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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幻生之手by颜凉雨(vip正文完结+番外三则)-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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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铁很快驶到了下一站,赵清誉摸摸胸口,结果那里仍在乱跳,乒乒乓乓的撞击着手心,热闹非凡。赵清誉想乐,又觉得有点儿丢人,可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于是他安慰自己这不是因为  3ǔωω。cōm  高兴而是因为  3ǔωω。cōm  那家伙实在太白痴了,不嘲笑不给力。
  李闯给艾钢的绰号真是言简意赅,赵清誉想,如果自己没有提前回深圳呢,如果艾钢手机也被偷了呢,再往前推,如果他乌龙地坐错了火车到了新疆乌鲁木齐内蒙古大草原呢……呃,好吧,这个是夸张了。
  但,赵清誉深吸口气,还是小声骂了句:“笨蛋。”
  
  笨蛋钢没有感应到赵小誉的腹诽,什么喷嚏鼻痒痒一概没出现,而是义愤填膺地跟协警叔叔抱怨,说特区的火车站怎么还可以治安这么差呢?协警叔叔叽里咕噜说了半天,艾钢很配合地点头,其实一句没听懂,但也不敢离开人家半步,怕回头手里这电话都不保——那他可真就两眼一抹黑了。
  深圳的九月,热浪滚滚。艾钢的T恤完全贴在了身上,成了当下时髦的透视装,明明是阴凉处照不到太阳,可温度仿佛不以遮挡为转移,连空气都是灼人的热。
  艾钢擦了把汗,微微仰头喘息,新出的汗顺着眉间褶皱流进了眼睛,蛰得他再也睁不开。 他想如果不是为赵清誉,他这辈子恐怕也不会到此一游,他宁愿去长春逛电影城,宁愿去哈尔滨看冰灯,宁愿去陕西拜法门寺,宁愿去洛阳赏牡丹花。
  如果,不是为了赵清誉。
  那家伙走了,他的魂儿也好像跟着走了,整整一个月,做什么都不对劲,做什么都会不自觉想到那个白净的男孩儿。都说地球离了谁一样转,可他的世界确实不转了,仿佛就停在风景区的那个夜晚,袅袅的蚊香缭绕里,他问他,我能亲你一下么,他说,不行。还让他给女朋友打电话。打个毛电话!那女的早跟周鹏跑了……咳,当然,这一页可以掀过去,反正他连人家长相都快忘了。光记着是个长头发,再细想五官,就成了赵清誉的。
  他今年才二十三,他不知道现在就把肠子悔青了后半辈子还咋过,所以他来了,披荆斩棘,披星戴月。冰红茶怎么说的?年轻无极限!洗发水怎么说的?年轻没什么不可以!而且就算真摔了,他好歹也还摔得起,比如丢钱包这种事,完全还抵御得住。
  话说深圳到底有多大啊,艾钢委顿地靠在人家电瓶车上,心说难道他的赵小姑娘坐着花轿来的?这么一想,那场景就在脑袋力形象化了,然后艾钢越想越给力,越想越带劲儿,最后咧着嘴决定将来俩人结婚的时候得办个中式的,敲锣打鼓走街串巷……
  
