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微笑-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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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闹声不绝于耳。
“这是全世界最完美的阵容，我和你，你和我……”小夕快乐地哼着歌，砸了一个雪球出去，正中路过的程艺。小夕笑着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砸歪了！”程艺没好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书包扔到大家的书包堆上去，然后加入对方阵营，以实际行动报复小夕。
夏央悄悄问：“你不是故意的吧？”
小夕点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存心的！”
夏央哈哈大笑，接着为小夕输送“弹药”。不过她作为一个尽职的后勤人员，为了取得更多的原料只能在密集的战火之中穿梭，因此也常常遭到攻击，尤其是乔哲宇，简直把她当成了活靶子。
一次她回到自方阵地的时候对小夕感慨说：“还是苏弈好，从来不砸女生的！”
小夕于是笑成一朵花：“那当然！”
夏央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小夕的幸福，不由得产生一丝羡慕、甚至可以说是嫉妒的感觉。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一个自己喜 欢＇炫。书。网＇、也喜 欢＇炫。书。网＇自己的人呢？
正想得出神，又是一个雪球砸在她的脚边。夏央抬眼看去，张骏一脸惶恐地连连摆手，喊着“对不起”。夏央懒得多看他，而是看表——已经快六点了，该回家了。她想乔哲宇应该还要继续玩下去的，就只和小夕说了一声，自己拿了书包走人。夏央的书包埋藏在书包堆的深处，她好不容易才拿出来，然后她发现自己出考场的时候心情激动，连书包拉链都没拉好，里面的书都要掉出去了。
即使多年过去，夏央虽然忘记了很多人的面容，却依旧清晰地记得那个下午的快乐。这种感觉就像是火种埋在心里，暖暖的；一想起来就燃烧成火焰，暖意蔓延到遥远的未来。她不断地感慨说——青春，真好！
第三十四章（2）
回家之后夏央收拾书包，为第二天和小夕一起逛街作准备。她这才发现，自己的书包里多出来一本化学《教材完全解读》，而这不是12班用的辅导书。她好奇地翻开书页，看见了书主人的名字——Gu。YS。签名简洁利落，书页干净整齐。
这是谁呢？怎么看着很眼熟的样子？夏央猛然想起某张N次贴的内容，恍然大悟：Gu。YS，原来是顾遥书！他的书怎么会到自己书包里呢？也许是打雪仗的时候，大家的书包都堆在一起，自己书包又是开着的，所以他的书不小心掉进来了吧。应该就是自己走的时候塞进书包的那一本！他如果发现自己的书不见了，一定很着急吧？想到这里，夏央觉得自己有必要通知他一声，等到补课开始之后再把书还给他。可是，怎么找到他呢？
夏央拿起许久不用的手机，发短信给小夕：“你有顾遥书的号码不？”
小夕迅速地回了一串号码。隔了几秒，夏央又收到她的短信：“你要小顾号码做什么？难道是看上他了？哎哟他真是桃花朵朵开啊～”
夏央脸红：“瞎说！我有正事找他！”
小夕大概是觉得无趣，就没搭理夏央了。
夏央于是编写新短信：“嗨，我是何夏央～你的化学教材完全解读被我不小心带回来啦，后天还给你好不好？”她反复读了几遍，确定语气很正常，就发送出去。
“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谢谢。”过了几分钟，他回了短信。
夏央读着这条非 常（炫…书…网）礼貌的短信，心里有些不很舒服。平时和顾遥书说话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么疏离呀……她思考良久，回复他：“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的～还不是小事一桩嘛～”
然后夏央握着手机看电视，每隔半分钟就瞄一眼手机屏幕。
过了一分钟，手机没有震动。
五分钟，依旧没有。
半个小时之后，夏央放弃等待了。她忿忿地想着，回一条短信怎么了嘛？说一句“好的，以后不客气了”很困难么？真讨厌！她把手机扔回自己的床上，拿起《教材完全解读》翻看起来。
每翻开一页，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笔记，就是小谢上次发的那例文的字体，清逸潇洒，又整齐划一。到了习题部分，黑色水笔作答，红色水笔修改，有些题号上还作着不同的记号。夏央越看对顾遥书印象越好，从他的辅导书能看出他的为人，不仅仅是字如其人，而是书如其人了。
