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潆洄-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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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微微蹙眉。
感觉到门外风行的脚步声，听着这声音看来来者很急。伊沫不由得扯出一丝顽皮的笑意。她匆匆躺倒在地，制造昏迷的假象。
云祈啊云祈，这回，你可算轮到被算计了。
“啊！”如伊沫意料的，看到她昏迷在地，侍女一定会尖叫一声。她在心底暗暗吐了吐舌头。
下一刻，依然如同预料中的一样。云祈把她拦腰抱起，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甜甜的在心底笑了笑。
“还不快去请御医！”是严厉带着寒冷的刺绣嗓音，透着半分的心疼和紧张。伊沫的脸色微微变。
下一刻，却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被抱回床上。而是一直都在那个温暖的怀抱中，却没有熟悉的甘草气息。
陡然，脸上挂着的恬淡笑意瞬间冰冷，她毫无预兆的睁开双眸。
澄澈晶莹的琥珀色双眸微微泛着冷光，配上脸上淡无半点表情的脸。她怔怔地看着眼前那个脸色刚毅，眸子里却透着柔和的男子。
她狠狠地想要推开这个怀抱，这个怀抱让她不安，她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虽然，依旧也是如神祗般的容颜，虽然也是一袭白衣长袍，虽然也是云公子，虽然那也是一个爱着她的男子，可是，你比较不是他，也无法取代他！
他却是越发地把她抱得更紧。
伊沫急了，她蹙眉道：“放开我！”尽管涨红了脸，也未能挣扎开他的怀抱。
云翳勾勒起唇角，朝伊沫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沫儿，你的武功是我教的，杀人技巧也是我教的。还是安分点，不要做无谓的事情的好。”
听着这句话，伊沫微微一怔。瞬间澄清的眸子黯然了下来，淡淡的舒了口气。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她有太多的疑问了。
“沫儿——”云翳怔怔地看着她的双眸，眼里充满了柔情和无法抵御的哀伤：“先养好身体吧。你已经虚弱不堪了，再这样下去难免油尽灯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伊沫就知道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的了。至少现在不会。
油尽灯枯吗？十几年来呕心沥血的为生存而杀戮，油尽灯枯在所难免。
伊沫淡淡抬头，朝云翳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有师父在，我怎么会油尽灯枯？”她的话倒是不假，云翳永远都不可能让她死的，即使是耗尽生命也会保住她。
“既然师父不肯告诉徒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师父就请回吧，徒儿需要休息了。”她别过脸去，没有人知道，转过脸去的瞬间，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
她的云祈到底好不好？
云翳沉重的叹了口气，他呆呆的看着伊沫半晌。眼角隐隐闪烁着泪痕，他又怎能看不见呢？整张脸虚弱的泛着红晕，红的不正常。他想要心软，却不能！
狠狠地咬了咬牙，俯身含住了伊沫的耳垂，她显然是一怔。他却更加肆虐的啃噬起她的耳垂，然后游移到了娇艳的红唇，含住，舔舐。
她却一动未动地闭紧了眼角。表情木然。
“你为何不躲闪？”滔天的怒意带着微微的喘息。
伊沫倏然睁开眼睛，眼里却是木然，空洞的没有任何的感情：“徒儿的功夫是师父教的，徒儿再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逃脱师父的手掌心。”
她冷冷的叙述着，仿佛说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一般。她越是这样，云翳铺天盖地而来的滔天怒火就越是强盛。
他一把扯过伊沫，狠狠地摔在床上。手腕一热，不由得吃痛的捂着手腕连连叫苦。还未等到伊沫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上一重，云翳已然压在她的身上。
她哪里管得了更多的东西，只得匆忙道：“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哦？那我要怎样对你？”他似乎已然没有一丝的火气，淡淡的热气喷洒的伊沫的耳根，浑身痉挛。
她无声的别过脸去，现在是人为砧板我为鱼肉。她只有任人摆布的份。这一辈子，她可以防过任何人，却不可能放过云翳，她的武功全部都是他教的，她的计谋也是他教的。空荡荡的只剩下现代的灵魂又有何用？
一丝泪水滑落，不轻易落泪的她，几月内连连落泪。
“云公子，御医到了！”门外传来少女急促的声音。伴随着脚步丝毫没有阻拦的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那个侍女尖叫的一声。