  赵清誉远远就看见大头钢对着太阳咧个大嘴乐,也不知道乐啥呢,眉飞色舞眼看着口水都要往下流。
  赵清誉悄悄从侧面迂回过去,待走近,抬腿就是一脚:“怎么的,丢了钱包捡到个大金元宝?”
  艾钢猛地转过头,给赵清誉吓一跳,以为自己要挨咬了呢,结果白痴纹丝不动,别说上嘴了,连胳膊都不伸,只是乐,大张着嘴乐。
  赵清誉恨不得再补过去几脚,结果余光扫到了协警,连忙一边说“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领走”一边拉着艾钢胳膊把人拉进了地下通道。
  等彻底没了大太阳,艾钢才缓缓从晕头转向里清醒,无比腼腆地跟赵清誉说了三个字:“我来了。”
  赵清誉一脑门子黑线:“嗯,我看见了。”
  没有得到意料中的爱抚,犬钢很受伤:“你不高兴?”
  赵清誉叹口气,伸胳膊颇为费力地摸了摸对方的头:“乖。”
  艾钢立刻露出两排白晃晃的牙齿,恨不得拿脑袋去蹭对方。
  赵清誉没给他机会,径直往前走,艾钢连忙跟上。
  “咱这是去哪儿啊?”
  “回学校。”
  “我能去么,我没钱住旅店了。”
  “呃,我看看吧,还有两天开学,估计他们没回呢。”
  “嘿嘿,你好小。”
  “……”
  “咋这么白呢?”
  “……”
  “我能捏捏么?”
  “我给你买张回沈阳的机票吧。”
  
  艾钢第一次坐地铁,据说沈阳2012之前也能通,但他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命坐,所以格外珍惜这次机会。坐车里,东望望,西看看,仿佛哪儿哪儿都新鲜。
  赵清誉喜欢看他愣头愣脑那样儿,无害得紧。
  现在这社会上想找个无害的,多难啊。
  艾钢看地铁,赵清誉看艾钢。艾钢看完地铁了,赵清誉还没看完艾钢。艾钢同学就二度羞涩了——自从见了本尊,他的细胞状态一直不稳定。
  艾钢支棱起一根手指,噗,如愿以偿地戳到了赵清誉柔软白嫩的包子脸上,然后义正词严道:“你老看我干啥?要看也该是我看你。”
  赵清誉把狗爪子扒拉下去,笑得浅浅的:“你看呢,我没不让。”
  艾钢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脱口而出:“你能不笑了吗?”
  赵清誉愣住,带着些小尴尬地问:“怎么了?”
  艾钢挠挠头,实话实说:“我心痒痒。”
  赵清誉眨眨眼,悟了,接茬不是,不接茬也不是,最终把艾钢的爪子拿过来跟自己的贴在一起比领,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然后他开玩笑似的道:“怎么办,这下打不过你了。”
  微微用力,两个贴合的手掌变成了十指相扣,艾钢把它们藏进身后,然后咕哝:“以前也打不过,我收拾姓李的,手到擒来。”
  赵清誉没再说话。他不知道这样的幸福能持续多久,或许几天,或许几个月,或许等艾钢重新想明白他们依旧回归平行线,但都无关紧要了。此时此刻,源源不断地热度从掌心传来,还带着微微的潮气,窗外疾驰而过的都是黑暗,在这城市的地下脉络里,现实像梦境一样柔软而温暖,芳香扑鼻。
  
  出了地铁两人又坐了半小时公车,期间赵清誉彻底弄清楚了艾钢的财产损失。钱包里现金850,各路借记卡信用卡美食城贵宾卡麦当劳优惠卡全部阵亡,身份证早一个月就丢了,目前补办中,幸免于难——政府的效率有时候也可以歪打正着。
  综上,艾钢同学身无分文。
  但让赵清誉纳闷儿的是,这人把钱包放在了背包里,背包好好的,没口子没刀痕连拉链和扣带都严丝合缝仿佛没人动过,要不是艾钢说他火车上还掏钱买了两听啤酒,他甚至要怀疑“带钱包南下”只是某人的幻觉。
  至于手机为嘛没丢,赵清誉思来想去,还是没好意思问——那机身都快磨掉色了,显然曾在某人手里备受关爱。
  于是赵清誉脑袋里就勾勒出一只大型犬趴在卧铺车厢下铺上肚子底下牢牢捂住个手机的场景,瞬间,萌了。
  艾钢不知道这些,他在一路观赏特区景观然后下了“其实和东北也没啥不一样嘛”的结论之后,就专心致志地看自己家小姑娘了。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舒坦,一顺百顺,一通百通,恨不能搂怀里只自个儿欣赏旁人谢绝参观。就这么的两人到了赵清誉学校门口,艾钢才被那幅员辽阔地学校占地面的给震了下。
  “这他妈也太……”太什么呢,艾钢没找到合适词儿。
  赵清誉却能领会,所以真心实意道:“我还是喜欢你们那个老校区,热闹。这里半天看不到人的。”
  艾钢纳闷儿,边走边看:“都九月份了,你们还不开学?”
  “学弟学妹开了,大四的晚十天,后天才是就业动员大会。”
  “难怪,那你们宿舍的床我是不是可以挨着个睡一遍?”
  “你小时候的梦想是当白雪公主吧。”
  “我发现你越来越像李闯了。”
  赵清誉默默望天,不准备提醒某人就他那表情那气场那狗狗的元神实在很刺激人的虐待欲。就连自己这种一向爱护小动物的大好青年,都要忍不住踩踩狗爪子。
  