夜里，夏央躺在床上发呆，不由得想起顾遥书的背影来。清爽的短发，那一件惹得自己心神不宁的黑色套头衫，真是酷似颜子舟啊……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吧，喜 欢＇炫。书。网＇他的人也很多的。可是，他为什么不回短信呢？！也许自己不该有太多的期待……
在期末考试和补课之间那只有一天的假期里，夏央要买顶新帽子，拉着小夕当参谋。小夕万分不情愿，在这样大雪的天气里，她宁愿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看电视。可是夏央喜 欢＇炫。书。网＇小夕去年常戴的那顶脑袋两边垂下两个毛球的帽子，想要买个差不多的，好说歹说把小夕劝出了家门。她们约在时代广场见面，虽然这个商场的名字听来十分山寨，但它离柳中很近，大家都喜 欢＇炫。书。网＇去那儿逛。
小夕带着夏央来到广场里一家小店，夏央看着各式各样的漂亮帽子，立刻把小夕的帽子忘在脑后。她挑了好几顶帽子，一一戴上，站在镜子前面不肯走开。
小夕倚着柜台，看着夏央为一顶浅蓝色的韩版手织帽子付钱，说：“我昨天晚上在QQ上又碰到于心洁了。你说巧不巧，知道她和颜子舟同班之后，我好像老是和她同时在线。”
夏央转过头来，表情哀伤：“你和她聊什么了？”
“请我喝奶茶吧，然后我就告诉你！”小夕借机提出合理要求。
夏央自觉去买了两杯珍珠奶茶，一杯西柚的给小夕，一杯椰子的给自己。她们坐在商场的休息区，看人来人往。有像她们俩这样的好朋友一起逛街的，也有年轻的情侣——比如沈曼和邵帅。不过夏央没有和沈曼打招呼，因为她要专心听小夕汇报情况。
“我问她颜子舟过得好不好了。”小夕没有辜负夏央的奶茶，“她说，蛮好的，之前不是考上清华的自主招生了么，这个你知道的。他在班里学得特别轻松，也老是给同学讲题目，所以蛮受欢迎的，不过，他一直没有女朋友。还有啊，据于心洁说，他很外向，什么活动都参加的，还拿了奖学金。我想，他也许是因为换了一个环境，反而放得开了。”
夏央默然。终于放心了么？只要他过得好，自己就不用为他担心了。可是自己这样算是什么呢？不敢亲自去问他的近况，只能拐弯抹角拜托朋友打听，这样地小心、胆怯、懦弱，算是什么呢？
“夏央啊，你莫伤感了，你太痴了，不值得的。”小夕由衷地心疼夏央。
夏央张口，想说“我没事”，可是一股强烈的酸楚袭击了她的喉咙，她哽咽了：“我……”她努力克制着眼泪，努力让声音不要颤抖，努力开玩笑说，“于心洁……她有没有又误会你喜 欢＇炫。书。网＇颜子舟？”
“咳，我无所谓了。”小夕一口气吞下好几颗珍珠，“打听消息要紧。”
夏央一感动，眼泪差点流出来。她又用了很长时间平稳自己的情绪，才慢慢开了口：“你说，他没有女朋友，是因为还想着林伊么？他晓得林伊和江浩然还有王一锐的事情么？”
“我觉得吧，他和林伊没准一直有联系。不过说真的，你莫多想了，他早就是和你没有关系的人了，对不对？你要学会放下。”
夏央紧紧咬着吸管。小夕说的那些，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这一年多以来，似乎无论她怎么努力，还是像从小 说＇炫&书&网＇里看来的那样，“放不下，想不开，看不透，忘不了”。大道理谁都明白，可是一旦自己身陷其中，感性总会占了上风。
小夕揉揉夏央的头发：“好啦，我们继续逛街去好不好？我请你吃炸鸡腿吧！”
夏央只是点头，不敢说话。她怕一开口，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回家的路上，雪已经停了，可是寒意无处不在，甚至渗进骨头里面去。夏央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决堤。在冬日刺骨的风中，眼泪迅速冻结成冰，于是两颊传来刺痛的感觉。有几滴流进了她的围巾，和毛线的丝绒凝结在一起，成为这个冬天最悲伤的记忆。
在她前方不远处有辆电动车的后座上倒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好奇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夏央，也许他在想，这个姐姐究竟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呢？
虽然乔哲宇说了是骗她的，夏央还是不太放心，直到补课的第一天早晨，乔哲宇进了教室之后走过来坐在她旁边，夏央才真的相信他是开玩笑的。
下雪的天气还在持续着，所幸柳陵市的雪下得不算太大，并未造成雪灾。老赵再三强调不许把雪带到教室里，否则要罚做一个星期的值日。
夏央现在的座位在南边窗口，而窗台上就有一层厚厚的积雪。也许在夜里有麻雀停留过，雪上留着鸟类的足迹。夏央心念一动，问她的同桌：“你小时候背过一首诗叫《小画家》么？”
乔哲宇想了想，说：“是不是‘下雪啦，下雪啦，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那个？”
