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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部分

十国千娇-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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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员武将骑马过来,在箭楼下跪倒在地:“韩公为何见死不救?”
  韩通不认识这武将,但看衣甲应该是乡军武将,他一言不发。
  下面的禁军武将张令铎冷冷道:“战阵之上,岂有你说话的份?”
  那武将却磕头道:“砍我俺的脑袋,请韩公增援兄弟们!”
  韩通瞪着眼睛道:“禁军人太少,现在分兵,一旦被辽军突破了外围、撕开大豁口,禁军会被分割包围!”
  武将仰头看着远处的烟雾,太阳穴青筋鼓起,咬牙说道:“那咱们驻扎在堡里是为何?难道就是为了送死么……”
  张令铎又道:“不让你们在堡里,灭得更快!”
  韩通没好气地瞪着张令铎:“土堡防线不是为了死守!是为了步骑攻守兼备!可涿州这么点野战精兵,没法打!”
  乡军武将还是不服,说道:“那韩公为何不早些叫乡军兄弟们早点撤进城里。”
  韩通道:“固安县有禁军五万骑精锐!咱们若立刻被堵进城里,还能有什么作用?”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传令各堡死守!”
  “得令!”
  不一会儿,一队背上插着各色三角旗的传令兵便分散从附近的马队里飞奔出去。
  韩通看得见一些土堡已经很快被攻陷了,但也有一些被攻打的堡垒组织得当还在抵抗……会死很多人!但辽军要攻工事,也不可能不付出代价。
  韩通心里盘算的是,等辽军攻得差不多了,再调动禁军大营集中到一个方向,把丢失的堡垒再反攻回来……城里还驻扎有大量乡军人马,重新补充损失的守军兵员。
  当然这种战法不能持续太久,乡军的士气会迅速跌到底!但李处耘的骑兵大队也总不会磨蹭太久!
  韩通转头看向东边,若是李处耘反应得快,前锋半天内就能到涿州的。


第七百零一章 决战不易
  “涿州韩通部告急!”左攸急匆匆地走进大堂。魏仁浦等大臣顿时抬起头来,有的人急忙把笔搁下了。
  郭绍道:“急报拿上来。”
  他正在上面的公座上手里拿着一枚围棋子,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却不是摆的棋局,而是奇怪的圆形。他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淡然,此时眉头紧皱、一脸紧张,旁边的纸上还写写画画了很多潦草的字迹和图案。
  大堂上办公的官吏都屏住了呼吸,一时间更加安静了。
  左攸道:“李都点检在固安县,主力骑兵数万都在那里,李都点检西出能增援韩通。”
  魏仁浦道:“可能现在李处耘的人马已经去增援韩通了。”
  魏仁浦沉吟片刻道:“只要李处耘出骑兵增援,辽军攻不下涿州。”
  郭绍当即便点头称是。他看着棋盘上用黑子代替的堡垒群,反复推策各种战术,认定步骑协同、又有工事,或许进攻兵力不足,但要防住涿州战场并不难。
  左攸又道:“据报,辽军主力围攻涿州,动用了大量攻城器械,是否想在涿州决战?”
  郭绍脱口道:“辽军并不愿意与大周军决战。”
  左攸道:“如果辽军这次要走,步兵和辎重会遭受重大损失……”
  郭绍再次细读了一遍韩通的奏报。确实辽军并非只有骑兵,他们这次也没能动员起十几万骑兵人马,其中有不少步兵、以奚族人为主;当然想大规模攻打堡垒工事,辎重也不会少。
  如果周军在涿州正面击败了辽军,对辽军的骑兵或许无法形成实质打击,但他们的步兵和辎重人马照样不容易跑掉!
  这时魏仁浦沉吟道:“咱们若要调动步兵向涿州聚拢,会不会半道被辽军打援?”
  郭绍沉声道:“极有可能,若真被抓住了战机,半路既无工事凭借,又未聚拢成阵,被重兵抓住极其危险。”
  魏仁浦便道:“照军府的方略,若是为了保守稳当,只需李处耘骑兵主力五万增援涿州,与韩通配合,可保涿州战场立于不败之地!”
  顿时有不少官员附和这个方略,既简单又稳靠!
  但是郭绍许久没有拍板。
  确实,这个方略实在过于保守了。郭绍从潦草的纸张里找到一处之前的推断,这个方略是无法对辽军造成任何威胁的。
  首先仅靠李处耘部骑兵主力野战不敌辽军,追出去打不赢;只能凭借涿州堡垒工事、韩通部三万五千精锐步兵围绕涿州城附近进行角逐。不可能进攻打赢,大败的可能也很小……立于不赢之地。
  正面不能对辽军造成威胁,董遵诲若要出击受到的威胁也就更大。
  郭绍站了起来,在桌案前来回踱着步子,他已经没有心思掩饰此时的紧张和压力了,沉吟道:“朕以为辽军的目的不是为了决战、可能有别的陷阱变数,但若咱们太束手束脚,又会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
  郭绍忽然站定脚步,看着墙上的图。此时周军第一线四个城沿东西摆开;霸州是大本营位于拒马河南岸,距离固安县最近。可用于野战调动的兵力部署:东面新城、津州是剑南军和江南军五万多步骑;西面涿州、固安较近,各有禁军步兵三万五千;霸州有步兵二万……骑兵主力在固安,董遵诲近一万虎贲军骑兵在霸州。
  片刻后,郭绍说道:“下令,李处耘史彦超率骑兵增援涿州,杨彪留两万骑兵在固安;固安、霸州各留五千步军精锐协助守城,余者四万五千人南北向拒马河对进,尽快合并一处。董遵诲部即刻调动至固安,休整一日,照既定方略出击!”
