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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你转身,我下楼-第9部分

小说: 你转身,我下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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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当时清纯可爱,动人天真,活泼善良,热心助人,乐善好施的我,还没有学到中指问候别人的本领,否则我可能会小小年纪就得了〝中指僵直症〞。
  总而言之,那是我小时候悲惨的童年记忆,也间接导致我现在对寿司的强烈排斥感。因为在我的心里,寿司的味道就跟当天的感觉一样,很酸,而且也跟我的脸味道一样。充满了大便的味道。
  不过,事情可不能只看一面,换个角度想想,至少我养成了不随手乱丢垃圾的习惯,即使我已经从“环保小天使”进化成“中指小天使”。我的中指比着比着,我也差不多忘了很多小时候,已经不复记忆的事。
  不知道还有谁会记得,上幼稚园的时候,每天围着围兜兜,左边胸口用别针别着手帕,还要戴着一顶可爱的小帽子的生活。或是还会记得小时候等点心的期待,好像犯人等放风一样的感觉。
  不,我们都遗忘了,彻彻底底,连一点点回忆的小屑屑都留不住。所以当我捡起我掉落的咖啡罐的同时,我不由自主的想起环保小天使的往事,当然还有酸酸扁扁的寿司。
  遗忘对我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在某些时候。特别是在一些无法深刻停留在脑海的画面,我们甚至连存档的步骤都省去了。
  不过,有更多更多的画面是我们一辈子用尽力气也没办法遗忘的,最多只是味道淡去。不过,依旧存在着。
  “马的,你是怎样,突然之间就弥留了喔,我看等一下你搞不好会直接涅盘。”
  阿朋把烟盒丢过来,直接命中我的脑袋。烟散落了一地。
  “回忆算是垃圾吗?”
  “干嘛问这种怪问题,刚刚是有神明给你什么指示唷。”
  “你先回答我啦,快一点啦。”
  “那你先回答我大便的五个步骤,答的出来我就回答你。”
  “大便的五个步骤?”
  我点起了一根烟,然后把烟盒狠狠地丢回去,但我没有阿朋的好功夫,这一丢只命中了他的肩膀。
  “你可以给我再恶心一点,问这什么问题。”
  “快一点咩,你先回答我,我马上就回答你咩。”
  “首先,裤子总得脱掉吧!再来就是蹲坐在马桶上面,然后就用力发射……”
  “诶,等等,用力发射这个形容有点恶心。换个形容词好吧!”
  “喔,那就尽力喷射会不会文雅一点。”
  我跟他开始狂笑,莫名其妙的狂笑,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接下来勒?”
  “然后就穿裤子啊。”
  “诶,你都不擦屁股的喔?”
  “擦啊,每次都拿你的毛巾擦咧。”
  一眨眼的时间内,阿朋的“中指僵直症”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作。
  “还少一个,有一个最重要的步骤你没说。”
  “没啦,全部就这样啊。”
  “少一个啦,你仔细想想。”
  “想不到。”
  “那我公布答案。”
  阿朋站起来,把烟熄掉,背对着我,然后突然转过身来。
  “切断大便。”
  一眨眼的时间内,我的“中指僵直症”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作,而且还想连我桌子上的烟灰缸一起招呼过去。
  “好啦,你刚刚问我什么?”
  “我忘了啦。”
  “啊你那一天就这样跟她一句话也没说喔。”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正就是一团乱啦。”
  “她真的有说她喜欢你?”
  “对啊。”
  阿朋走到电视旁边,面对墙壁,然后抓抓头,然后很用力的转过身来。
  “浩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喔。”
  “你是不是G星球来的人?”
  “你还火星人勒,什么G星球。”
  “厚,就是喜欢男生,不喜欢女生的那一国的啦。”
  “没有啊,我的性向跟你一样。”
  “那你干嘛拒绝她?”
