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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部分

十国千娇-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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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的柔情?
  但郭绍总算还有点脑子,他心里十分明白其中关系:这个女人的身份是萧思温的小妾却没什么,关键是她和陆岚的关系。
  他不怕放纵,也对荒淫毫无压力,但是陆岚对他不仅是一个小娘……郭绍是很记恩的人。这事儿要是胡来,将来可能会有麻烦不好收拾。
  郭绍深吸一口气,忙道:“夫人快把衣服穿上!”
  白氏的神情顿时变了,羞辱、难堪等等复杂的表情一下子就涌上她的脸上!郭绍这才想起,一个妇人主动投怀送抱,衣带都自己解了却被拒绝,确实是非常难受的事。
  她几乎要哭出来,无措地站在那里,身子在微微发颤,“妾身贱躯色衰,陛下看不上,嫌弃么……”
  郭绍的脸颊微微有些抽搐,忙摇头道:“不是……”他实在一两句也解释不清楚,脱口道,“夫人丰腴美妙、多情诱人,朕若非拼命克制,便忍不住了……”
  白氏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蹲下去抓起罗裙,按在自己的身子上,慌慌张张地向旁边的屏风后面躲去。在如此尴尬慌张的时候,她什么礼节都顾不上了。


第七百二十六章 风起草原
  郭绍端坐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气来,然后伸手在额头上摩挲了一阵。心道这事儿若是早点告诉白氏缘由,倒不会出现如此尴尬的场面了,今日诸事繁杂,刚见到白氏就去见大臣了,着实没顾得上……这个王忠!肯定是他安排的,不然白氏进不了这屋。
  王忠这宦官平素办事还是不错,可偶尔干一次事便叫郭绍哭笑不得。偏偏郭绍还不想惩治他,因为能干实事的都多少讲究气节礼仪,若缺了王忠这种节操碎一地的奴婢,倒挺乏味。
  那屏风后面“窸窸窣窣”,白氏在里面穿衣系带。暖阁里掌着灯,亮光印在绣着鸳鸯戏水图的屏风上,将白氏的影子也投在上面,她或许不自知。
  郭绍却端坐在外面,观看她现场表演,只觉心中火烧火燎。
  他心下动荡,心道单以欲望,白氏也不错,原因是没有心理负担,反正白氏都这样了,玩一下便谈不上祸害……
  不过这事儿确实麻烦,郭绍不敢轻举妄动。
  白氏穿好了衣裳,目光不敢看郭绍,低着头走出来屈膝道:“妾身失礼,求陛下恕罪。”
  郭绍琢磨着只要现在说陆岚住在皇宫里,便能解释清楚绝情地拒绝她的原因。但此时说、恐怕会更加尴尬,羞得想死了。他便暂且忍住没说。
  “起来罢。”郭绍并不愿意去羞辱这个女人。
  白氏依旧十分羞愧,哽咽道:“妾身自不量力,百花败柳之身竟奢求陛下的临幸,妾身……”
  郭绍听得心软,忙好言劝道:“夫人很美,不必因此妄自菲薄。”
  白氏咬着牙低下头:“陛下所言当真?”
  郭绍一脸认真,声音充满了怜惜,好言说道,“你被萧思温抢走,本是身不由己。夫人肌肤胜雪、弱骨丰肌,更是我见尤怜。”
  白氏听罢情绪稍定,“妾身真有陛下说得那么好?”
  郭绍毫无压力地点头,张口就来:“朕今日一见夫人便觉漂亮,你这样的人才会知冷暖,才有气韵,朕连半点都没看不起你。”
  白氏被皇帝亲口一夸,心情转好,指间轻轻摸着耳侧,小声道:“等妾身头发长起来就更好了……”
  郭绍又不动声色道:“朕未登基时,见过陆神医,他还给我治过病。”
  “啊?”白氏顿时抬起头来,“陛下认识、认识……他如今在何处?”
