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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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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搞得像相亲,竟然还要面试!
  回到家里,我给哈奔和周小铸宣布了这个大好消息,看他们激动得比我还容易让人起疑心。
  我说:“我文姐跟我讲了,她妹妹长得绝对漂亮,一米五八的个子,小巧玲珑的那种,百分之百单纯。”
  哈奔像捡了个宝似的说:“这就好这就好,跟我般配得很。老哥我知道你不会有想法的,你不是喜欢一米六八以上的女孩子吗?”
  我说:“算你狠,人还没进就先把我排除在外了。”
  周小铸也不甘示弱:“你们都过时了,我没谈过恋爱,正好纯情配纯情。老朝你说是吧?”
  我大声说道:“你们都对,就让你们两个去抢,到时真住进来了,我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家里的菜刀之类可以用作凶器的东西收起来,免得你们不小心砍个头破血流。”
  这下,两个疯子都不说话了。
  上面这些当然都是玩笑话,不过我们四个人住在一起,大家一致认为房子里还是缺少生气。这个生气需要女孩子来创造,突然间冒出这么个大好机会,我们理所当然要高兴一下。于是晚上做饭吃的计划临时被取消,改在外面吃大餐。周小铸因为还没参加工作、暂时处在消费者阶段,被排除在掏腰包的行列之外。剩下三个,也不怎么分彼此,反正大家都穷嘛,也没什么好分的,所以出门前的准备工作就是凑钱。
  周小铸坚决要参与,我说:“别急,以后你表现的机会还多着呢。”
  他只好干叹气:“唉,没办法,社会主义真是好啊!”
  从燕山街的这头走到那头,去一个叫小蓉园的酒家。我们搭着肩,边走边感叹燕山街真是一条好街,热闹倒是小事,关键是街上到处是美女。
  最无聊的要数哈奔,看见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就会神秘兮兮地征求大家的意见:“你们觉得,这个应该是做什么职业的?”
  周小铸接话,一不留神就把自吹的纯情形象给毁了:“这还不知道,一看就知道是从事服务行业的嘛!”
  我说:“不会吧,周小铸你也知道服务行业这个简称了?”
  不过说实在的,燕山街的确很复杂,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千多米,却极像一个小小的世界。这里原来是以夜宵闻名的,现在已经没落,不过每天还是人流如织,还是会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热热闹闹。这条街没什么本地人,大都是来这租门面做生意,或者租住在这里的上班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群体,就是周小铸所说的,一些从事“服务行业”的女子隐住在街道两旁的居民区里,昼伏夜出。
  我把周小铸拉到身边,说:“作为纯情男孩,你以后别一个人晚上跑出来啊,一不小心就被别人拉进去了。”
  “没事,我会守身如玉的。”周小铸把脸转向哈奔,继续说道,“你以为都像哈奔啊,我这个人意志坚定得很,就算常到河边走,也最多湿湿鞋,不会失……”
  没等周小铸把失后面的宾语说出来,哈奔就凶巴巴地伸出手来,做了个要掐他的动作。牛游亮则在旁边装傻,一个劲地问:“失什么啊?”
  说着笑话,似乎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小蓉园酒家。坐下来,跟我已经很熟的服务员上来问点什么菜。我一口气全报了出来:“香菜牛肉,米豆腐肉泥,芋头娃娃菜汤,卤味下锅!”
  这酒家数这四个菜最好吃,每次来吃,我都不太看菜单的,倒背如流。当然,这样的做法,也是可以理解为偷懒的。点菜是件很烦躁的事情,我不喜欢做,他们也不喜欢做。
  吃到中途我们又聊到了文芳的那个堂妹妹。
  哈奔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成为狼窝里的一员哦!”
  我作为“家长”,用领导人的口气说:“在她还没住进来之前,大家一定要保持冷静,而真要是住进来了,我也希望大家保持克制。”
  他们听了差点要喷饭,一个个地学我,说,对对,要冷静,要克制。
  我点了支烟,转了话锋:“当然,要是真能跟你们三个中间的某一个成就一段佳话,作为家长的我,还是会支持和祝福的。”
  正说得起劲,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我漫不经心地掏出手机,一看号码,烦,竟然是李芹芹的。
  我故作镇定,朝正想说话的哈奔做了个手势说:“先别出声,你以前的嫂子来电。”
  电话一接通,更烦,李芹芹一句话没说完就哭了。
  我掩藏起同情心,冷冷地问道:“哭什么呢?千万别告诉我你失恋了。”
  “你希望看到我不幸福是吗?”