  艾钢轮流睡床的白雪公主愿望夭折在赵清誉打开宿舍门的一瞬间。
  艾钢有点儿懵,准备扑床的姿势卡在了半空中。
  赵清誉也有点儿懵,依照他的经验室友们每年都是卡着最后一天到的,怎么今年就集体提前了?莫不是专门为迎接他的回归?而且,邵晓东是不是又胖了……宋红庆以前有那么帅么……王寒,王寒塑身去了?!那、那有型的六块腹肌……在宿舍不穿上衣是不道德的!
  
  像黄油般微妙凝固的气氛里,坐在桌前啃鸭脖的邵晓东率先反应过来,起身三两步走到门口,看看赵清誉,再看看艾钢,肉嘟嘟的脸上露出困惑而懵懂的神情:“咋,咋个又换了?”
  




74

第 74 章 。。。 
 
 
  邵小东的问题没头没尾,但很给力。
  赵清誉看看艾钢,再想想李闯和韩慕坤,忽然觉得就算自己浑身是嘴也难以说清,遂尴尬笑笑,豁出去认了:“呃,嗯。”
  眨眨眼,艾钢忽然灵光了,就像脑袋顶上有个电灯泡这会儿啪地就亮了,忙从赵清誉后面探出头一把握住邵小东肉呼呼的手,笑容可掬:“你好,我叫艾钢。放心,以后不换了。”
  “……”赵清誉默默别开脸。
  
  三十分钟不到,艾钢跟宿舍人打的火热。宋红庆已经跟他称兄道弟,连一贯冷淡的王寒都一口一个钢子喊上了。赵清誉缩在角落里啃邵小东递过来的两根牛肉干,仿佛牙齿用力咬着的是某人手指头。邵小东倒是不离不弃,只不过满口都是我月中就回来了打电话也找不到你还记得放假前你说要给我带榛子不我连钳子都准备好了云云,绕得赵清誉头大。
  赵清誉第一次发现自己做人是如此失败,前有李闯,后有艾钢,这世上就没个真喜欢他赵清誉的吗!
  仿佛脑电波接了轨,艾钢正好望过来,露出憨厚微笑。
  赵清誉白他一眼,想把牛肉干砸过去。
  
  宿舍是住不成了,等宾主尽欢,赵清誉便在宋红庆的热心指点下带着艾钢直奔学校周边特色小旅馆。
  赵清誉一走,宿舍便开了卧谈会,主要议题为“连钢子这么好的男人都倒戈去找男人了为嘛众多大龄男青年依旧寻觅不到花姑娘”,最后议来议去没个结果,便又换了议题——八一八赵小誉的情感大观园。
  