  我走到床边,一头躺下去,拿起棉被盖住自己的脸。
  “我没有拒绝啊,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回答而已。”
  “你这样子对女孩子来说,就是拒绝了。”
  “如果你可以忽略掉,甚至忘记你身后的阴影的时候,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这算是她真的豁出去,还是代表她真正心里的想法,我不知道,整个不知道。
  忽略或忘记我身后的阴影,然后告诉她。我不懂,真的不懂。
  我的回忆是我的阴影,我对于爱情产生的阴影。既然是阴影,想必也不是什么很好的东西。换句话说,不是很好的东西,就没有利用的价值。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我们人类有一个名词给它——     垃圾,所以我的回忆是垃圾。
 
  我的数学一向不好,所以我不知道这种“由此可知”,“由此可证”或者”同理可证”的方式对不对。
  但是我知道,这个垃圾的重量,好重好重,塞满了我整个心脏。好像吃太饱一样。
  突然肚子一阵咕噜咕噜的叫着,我才发觉我根本还没吃晚饭。既然我没有吃晚饭,阿朋那一个畜生想当然的也一定是饥渴万分,难怪刚刚他跟我说话的表情很扭曲。
  “诶,走吧,吃饭去。”
  “我还以为你真的成了得道高僧,开始不食人间烟火了。”
  “吃饭了啦,废话这么多,不会去跟对岸的同胞精神喊话喔。”
  “那我们去吃那一家羊肉炒面啊,很久没去吃了。”
  我拿起皮夹,把手机放进口袋,再把手机拿出来瞧了一瞧,确定没有未接来电,然后拿起钥匙,提醒阿朋把烟带着,然后搭电梯下楼。
  在电梯里,我顺便捡起了地下的几张不要的广告传单,还有一包用完的面纸包装。
  出电梯的时候,我也就顺便把垃圾丢进电梯旁的长桶型垃圾桶,就是上方会有烟灰缸的那一种。
  “你来读大学真的很浪费。”
  阿朋在看到我捡垃圾去丢的动作完成以后,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为什么?”
  “你天生就是当清洁工的料,读大学太可惜了。”
  “为什么可惜?”
  “搞不好你可以拿到年度十大多管闲事代表,或者是爱捡垃圾VIP的头衔。”阿朋打开了铁门,我和他走了出去。
  “说不定还可以来个什么垃圾王子荣誉顾问之类的。”
  “是啊,最好是总统还会颁给我国光奖章啦。”
  我把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他回头瞪了我一眼,嘴里嘀咕着。
  “如果你对于爱情也是一样,你丢我捡,那不是很好。”
  “那我不是变成宇宙无敌滥情的花心大萝卜吗。”
  “总比当一个爱情自闭症来的强一点吧。”
  我骑上摩托车,戴上口罩和安全帽,突然响起了一阵完美的音乐。是我手机的铃声。陈晓东的<比我幸福>。
  我急急忙忙脱下口罩,拔掉安全帽,伸手进口袋摸索我的手机时,音乐停了。
  我看了一下,手机显示来电无号码。然后我再戴上口罩和安全帽,回头看看阿朋那个畜生,发动摩托车准备启程的时候,完美的<比我幸福>再次响起。
  我用最快速度接起电话,然后才急急忙忙的脱下我的装备。手机的那一端传来一阵甜美的女孩子声音,好甜美,好陌生。
  回忆是垃圾,不能随手丢弃,
  那你给我的回忆,还给你,好吗?
  “请幸福你一定要比我,才不狼狈我退出枉费,再不说也痛苦…。”
  “令堂的,你就不能够好好的唱一首歌喔,我听的很辛苦诶。”
  我挂掉电话,终于体会到什么是“爬的越高,摔的越重”。
  刚刚电话里的声音,实在让我神魂颠倒。没错,神魂颠倒。但是挂掉电话马上听到阿朋用很好听的声音唱出很难懂的歌词,心情实在好不起来,原本像在云端的感觉,马上被阿朋的歌声用过肩摔,摔到地狱里去。
  “厚,啊就有人只顾着讲电话咩,我无聊就唱唱歌啊。”
  “无聊不会去厨房帮忙洗碗喔,看会不会这一顿不用钱。”
  “诶,废话少说。谁打的谁打的?说那么久,你的炒面都在哀嚎了啦。”
  阿朋咻咻哗哗的吃了两口炒面,另一只手拿起我的手机。
  “我的炒面会哀嚎,”我拿起我的筷子,也咻咻哗哗的吃了一口。
  “你的猪血汤就会演讲。”
  阿朋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场表演了少林功夫最高深的一招:无孔不入。
  现在对于阿朋这个绝招心存怀疑,或者不甚了解的朋友,请不要担心,由我为您解说,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大家都可以学会。
  所谓的“无孔不入”,就是代表“没有洞不会跑进去”。所谓的没有洞不会跑进去,就是指只要是洞,就会有东西跑出来。
  相信大家都还记得,我和他正在面摊吃羊肉炒面。相信大家也没有忘记,阿朋这个畜生刚刚咻咻哗哗的吃了两口面。所以,代表有东西从不该出现的洞跑了出来。
  没错,原本应该好好待在阿朋食道以及嘴巴的面,从鼻孔跑了出来。
  “马的,你是嘴巴破洞喔,吃面吃到鼻子去。”
  “令堂的,你嘴巴没破洞怎么吃东西啊。”
  阿朋清理了一下门面,点起了一根烟。
  “吃饭就吃饭,说那种让人喷面的话,没喷到你脸上是给你妈妈面子。”
  “关我妈屁事啊!”
