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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像一阵季风飘落-第15部分

小说: 像一阵季风飘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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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你不饿吗?还是嫌我带的东西不好。”

  “这个,你,看看,”小霞说话干脆缓慢,把手抬高。

  田真这才看清,她拿着几封信,田真感到不妙。“你,你为什么乱翻我的东西?”他生气了。

  小霞近乎断了气:“我……我……我这样对你……对你铁石心肠……对你……好……我把一颗心都交给了你……你却欺骗了我……原来……你一点没对我有一点点……一点点的真心……你,你这样对我,到底为什么?……”

  说着,小霞的声音开始责问,震怒。

  “*秋真有那么好吗?真有嘛!*秋能做的,我一样能做,他不能做的,我也能做。你一点不喜欢我,是吗?我可对你一片真心哪!……你既然不爱我,你就趁早对我说,不要等到我掉进泥潭才告诉我,你看见我在泥滩边却不说,当作没看见,你这是耍弄!在诈骗!……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她的手在抖,五官变色,身体由于高度的紧张向前倾斜,似乎随时都要来个卧倒。

  田真生气后是平静,平静后是冷静,说得没错,人活着对谁都要有个交待,要能说清楚。他慢悠悠说:“对谁我都没有骗过,至始至终我没有对你有任何承诺,是你……算是我辜负你吧。对菊秋,我爱她,爱得真切执著。从高一看见他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没有一个女孩像他那样叫我情不自禁,扰乱我的世界……”

  “不要再说了!”小霞捂住了耳朵,“你是个骗子,狗日的骗子!你太残忍了!”

  “我没骗过你,是你自己要这样做!”

  “什么?!我……是我自己恬不知耻喜欢你喽,田真,你他妈没人性!”小霞怒不可遏,他的手在空中乱舞,忽然,她双手一交错,手中的信纸呼啦啦变成了碎片。

  “付小霞!”田真想阻止,已来不及了,看着心爱的信遭到厄运,他心痛至极。

  “田马屁,你去死!”绿眼睛一下子变成复仇女神,疯了一样抓起速食盒,一扬手便朝田真脸上扔去,田真闪之不及,只觉温热的食物在面部迅速散开,有一小半食物仍烫,他“啊”地大叫一声,可是并没有完;绿眼睛几乎同一时刻,朝他肚子揣一脚,他立刻觉得肚子遭了殃,又是“啊哟”一声,恐惧而悲鸣,他倒退到床沿边,跪在地上,像求饶,又像屈腰忍痛。随后是开门的声音,“哐啷”的巨响要把屋子震塌似的。

  很久后,田真稍觉好转,慢慢起身,用手抹去面上的食物渣滓,找来毛巾捂住面孔。当揭去毛巾,他看清了类似电影中的一个场景:地上满是饭菜碎纸片,那扇并不牢固的木门,有一块镶木板脱落下来了。

  “哈哈哈……”

  他笑了,笑得没有节奏。他只有在孤独的匣子里可以放声大笑,自由狂笑。

  “遇上这样的事,谁负责?……”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38 ,钱在他兜里
38 ,钱在他兜里

  绿眼睛走时没来向田真道别,田真事后想起绿眼睛对自己的一片情意,深感愧疚,他想送送她,又害怕面对她。他便悄悄去客运站,左瞧右看,没看到绿眼睛,他怏怏而返,心头祈求绿眼睛别怪他,原谅他。

  公交车上,田真满腹心事,想着过去和近来,以及将来的许许多多事,许许多多人,他奇怪自己的许多想法,凡是心情郁闷了,就总是把过去、现在、以后的是牵连一道纠缠。他一直坚信自己所做的任何选择,可时不时又怀疑自己,他之所以有坚信,居然有着孩子似的倔强,又有着基督徒迷信上帝的虔诚……

  唉,这人生啊!他看见自己命运的黯淡色彩了,不由垂了垂头。

  一垂头,他便与现实的一幕相碰。在他前方,有一只手伸进了一个妇人口袋里,那动作轻捷机敏,比夜间的耗子精灵。他一惊。是扒手!他最可很扒手。记得有年赶场,父亲卖鸡的几十块钱就是让扒手给摸去了,还有一次是母亲,母亲因此埋怨自己好长一段时间,让他闹不明白的是,母亲不去恨那扒手,反而怨自己。他倒从没被扒手有隙可趁,家里有过先例,他自然多了个心眼。没被扒手害过,但若遇上扒手,他相信自己不会视若无睹的。

  眼看扒手已将一叠钞票揣进自己腰包,他急了,他可以想象妇人下车发现钱不见了的急样,回家咋交代?一个原本和睦的家庭可能因此闹一架。可恶!他攀着扶手跨步向前,挤过几个身体,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扒手。

