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潆洄-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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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祈？”伊沫试问了一声，又倏然扑进了少年的怀中“原来是你啊。同情心泛滥的好人！我一直都在害怕，却又庆幸。因为你只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好人，这样，我便不必抱愧承诺太重。可是我也在害怕，你知道吗？那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就像在将我一刀一刀地凌迟，我好痛苦，好痛苦，你知道吗？”
云祈任由少女哭诉，伸手将少女拦在怀里，发出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他拦地更紧些，以此给少女最大的安慰！
少女迷迷糊糊地，好似有些睡意“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被追杀。本来一刀即将落下，我也认命地闭上了双眼。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你出现在了我的视野的。当时，我以为是上天派来的神祗来守护我。可是当我发现你只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好人时······才明白自己不过就是你泛滥同情心的对象而已。才发现自己不过只是你眼前的路人甲乙丙其中的一个而已。那时的我好心痛好心痛！”少女意识不清地叙述着，眼角滑出丝丝晶莹。流淌，沾湿了少年的衣襟。
少年动了动嘴唇却发现原来自己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他更加紧紧地抱着少女，下颚磨蹭着少女的如缎黑发。倾听着少女的叙述。
原来——这才是伊沫逃避自己的根本原因。
他甚至有些庆幸少女的醉酒。若少女不醉，他如何会知道少女的心意。云祈微微有些笑意了，原来，伊沫是真的喜欢他的！或许谈不上喜欢，心底的那份共鸣也让他欣喜！
他紧紧地搂着少女，看着少女的醉颜······
夜半，涉剑山庄内的湖畔。
这里明月当空，周围还开放着春季专属的花儿，连湖上都是没有丝毫的涟漪，轻轻地微风抚着面颊。
一身蓝袍的少年在湖畔席地而坐，这湖不算大，虽是初春，但是着寒气依旧没有消逝。蓝袍少年一个人坐在湖畔喝着闷酒。身体的四周还放置着瓶瓶罐罐。
少年的身后，橙色的琉璃衣衫缓缓靠近。蓝袍少年没有回头，却是已然感觉出了身后的动静。微微然地笑了笑“玉儿，你不去研究你的剑法，来这里做什么？”
身后的少女晃了晃神，也不说话，径直坐在了少年的身边，适才发话“天气闷，我出来透透气。那你呢？你干嘛？酗酒消愁地。”
“我？”周俞灏抬首仰望苍穹，今夜的月色很好。他举起酒坛对着天空，对着浩渺愣怔地发呆，良久，他轻嗤一笑“玉儿，如果我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你信吗？”
“喜欢上了一个人？”灵动的少女有些迟疑。但是哥哥的语气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瞪大了水灵灵的双眸“不会是真的吧？哥，你也会有喜欢的人？真看不出来啊！”少女尽量将语气放的轻松。持起身边的一坛酒就要往嘴巴里灌。
“我是认真的！”周俞灏一句话脱口而出。
少女一口酒卡在喉咙里，倏然喷出，完全不顾形象。她感觉自己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自己这个哥哥居然会爱上女子。
“哥，你是认真的啊？”周盈玉咋舌，这······天下红雨了吗？自己的哥哥她很了解，是一个只爱身在江湖做个逍遥之人，从来不愿意被女眷所羁绊。
“从我遇见她的那一刻起，我就深深地被她吸引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展现。我见过那么多的女子，没有一个像她那么有趣，也没有一个像她那么纯真！”周俞灏谈起心中的那个少女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暖意。
周盈玉嘟囔着嘴“哥哥有喜欢的女子了，为何还要在这儿喝闷酒？”少女转瞬间，灵机一动“难不成是那个女子已经为人妻了？”
周俞灏有些无奈的拂了拂妹妹的头发“妹，你不要瞎猜，好不好？她还没有嫁人。可是，有一个比哥哥优秀的男子守护在她的身边······”
少女闻言，哗然一笑“欸？原来是有情敌啊！”盈玉挪了挪位置，靠近了哥哥“那哥哥就更加应该争取了啊！既然没有为人妻，就还是有机会的嘛！玉儿支持哥哥，加油！”盈玉挥了挥小拳头，露出了可爱的表情！
周俞灏有些不知如何得应对这个小魔头，接着举起一坛酒往自己嘴里灌。
水灵的少女依旧不依不饶“哥，你喜欢的那个姑娘漂亮吗？是哪家的千金啊？玉儿不介意为哥哥当一回媒婆哦！”
