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浪漫言情电子书 > 一颗红豆 >

第18部分

一颗红豆-第18部分

小说: 一颗红豆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车子绝尘而去。一颗红豆29/3715

当初蕾飞驰在水源路的河堤上时,雨婷正和致中在客厅里吃早餐,慕裳则穿著件晨褛,跑出跑进的给他们送牛奶,送烤面包,送果酱,送牛油……雨婷细心的把每块烤面包都切得小小的,再涂上牛油,再抹上果酱,再加上一片火腿,致中不爱吃火腿,她就细声细气的在他耳边哄著他:

“好人,你一定要吃,每天上班那么忙,要注意营养呵!好人,就算为我吃好哩!”

于是,致中再不爱吃,也就乖乖的吃下去了,一面吃,一面叽哩咕噜著:“我妈今天跟我提抗议了!”

“什么抗议?”“她说难得有个星期天,我一清早就往外跑,她给我做了合子,我也不吃,到底人家给我吃了什么山珍海味,弄得我对家里的菜都不感兴趣了。如果她老人家知道我在这儿被迫吃洋火腿,她不把牙齿笑掉才怪!”

雨婷笑著仆在他肩上。

“什么叫合子?”她问。

“你连合子都不懂吗?”致中大惊小怪的:“你真是个土包子!道地的土包子!”她腻在他身上推了推他。

“好哩!土包子就土包子,人家是南方人,不懂你们北方人吃的东西嘛,你教我,我以后也好学著去做!”

“合子吗?”致中边吃边比划:“就是两边两片饼,当中有馅,把两片饼一合,把馅夹在中间,就叫合子。”

“哦!”雨婷说:“这个容易,我也会做!”她拿起两片面包,中间放上牛油、乳酪、蛋皮、火腿,把两片面包一合,递到致中的嘴边去。“你瞧,我也为你做了个合子,快吃吧!”

“你这是什么合子!”致中叫:“你这是三明治!”

“不是,不是!”雨婷笑著摇头:“你妈做的是中国合子,我做的是外国合子!”她娇滴滴的俯过头去:“好人,你要给我面子,人家做了半天,你就吃了吧!”

致中就著她的手,对那三明治咬了一口:

“你这样喂我,会把我喂成大胖子!来,你也吃一点!你要长胖些才好看!”雨婷顺从的咬了一口,又递给他咬一口,他们就这样一人一口的吃著。她整个人,已经从他肩上腻到他怀里来了。他坐在沙发上,她就仰躺在沙发上,头枕著他的膝,不住把三明治往他嘴中送。门铃蓦然间急促的响起来,雨婷没动,仍然在喂致中吃东西,嘴里悄声说:“是送牛奶的,妈会去拿!”

慕裳打开了门,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穿著白色短披风的女孩子已经像旋风般卷进了房门。在她后面,跟著的是曾经见过一两次的梁致文。慕裳有些发楞,完全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女孩已经把她往前面一推,其势汹汹的站在房间正中了。致中定睛看去,不自禁的吓了好大一跳,他推开雨婷,站起身来,愕然的说:“初蕾!大哥,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初蕾挺立在那儿,一身的白,如玉树临风。她的脸色和她的披风几乎是同一种颜色,她的目光灼灼,如同两盏在暗夜里发出强光的探照灯,对致中狠狠的看了一眼,然后,她的目光立刻调向他身边的雨婷。这时,雨婷已经被初蕾进门的架势所吓住了,她不由自主的靠紧了致中,用双手抱住致中的胳膊,身子半隐在他身后,那小小的脑袋,如同受惊的小鸟,要寻求庇护似的,半藏在他的肩后,只露出一些儿眼角眉梢,对初蕾怯怯的窥视著。

初蕾盯著她,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从她的头发,一直看到她那穿著蓝拖鞋的脚,雨婷今天是一身的蓝色,浅蓝的套头毛衣,宝蓝色的裙子,蓝色的拖鞋,脖子上,还随意的、装饰性的围著一条蓝格子围巾。她面容白皙而姣好,眼睛清亮而温柔……她那受惊吓的模样,确实是楚楚动人的。初蕾心中的怒火,像火山爆发般冲了出来,她恶狠狠的盯著雨婷,厉声说:“好,好,好,你就是雨婷!你就是那个充满了女性温柔的雨婷!我总算见识到你了……”

致中一看,情况不妙,初蕾的样子完全是来找麻烦的,立即认为自己才是初蕾的目标。他本能的就往前迈了一步,挡在雨婷的面前,他微带怒声的说:

“初蕾,你要干什么,如果你要找我麻烦,我们最好别闹到别人家里来!我可以和你出去谈……”

“我为什么要和你出去谈?”初蕾挑高了眉毛,往前迈了一步,大声的叫著:“你给我滚开!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我来找雨婷。雨婷!你躲在后面装什么委屈样?你出来,让我看看你!看看你浑身有多少女性细胞……”