  “喂,崽儿,快把钱交出来!”他厉声道。

  扒手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齐短的头发根根直立 ,一张瘦长的脸,上面有几颗屎一样的疮痣,身上穿着一件花格衬衫,整个人像只有花斑的猴子。

  花斑猴见一个比自己高大的男人抓住自己,气恼了,“妈的,你抓住我干吗?老子没惹你。”

  “哼,你做的事瞒得了谁。”田真不松手。

  “放不放开,老子警告你,这地段上撒野,你栽定了。”花斑猴施行威胁。

  在二人对话扭扯中,车上其他乘客注意起他们来。

  “再不放手,老子叫你死得惨!”花斑猴不耐烦了。

  田真仍不放手,“老兄,惨的是你”,说着转向一边的一个黑胖妇人,“大姐,这人刚才摸了你的钱,他是个扒手,我刚才亲眼看见的。”

  黑胖妇一听说自己的钱被人摸了去,大惊失色,一时不知所措,旁边几个人看出了门道,催促妇人检查身上,以证实是否属实。

  花斑猴的所作所为泄了底,想溜身逃,田真抓得他紧,“哎,别跑,男子汉敢作敢当,怕了吗?”花斑猴抖抖身,用手梳一下猴毛,“怕,不做亏心事,怕啥。”

  黑胖妇身上的三百块钱果然不翼而飞,他慌了,不住问田真:“我的钱哪里去了?钱是哪个王八羔子偷去了?”

  “他。”田真指着花斑猴,“大姐,是他偷去了,他是扒手。”

  “王八羔子!”黑胖妇咆哮上前抓住花斑猴,公交车正驶在一个弯道上,黑胖妇和花斑猴你推我挤,显得不由自主的拥抱,姿态像推磨。

  “把钱交出来!”黑胖妇变成黑母豹,响声如雷。

  花斑猴撒开手说:“我被人冤枉,要说谁是贼,我看他才是。”花斑猴意指田真。黑胖妇没在花斑猴身上搜到钱,又疑惑又恼火,听了花斑猴的话,就斜向田真。

  “哇,在他兜里!钱在他兜里!”花斑猴叫起来,仿佛发现惊天秘密,一只猴手往田真裤包指。

  田真还没察觉怎么回事,黑胖妇就伸手钻进他裤,“啊,这是我的钱呐。”黑胖妇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钱,她万想不到,钱会在这提醒她的人身上。这叫啥,做贼的喊捉贼。当田真目睹这一神不知鬼不觉的嫁接栽赃,像掉进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他看看花斑猴,看看黑胖妇,再看看满车向他投来的厌恶可憎眼神,他知道自己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抓他去派出所!这种人最可恶,自己偷扒还赖别人”。几十名乘客几乎异口同声喊着口号。

  黑胖妇拽住田真,恶狠很对他喷气,花斑猴找了个位置坐下,像欣赏戏剧般快活。到了下一站,黑胖妇提汉奸似的拉着田真下车,径直向派出所走去,随同去的还有几个证人。田真像极了一个游街的罪人,他将接受严厉的惩罚。

  派出所的人员对待此种扰乱治安,祸害百姓的人物,一向不客气,田真解释了一番,黑胖妇却非致他于死地,几个证人亦同声谴责他。派出所答应惩罚扒手,黑胖妇等人见目的达到,就走了。当办公室只剩三个办事人员和田真时,田真感到危机逼近了,那三个办事人员都用虎眼刺他。一个粗膀大脸的男人一声令下,另两个立即展开行动。铛一声就给他上了铐。铐白亮亮的,夺目刺眼。田真吓得冷汗大出,慌忙承认罪状,同时不忘交代身份,希翼学校出面保他。

  回到学校,田真就被关进审讯室。几个威仪堂堂的审讯官坐在对面,冷脸无色,俨然一尊蜡像。强大的攻势,将让犯人无隙可钻。

  田真如实交代:“我真的看见是那个人偷了大姐的钱,我上去阻止,可不知怎么回事,被偷的钱在我身上,我是无辜的,我看多半是那个扒手使的个啥法术……”

  “不要再说了!”坐正中的冷脸声色俱威。

  “我们学校从没出现过这种事,居然要学校出面赔礼担保,你不过一个两届的复读生,要学校这样出面!”左边一个冷脸气愤不已。

  “这事必须要有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既不能给学校抹黑,也不能让别人说学校袒护坏人。”右边一个冷脸给出一套方案。

  中间的冷脸征求意见:“你们说怎么办?

  左边的冷脸无情裁决:“开除!”

  如刑犯的田真,真到了惶惑无知的地步,他害怕被开除,他绝望的要上吊了。

  右边的冷脸网开一面:“还是先别开除,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当然,不能不罚。”

  中间的冷脸思忖片刻,息气说:“照不开除方案执行,但必须罚!”