周俞灏笑的云淡风轻。他的眼眸伸向远方，仿佛魂牵梦绕的少女就在自己的眼前一般“她很奇特，戴着白色的面纱。风一吹，她的面纱被吹了下来，刚好落到了我的手中。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她的容颜，她实在是太美，让我觉得自己看她一样都是在亵渎她！”
“唔——”少女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发出了声叹息“这么漂亮啊！啊？要说到美女嘛。我前两天倒是见到了一位，在丹阳城最有名的成衣店里，只可惜啊，她好像故意的捉弄我似地！我有地不大喜欢她。真不知道，哥心中的仙女也没有那位姑娘漂亮！”
周俞灏依旧是嗤然一笑，捧着酒继续喝。
灵动少女有些恼怒了，倏然站起身“哥，你以为你对着月亮喝酒有用吗？天上的月宫仙子又不会下凡来给你做伴！真是的，喜欢就应该争取啊！”
说着，少女一把拽起周俞灏，拉着他的长袖就要起身“走！你不好意思说，妹妹我帮你了！真是的，你总不会是因为害羞才躲在这儿喝闷酒吧？”
周俞灏被妹妹拽的衣衫不整，却又伤不得着宝贝妹妹，只得任由着少女胡闹。口中还倔强的很“我不去，那多丢人啊！还让妹妹带着哥哥去表白！”心中却是欢喜的很，谁叫他开不了那个口呢？
“丢什么人呐？不都是为了你将来的幸福做打算嘛，真是的！哥哥开不了口，妹妹帮你！”
湖波又恢复了平静，一阵微风吹过，湖上泛起了丝丝涟漪······
脸上微微带着红晕的少女渐渐地说着累了，躺在云祈的怀里，渐渐地睡着。脸上的表情变化的很快，时而开怀一笑，时而暗殇蹙眉。
云祈看着怀里玉雕般的人儿，不忍心放下她，怕打断少女的睡眠。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少女的床前，抱着少女，让她的头落在自己的胸前，安然睡去。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仿佛自己已经找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段。
倏然，房门被推开。云祈似是有点惊诧地看着闯入房间的两个人。
正是将自己领进房间的周俞灏，涉剑山庄的少庄主，以及一名橙色罗裙的灵动少女。只见那少女洁白盈亮的面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着房里的一切。这个时候的周俞灏怀里还抱着酒坛，是少女拽着他进来的。云祈有些了然了。
而那个橙色罗裙的少女愣怔怔地盯着云祈，以及云祈怀里的那名脸色微红的少女。
伊沫动了动，微微地蹙眉，有些不安状。云祈手轻轻拂了拂少女的墨发，少女仿佛得到了很大的安慰，继续安稳着随着。
“原来是你们······”那橙色罗裙的少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当望向伊沫的时候，眼里有些了然！
而云祈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不但任何感情，却不是如夜影般的冰冷，而是很谦逊温和！这个少女的眼神······难道她见过他们？他怎么记不得了？
橙色罗裙的少女转瞬间，倏然看到伊沫躺在云祈的怀里。更是吃惊不小。
“你们”她手指着云祈和伊沫“男女授受不亲，你们······”她似乎是掏不出说辞了。尽管盈玉是涉剑山庄大小姐，平时活得也洒脱，可是也没有见过这般的场面。不是夫妻的男女竟然依偎在一起！
云祈倒是淡然的很。他的思想似乎很现代。没有怎么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依旧是淡淡地开口“少庄主有事？”
“没事，打扰了！”还未等灵动少女开口，周俞灏便匆匆打断了少女的言语。急忙拉着少女离开这里。
少女拗不过哥哥，力气又不如他大，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依旧执拗地呼之欲出。云祈隐隐约约地听到“我不管你和她什么关系！我哥哥喜欢的人，我周盈玉定要帮哥哥争取来的！”
云祈眼里微微含着笑意。他从来只相信原来挡不住的事实！漆黑的星眸低头望了望少女，会有人把你给抢走吗？
翌日——
大脑还处在一片馄饨中，伊沫勉强睁开双眸，视力好的没话说！感觉自己的头很是舒坦。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想：一定是云祈怕她睡觉磕着头，为她做了个软枕。跟人肉垫有的一拼。
可是，她随后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为什么自己的手臂还被固定着？她睁开懵懂的双眸，感觉到了有温湿的呼气喷洒在自己的头顶。伊沫愕然抬起头，迎来的是一脸笑意的云祈。
话说，那笑，还真不是一般的诡异！
伊沫有种预感，她瞪大了琥珀色的双眸，朝自己的身体看去。那件云祈为她买的粉色纱衣已然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被挂在屏风上。身上剩下中衣。
她倏然脱离了云祈的怀抱，毫无预兆的。云祈吓了一跳。
“你······”伊沫一边往被子里面转，一般颤抖着唇“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处在一脸呆愣中的云祈终于缓了过来，晒然一笑，那笑绝美！
看着依旧愣怔的少女，她望向自己的眼神竟然充满了恐惧，云祈不禁好气又好笑。她把他想到哪儿去了？