慕裳从惊愕中突然醒悟过来,初蕾!这就是夏寒山的女儿呀!这也就是致中以前的女友呵!初蕾,她是带著风暴来的,她是带著火药来的……这情况糟透了!她悄眼看那已经被吓傻了的雨婷,心里顿时乱成了一团。雨婷是禁不起打击的,她旧病初愈,不要新病复生。母性的本能使她飞快的走向前去,伸手试著去拉初蕾:

“初蕾,你不要激动,让我们好好的谈谈……”

初蕾一下子就拨开了她的手,往后倒退了一步,她的注意力从雨婷身上移到慕裳身上了。她又从上到下的打量慕裳,她云发蓬松,晨妆未整,穿著件紫色的晨褛,已掩饰不住那隆起的腹部。她不再年轻,虽然眉清目朗,脸上仍有岁月的痕迹。可是,她那眉目之间,却另有一股说不出的风韵,或者,这就是母亲所没有的吧!母亲华贵高雅,决不是这种风韵犹存的、卖弄娇媚的女人!她挺直了背脊,直视著慕裳,吼叫著说:“别碰我!你是什么人?也能叫我的名字!”

“我……我姓杜,”慕裳慌乱的说:“我,我……我是雨婷的母亲……”“你是雨婷的母亲!”初蕾双手握紧了拳,激动的大嚷大叫:“你为什么不说,你是我爸爸的情妇?你为什么不说,你是勾引有妇之夫的风流寡妇!你为什么不说,你用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来胁迫我父亲娶你……”

“啊!”慕裳惊呼著,踉跄后退,脸色立即大变,扶著沙发,她的身子摇摇欲坠。“不不不!”她悲切的低语:“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初蕾!”致中暴怒的叫了起来:“你是泼妇吗?你是疯子吗?你怎么这样胡言乱语?没有风度!”

“我是泼妇!我是疯子!”初蕾气得浑身发抖,眼睛胀得血红。“我胡言乱语,我没有风度!这世界就是这样荒谬,别人可以做最下流的事,却不允许说破!梁致中,你有风度,你朝三暮四,见异思迁!雨婷!你尽管抓牢他,我打赌你维持不到三天,三天后,他会移情别恋……”

“初蕾!”致中阻止的大喊:“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你别因为我把你甩了,你就到这里来发疯……”

“梁致中!”初蕾大怒,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愤然大吼:“你把我甩了!是吗?你把我甩了……”她越说越气,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浑身簌簌发抖。“你……你……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混蛋!你……”一直在旁边傻傻旁观的致文,这时已忍无可忍,他冲上前去,握住初蕾的手臂,急急的说:

“咱们走吧!初蕾,你何苦要到这儿来找气受!你就少说两句吧!难道你不明白,你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已造成的事实!走吧!咱们走吧!别理他们!”他拉住她,试著把她往门外拖。“你想想,你这样大吵大闹,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只让别人觉得你没风度!”

初蕾挣开了致文,站在那儿,她的眼光落在致文的脸上了。她昏乱的,悲愤的,头脑不清的问:

“你也认为我没有风度,是不是?你也认为我是个泼妇,是不是?你也后悔追求我了,是不是?你也发现我没有女性的温柔了,是不是?你后悔了?你后悔还来得及,我并没有抓住你,我也没有诱惑你,你尽管离开我!到你的美国去!到你的地狱去!离开我!离我远远的!别来麻烦我!你们姓梁的,全是一丘之貉!”“初蕾!”致文跺脚,脸发白了。“你把是非弄清楚,别这样缠夹不清吧!”“她本就是个缠夹不清的疯丫头!”致中怒冲冲的说:“大哥,你还不把她拉出去!”

“谁敢碰我!”初蕾大吼,眼睛直了,脖子粗了,声音变了。她瞪视著致中,以及躲在致中身后的雨婷。“我是疯丫头?梁致中,你弄清楚,躲在你后面的那个小老鼠才是疯丫头!心理病态的疯丫头!你去问爸爸去!去问小方医生去!这个雨婷害的是什么病?精神病!她才是个疯子!她心理变态!她有精神分裂症……”“妈妈呀!”雨婷发出一声尖锐的狂呼,身子往后就倒,致中一反手抱住了她。同时,慕裳也扑了过去,大叫著说:

“把她放平!给我一个枕头,赶快!冷毛巾,谁帮忙,给我去拿条冷毛巾!”“她怎样了?”致文本能的伸长脖子。“什么地方有冷毛巾?”“浴室!在后面浴室!”

致文奔进浴室去拿冷毛巾,一时间,房子里人翻马仰。致中拿著本书,拚命对雨婷瞅著,慕裳翻开了雨婷的衣领,把头凑在她胸口去听她的心跳。致文拿了冷毛巾来了,热心的递给慕裳,大家都围在雨婷身边。雨婷平躺在地毯上,双目紧阖,脸色惨白,似乎已了无生气。

致中抬起头来了,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他怒视著初蕾,大叫著说:“看你做的好事!看你做的好事!如果她损伤了一根毫毛,我会要你的命!”初蕾看著满屋子的人都为雨婷奔走,包括致文在内,她心如刀绞,头脑早已昏昏然,神志早已茫茫然,只觉得心里的怨气及怒气,像海啸似的在她体内喧扰翻腾,汹涌澎湃。致中的吼叫更加刺激了她,她昂起下巴,大声的、激烈的、不经思索的叫了回去:“哈!晕倒了!她真娇弱呵,动不动就会晕倒!这就是女性的温柔吧!晕倒啊!她真晕倒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拿根针刺刺她,看看是不是真晕倒了?装病装痛装晕倒,这是十八世纪的方式……”地上动也不动的雨婷,忽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她看著初蕾,然后,她悲呼了一句:一颗红豆30/37

“妈妈呀!”就又倒回去了。慕裳望著初蕾,她满眼眶都是泪水,她求饶的,祈谅的,哀恳的,悲伤的望著她。痛苦的挣扎的说出一句话来:

“初蕾,你发发慈悲吧!”