  郭绍顿了顿又道:“禁军骑兵双马,杨彪部不用长途奔袭不必双马,将多余的战马调配给固安步兵,固安步兵骑马向南急行军,迅速与霸州北上之步兵聚拢!然后四万五千人一起返回固安,再从固安就近向涿州聚集!”
  魏仁浦道:“陛下之意,要在涿州聚集大军与辽军决战?”
  郭绍沉声道:“决战不易,但我军一旦在涿州聚集了大军,便能对辽军造成威胁。”
  众人议论纷纷。
  郭绍沉下心来……这是一种十分微妙的心理战。在不能确定对方究竟想干什么的情况下,进行积极的攻防部署,内心会感觉到风险。
  魏仁浦和左攸看着郭绍久久不语。
  郭绍回顾左右,目光因情绪激动而十分明亮:“若是每场都被动,总体就会吃亏。只要实力硬有信心,有时候便要搏一搏!朕倒要看看,辽军究竟能咋样?!”
  此时,郭绍看向门外时,顿时被雪地里反射的阳光刺了一下眼,外面两堂堂的、屋子里却显得有点黯淡。
  气氛好像安静的积雪一样凝固在了一起。
  郭绍是皇帝,魏仁浦这时却顾不得平素的恭敬,再度问道:“陛下下旨了么?”
  郭绍正色看着他,微微点头。
  魏仁浦当即对身边的一个官员道:“写军令。”
  这种直接下达给大将的军令,魏仁浦用军府大营后,又送到郭绍跟前。郭绍沉住气,提起砚台上的毛笔蘸了蘸,认真地在几张军令上写上“准奏”。
  这辈子估计没有如此认真地写过几个字!
  郭绍签完军令,又亲笔写信,将详细方略告知诸路大将。
  ……涿州城外,雪地里硝烟弥漫,杀声震天,炮声隆隆。辽军从四面各处攻打,周军禁军也在反攻被辽军占领的堡垒,战事一刻也没消停。
  那土堡在双方的重兵和攻城重武器围攻下,谁也守不住,被攻下只是时间问题。韩通部诸次进攻,速度较慢,外围在拉锯下已经支撑不住大致的防线了!
  韩通在塔楼上不知站了多久,他望着东边,对援军望眼欲穿也不过如此。他的眼睛已经瞪出血丝,嘴唇也被寒冷的空气冻得发乌,左手紧紧把着剑柄。
  下面有武将在焦急地骂:“固安离涿州才多远?就是爬也该爬过来了,他们骑马为何还没来!”
  部将们可以牢骚,韩通却不能,他冷着脸在那里挺着。心里倒是有计较:实在坚持不了,全部撤进涿州城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几万人守城,辽军想攻下涿州城不是十天半月能干的事!但如此一来自己的几万人、在这场大战中的作用就小了,作为战役中重要环节的大将,韩通绝不愿意被边缘化。
  ……东面,固安县四门洞开,大股骑马的军队四面出动。北、西二门的骑兵长龙向西边大路汇聚,组成浩浩荡荡的人马,雪地上黑漆漆一团。
  另外二门骑马的步兵则径直向南行军,土地、河流早已封冻,连零星的村落也被积雪隐藏。大军成十几股纵队,大片向南策马而行。
  这么多人在一块儿行军,却显得有些孤寂,大概因为除了军队,再也没见人烟。在这种季节、这种局势下,百姓们不会随便出门。
  ……南面,行宫大营所在的霸州,成队列整齐的步兵径直从冰雪上渡过拒马河,向北开进。河流下游隐隐有马蹄声传来,董遵诲的骑兵也在向北调动。
  积雪的巨大白色让许许多多的东西都不那么显眼了。皇帝站在城楼上,也不再那么引人注目。郭绍穿着宦官王忠送的毛皮大衣,站在那里看了不知多久。
  王忠在旁边小心地说道:“天儿虽然晴了,可雪晴的时候比下雪更冷哩。”
  “是呀。”郭绍随口回应了一句。古人靠的是经验,他倒是一下子明白原因,雪在阳光下从固体蒸发为水蒸气,要吸热,所以温度还更低。
  王忠又轻声道:“陛下可得将息龙体。”
  郭绍没吭声,依旧观望着远近出动的军队。那些人马远远看去倒有些特别,一个个都背着被子大包裹,这种天气再怎么轻装简行也不能不顾保暖。
  此时此刻,他只是站着,心里却崩得比弓弦还紧!