还未等随行来的御医反应过来。云翳便吼道：“滚。”所有的怒火发泄在那侍女身上。侍女委屈的扯了扯怔忡间的御医，眼里含着泪退了下去。
匆忙间，云翳刚刚叫侍女去请御医，完完全全是在紧张她的情况，脱口而出的。但是抱起她的时候他给她把了脉，除了身体虚弱外她根本无恙。
“你就那么在乎洛云祈？”他充满血丝和怒火的眼睛怔怔地盯着伊沫，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用坚强来掩饰自己的伤口。
她于心何忍，她自然是知道云翳的本性，他即使再坏，十几年来，他对她确实异常的好。现下，她竟然喃喃无语了。
“怨我，怨我！”云翳居然顿时失控的自言自语起来，他把眼睛转向伊沫，浓烈的危险气息晕染了丝丝哀伤，他低声温柔道：“若不是我没有算计好，你怎么会失身于洛云祈，若不是我失算了，你又怎么会脆弱到这种程度？我后悔了，沫儿，如果可以回到从前的话，我要你安静的呆在我身边。所有的痛苦我一人承担，我不要利用你来完成这一切，我只要你快乐，我只要你平安，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沫儿，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回到从前······”
“啪——”巴掌声响起，云翳的声音戛然而止。伊沫冷然不带一丝感情的说：“云翳！你别傻了好不好？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我宁愿不出现在这里！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我宁愿死掉也不要这样狼狈的活着！可是我不能。在天的眼里，我们都是他的玩偶，我们不可以选择的太多！”
说道后来，伊沫的声音带着丝丝沙哑，带着几分哭腔：“身为穿越女又如何？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只能任人宰割的成为血腥的杀手。我的残酷，我的无情，我的冷漠换回了生命；以至于无数的荣耀！为了生存奔波，为了活命而杀戮；一次次眼看着无数的生命在我的剑下流逝，我无可奈何······”
云翳听着她的话，怔了怔，轻轻地吻覆盖在她的眼睛上，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都是我的错！”他自责的说：“我不应该把你也卷入这场阴谋中！”
“可是，已经卷入了。不是吗？”
她一句话，把云翳堵的哑口无言。
在云翳愣怔中，她抬起酸麻的手臂，在空中划过唯美的小小弧度，紧紧地搂住了云翳。在云翳似是喝醉的怔忡中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已经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
“云翳，放下仇恨吧，放下吧！你还是我的师父，你还是我的朋友好吗？”她深深地拥着全身僵硬的云翳，眼角渗出丝丝泪水。为了云翳而流下的泪水。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云翳不过也是一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孩子，他的本性是单纯的，却被怒火掩盖了一切，被面具遮住了他的脆弱！
“师父？朋友？放下？”良久，他才喃喃的吐出这几个字。却越发的阴狠，深沉。她甚至感觉到了丝丝寒气隔着云翳的衣服传到了自己的身上。
越发的，那脆弱如同孩子般的软弱被面具覆盖，眸子里透出来丝丝阴狠：“我要的不是一个徒儿，不是一个朋友！沫儿，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背叛？谈何背叛？她压根就没有臣服过他，何来背叛？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男子，陪伴了自己十二年的人啊！以前的自己总是在他温柔的教导下一点点进步。她天性好强，他屡屡心疼地为她逝汗。
过去种种，历历在目！
“我没有背叛你！”伊沫咬牙狠狠道。尽管他们都相互利用过！云翳在她心底却始终是最亲的人！不仅仅是师父的角色，不仅仅是朋友的角色！她更把他当成了大哥。当成了她的亲人啊！
云翳嗤笑一声，牙齿狠狠地咬在伊沫的颈项上，留下了一个烙印般的印记。
“啪啦”一声，挡在胸前的衣服被撕扯了一大半。
伊沫脸色一变，匆忙挡住自己的胸前。却迎来了云翳愠怒的眼神，他怔怔地看着伊沫脖颈间的吻痕，虽然淡薄了不少，却还是依稀可见的。
他忿恨地低下头，重重的在伊沫身上烙下一个印记。喘着粗气道：“哼！这些印记是他留下的吧！”不由分说，一路啃噬下去。
泪水落下，再次落下！
她没有动弹，再也不曾动弹。没有用的！动弹没有用的！她根本就挣扎不过啊！
云祈，对不起。对不起。
意料之外的，他忽然停了下来！在她胸前喘息了良久，冰冷的双眸才扫过伊沫慌张的眼睛。他突然猖狂的笑了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伊沫却觉得他笑的无奈，笑的彻底的绝望了。
“洛云祈死了！他都死了，你还那么念着他？”
咯噔——
心，似乎没有跳动的感觉！连呼吸都静止了！