  郭绍道:“去世了,因病而亡。”
  白氏顿时神色黯淡,不知说什么好。郭绍劝道:“夫人节哀顺变。”
  白氏道:“妾身还有个女儿,和她爹在过活。陛下可知她的下落?”
  郭绍道:“先是去巫山投奔娘舅老家,后来治好了大周枢密使的病,认了王朴为义父,现在东京。”
  白氏伤感之余,又一脸欣慰,表情十分丰富。
  郭绍看了她一眼:“夫人不必担心,随朕回东京,便可与陆娘子团聚。朕见你们母女团聚,亦是十分高兴。”
  白氏忙道:“谢陛下恩。天色已晚,妾身不便多叨扰陛下,这便告退。”
  郭绍点头应允,目送她的窈窕背影走了出去。
  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静下心来。桌面上依旧放着地图,郭绍看了一眼,此时压力已不大,但大事还没完……幽州胜负已分,河北诸州恐怕都得投降,兵不血刃便可解决;幽云十六州唯有两个地方还有阻碍:原来的卢龙节镇那块地,以及云州。
  ……
  幽州失陷的消息,没多久便传到了上京。耶律璟稍后便收到了萧思温的奏疏。
  萧思温在奏疏中称,他原本用心布防,将幽州城防部署得固若金汤。不料耶律休哥的援军全军覆没,周军将头颅投进城中,以至人心惶惶士气低落;更有流言四起,言大辽皇帝想拖延到秋季找借口,再也不会有援兵救幽州。此时幽州将士怨声载道,密谋兵变。
  他在无奈之下,情知幽州城已不可守,只得开城决战,两路出城攻打周军,欲与周军同归于尽。不料部将贪生怕死,战败之际将他强行带离了战场……
  耶律璟看完奏疏勃然大怒,顺手就把奏疏撕了个粉碎!
  “临阵逃跑,还想欺骗本汗,欺君之罪,死有余辜!传宫帐军将帅来见本汗!”耶律璟在宫殿里已是怒火冲天,破口大骂。周围当值的官员和侍从无不震慑。
  过得一会儿,耶律璟又嚷嚷道,“拿酒来!”
  侍从小哥急忙端酒上来,耶律璟却顿时大骂,“没有下酒菜,本汗如何下酒?去传御厨烤羊肉。”
  “是,是。”小哥急忙道。
  耶律璟指着他狠狠道:“总有一天老子要杀了你,将你挫尸弃之!”
  小哥大惧,连滚带爬地到厨房去传旨。厨子辛古等人见他浑身直哆嗦,忙问其故,小哥遂将刚才的事哭诉出来。
  就在这时,宦官答烈来到厨房,问道:“怎么还没上菜?大汗说要把厨子全部杀光!”
  辛古等的脸色霎时就纸白!
  若大汗只是恼怒出气也就罢了,但以前太多这样的事发生,几乎隔一阵大汗就会因为一些莫名的小事把身边的人残忍虐杀,太多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前面。此时没人认为大汗是开玩笑的!
  宦官答烈见状,说道:“咱们在大汗身边,迟早都是死,不如一起将他弄死!”
  辛古道:“大汗的宫外有亲信侍卫,我们赤手空拳怎么下手?”
  宦官答烈道:“一会儿你们上肉时,把菜刀藏在盘中,靠近大汗……我在门口催促,叫侍卫不必搜查,以免大汗发怒。进去后便趁其不备乱刀砍死!”
  那几个人仍很害怕,答烈费了不少口舌煽动恐吓,又说侍卫将领与他认识,只要大汗死了,说不定还能保得性命。
  临时一番仓促准备,几个厨子近侍便端着羊肉进大汗的宫殿。
  宦官答烈果然催促一番,接应他们迅速进入宫殿。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门口的角落里,心惊胆战地等待着。
  本来早几天他就该照上头的意思动手,可能另外一些他不知道的人也在寻找机会……不过自己动手实在风险太大,极可能被砍死抵罪。正好遇到这样的事,答烈感觉活命的机会更大,便干脆顺势设局铤而走险。
  大汗耶律璟虽残暴,但一般人难有机会,也没那胆子,杀可汗会牵扯甚广,死很多很多人!除非有一股势力在背后撑腰。
  就在这时,果然见辛古从盘子里抽出菜刀来了!