  我继续咻咻哗哗的吃着我的面,阿朋把手机放回我桌上。
  “到底是谁打的啦,说那么久。”
  “打错的。”
  “哇靠,打错的你也可以跟他讲这么久喔,还讲到星座血型去了。”
  “诶,反正声音好听,就多聊聊啦。”
  “你不去选民意代表实在太可惜了。”
  阿朋把我的竹笋排骨汤端过去,狠狠的喝了两大口。
  “唉,这叫做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又不是我拜托她打给我的。”
  “名镜亦非台?我看你是打破洗手台啦。”
  说真的,会这样跟一个打错电话的女孩子聊起来,我自己也没想到。只是因为一个很无聊的理由,我就愿意继续说下去,甚至舍不得挂断。
  因为她的声音无敌像李芷媛。
  是吧,因为这么单纯又无聊的理由,我和她聊了二十分钟。从阿朋载我来,到点完餐,接着到阿朋快要吃完面,唱起歌。
  “女的喔?没有问她电话?”
  “干嘛,电话相亲喔?你这只色龟。”
  “我还以为是那个谁打来的勒,说到浑然忘我。”
  “你说谁?哪个谁?”
  “还有谁?会喜欢你这个脑袋放口袋的智障的还有谁?小甜甜布兰妮喔。”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公共场所,而且我的竹笋排骨汤被眼前这个畜生喝光的话,我一定会把那碗汤招呼过去。但是如果我一时冲动干下这种傻事的话,相信明天我会成为这条街上的名人,更重要的是,我得要自己一个人走回家去。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决定定下一个作战计划,在这里命名为〝私底下再好好修理他〞的复仇计划。
  正当我为了定下这个完美复仇计划而暗爽不已的同时,阿朋的手机响了。光是听到他用了脏话开头,用我桌上阿朋啃过的骨头想都知道是畜生二号打来的。
  所谓的畜生二号,就是指我的另外一个畜生朋友,启鸿。拜托不要再问我谁是畜生一号了,就是刚刚把面吃到鼻子里去的那一个屎人。
  十分钟不到,畜生二号也来了,看他们聚在一起的样子,还真的很畜生。有点不想和他们坐在一起的感觉。
  “诶,要不要去喝咖啡?”
  “哪里喝,去7…eleven买左岸回我房间喝喔?”
  我点起了一根烟,把烟灰缸拿了过来。
  “废话,当然是去咖啡店喝啊,灯光美,气氛佳,多有情调啊。”
  “靠,你会知道什么是情调,我香烟倒着抽给你看。”
  “不跟你废话啦,一起去啦,不然你就自己一个人慢慢爬回家。”
  “不然你是要帮我出钱喔,咖啡很贵咧。”
  “好啦,我帮你出啦。”
  “你说的喔。”
  我二话不说,收拾装备准备出发的同一个时刻的同一个时间,我的中指僵直症当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作。
  “当然啊,帮你出十块。”
  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怀疑阿朋和启鸿到底是不是我的好朋友。从认识他们以来,从来都是只有他们拗我,没有我拗他们。而且还是那种被拗还会笑着跟他们说谢谢。真是狗妈妈养的。
  基本上,台北的天空很冷,有时候,还冷的很吓人。
  你越是不想遇到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偏偏那么刚好的遇到。但是如果你很想很想见到一个人,可能你提着灯笼去找都不会找到。但是,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呢?
  天空会突然变得很冷,冷的你说不出话来。
  我走出面店,拿着我的手机,拉上我外套的拉链,准备跟畜生一号二号去喝咖啡的时候,好冷。
  真的好冷,因为我见到的,不是我的阳光,是我的阴影。一样的微笑,一样的发型,一样的眼神。
  是的,是李芷媛,我念念不忘,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念念不忘,代表不念就会忘?
  寂寞似乎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堆积
  只要你从我生命中出现,
  消失,再出现
  把你的画面跟孤单平方,还有心痛
  “啊,是你。”
  我看到她从我面前出现的时候,耳朵是响起了这样的背景音乐。这样简简单单三个字对我而言,只有一个定义—— 怎么会那么倒楣在这里遇见你。
 
  这种自以为是多余的联想,总是让我吃足了苦头。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是如此。就像有的时候,明明不需要多想的时候,我仍旧会发挥我的想象力。
  好像看到李登辉,就会很自然的想到钓鱼台到底是谁的一样。或者是,不自觉的想到那运到美国去的美金。
  “啊,是你。”
  多么让人感觉意外的话。摸着良心说,其实我的心中是有一点点开心的。
  熟悉的口气,熟悉的面孔,一样让我感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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