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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左耳2-第8部分

小说: 左耳2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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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一直抖动一直抖,抖得身子像一片落叶一样,站也站不住,赵海生在后面扶住我说:“吉吉,没事的,你看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米米睡着了,我们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米米醒来。赵海生说:“吉吉,我终于看出你和米米的不同来了。” 
  我知道他是在逗我说话,于是我也配合他:“哪里呢?” 
  “眉眼。”他说,“米米是个孩子,而你不是。” 
  我看着他:“你是说我老吗?” 
  “噢。不是!”他慌忙解释说,“我是说,你和很多孩子不一样。” 
  “那就还是老呗。” 
  他笑:“我说不过你。但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谢谢你,赵叔叔。”我由衷的,要不是他,我真不知道米米现在会怎么样。 
  “我有这么老吗?”他笑,“等米米病好了,你还得帮我一个忙。我得把那些画弄到邮局去寄掉它,我没法把它们全带走。可是,我明天中午的飞机,我得一早赶到市里,我怕那时候邮局没有开门呢。” 
  “那我周末去帮你寄。”我说。 
  他递给我几百块钱。 
  “不用。”我摇摇头,“米米的医药费都是您垫的。” 
  “收好,吉吉。”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夏老师是我敬仰的老师,当年他在城中教美术,我贪玩,打破别人的头,是他拿钱替我给别人治病,我才没被我爸打断腿。” 
  我相信,父亲是这样子的人。 
  同时我也信,赵海生此番前来,不为父亲的画,只为报恩。 
  他走了,只随身带走一张画,是父亲画的《丫头》,画上是我和米米,我安静地坐着,米米在我身后,调皮地笑着。 
  2 
  再见到赵海生,又是夏天。 
  我没说错,夏天对我而言,总是多事。如预料中一样,我高考落败。父亲忽然住进了医院,而米米的哮喘也复发,家里乱得一团糟。赵海生从天而降,租来的房子没装电话,他按我信封上的地址找到我家,那时候我正在煮一锅粥,准备送到医院给父亲。透过木窗户看到他推开院子的门的一刹那,我拿着勺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眶忽然就湿了,门很低,他弯腰进来,用熟悉的声音喊:“请问是夏老师的家吗?” 
  躺在床上的米米尖叫起来:“夏吉吉,夏吉吉,你的赵叔叔来了哦。” 
  赵海生进屋来,拍拍米米的头说:“难道我不是你的赵叔叔么?” 
  米米咧着嘴笑。她的病已无大碍,但医生说要休息。 
  我给赵海生沏了一杯茶,问他:“怎么忽然回来了?” 
  “出差,顺道来看看你们啊。” 
  我说:“您坐会儿,我去医院给爸爸送饭去。” 
  “怎么夏老师住院了吗?”他说,“我陪你一块去吧。” 
  我们到了医院,医生表情严肃,正在等我们。赵海生跟随医生去了办公室,十分钟后他回来,对我说:“吉吉,你要有心理准备,夏老师是肝癌,晚期。” 
  我用掌心捂住脸,不让自己在他面前掉眼泪。但我最终还是熬不过灾难的苦痛,哭倒在他的怀里,他的怀抱,是暂时的抵挡,唯一的选择。 
  父亲得知自己的病情后,只撑了十五天。这条人生的路,他走得太累,得知可以休息,仿佛放下心中大石,轻松吐掉最后一口气,撒手人寰。这期间赵海生一直陪着我们。父亲在学校是临时执教,不享受医保,我们家也根本没有积蓄,所有的钱,都是他花的。事隔三年,他忽然上门,好像就为了专门揽上这一大麻烦。米米还是没有哭,但她好像一夜间长大,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我们蹲在那里收拾父亲的遗物。 
  3 
  可我最终还是成为赵海生的情人。在我迈向十九岁那年的那个春天。 
  到了北京,我才知道赵海生原来那么有钱。他把我和米米安置在一套新房里,替我们买了所有的生活用品,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墙上挂着的,竟是多年前父亲画的那张《丫头》。 
  “你们安心住下。”赵海生说,“我已经让人替米米联系学校,很快可以去上学。” 
  “那我姐姐呢?”米米问。     
  “吉吉?”赵海生看着我说,“随她,她想读书也行,想工作也行,想玩也行。” 
  虽然赵海生借我们住的房子有很多房间,但那晚,米米还是和我挤在一张床上。床很大很软,窗帘拉开,就可以看到满天的星星,米米嘻嘻笑着说:“就像是做梦呃,姐姐。哗啦,一下子就掉进仙境里。” 
  她跟我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对这天上掉下来的一切并无不安。 
  “你安心读书吧。”我说,“我会去找事情做,不能这样子靠着别人活。” 
  “他是心甘情愿的!” 
