她从小相识、相嬉,虽说处处逊于她有时也不免气恼,然而她死了,终究难免怅惘。怪只怪云罗父亲选错了人,横着心非要把她嫁给韶王还以为是为她择了储帝般趾高气扬,而不象自己的父亲,不顾俗见把她嫁给当时还是一介白身的柳欢宴。“凤栖梧者得天下”,柳欢宴辅佐的那个人,会得到天下的话,那么只要嫁给柳欢宴,谢家也就永远不会失势了吧?

短短两年体现出谢阁老的决定是多么英明,举目全国上下,已没有比得上她谢盈尘更有权势的女子。

可是明智的背后是否后还隐藏着什么?谢盈尘看向柳欢宴的背影,再低头看着自己平坦一如出嫁前的小腹,目中悄然浮起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谢盈尘对柳欢宴的称呼

004 碧云信杳,谁为日日报平安

灯下,柳欢宴翻来覆去看着那枚以头发做成的同心结,神态之凝重,根本不象是刚才在谢盈尘面前表现得那样无所谓。

乌丝柔软,可是一旦剪下、离开主人,这青丝就光泽不再。不知道那个女子是否就象这缕剪落的头发,失却了光芒润泽。

想当初自己藉云罗往江南探亲的机会,与她相识并相知,若非如此,凭他一个毫无来历、身家一清二白之人,怎能如此之快地崛起于京城,若非借她的缘故,又怎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认识那么多达官贵人,从而使得那个传言,轻松飞入千万家。说倒底是自己利用了她,然而如今只能眼睁睁看她受苦却不能稍加回护。

递同心结出来定非她的本意,可是这同心结毕竟是她亲手所打,也就意味着她如今在深宫内的生活有多么艰辛。以皇帝的脾气,就算仍然想要这个女子、想得要死,他都不会让她轻易解脱。

只不过,自己也就只能得知她受苦,除此而外,什么也做不了。

浣纱托着一个茶盘踏进书房,见状毫不客气地揶揄:“刚才在夫人面前那么嘴硬,这会看个不停,表面一套心里一套,你不累吗?”

柳欢宴微笑道:“今时今日,也就你这小丫头敢跟我没大没小了。”说着,手就上烛火,引燃发结,眼看着它在自己手上慢慢地焚去,烧成灰。

浣纱道:“大人进京,就交了两个朋友,韶王爷和韶王妃。韶王妃是不用想了,不过看来大人对韶王爷终究心存怜惜,还是想保住他性命的吧?”

柳欢宴看她一眼:“何出此言?”

“皇上登基,最大的受害者是韶王,而同时韶王也始终是皇上最大的威胁。如今风波平息,皇上没有任何理由再处置韶王了,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伴眠,所以宫中传出了这个同心结,不送给大人却落到夫人手中,分明就是想借夫人之口放出消息给韶王,韶王妃还没死,韶王一旦因此而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皇上就有理由把他治罪问斩。大人你先堵了夫人的口,又把这个同心结烧去,不是为了救韶王一命,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柳欢宴微微一笑:“浣纱你跟我多年,果然心思缜密,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是如果要让韶王得知云罗未死,何不把同心结直接交给韶王,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浣纱摸着头笑道:“大人不要取笑了,浣纱这点小心思根本就是拾大人的牙慧,不值一提。关于这点我也想过,是不是因为韶王被软禁,消息传递相对不易,如果轻易就让韶王看到同心结,反而会让韶王起疑而不敢轻举妄动,这样的话这一步就失去意义了。我说得对吗?”

“对,又不对。”柳欢宴道,“这么推测原也不无道理,如果韶王太过轻易得到求救信息,他会起疑心,而导致小心行事。但这个同心结不是假的,也就是说云罗确实还在人世,以韶王的个性,多半不管那是不是个陷阱都会一头跳下去的。”

浣纱道:“那,浣纱就不懂了,同心结送到大人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柳欢宴唇边微露笑意:“今天我去看韶王,离开的时候,他和我讲了一句话。――凤皇既已择主得天下,可并不意味着凤皇还能佐主平天下。”

“啊?”

“飞鸟尽良弓藏。”柳欢宴就象说一件寻常事那么自然,语气中没有半点特别,“只是我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开始试探了。”

浣纱睁大眼睛道:“大人是指皇上他一石二鸟,借这个同心结同时想针对你和韶王两个人?”

“一石三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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