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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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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看了我吧?公主不必急着发脾气,我这就告诉公主原因——”
  邹充仪在众人微微疑惑的目光中,轻轻地将左手背到后背,居高临下地看着寿宁公主,淡然道:“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在这座宫里,谁才是主人。唯有公主,早就忘了。”
  寿宁公主冷哼一声,开口道:“我忘了甚么?这皇宫,自然是我李唐的皇宫;我们李唐子弟,就是这座皇宫的主人!”
  话说完,寿宁公主忽然觉得不对头,下意识地看看场中众人,发现人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自己微微一滞,脸色变了,渐渐变得雪白,煞白,惨白,一股浓浓深深的恐惧从心里冒了出来,在眼中闪烁,然后,寿宁公主的嘴唇、手指都开始发抖,战战兢兢地看向明宗,颤声道:“皇兄,我没忘,我真的没忘,皇宫的主人只有一个,从来只有一个,我没忘,皇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明宗早就站到了邹充仪的身边,一双璧人凭肩而立,脸上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冷然。
  明宗摇头,低声道:“不,寿宁,你不是没忘,你是心底根本就没有承认过。”
  桑九眼中满满都是匪夷所思,下意识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把寿宁公主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了地上,自己却慢慢地站远,再远些,一直退到了邹充仪的背后。
  寿宁公主发现唯一的依靠不见了,急得颤声哀求:“桑九,你也不管本公主了么?”
  桑九也忍着满心的惧怕,颤声回答:“公主殿下,即便您是太后亲女——婢子也不敢跟藐视皇帝、心存谋逆之人过从太密。”
  兴庆七年正月初四,寿宁公主进宫请安,路上身体忽然不适,晕倒在地。明宗听闻,忧心之下勃然大怒,将跟随的宫女侍从全部发往宫正司问伺候公主不周之罪,另择妥当人将公主送回公主府。并遣两省大总管孙德福亲自到房府下旨,公主正月发病,实在不宜再长住房府打扰长辈,令驸马至公主府相陪暂住,待病体完全康复,再商议搬回房府事宜不迟。
  房家上上下下都是聪明人,一问寿宁是从掖庭被直接送回公主府,立即明白过来事有不妥。房家老爷子马上满口答应,又请孙德福代自己家人向明宗及太后请罪,没有照顾好寿宁长公主,以致公主大正月的生了病。又急令房大郎即刻带日常服侍的妥当人去公主府陪伴公主;并隐晦地向孙德福保证,公主生病期间,绝不会让不明不白的女子近了房大郎的身。
  孙德福很是满意房家的知情识趣,对他们最后的表示却表达了不同的见解:“天理人欲,世之常情。这种事儿,哪是一句长辈下令就能禁得住的?圣人一向通情达理,太后娘娘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房大郎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大明宫和兴庆宫绝不苛求——我们皇后娘娘不方便的时候,其他嫔妃也会伺候圣人的不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房老还不知道咱们这位圣人?生平一怕就是别人说他的闲话。既然他做得,没道理驸马就做不得——老奴饶舌,房老不要介意才好。”
  房家老爷子虽然听得莫名其妙,但也赶紧陪笑着没口子称是,然后送走了孙德福。
  转过身来,一家子坐在一块儿纳闷:明宗这是唱得哪一出?
  后来,还是房家老太太想起了寿宁公主撵到庄子上的那位中年女官,忙令请了回来,然后当面请教,寿宁公主去掖庭做什么,明宗为什么会让孙德福模模糊糊地说了这么一篇云山雾罩的话来。
  那中年女官听完整个事情经过,吓得脸色大变,低头寻思半晌,才掉下泪来,犹豫着把话挑明了:“邹充仪实在是极得当朝圣人和太后娘娘的看重,公主心里大约有些醋妒,所以一意孤行要为难她。这一回,怕是圣人当真恼了,所以不仅将跟去闹事的奴婢们全部扣下,而且变相地将公主禁足在了公主府。原本让驸马过去相陪是可有可无加上的一句,但老爷子表示会让驸马专心守着公主一人这一句,大约是画蛇添足了。圣人本来就是在嫌公主多事,孙公公听了这一句,自然会想到如果驸马忽然有了通房妾室,大约公主就会把心思放回自家的事情上,也就没精力去琢磨外头的事儿了……”
  中年女官说着说着,不禁心疼起自己自幼服侍的骄傲的寿宁公主来,低下头只会哭,再没有其他的话了。
  房家人却都听明白了。
  圣人想让公主忙起来,少去管宫里的闲事儿。但房家上下待寿宁公主太好,所以她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忙。所以才会有大把的时间精力胡思乱想,连跟一个受宠的废后争太后和圣人宠信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亲不间疏,先不僭后,这样的世故人情都不懂么?
  纯闲的。
  所以孙德福在暗示房家:别呀,干嘛要给寿宁公主守身如玉啊?赶紧的,给驸马纳妾吧,给公主的后院儿找点儿麻烦,她有了事儿干,就不会这么神经病了!

