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应征作品-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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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官大都附和上面的言论。
　　汉和帝却亲手下诏道：“窦氏虽不遵法度，而太后常自减损。朕奉事十年，深惟大义，礼，臣子无贬尊上之文。恩不忍离，义不忍亏。案前世上官太后亦无降黜，其勿复议。”
　　汉和帝是由窦太后扶上位的，后来又诛杀窦家人，他这么做，也是想做些补偿吧。
　　于是窦皇后得以与章帝合葬敬陵。
　　窦皇后随葬宝剑及其它物品，由蔡伦设计、监制，莫不精工坚密，为后世法。
　　汉和帝又追尊皇妣梁贵人为皇太后，改葬于西陵。
　　邓贵人虽然受宠，却一直没有为皇帝生下一子半女。而汉和帝几个皇子接连夭折，愁容满面，眉头不展。
　　邓贵人忧继嗣不广，垂涕叹息，问计于班昭。
　　班昭沉思片刻说：“贵人不能为皇帝添子嗣吗？”
　　邓贵人说：“我私自找信得过的御医把过脉了，御医说我血脉不调，难养子嗣。”
　　班昭说：“既然如此，这好办。现有一个例子，不知贵人可否愿意效仿？”
　　邓贵人忙道：“请讲。”
　　班昭缓缓道：“明德马皇后的事，贵人可知？”
　　邓贵人道：“如何不知？明德皇后身长七尺二寸，方口，美发。能诵易，好读春秋、楚辞，尤善周官、董仲舒书。为四起大髻，但以发成，尚有余，绕髻三匝。眉不施黛，独左眉角小缺，补之如粟。她是伏波将军马援的三女儿。马援得罪了光武帝婿梁松和窦固等人，病亡后，就被诬告掳掠民间珍宝。马夫人的两个儿子又相继死去，遭受接连打击，便病倒了，由十岁的明德皇后持家。明德皇后十三岁时，其堂兄马严上表请命，于是她进入太子宫。明德皇后品行高尚，孝顺温和，深受太子宠爱。太子即位，明德皇后被封为贵人。由于不能生育皇子，明德皇后便找年轻侍女给太子侍寝。马氏养育外甥女贾贵人子刘炟如亲子。虽然宫里的阴贵人是阴太后的侄女，可是皇太后下旨说马贵人德冠后宫，宜立为后。汉明帝封马贵人为皇后，刘炟成为皇太子。马皇后节俭有美德，明帝对她十分敬重。”
　　班昭说：“贵人既知，又何愁之有呢？”
　　邓贵人大悟，便着手挑选才人献给汉和帝，以博帝意。
　　阴皇后见邓贵人德称日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便在宫内造祝诅，想以此加害邓贵人。
　　汉和帝突然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阴后在背地里说：“我得意，不令邓氏复有遗类！”
　　邓贵人得知，便对左右流涕道：“我竭诚尽心以事皇后，竟不为所祐，而当获罪于天。妇人虽无从死之义，然周公身请武王之命，越姬心誓必死之分，上以报帝之恩，中以解宗族之祸，下不令阴氏有人豕之讥。”
　　说着，便要喝毒药。
　　赵玉夺下邓贵人手中的毒药，坚决不让她死，骗她说：“刚刚皇上派人来说他的病已经好了。”
　　邓贵人信以为真，这才不再寻死。
　　第二天，皇帝果然好了。
　　后妃不和，事情已经闹到如此地步，无法收场。
　　邓贵人只好又向班昭问计。
　　班昭道：“我们还是依明德皇后之计，明德皇后常称病而终身得意，贵人何不效仿呢？”
　　因此每当邓贵人被召见，邓贵人就称病不见。
　　宫里人都知道阴皇后和邓贵人水火不容，已选择好了支持的人，很显然，邓贵人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取代阴皇后只是早晚的事了，她和皇帝都在等待时机，一个最佳的时机，让众人都心服口服地尊崇新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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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奉旨修书
更新时间2010…5…2　22：07：37　　字数：7168

　阴皇后和邓贵人在宫里明争暗斗，阴皇后咄咄逼人，邓贵人则韬光养晦，隐忍不发，倒也相安无事，转眼间到了汉和帝永元十三年春正月，过完了新年，又接着闹元宵。宫里到处都张灯结彩，很是热闹，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宫里也顿时显得平静了很多，将平日的剑拔弩张一扫而尽。
　　汉和帝整日大摆筵席，宴完群臣，就和后宫嫔妃们投壶拼酒，没完没了。