  “你别这样讲!” 
  米米在我耳边大声喊:“他就是心甘情愿的,他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从他第一次到我们家,我就看出来啦!” 
  我把耳朵堵起来。 
  米米喊完,倒头就睡。 
  到北京的第一个夜晚,我彻夜末眠。我明白,我只是一个灰姑娘,捡到一双水晶鞋,十二点一过,王子公主都要离场,我还得回到脚踏实地的生活。 
  在赵海生的帮助下,米米很快进了新学校读书,是贵族学校,但她比较争气,进校时考得很好的成绩,被分到优等班。赵海生给她买了新手机,她用手机拍她穿着校服的样子,传到赵海生的手机里。赵海生给我看,教育我说:“你要学习米米,快速适应新生活。” 
  “我不能像她那么不懂事。”我说,“赵先生,你对我们姐妹如此大恩,我真不知如何报答。” 
  “多见外。”他说。 
  我笑。 
  “放轻松些。”他说,“和米米比,你的心事太重。” 
  “我和米米是不一样的。”我说,“也许我没她识相。不是吗?” 
  此话我说出口,就知道我说错了。赵海生起身告别,我送他出门,他连再见都没说就开车离去。我整日整夜地在翻报纸找工作,不停地去面试,赵海生当然明白我都做过些什么,不过并不阻拦,老谋深算的他等着我伤痕累累,碰壁回头,安心接受他所有的安排。 
  所以,那日走后,他多日不联系我。我很快在一家快餐店找到了工作。有一天,我从快餐店下班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出门的时候,看到赵海生的车子等在外面。 
  他摇开窗户唤我:“吉吉。” 
  我们已经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没见面。那一刻我很恍惚,我以为他已经忘掉世间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他问我:“你在快餐店干得开心吗?” 
  “嗯。”我说。 
  他笑:“嗯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他的笑里有讽刺的意味,心里就像忽然破了一个洞,本想用力扯回来,却越拉越大,不可收拾地失落。 
  “吉吉。”赵海生说,“这些天,是我特意留给你的,你感受一下生活,也不见得是坏事,但从明天起,你不许再去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说,“我已经联系好一家美院,你可以去做旁听生,我一直觉得,你在画画上面比你父亲更有天赋。纸,笔,颜料,电脑,我都替你准备好了。” 
  “我不想画画。”我看着窗外说,“我讨厌画画。” 
  他慢悠悠地说:“你听好了,你没有选择,必须画。” 
  我咬着牙问他:“你凭什么管我?” 
  “你一定要知道吗?” 
  我说:“嗯。” 
  他俯身过来,拉我入怀,不由分说地吻了我。 
  然后,在我狂乱的心跳声里,我听到他清晰而坚定的声音:“吉吉,我爱你。” 
  我觉得我像是淹进了海水里。小时候有一次去海边玩,掉到海水中的时候,就是那种感觉,我以为我已经死了,却又意外逢生,那一次,拉我起来的人是母亲,她拍拍窘迫而后怕的我说:“吉吉,你要学会游泳,要知道,妈妈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在你身边的。”赵海生亲吻我的时候,我第一次那么清晰地回忆起了母亲的脸,她是那么美,美得令人窒息,她在很远的地方用温柔的声音对我说:“吉吉,这就是宿命。” 
  4 
  在赵海生的安排下,我到了一所大学的美术学院学画画。大学生活只是掩人耳目,我准确的身份是赵海生的情人。 
  画画之余,我最大的爱好是做饭,我喜欢做饭,看赵海生或是米米狼吞虎咽地吃下它们。米米每个周末回来住,赵海生每个周末回去住。所以很长的时间里,米米并不知道我和赵海生的关系,直到有一次,她回来得较早,她是想给我一个惊喜,结果推开门的时候,看到赵海生在吻我。 
  我们慌乱地分开,米米并没有尖叫,她吐了一下舌头,冷静地把门替我们关上了。 
  赵海生多少有些尴尬,他拍拍我说:“没事,她迟早会知道的。” 
  我还是觉得很不安,催促他快走。赵海生走的时候,米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很轻快地说:“赵叔叔再见!哦,不对,姐夫再见哦!” 
  赵海生回头笑了一下,把门关上,走了。 
  “姐姐,”米米说,“你等一等,我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呢。” 
  “嗯?” 