“是啊是啊！”夏央喜上眉梢，“然后是‘小鸡画竹叶，小鸭画梅花’……”
“笨！小鸭怎么画梅花啊？明明是‘小狗画梅花’和‘小鸭画枫叶’！唉，没常识啊没常识。”
夏央不肯认输：“那我问你，后面是什么？”
“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小鸭画枫叶，小马画月牙。不用颜料不用笔，几步就成一幅画。青蛙为什么没参加？它在洞里睡着啦！”他一口气背出下文，得意洋洋。
夏央目瞪口呆。她一直为自己的记忆力自豪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怎么样，服气了吧？”乔哲宇说完，接着做他的辅导书，“我学习了，请勿打扰！”
夏央于是记起了顾遥书的化学辅导书，她拿起书下楼去，心里有些紧张。十五班教室门口人来人往，她在门边踮脚看了看，顾遥书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和人说话，她喊了一声，他当然没听见。夏央无奈，刚好看见施梦薇在往外走，就拉住她说：“能帮我把这个给顾遥书么？谢谢啦。”
施梦薇淡淡地瞥了夏央一眼，没说什么，拿了书走回教室。夏央看着她走向顾遥书，把书递过去，顾遥书向教室门口看来，夏央就羞涩地冲他笑了笑，转身走了。
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分为两段，夏央数过，第一段有六级台阶，然后左拐到有十六级台阶的第二段，总共是二十二级。在第一段和第二段的连接处有个窗子，大家经常从这里跳出去，虽然这是老赵严令禁止的举动。夏央想，老赵的严令禁止似乎从来没有奏效过。
果然，当夏央回到教室的时候，几个男生拿了窗台上的雪，嬉笑着往对方衣领里面塞。夏央叹了口气。班里这帮男生们，一个个都18岁左右了，却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地调皮捣蛋。王颖菲已经被气得决定下学期不再放电影；老倪几乎每节课都会和男生斗嘴，并且常常是他落于下风；小姜似乎至今都没有注意到，只要他一说“是不是”，还是有男生偷笑。
但是，目光触及她的同桌的时候，夏央发觉，较之从前，乔哲宇好像收敛了很多，他不插嘴不打架也不抄作业了，而是整天摆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他的变化发生在不知不觉间，就像是那句诗——润物细无声。
也许他终于长大懂事了吧！夏央欣慰地笑了。
这一次的期末考试，夏央考得格外好，全班第一，年级第四。她知道自己将度过一个愉快的寒假。乔哲宇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他前进到全班前十五名，被老赵当众表扬。另一个被表扬的是苏弈，他排在全班第十八，进步明显。老赵话里的意思显然是认为好朋友之间要相互鼓励，共同进步。夏央却想，或许对苏弈来说，爱情的力量比较伟大。
而雪终于积累到足够多，让学校放弃了高三年级的补课，让高三学生享受一个稍长的寒假。寒假作业照例布置了很多，不过对十二班的学生来说，有吴明超和王颖菲这样勤奋好学生的存在，作业就不愁写不完。
这一年小夕的生日在除夕那天，她于是提前了几天请夏央吃饭。大概一个月之前，夏央就开始为生日礼物的问题发愁了。小夕显然也很期待这份成人礼，刚在饭桌边坐定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快，礼物呢？”
夏央故意扯开话题：“我去年送你的礼物，你看了里面的字没？”
“看啦，我昨天还又都看了一遍呢！”小夕表情热切，“夏央你真好，我看得感动死了！”
夏央笑笑说：“那再看看今年的吧。”她递去一沓彩色小纸片。
小夕翻开，看见第一页上写着“醉旧到我心”，讶异道：“这是什么啊？”
夏央卖关子：“你先看完。”
小夕接着翻，看到第二页写的是“忧谓樽依卧”，第三页“沙时楼者不”，第四页“以我高醒场”，第五页“君恐不数物”，第六页“喜重见只笑”，第七页“我月章恨不”，第八页“以此台明寄”，最后一页“心与砌成悲”。她完全不明所以：“我看不懂！乱七八糟的！”
“哈哈，这是我编的字谜哦！”夏央得意地说，“你慢慢解吧。”
小夕感慨说：“夏央啊，每次你送我的礼物都是这样，特别简单，可是特别真心。我昨天还想着呢，如果上了大学我和你不在一个城市了，以后生日说不定就不能一起过了……”
“不会的，你看你生日一般都在寒假啊，就算不在一个城市，到时候也都会回家来的！”夏央说着，也有些伤感，“不过，这次的礼物，倒确实和分别有关系……”
“我回家去解！”小夕把礼物小心收好，“走吧，去拿吃的，我饿死了！那边的铁板烧很不错哦。”这次她请的是自助餐，还叫嚣着说要“扶墙而进，扶墙而出”。扶墙而进她们没能做到，小夕倒是真的吃到扶墙而出。夏央埋怨她不该吃那么多的碳烤生蚝，小夕还狡辩说吃生蚝才最划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