　　邓贵人见了，不由得担心起来，“皇上虽说还年轻，圣体康健，可如果总是这样由着性子地胡来，沉迷于酒色，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班昭道：“那贵人想怎么办？”
　　邓贵人说：“我正要向曹大家请教。”
　　班昭说：“前几日，宫里猜灯谜，我见皇上倒是兴致勃勃的，贵人又是个好读诗书的人，不如就劝劝皇上多抽些时间看看书，这样皇上陪贵人的时间也就多了。”
　　邓贵人说：“你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我，皇上是有些日子没来看我了，今天，我就备下酒宴，邀请皇上来我宫中，趁机进谏。”她召来蔡伦，吩咐道：“蔡公公，麻烦你走一趟，替我把皇上请来。”
　　蔡伦应声而去。
　　自从窦太后去世后，蔡伦就自请侍候邓贵人。
　　班昭对蔡伦很不满，说：“蔡伦当年被窦太后指使，谋害后宫嫔妃，实为小人，贵人怎么把他留在身边，不怕养虎为患吗？”
　　邓贵人说：“大家多虑了，这个曹大家大可放心，连普通百姓都知道养只看家狗，何况是在这深宫大内，蔡伦侍候过太后，懂得宫里的规矩，又对主子忠心耿耿，这样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如果我不用他，别人定然用他，与其成为我的敌人，倒不如为我所用，可免除一患，又对我多有益处，有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呢？”
　　班昭说：“贵人所言极是，只是还是万事小心为好，他可是有害死宫妃的记录，难免不会再次受人指使，而对贵人不利。”
　　邓贵人说：“谅他也不敢，他那会有窦太后撑腰，所以才恣意妄为，如今他的靠山是我，难道还要害死主子，失去靠山不成？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去做那糊涂事。”
　　班昭说：“贵人这样说来，班昭是多虑了。”
　　蔡伦回报皇上过来用晚膳。
　　邓贵人听后大喜，精心装扮了一番，备下美酒佳肴，静候圣驾。
　　掌灯时分，殿外值班太监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邓贵人忙起身迎驾，口称万岁。
　　汉和帝拉起邓贵人，二人携手入席。
　　邓贵人忙为汉和帝斟酒布菜，“皇上很久都没来看臣妾了，臣妾很是想念皇上。”
　　汉和帝细细看了一眼邓贵人，略有歉意，“朕多次召见爱妃，无奈爱妃都拒绝了。爱妃清瘦了不少。”
　　邓贵人说：“难道皇上看不出那是臣妾怕惹皇后嫌恶，才出此下策吗？”
　　汉和帝叹了口气，“真是天意弄人啊，若当年爱妃能早些入宫，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邓贵人道：“臣妾前几日偶翻书，发现了一首好诗。”
　　汉和帝很感兴趣，“快快念来。”
　　邓贵人便轻轻念道：“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汉和帝沉思片刻，道：“朕近日饮酒无度，深感体力不支，正该修身养性，爱妃如此多情，朕复何求？”
　　邓贵人复得宠幸，汉和帝在邓贵人的劝说下收敛了不少。
　　邓贵人见班昭整日唉声叹气，不解其故，问道：“曹大家何故长吁短叹？”
　　班昭说：“我父亲班彪喜欢写史书，我哥哥班固继承先父遗志写《汉书》，可是哥哥还没有完成，就受窦宪牵连，被诬入狱而死。我想起父亲遗志还未完成，就感到痛心。”
　　邓贵人说：“原来如此，我定当劝解皇上，让你完成《汉书》。”
　　第二天，汉和帝在邓贵人、班昭的陪同下饶有兴致地参观了宫中东观，游览书林，翻阅篇籍。
　　汉和帝感叹道：“没想到我大汉藏书如此繁多。”
　　班昭说：“是啊，皇上，所以，人们形容藏书多的时候，常说汗牛充栋。”
　　汉和帝走到院中，看见东观官吏正来来回回地将书搬出来晾晒，深感不解，“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这是在晒书，书在书库里放得时间长了，就容易变潮，被书虫蛀掉，所以，就把书搬出来晒一晒。”
　　“为什么这么多书，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呢？”
　　“是啊，所以，每到晒书的季节，整个东观就忙得人仰马翻的。”
　　“那朕就下旨博选术艺之士授以官职，我大汉人才济济，有没有什么好的人才可以推荐呢？”汉和帝召来主管东观的官吏问道。
　　“马续博学多才，可堪此任。”那官吏顿了顿说：“只是我大汉自从太史公司马迁的《史记》之后，再无人续写史书了，堪称一大遗憾啊。”
　　邓贵人对那官吏颇为赞赏地看了一眼。
　　汉和帝说：“谁说的，班彪、班固父子的《汉书》不就是吗？”
　　“微臣启奏万岁，自从班氏父子去世，《汉书》便无人接手了。”