  答烈瞪圆了眼睛期待地瞧着,心道:有种!
  耶律璟大惊,扬起酒壶抵抗,身体顺势一躲。“哐!”陶瓷酒壶被一刀劈碎,菜刀砍在了耶律璟的手上,他“啊”地痛叫一声,手上血流入注。
  但耶律璟也是个狠人,不顾伤,立刻用另一只手掀起桌子,大喊:“有刺客!”
  最后一个声音还没落地,后面的侍从小哥拿起一把切肉的餐刀,对着耶律璟的后背便一刀捅了过去!“啊!”耶律璟又是一声惨叫,那小哥又惊又怕,手里的刀就没停,“噗!噗!噗……”一个劲地拼命乱捅。
  侍卫已经冲进来了。
  里面的变故实在太过突然,几乎发生在一瞬间。“哐当”耶律璟手里的桌子重新落回,他惨叫着,背后被捅了无数刀。这时前面的厨子辛古挥起菜刀,照着他的脸乱刀猛劈!骨头屑和血一起溅得到处都是。
  侍卫冲到,大叫着拿起铁骨朵在那些人身上乱捶,里面血雨腥风。
  宦官答烈等侍卫们冲进去了,这才从宫门溜出去,见到人,便大喊:“快!快护驾!大汗遇到了刺客了!”
  宫中乱作一团,侍卫和官吏都朝里面跑。
  答烈则不动声色地从宫中溜了出去。
  ……耶律斜轸的大军营地里,萧思温一头一脸裹得只剩一对眼珠子,疾步走进中军大帐,沉声对耶律斜轸道:“事成了!即刻召集诸将,先拥立耶律贤为帝;再号令诸部联军,进逼上京!”
  耶律斜轸道:“余者诸部,便拜托萧公。”
  萧思温道:“我已经派人快马去传信。”
  耶律斜轸喜道:“大事成矣!”
  萧思温叹道:“宫帐军一些人,还有太宗一系的大臣贵族,可能会反抗,内战难以避免……本王万分痛心!”
  耶律斜轸却冷冷道:“那昏君在位,残暴乱政,已至大辽到了何等境地!萧公这等忠于大辽的人再不掌权,国家危也。那些胆敢反抗之人,便是不顾大局的奸佞,流血方能清洗奸佞,方能让大辽重振旗鼓!”
  萧思温正色道:“大帅深明大义,国家幸甚。”
  他又不动声色道:“大帅拥立从龙之功,今后便是大辽肱骨之臣。”
  不多时,账外一排辽军士卒鼓起腮帮吹响了呜咽的号角,众将陆续向大帐走去。周围的草原上,帐篷连绵,大片的骑兵正在原野上奔腾,马蹄声轰鸣,纷纷向营地前方聚拢。
  天空乌云密布,大风肆虐,地上战马驰骋、兵器如林,仿佛整片草原都要翻覆了一般!


第七百二十七章 版图
  “辽国主耶律璟被刺!”魏仁浦走进客厅,一脸激动,“萧思温联合耶律斜轸等大将,拥立耶律贤为帝,已兵发上京!”
  郭绍这所谓的行宫,就是座殷实人家的小院子,客厅里摆着两张茶几和几把椅子,他就坐在椅子上,听到消息也非常震惊。
  虽然幽州一失,料得到辽国可能会出现问题,但这也太快了!一个皇帝说死就死?
  郭绍问道:“萧思温干的?”