  ☆、221。第221章 穿针

  裘太后听说了寿宁公主被明宗派人送回了公主府,沉默了许久,叹口气,对余姑姑道:“这样也好,至少还有命在。”
  余姑姑也叹口气,低声道:“圣人虽然生气,却很周全,八个跟进来的下人都送进宫正司直接杖毙,一丁点挑拨的机会都没给留。幽隐的人有邹充仪呢,也应该无妨的。”
  裘太后嗯了一声,愣神起来。
  余姑姑坐在那里,也沉默起来,半天,才低声道:“若是钏娘没有入宫就好了。”
  裘太后又嗯了一声,但尾音上扬,挑眉看着余姑姑。
  余姑姑摇摇头,苦笑道:“不知道是谁,跑到她跟前说,不是邹田田回不了宫,而是邹田田不肯回宫。而且,这一回寿宁闹事,圣人又问她要不要回来,她已经是第三次拒绝了。”
  裘太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是谁这么居心不良?这不是直直地冲着钏娘的软肋去么?这下子,钏娘必定要出手做些什么才肯甘心的了。”
  余姑姑点头,叹气道:“昨儿夜里钏娘寝宫的灯一直亮到四更以后。我是真担心,她是大兄的性子,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定是要分个一二三的。”
  裘太后边皱眉细想边摇了摇头,道:“那倒未必。阿娘成天在她耳边叨叨,说咱们进宫之初,甚么事情都不肯亲手做,都是让别人打头阵,咱们坐山观虎斗。我恐怕她对这个应该印象更深,这一回恐怕也不会亲自出手。只是,万一被人识破,反过来做局害她,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余姑姑越想越心惊,但想到裘太后之前说过的不让自己过多管束裘昭仪,又犹豫起来,问道:“太后,您看,我是不是去,提醒一下……”
  裘太后果断摇头:“不行!连寿宁我都不闻不问,我管得着她么?你让她去碰钉子!田田没回宫,现在这宫里,谁给她陪葬我都不心疼!正好,哀家也想看看,到底她是个甚么斤两,手腕有多么灵巧!”
  裘昭仪在绫绮殿琢磨了一宿,终于决定了怎么办。
  正月初十,清晖阁的赵贵妃和仙居殿的阮贤妃同时接到了裘昭仪的邀约:煮酒赏梅。
  太液池北岸有林数亩,其中有一坡,专种梅花,如今开得正好,鹅黄的腊梅,似火的红梅,赛雪的白梅,还有清奇的绿梅,枝桠料峭,凌寒傲放,更兼清香远播,沁人心脾。
  裘昭仪早早地来了。早已布置好了一处小小亭子,烧了地龙,遮了明瓦,亭内煮酒的青铜鼎、分酒的曲柄青铜杓、盛酒的青铜方觚,以及各色下酒的小食,一应俱全。
  裘昭仪看了看布置,满意地点点头,回头看看亭子角落还有一个小小的茶炉,以及一个大大的圆托盘,会意一笑。
  赵贵妃和阮贤妃一前一后到来。各自假笑着见过礼,分位次坐好,赵贵妃方温然开口,客气道:“这酒席布置得如此雅致,可见是花了心思的。”
  裘昭仪抿嘴一笑,欠身道:“我来得晚,两位姐姐在圣人身边若许多年,必是比我要高明十倍的。让贵妃姐姐见笑了。”
  贤妃并不耐烦她们这种假客套,自顾自低头尝了尝觚内的酒,方缓下了三分脸色,笑道:“裘昭仪用心了。这个酒是本宫最喜欢的梅子酒,且今儿十分应景。只是,不知道裘昭仪请了我们两个,却没有邀皇后,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呢?”
  赵贵妃听她问了出来,看了她一眼,却不再多口,只是回眸看向裘昭仪。
  裘昭仪莞尔一笑,道:“宫内都道贤妃姐姐率直,今日又印证了一回。”
  顿一顿,举起手中方觚,笑道:“先谢谢二位姐姐肯赏脸前来,小妹先干为敬。”
  看着她爽利地一扬脖一饮而尽,赵贵妃和贤妃对视一眼,只好给她这个面子,也浅浅地呷了一口。
  裘昭仪见她二人肯耐下性子来等待倾听,心中先添了一分喜,放下方觚,笑道:“今年是皇后娘娘第一次在宫里过春节,前头这一半个月,忙得她够呛。马上就是上元节,小妹想联络众位姐妹,亲手给皇后娘娘做一盏走马宫灯。然此事小妹牵头却不妥,所以来商量二位姐姐,看看是不是能请两位妃位的姐姐出面,小妹来做这个联络官便好?”
  赵贵妃情知这不过是个借口,但偏头想一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点头看向贤妃:“我觉得这个法子很好。贤妃觉得呢?”