　　汉和帝看了看班昭，说：“不是还有班昭吗？”
　　班昭忙跪下道：“班昭乃一介女流，难担此大任。”
　　邓贵人说：“曹大家自从进宫，后宫嫔妃们无不欢喜，进步很大，好读诗书，蔚然成风。臣妾以为曹大家完全能胜任。”
　　汉和帝道：“班昭乃班彪之女，班固之妹，自幼家学渊源深厚，耳濡目染，当今之世，没有谁比她更适合这个职务了。”他转向班昭，“班昭，你以后就住在东观藏书阁，朕命你继承乃父乃兄遗志，续写《汉书》。”
　　邓贵人对班昭说道：“曹大家，快谢恩啊。”
　　班昭忙道：“班昭谢主隆恩，定不负圣望。”
　　汉和帝说：“传朕旨意，诏马续进宫，协助班昭修《汉书》。”
　　班昭对邓贵人感激涕零，“贵人，班昭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
　　邓贵人说：“往日都是曹大家帮助我，我也该为你做点事啊，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班昭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汉书》的修撰中，在她心里，《汉书》是班家的事，因此她对外人插手很排斥。
　　马续进宫后，班昭对他很冷淡，她根本就不想让他接触《汉书》。
　　邓贵人找到班昭，悉心开导她，“曹大家，你为什么要排斥马续呢？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马援的侄孙，将作大匠马严的儿子，明德马皇后的侄儿。”
　　班昭惊愕道：“哦。”
　　邓贵人说：“马续从小就聪明好学，七岁读《论语》，十三习《尚书》，十六治诗，博观群籍，善《九章算术》，博学多才，是我精心挑选的，这才命人推荐给皇上的。”
　　班昭恍然大悟道：“班昭枉费贵人的一番苦心了。”
　　班昭这才放手让马续参与《汉书》的修撰工作，她让马续进入她的书房，对他解释道：“《汉书》始于汉高祖刘邦元年，终于王莽地皇四年。含本纪十二篇，表八篇，志十篇，列传七十篇，共一百篇。”
　　“和《史记》交叉的时代怎么办？”
　　“汉武帝中期以前的西汉历史，易自《史记》。将《史记》的“本纪”省称“纪“，“列传”省称“传”，“书”改称“志”，没有“世家”，汉代勋臣世家全入传。《平准书》改为《食货志》。新增《刑法志》、《五行志》、《地理志》、《艺文志》。”
　　“那我们现在需要补上的是什么？”
　　“八表和《天文志》。八表包括《异姓诸侯王表》、《诸侯王表》、《王子侯表》、《高惠高后孝文功臣表》、《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外戚恩泽表》、《百官公卿表》、《古今人表》。正史之作，以制表为难。我来负责修撰八表，你负责《天文志》。”
　　“我们应该以什么样的思想来编撰此书？”
　　“我兄长班固曾说太史公司马迁‘论是非颇谬于圣人’。”
　　“这就是说要以儒家思想为主？”
　　“难道还有别的选择？你我都是儒家的忠实追随者。”
　　班昭与马续朝夕相处，日久生情。
　　可是，两人彼此都压抑着，因为马续已有家室，而班昭早就守寡，两人深知是没有结果的，因此并不想让那份感情泛滥成灾。
　　但是，这对两个有情的人来说，的确是一种折磨。
　　于是，两人只好寄情于诗书。
　　可班昭一翻开《诗经》《楚辞》，入眼的全是情啊爱啊的：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芬馨兮遗所思；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澹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雷填填兮雨冥冥，爰啾啾兮穴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马续想起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之事，不禁信手弹起《凤求凰》：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班昭岂能不理解，她见宫中水芙蓉开得满池，也想道：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马续看了，想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班昭看了看马续，不禁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她见马续痴痴呆呆的，忙摘了朵芙蓉，扔向他，含羞而去。
　　马续一惊，想道：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