  并非拥有了很多很多之后就不用冒险……因为舍不得赌注,就会一直处于被动翻不了身!
  但是郭绍一个人就能下这么大的赌注,也是权势到了一定的高度,否则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说了算。很多时代,王朝总是采取消极被动的保守策略,便是大多数人没那么大的胆子,没人可以下大注。
  “隆隆隆……”远方的马蹄声仿佛天际传来的闷雷。但郭绍抬头看时,蓝天万里无云,连风都很小,天地一派宁静。
  郭绍反复思量着这天地间的动荡,心道胜算还是不小的。只是太重要了、压力太大了,所以结果一刻没有揭晓一刻就会惶惶不安!
  这种日子真的很难熬,等过去了,一定会大口地松一口气。
  寿州之战、东京兵变……许多次这样的经历后,郭绍都会想终于落定了,以后再也不用经历如此艰难;不料每次都会重复。
  但这一回若是能熬过去,应该不会再有如此大的压力了罢?除了辽国,似乎没有人能再威胁自己了。


第七百零二章 大干一场
  “啊……”一片狼藉的涿州土堡内,周军武将发出绝望的怒吼,周围全是尸体和惨叫的伤兵,几个辽军奚兵正按着一个周军士卒拿长矛猛刺,其中一个奚兵挥起铁骨朵“哐”地砸在那士卒的头盔上,火花都溅了起来。
  乡军的红色军旗倒在地上,被靴子来回践踏。
  乱兵被逼至中间的几间房屋之间,有的人在拼杀,有的拿着弩发矢。堡门洞开,辽军骑兵疯狂地冲了进来,那些骑兵手里的铁骨朵和长矛,如同黑白无常手里的棒子,死亡和绝望正在随着马蹄急速逼近!
  几个乱兵逃进了都头的房内,他们急忙把门关上,用背抵着木门板。有个人的牙关“咯咯咯”的响声清晰可闻,他带着哭腔道:“俺就知道皇粮不是白吃的……”
  躲在这里屁用,整个堡垒就这么大点,没地方能躲掉的。
  都头从怀里掏出一只丝绸刺绣的精致荷包来,看了一眼那几个乱兵,什么也没说。他赶紧把桌案上的一张纸吹了几下,然后不顾湿的字迹就急匆匆地折叠在一起,把这封遗书放在荷包里。他想了想,又摸出一块金子放在荷包里,然后小心地将荷包塞在里衬袋子。
  都头做完了这些事,抓起桌案上的剑鞘,走到门口,将剑拔了出来,跨开马步,盯着那门板。他回头又道:“别怕了,肯定得死,每人杀一个垫背!”
  门板良久没动,都头捡起地上的一副头盔,戴在一个士卒披头散发的脑袋上,又叮嘱道:“别躲,咱们盔甲好,敌攻我亦攻,砍到他就算数!”
  但是过了很久仍旧没动静,连外面的马蹄声和叫喊声也小了。
  都头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板一缝,往外一看,见地上全是尸体和呻吟的伤兵,哪里还有敌兵?对面那寨门空荡荡地敞在那里。
  “辽军跑了?”一个士卒颤声道。
  都头立刻走出房门,提剑从土夯台阶上跑上土墙,视线顿时一阔。近处辽军丢下了许多投石车、云梯、梯子,正如潮水一样退却,雪原上大片的人马都在向北边涌动。
  视线尽头,地平线上白茫茫的地方隐隐有一条黑线!
  都头终于明白了,激动地回头大喊道:“援军来了!”
  剩下的零星乱兵和受伤的人嘶哑地喊叫欢呼起来,有的人甚至大哭。一个士卒口齿不清地说:“俺回去要把村口的王寡妇娶了,走之前就不该骂她的……”
  ……史彦超大模大样地骑着马慢跑着,左前方的李处耘拿手掌遮在眉间,挡住当空微微偏西的阳光,眯着眼睛瞧着远处。
  他们身后,旗帜如云一样飘荡,大群的马发出“隆隆隆……”的轰鸣。
  李处耘看了一番,说道:“辽军先撤了围,再聚集马队上来阻击咱们。”
  史彦超当即痛快地说道:“李点检带大队从南边去涿州,史某带兵去迎战辽军!”
  李处耘道:“甚好!史将军击穿辽军那边的马队后,切不可恋战,迅速趋近涿州、本将以便策应。谨防被围!”
  史彦超在马上抱拳道:“得令!”
  他当即举起手掌来,转头大吼道:“传令史某的人马,跟着来!”
  周军马群渐渐如洪水改道一样开始分流,前军重骑向西北方向奔走。等两军分开了,史彦超的人马又渐渐缓慢下来,形成三股骑兵,前头如同“品字”,又像一支箭簇。
  史彦超的亲兵举着数面大方旗,上面写着“史”、“前锋”、“大周”等不同的字号。马群再度跑起来,铁甲骑士在马背上起伏,马蹄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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