“发发慈悲?”初蕾怪叫:“老虎吃了人,叫啃剩的骨头发慈悲?你勾引了我的父亲,拆散了我的家庭,毁灭了我的幸福,撕碎了我的快乐……而你,居然叫我发发慈悲?天下有这种道理?世上有这种怪事……”

“初蕾,住口!”忽然间,门口发出一声低沉的,权威性的,有力的大吼,大家都抬起头来,是夏寒山!他正拦门而立,沉痛的注视著初蕾。慕裳一见到寒山,如同来了救星,她悲喜交集,情不自禁的就站起身来,奔到他身边,满面泪痕,她呜咽著,啜泣著喊:“寒山!”喊完,她就忘形的扑向了他,寒山看她泪痕满脸,心已经痛了,他伸出手去,本能的把她揽进了怀里。初蕾转过身子,定定的望著这一幕。她呼吸急促,她的胸部在剧烈的起伏,她深抽口气,尖锐的说:

“好啊!爸爸!你总算赶来了!赶来保护你的情妇?你以为我会吃掉她吗?好啊!真亲热啊!原来这就叫女性的温柔!我真该学习,眼泪啊,晕倒啊……爸爸,养不教,父之过!你从没有教过我,怎么样去勾引男人……”

“初蕾!”寒山怒喊:“你在说些什么?你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你简直像个没教养的……”

“没教养?”初蕾一步一步的走近了她父亲,她的眼睛发直,眼光凌厉。“我没教养吗?爸爸!你有没有弄错?我的毛病是出在教养太好了!你一直教我做个淑女,因此,我保不住我的男朋友!爸爸,你该教我怎样做个荡妇,免得我在结婚二十二年之后,失去我的丈夫……”

“初蕾!住口!”寒山放开慕裳,双手捉住了初蕾的胳膊,给了她一阵没头没脑的摇撼。“住口!你这个莫名其妙的混蛋!”“我是混蛋!爸爸,你骂的?”初蕾睁大了眼睛,泪水终于涌进了她的眼眶,她定定的看著父亲,又掉头去看那站在一边的慕裳。“没关系,爸爸。这个女人会给你生一个清蛋!只希望你不要戴绿帽子,能对你献身的女人,也可能对别的男人献身……”“住口!住口!住口!”寒山疯狂的摇著初蕾,初蕾被摇得头发散了,披风歪了,牙齿和牙齿打颤了,她挣扎著,仍然不肯停口,她厉声的大叫:

“爸爸!你是伪君子!伪君子!伪君子……”

“啪”的一声,寒山对著初蕾的面颊,狠狠的抽去一耳光。初蕾跄踉著后退了好几步。寒山追过去,又给了她一耳光。当他再扬起手来的时候,致文大叫了一声:

“夏伯伯!”同时,慕裳也飞快的扑了过去,死命的抱住夏寒山的手臂,哭泣著喊:“寒山!你不要发疯!怎么能因为我们的错误,而去打孩子?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做错了!我以为对你单纯的奉献,不会伤害别人,我不知道,即使是奉献,也会伤害别人!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寒山闭上眼睛一把抱住了慕裳,眼眶里也盈满了泪水。初蕾低俯著头站在那儿,她的头发遮住了面颊,她缓缓的抬起头来,嘴角边,有一丝血迹正慢慢的流出来,她用手背擦擦嘴角,看看手背上的血迹,她再抬头看著那紧拥在一块儿的寒山和慕裳。然后,她又微侧过头去,用眼角扫向致中和雨婷。不知何时,雨婷已经醒了,或者,她从来没有晕倒过。她仍坐在原地,头倚在致中的怀里,致中紧抱著她的头,呆呆的望著他们。初蕾怔了两秒钟,室内,有种火山爆发前的沉寂。然后,初蕾用力一甩头,把头发甩向脑后,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爸爸!你打我!你可以打我!你应该打得更重一点,打掉我心目里崇拜的偶像,打掉我对你的尊敬,打掉我对你的爱心!打死我!免得我再看见你们两个!打死我!免得我要面对我的父亲和他的情妇!你们——是一对奸夫……”

致文冲了过去,一把用手蒙住了初蕾的嘴,他紧紧的蒙住她的嘴。傻瓜!你不能少说两句吗?你一定要再挨上两耳光吗?初蕾用力的挣脱开致文,她转向致文,觉得窒息而昏乱,觉得全世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