心破裂的声音犹如美丽的冰裂纹。她却强扯出一抹微笑：“云翳，怎么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他在大朔的皇宫里，怎么可能会有事呢？他还有永夜撑腰，怎么可能呢？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在骗我！”
“伊沫！你别傻了！”他怒气冲冲地一把扯过伊沫的头发，让她直视着她，阻止她自欺欺人的举动！
“若是云祈没有死的话，你怎么可能会被我带走？洛云祈他怎么可能让你落在我的手中！他早就料到此战事关生死，所以给你下了安神香，他早就通知了夜影，若是到了万不得已就带着你离开朔宫！”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相信，这不可能的！不可能！”她用手使劲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大脑杵在一片嗡嗡声中。心口也是疼痛难忍，似乎已然突破了极限，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以次来减少痛苦！
“你听着，这都是事实！洛云祈死了！他死了！”见伊沫依旧蹂躏着自己的耳朵和嘴唇，他不由得一阵心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雪白的玉瓶。
伊沫顿时怔住了，也没有再做任何是挣扎。她澄澈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玉瓶，绝美的容颜上浮现了丝丝惨白，嘴唇被咬的渗出丝丝鲜血。
她伸出手去抚了抚白玉般的瓷瓶。
白玉般的瓷瓶口上细细雕刻了一个奇异的优美花纹，那是看不出来的，要不是仔细的抚摸，也不是容易找出来的！这个花纹是她乘着云祈未发现之际悄悄地雕刻上去的······
“云祈，你为什么身上随时都会准备这个瓷瓶啊？”
“每次，我见到你，你都会受伤。若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随身带着伤药。这些药有奇效，对你的伤颇有好处！但是我希望的却是可以彻底扔掉它！我希望的是你永远都可以好好的，永远都不用受伤！”
沉默——良久
云祈永远都不会抛开那个瓷瓶，他一直放在怀里藏着的！
那瓷瓶上雕琢的花纹除了她根本没有人知道。
云祈死了？
云祈死了？
眼前一黑，她沉沉的倒了下去！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
就是遇见你
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
陌生又熟悉
初见时的他只是一个初涉万丈红尘的少年，那个时候的他单纯无比，竟然救了这个几欲害死他的女子！
那个时候的他，眼中澄清一片没有丝毫杂质，那个时候的他总是对她笑靥淡淡！那个时候的他单纯到根本就不会有防人之心。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云祈眼眸里缱绻万千，只是一直低着头的伊沫没有看见罢了。云祈背着伊沫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街。黑如星空的眼眸有些阴沉，变得更暗了，淡淡地流露出一丝的伤感“小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权利和能力保护任何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我的眼前痛苦的死去，那种无助的眼神，很可怕，很可怕！但是，现在的我告诉自己，要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让他们受到任何的伤害。”云祈淡淡地说完一席话。却是不参差任何的感情色彩，仿佛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在叙述别人痛彻心扉的历史一般。
那个时候的他，总是被人伤害，他那么单纯，单纯到让人心疼！
泪丝丝滑落······
听着不知名的歌曲，她坐在门口的台阶前低低环唱着自己都有些不记得歌词的曲子。泪水滑落，染湿了白裳。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噗——”一口鲜血从云祈的口中喷出，那鲜血织染着少年月白色的袍子。他的脸色一片的惨白。那无比痛苦的绝世容颜让人的整个心都变得难过。仿佛是谪仙遭遇到的贬谪，那般的悲泣。他艰难地拖着一身的疲惫。
云祈的心又一次揪心地痛过了。嘴角的血迹已然干涸，却又冒出另一股刺鼻的鲜血，他哽咽着：“为何，我没有权利去爱？我说过，即使，爱很疼，我也要！我不怕！······”
云祈深邃的双眸埋在她的发丝间，微微嗅着伊沫身上特有的气息，真实的味道告诉他，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他猛地抽了口凉气，沙哑低沉的声音久久回荡：“傻瓜，我怎么可能会巴不得你死掉。幸好你没事······要不然，你让我怎么过？”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