  大热天,赵清誉连打好几个喷嚏,然后给正在考察的旅馆判了死刑——灰尘太多。
  其实艾钢看哪个都挺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干净整洁,简单大方。只是普遍光线有些暗,好像那灯泡都是低瓦数的,飘飘摇摇,忽忽悠悠,硬是大白天生出些许暧昧来,害得他蠢蠢欲动。所以对于赵清誉的否定,他很心虚的不敢反驳。
  前后看了四五家,赵清誉才选好。难得的是这家有单人间,且独立卫生间和浴室,价格相当于别处的标间,但感觉更上档次。赵清誉用自己身份证开了房,并且刷卡付了定金,前台小姐问大概会住几天,赵清誉这才发现自己也没问呢,结果艾钢想了想,说三个月。
  赵清誉和前台小姐一起呆掉。
  最后赵清誉暂且付了六天的房钱,然后扯着艾钢上四楼找十九号房——他怀疑前台小姐故意的。
  等进了房间,赵清誉才没好气道:“你在这住上三个月,我得破产。”
  艾钢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没经济基础就没发言权嘛,所以他就那么哀怨地自己翻腾书包。什么鞋啊衣服啊洗漱用品啊瞬间摆了满床。
  赵清誉皱皱眉,慢慢生出欺负小动物的愧疚,便问:“喂,翻什么呢?”
  艾钢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低头鼓捣,同时闷闷道:“实习手册。”
  赵清誉听出了端倪,有些意外:“你过来实习的?”
  “嗯,”艾钢总算把实习报告翻了出来,在床上铺铺平,然后才对着赵清誉笑,“单位都找好了,不用干活,花点钱回头盖个章就成。”说完又想起什么,啊了声,“下个月我得赶紧让我姥给我邮身份证,不然没法挂失补卡……”
  听着艾钢的絮絮叨叨,赵清誉心里微微酸了下,莫名地就觉着这娃可怜兮兮。你看,千里迢迢过来找自己,人生地不熟,钱包丢了没处说理,被自己虐啊虐的更是无处喊冤,他招谁惹谁了呢?可人还一脸阳光正直地冲你笑,对你好,以德报怨英雄无悔的。
  赵清誉这样想的时候,夕阳的红晕正从半透明的窗帘晒进来,照在艾钢后背上,一瞬间霞光万丈,映得那人活佛似的,加上一脸慈眉善目,颇有点儿普度众生的意味。赵清誉歪头望着,觉得有趣,又觉得可爱,嘴角刚刚勾起,人却被猛地扑到了床上。
  艾钢这一扑蕴含了日日夜夜抓心挠肝的思念,当然,外带青葱岁月的血气方刚,直直把赵清誉按床里面了,赵清誉脑袋正硌牙刷上,当下嗷一嗓子喊了出来,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就把人掀下去了。
  艾钢一个前滚翻平稳着地,起身,再扑,动作一气呵成。
  赵清誉瞅准时机翻身下床,待艾钢扑空深陷床垫之际,翻身一扑,把狗狗压自己身子下面了。然后趁某呆狗发愣之际,一低头,吻了上去。
  两个人先是吻,然后是互相咬,先是咬嘴唇,再来是脖子,肩膀,胳膊,胸口,总之一切能咬的地方都留下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口水。
  后来咬都不过瘾了艾钢就用力蹭,拿脸蹭赵清誉脖子,拿脸蹭赵清誉胸口,拿脸蹭赵清誉脸,总之一切能蹭的地方都蹭。然后……
  赵清誉华丽丽的笑场了:“哈哈……行了行了……痒……”
  “嗷呜~”艾钢不明所以,但很满足,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下巴,之后心满意足地趴在对方胸口,感觉那里的跳动和温度。
  赵清誉乐了有好几分钟,可乐过之后,又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仿佛刚做完爱的飘飘然,整个人舒服得要死掉。
  很,奇妙。
  
  于是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一个躺着,一个趴着。
  空气在静谧中如流水般自然,和谐。
  
  晚上两个人在S大食堂吃的饭,赵清誉刷卡的时候忽然想到了那个谈恋爱的典故,然胡半玩笑半甜蜜地嘀咕:“你看,一个人钱两个人花,一个人饭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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