  魏仁浦拜道:“臣亦不知,传言是厨子动的手,辽国主嫌厨子做菜慢,怒斥要杀之泄愤,几个近侍和厨子畏惧于辽国主平素的残暴作为,惊惧之下便用菜刀将辽国主砍死!”
  他又沉声道:“幕后是不是萧思温指使,此时便无从得知。萧思温也不会承认。”
  郭绍暗自叹了一口气,那辽国主虽谈不上雄主,到底是一个大国的皇帝,竟死在厨子的菜刀之下!
  魏仁浦道:“萧思温从幽州逃走后,很快就为自己辩解。称辽国主欲弃幽州于不顾,只想拖延时日,致使幽州辽军几乎兵变;绝境之下,萧思温开城决战,不过实力悬殊没打赢……他也并非逃跑,是被部将挟制。”
  郭绍听罢无言以对,想起那日萧思温正大光明送来战书……
  看起来倒是决战,很多人都能作证。可实际上战个屁,东门刚一对阵,萧思温就从西门突围跑得比兔子还快!
  郭绍原以为这套路只有中原汉人官吏最擅长,如今看来,辽人也不差,黑的也能说成是白的。
  魏仁浦双手呈上一份用汉文抄录的卷宗,道:“萧思温已发檄文,传视各地,痛诉辽国主耶律璟罪状五十条!言耶律璟是史上最昏庸、最残暴、最淫乱的昏君暴君,有些话连臣也看不下去了,诸如喜吃人脑、婴儿,召其女侍寝……陛下恕罪,实在有辱圣听……
  如此一论,辽国有这样的君主在位,焉能不乱?耶律璟是所有事的罪魁祸首!”
  郭绍一面不动声色地听着,一面观看檄文。他没见过耶律璟,也对辽国朝政细节知道得不详细,难以肯定耶律璟是不是真有那么坏。
  仅凭他个人的看法,耶律璟至少没那么蠢!不然以辽太宗之后的乱局,只有耶律璟坐的时间最长!坐在那烂摊子上,皇帝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耶律璟能稳这么多年,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但郭绍能确定的一件事:萧思温和辽国内部,需要耶律璟那么坏,越坏越好;不然谁来背黑锅顶罪?以前造就的积弊乱局,那些制造混乱的人早就死了,算不清楚,只能算在一个失败的皇帝身上最恰当!
  魏仁浦继续道:“连耶律休哥也跟着倒霉。耶律休哥原在辽国名声鹊起,有‘大辽第一虎将’之称,现在变成了依靠辽国主宠信才掌兵的奸佞罪臣,以前的战功全被推翻,平叛是先挑拨逼迫别族造反,再屠戮平民求虚名;攻陷周国易州,也是趁虚而入,杀百姓虚报战阵斩获。
  耶律休哥引来周军之后,便原形毕露,先无能毫无建树,后增援幽州胡乱儿戏用兵。是导致辽国丢失幽州的最大罪人!”
  郭绍听到这里,想起第一次北伐时耶律休哥的灵活用兵,心里自然对辽国的定论不认同。
  他不禁有些感叹,只觉得很多东西都是浮云。
  而萧思温,郭绍认为他必死,还纳闷他怎么保命……结果干得如此大,实在有点低估此人了。其城府布局之深,完全出乎郭绍的意料之外!
  现在郭绍也顾不上辽国的恩怨对错,以及高处不胜寒之类的感叹。他十分直接干脆地说道:“传诸臣入见,此时辽国无暇南顾,咱们立刻部署攻取云州、武州、平州!”
  郭绍连地图都不用看,早已对北边这些地方琢磨很多遍了,随口就决定了大略。
  云州,便是大同,这地方是蒙古高原进河东地区的第一道入口。
  武州,就是张家口,自西向东看,也是中原北面屏障的第二处口子。
  平州,辽西走廊的口子,控扼榆关,便是天下第一关山海关的要塞之地,国防北线的东部重地。
  只要大周占据这三个州,控制三州以南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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