  贤妃也明白后头肯定还有别的话,满不在乎地也点点头道:“这个是裘昭仪的一片心,我自然没有意见。”
  三个人便融洽和睦地笑着讨论起谁的画工好做哪一面,谁的绣工好可以做哪一面,谁的书法好可以做哪一面,谁的心细可以管收集,谁的手巧可以管安装。待程序定了个七七八八,赵贵妃温声道:“上元就在眼前,总得给姐妹们留出来些构思删改的时间,我看,这事儿就这样定下来,我和贤妃出个手令,盖上我清晖阁和她阮贤妃的宝印,裘昭仪赶紧去联络吧。”
  裘昭仪笑眯眯地点头称是,道:“二位姐姐这样赏我面子,小妹不胜荣幸之至。不过,事情虽然赶时间,却也不急在这一两个时辰。今日妹妹好容易邀到二位姐姐坐到一处,如何能不多饮几杯?”说着,又劝酒。
  贤妃却放下了方觚,懒懒道:“事情说完,我们就走。大正月的,谁没个三亲六眷地跑来跑去——裘昭仪,我没念过几天书,是个粗人。所以我喜欢有话直说,不喜欢绕来绕去。”
  赵贵妃看着裘昭仪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也有些不悦,便也弯了唇角,挑起眉梢,道:“我年岁大了,也不喜欢绕弯子。”
  赵贵妃和贤妃又对视一眼,话说到这里都戛然而止,各自抬眼看着裘昭仪不语。
  裘昭仪看着她们俩,觉得跟聪明人打交道,也未必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便笑了,道:“二位姐姐如何不肯多饮两觚?小妹特意备了两样酒,贤妃姐姐的是梅子酒,贵妃姐姐的是桂花酒。就为了让二位姐姐尽兴。怎么姐姐们面对着如此美景,却都没有酒兴?那可就是小妹这个东道主人不尽职了。”
  二妃还不说话,却都敛了笑容,换了淡然面色。
  裘昭仪放下方觚,笑道:“既然二位姐姐不欲再饮,那就撤席,换茶。待润一润喉,醒一醒酒热,咱们也就散了,如何?”
  二妃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222。第222章 引线

  沙沙在一边,轻手快脚地把茶炉扇旺,转眼就把三盏竹叶茶端了上来。
  赵贵妃看着清亮的茶水,先惊奇地“噫”了一声,然后脱口赞道:“这样淡雅碧绿的茶水,还是头一回见到呢!”
  跟进来伺候的清溪看着那茶水,眼底神光微微一沉。
  她认出来了,这是幽隐的众多花茶中的一种。
  邹充仪的随身侍女中卧虎藏龙,有个桑九涉猎诸多,竟然能带着一院子的奴婢们做得出花茶,沥得出花露,制得出果脯,酿得出果酒;有个尹线娘除了擅拳脚,竟然已经开始跟着尚药局的人开始辨识各种毒药补药;有个小语擅诗文通笔墨精绣工,程充容十六年造就的一个剔透丫鬟便宜了姓邹的;有个邴阿舍管定了厨房,一应饮食无人能够插手;再有个横翠指挥若定,内院里竟然管得铁桶一般,如今各种消息都送出来得更加艰难。
  这花茶还是花期、谢缤纷仍在时,从幽隐曲折流出来的。
  各宫的掌事大宫女,无一不知。
  只不过,赵贵妃深恨邹充仪,所以清溪虽然提及,但却不曾把那些茶往她面前端过。
  可贤妃却是认得的。
  贤妃看了一眼沙沙,又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平安,冷哼一声,纤纤玉手一指,一根葱管也似的白皙食指点在了那盏茶上:“平安,把这水给本宫泼了。本宫宁可喝雪水,也不会喝幽隐的东西!”
  平安应了一声,便要上前。
  裘昭仪笑着阻止:“贤妃姐姐好小气。不过一盏茶,她幽隐做得出,我绫绮殿也做得出。姐姐莫要草木皆兵了。”
  贤妃冷笑一声,拂袖道:“你姑母那里各种幽隐出产,橘饼柿饼,腌梅制杏,各种果酒,各样花茶,她什么不往那儿送?就余姑姑疼你疼得能上天的劲儿,还少得了你的?再说,你家刀枪出身,你身边的丫头要么是异域狐媚,要么是拳脚高手,却偏偏没有在女儿事体上下功夫的人。你说你做的,我便是个傻子,也是一字不肯信的。”
  裘昭仪面上一僵,不过一瞬,却又轻声笑了起来:“无妨无妨。这茶是谁制的都无妨。姐姐们今日不饮也无妨,反正日后,恐怕是要常见的。”
  赵贵妃心里一沉,面色就放了下来。
  贤妃却一语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裘昭仪。
  清溪心底一声长叹,知道裘昭仪刚才那句话,才是今日的戏肉。
  裘昭仪好整以暇,微笑道:“听说初七那日,我家那位圣人表哥,又去求邹充仪回宫了。虽然她又不肯,可这已经是第三回了。看来咱们这位邹娘娘,还真是在幽隐呆不安生。她回来,也就是这两三个月的事儿了吧?”
  现在幽隐的内院管得越发紧密,消息寻常送不出来,明宗第三次跟邹充仪提起回宫一事,赵贵妃和贤妃还都是第一次听说。
  裘昭仪看到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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