  “你保证不生气我才说。” 
  “说吧,我保证。” 
  “我不想参加高考了。” 
  “为啥?”我急得差点跳起来。 
  “都说了不生气的。”她把嘴嘟起来,“你再这样,我怎么敢继续说下去呢?” 
  在米米继续说话以前,我已经在大脑里做了无数的猜测,很多个念头在我心里上下跳跃,翻滚,但,都远不及米米说出来的话让我震惊。     
  她说:“我想去唱歌。” 
  在我的反对下,米米还是去上海参赛了,出钱资助她的人,是赵海生。 
  我知道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米米在机场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千万莫生气等她凯旋,随即就关了机。我赶到赵海生的办公室,那是我第一次去他的公司,我在公共汽车上捏紧了我的拳头想,我一定要当面告诉他,他也许有权决定我的一切,但米米的将来他却不能,他无权,无权!路上很堵,公车摇了半天才到站。我赶到他公司楼下的时候他已经下班,带一个女人正在上车。 
  “噢,吉吉。”他神色稍有不自然,“你怎么来了?” 
  又指着旁边的美女对我说:“我太太。” 
  原来他有太太。 
  我喘着气:“米米……”忽然就失语。 
  “米米有她的理想,你为什么不让她去试一试?”赵海生微笑着说,“你放心,我派了人陪她去,保证她安全回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他。 
  “对不起,吉吉。”他说,“这是米米的意思,我要尊重她。” 
  赵海生美丽的太太一直微笑。 
  我转身就跑,他没有跟上来。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收拾好我的东西,准备离开。我知道赵海生没做错什么,他有太太,我早该想得到,他为米米做这一切,无非也是为了我。但我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也不想领这个情。他没有错,一切的耻辱都是我自己给自己的,我感觉自己像一根绷紧的弦,就差断的那一刻。我只知道,我必须走,不论如何,走掉,永远不再回头。 
  我把箱子合起来的时候门打开了。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赵海生。 
  他快步走过来,在后面圈住我,问我:“吉吉,你要去哪儿?” 
  我不说话,眼睛叭嗒叭嗒往下掉。 
  “你走不掉的。”他把我的身子掰过去,逼我面对着他。 
  “看着我的眼睛。”他命令我。 
  我不敢,却只能与他对视。 
  “你是我的女人,”他说,“从你十四岁的那年起,你就应该明白,你今生今世只属于我一个人,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回来,不然,你可以试试的。” 
  5 
  第二天,我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决定去推销我自己的画。 
  那是一间不大的画廊,就在我们学校的旁边,画廊的名字叫:最初。 
  写得典雅古朴的两个字,小小的挂在那里,不经意你都会看不见。我抱着我的画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终于有个小姑娘走出来问我:“要买画吗?这里的画都是美院的学生们画的,又好看,又便宜。挑一挑吧。” 
  “不是。”我说,“我想来卖画。” 
  她把我手里的画拿过去,端详了一阵,摇摇头说:“你这种类型的画,怕是不好卖啊,来这里的买画的人都是学生,送男女朋友,要浪漫一些比较好呢。”  
  我的那幅画,我叫它《一只不会飞的鸟》。不美的少女,鸟的身子,红唇似血,黑发如瀑,插一朵淡白的菊,她抬头看着诡异的夜空,眼神里是绝望的孤单。 
  倒也是,这样的画,我怎么能指望有人欣赏呢。 
  我正要从她手里收走我的画,另一只手从我的头顶上拿走了它。 
   “我买了。”取走画的人说,“请问多少钱?” 
  我抬头看,拿着我画的人是个男生,高高的个子,很黑的眉毛,戴了顶鸭舌帽,冲我坏坏地笑着。我觉得我仿佛在哪里见过他。但我一时想不起来了,于是呆在那里。 
  “请问多少钱?”他第二次问。 
  “噢。”我有些慌乱地说,“您看着给吧。” 
  “一块钱够吗?”他扬起眉毛问我。 
  这真是个“不错”的价格。不过想想,有知己也不错,总比被人丢到垃圾堆里好。于是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像是怕我后悔似的,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递过来给我。我摊开我的手心,那枚硬币掉进来,晶亮的,在手心里跳一下,不动了。 
  “谢谢噢。”男生好像很开心,他拿起画,吹了一声口哨,跟我挥挥手,走掉了。 
  就这般,如做梦一样,我卖掉了我的第一幅画,挣了一块钱,连画纸钱都没收回来。 
  那晚我躺在床上,捏着那枚硬币,想那个强行买走我画的奇怪的男生,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真的。但我也真的是想不起来了。我在一张纸上画他的模样,那张脸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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