  田真如释重负,心意慵倦,仿佛战斗了一天,现在终于可以休息。

  右边的冷脸说:“这样处理,让他写一份检讨,然后在全班做个自我批评。”

  左边的冷脸抗议道:“不行!太轻。得在全校自我批评,还要记一次大过,并通知家长。”

  田真脸刷地白了,这无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中间的冷脸主持大局:“事关学校声誉,全校自我批评免了。”

  “田真,你对处罚有什么话说?”尽管犯人罪不可赦,考虑到犯人的辩论自由,问一问有必要。

  这不是尊重他,而是判定他服也得这样,不服也得这样,他是化成灰也不能逃之夭夭了。

  “我无话可说。”

  他垂了头,像几小时前在车上那样,他瞥见球鞋边缘醒了胶。

39,乌鸡变凤凰
39,乌鸡变凤凰

  高考一结束,田真就去了重庆。他对这次高考,信心百分,为了有这一个考试名额,他竭尽心力,几乎将一生都押在了上面。当然,能参加高考,有一个名额,主要还是姐姐的资助最重要,他的用功是微乎其微的。姐姐老早就打电话催他去重庆,说给他安排了一份差事。等待录取通知书是漫长难熬的,他一想到在家要无聊的呆着,就乏味,他去姐姐那儿,不单是打发枯燥的日子,他完全可以打打假工,为以后的一个崭新开始储蓄资财。

  田真踏上了山城的土地,按姐姐给他的地址,找到的却是一座装饰豪华的娱乐城。他进去向一位迎宾小姐询问,迎宾小姐*打量他,他简略道明来意,说是来找姐姐,名字叫田艳。迎宾小姐马上笑得灿烂,态度如待贵宾,热情给他指明路线。后来他知道,原来姐姐是娱乐城的副总经理,难怪迎宾小姐会那么热情。

  田艳看见弟弟进门来,本来有份见到亲人的喜悦,可弟弟的穿着太土了点,让别人知道一个总经理的弟弟这么寒酸,好没有面子。田艳站起来,指向田真:“你穿这身衣服来上班,多土气,让我多没面子,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亏待亲弟弟。”

  田真放下背包说:“姐,我就这套看家装了。”

  “哎,包别乱放,先拎着,我叫人领你到寝室去,这是办公室,不能乱放。”田艳摁一下桌前一部电话,“小董,马上进来。”

  “姐,姐夫呢,他不在吗?”

  “在外应酬。说到这儿,姐不是说你,都二十岁的人了,还抱着破书念经,多没出息,跟着你姐夫混,你啥也不用想,每月几千块钱拿。就现在看,一个大学生拿几千块月工资的,少呀,你没瞧见我们这儿一些服务员,好几个都是大学生。而你,占了我这层关系,至少给你个领班或部门经理干,那些号称大学生的,有啥作为,你自个衡量衡量。”

  田艳滔滔大论,田真洗耳恭听。听完训话,田真低咕一声:“姐,我不求领班,我当服务员就行,我只想打个假工。”

  “什么!田真,你是猪脑袋呀?别人挤都挤不进来,你还大方说‘假工’,真不知进退。我明确告诉你,放过机会就没机会了,到时可别怪你姐。”田艳又是一番大训大论。

  这时门铃响了。

  “进来!”

  “艳姐,有什么事?”小董长得一朵花似的漂亮,声音甜甜。

  “这是我弟弟,我打算让他做歌厅——好像歌厅没有空缺呵。”

  小董何等察言观色:“艳姐,歌厅可临时没个副经理。”

  “喔,小董真是懂我心。你看着办吧。另外,给我弟弟选件像样的衣服。总之,他的事,你全权负责。”田艳大开大合,君临城下一般。

  “是,我一定办好”。

  “就这样。田真,你可跟小董好好学习,若三心二意,小董会代我罚你。”

  田真领命跟着小董。小董像个管家婆,对田真的衣着精挑细选,把田真塑造成一个“副经理”,当他站到玻璃前,不由吓了一跳。镜中的自己竟像受到上帝仙气一吹,变成一个深沉倜傥的绅士,走路矫健,眉目威严。小董替他系领带时,他别扭极了,又不好生气,而小董做得大大方方,前面掸掸,后面扯扯,当他是她的雕塑。

  当他以副经理身份走进偌大的歌厅,耳鸣眼花了,不知身处何地。经理不知在他之下还有个副经理,很有些生气,小董就上前对准经理耳边吹一阵风,经理立即喜形于色,笑呵呵与他拉手握手,似乎他是下来视察的省长。一些服务小姐听说来了位副经理,都跑过来搭讪,一见经理对这位副经理居然离奇的友好,不难猜出副经理是有来头的,即是所谓非富则贵。田真从头至尾,不是自己一样,任由小董摆布,但有一点他清楚,他像涨高的水,一下子就有了身份和地位,足可让一些人敬慕。他那人性中的虚荣与恃傲,不觉随俗的长大膨胀。

  不长的时间里,田真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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