云祈踱步走到屏风旁边，取下了那套粉色的纱裙，走到少女旁边，他每靠近一点，少女就往后退一点，着实好笑。就连云祈也尴尬地笑着。那笑不明思议。终于退到靠墙的地步了，云祈才得以接近，这个时候伊沫看起来像是一个受了惊的小鸟一般。
云祈伸出如莹玉般的修长手指，轻挑着将衣服递给了少女。谁知道少女一下子扔掉了衣裙，微颤颤地开口“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人面兽心！你滚开！”少女呜咽的声音传出了房间。
冷然地，门忽然被打开。两个丫鬟有些尴尬地看着房间里的情形，良久，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伊沫看着有点恼怒，没好脾气地怒斥道“你们还笑？跟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没什么两样！”少女带着委屈的眼睛泛着淡淡的波光。
云祈依旧是愣怔地看着少女，不发一语，眼睛里是说不出的委屈样子，着实填了一股孩子气！那两名丫鬟也笑够了，便信誓旦旦道“姑娘，你误会了，洛公子绝对没有对您做过那样的事情。”
伊沫有些愣住了。回过头瞥了一眼云祈，只见他抬头看着窗外的景，不发一语，只不过那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大正常的红晕。伊沫愣怔怔地又用那琥珀色的双眸望着两个丫鬟，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那两个少女一副了然的样子，开口道“姑娘是昨晚喝醉了，洛公子怕姑娘睡的不舒服，才叫奴婢帮您脱去了外衣。洛公子又不放心姑娘，就留了下来陪着姑娘直到现在。”
伊沫傻眼了。这是真的么？她抬起泛着波光的琥珀色双眸望着云祈。嘴唇微微地颤抖着。感觉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两个丫鬟帮云祈解释清楚了便退下，不再打扰二人。久久的，云祈回过头，在晨风的吹动下，黑色的发丝拂过如玉雕琢般的五官。细碎的刘海遮挡住了半只眼眸。第一次，伊沫感觉到了少年眼中的深邃。
云祈晒然一笑，颠倒众生一般的笑容。他伸出了手“今天还有一场论剑会。不参加了吗？”他的声音仿佛有蛊惑力，像是山间流淌的清泉缓缓滑入小溪汇成江河。
伊沫愣怔地拾起扔在地上的衣服。她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伊沫，你想到哪儿去了呢？像云祈这样的傻瓜，怎么可能会趁人不备？伊沫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看着云祈颀秀的背影，穿上了外衣。这一闹，倒是让自己尴尬了不少。就是不知道云祈现在在想什么呢？
“论剑会吗？参加！当然参加！”伊沫故意表现的很是轻松，笑意道“这次就要看看夜影的本事喽！”
可又突然一想，咦？夜影去哪儿了？本来不都是他们三个人一起走的吗？现在夜影呢？
伊沫不禁好奇地问出了口。只见那双清澈的纯黑色星眸渐渐地变得深沉，变得暗淡。仿佛天使瞬间就会变成恶魔。
愣怔了半晌，就这么僵持着，伊沫其实挺后悔自己问出的这句话的！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儿还有收回来的道理？云祈直了直背，仿佛故意做的很轻松似地，笑了笑说“夜影他······待会儿就该回来了。”
是你派他出去办事了吗？话还没有说出口，伊沫便被少年的一番话打断了“论剑会就要开始了，你不是要去看看吗？”伊沫无可奈何了，既然云祈不想说，她也不会去逼迫他，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直冲着昨日赛诗的场地靠近。两个人依旧如昨日一般迟到。少女翘首像台上瞧去，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台上的竟然是夜影，对手也是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看来这江湖人士都是偏爱黑色的嘛！相对于伊沫只是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欣赏心情。而对云祈，却感觉如同雷击一般，让人难过到心底去。
昨日的赛诗会还是一派的儒雅书生，今日则大多数都成了江湖大侠，自然也有些宵小之辈。夜影的对手眼神犀利，看样子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伊沫有些微微地紧张，更加攥紧了云祈的手。云祈低下头，安慰性地说了句“放心，他们不会是夜的对手。”
伊沫望着云祈的双眸，温顺地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却在打鼓，真的没事吗？那云祈，你为何会那般的紧张呢？
高手间的对决不是花招百出，而是讲究实力。还未出手，但是举手投足间已然充满了杀气。台上的两个人搞得像个大牌明星似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完完全全忽视了云祈和伊沫的存在。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