  “怎么会呢,你跟我在一起那么久,怎么不知道我绝对不是那种狠毒的人。”
  李芹芹告诉我,她刚给她妈打了个电话,被她妈妈骂了个狗血淋头。她说她妈怪她不该跟我分手,她说她妈就觉得我是最好的。
  “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好了!”李芹芹最后说。       
  我自己都已决心忘却,为什么现实却不允许?李芹芹的电话,李芹芹妈妈的电话,一次次让我回到过去,不为人知地提醒我,我还念着她,无法忘记!这种感觉很要命,想忘却都没有机会,甚至到了最后,都忘了曾经有过要忘记的决心。还有,房间里很多东西都与李芹芹有关,床上的被子、枕头,都是她买的。我现在码字用的这台破电脑,用户名还是她的,手机号是用她的身份证办的,想销号都销不掉。
  我没有她的照片,但在整理箱子时,却翻出了很多她以前跟我住一起时留的小字条。我当初找不着工作,从广州回来,她在我包里塞了张用公司便笺写的字条:宝宝,找不到工作我一点都不怪你,广州是个讲资历的城市。回到长沙后要重新开始,好好生活。我爱宝宝,永远爱宝宝,希望有一天再也不和宝宝分开了!这样的承诺,并不久远,却恍若隔世。
  还有一张是当初她在长沙出差长住、跟我住在一块时列的生活清单。那时候,我们都觉得应该为将来存点钱了,于是决定节约。其中一条是这样的:李芹芹要控制吃零食,宝宝工作辛苦,要多补充营养。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又开始没完没了地想到她的好。以前我们住在一起,一到秋天,我的一个鼻孔呼吸就疼,每天晚上睡觉她都会用一根手指帮我轻轻堵住。一个姿势,连睡着了都那么保持着,像定格的爱,躲在梦里头。
  在家里,我心情不好,常常不跟哈奔他们说一句话,偶尔还会乱发脾气。有一回我在阳台晒衣服,头被打开的窗子狠狠地碰了一下,我一进到客厅就雷霆大发,找了只差不多不能用了的塑料桶踩了个稀巴烂。他们知道我在跟自己生闷气,都躲得远远的,也不问我为什么。哈奔对我的性格很了解,我生气的时候,让我单打独斗就好,过不了两分钟就没事了。
  我的脾气有时候是不太好,高三那年换了个脾气同样不好的班主任,我常常跟他吵啊闹啊。我觉得我跟那班主任性格太像了,有一次吵完他竟然主动把我找到办公室,说:“我们脾气不好,大家都别放在心上,小的时候缺钙,脾气是比较怪一点。”从此我便知道了,我的脾气与小的时候缺钙有关。真是伟大的发现!
  在长沙工作的两个同学,听说我跟哈奔、周小铸住在一块,于是跑过来玩。这两个同学真是善解人意,或许是知道我们最近穷得要哭,吃了晚饭再过来的。没带上屠刀来“宰”我们,千谢万谢。几个大男人围在一起看电视是很没出息的,所以商量了一下,决定开桌牌。以前在大学里经常玩的那种,叫“跟三”,绝对没一点娱乐性,纯属赌博。
  我本不太喜欢这类活动,但心情不好就另当别论了,好像是为自己放纵找到了借口。五个人围着一张小餐桌,一直玩到凌晨两点,玩到头皮发麻。本来可以继续的,可那两个跑来作客的口袋已经掏空。我简直就是做了回无本生意,把一个月的生活费赢了下来。
  送那俩同学出门时,哈奔和周小铸还落井下石地瞎吆喝:“两位送财童子好走啊。”
  看来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话还真不假。可是我想没有哪个人,情愿用一场爱情来换取一小堆钞票。虽然如今爱情多少有些贬值,但还没到明码标价甚至摆上地摊论斤两打折出售的地步。
  哈奔问我:“都是些不义之财,是不是考虑一下通过不正当渠道花掉它?”
  “你想做什么?”
  哈奔小心翼翼地说:“你看出去按摩按摩怎么样?”
  周小铸端着茶杯出来反对:“坚决不要,我作为这个房子里唯一的纯情派代表人物,肯定不能去进行那种涩情活动或者边缘涩情活动。”
  我说了声周小铸好样的,然后捂着钱袋子睡觉去。
  躺了半天没睡着,才发现忘了洗澡是极不舒服的一件事。爬起来到隔壁看哈奔和周小铸,他们也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了。
  我问:“今天晚上不洗澡了?”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又没出汗,洗什么澡?!”
  这句话太熟悉了,大学时我们打过篮球后最习惯说的话。
  为了确认一下,我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今天晚上是不是真不用洗澡啊!”
  “是!”他们又是异口同声。
  这个回答正中我下怀,我乐颠颠地重又钻进被窝里,由于没了心理负担,不觉得这天没洗澡是不好的事情,所以一下也就睡着了。
  晚上做了个梦,第二天醒来竟然从头到尾都记住了。一个梦梦见了四个女孩子,真是难得,李芹芹、李小静、里琪妹坨,还有文芳。不过结局挺惨,她们四个拿着扫帚之类的家伙,一阵狂打,把我赶得无处藏身。吓得睁开眼的时候,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都汗湿了。
  我坐在床上拨了李小静的电话,问她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她显然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解释说:“我梦见你打我了,而且是伙同多人。”
  她一下就乐了,说:“这是好事啊,打是亲骂是爱嘛!”
  突然记起过年之后,因为脑子里太多的时候还是想着李芹芹,我居然还没给她打过电话。我像是要追求她的人吗?觉得心有愧疚,但还是忍不住问了过年前留下的那个问题。
  “小家伙,你想好做我女朋友了吗?”
  “这个啊,哈哈,我过段时间可能会去长沙一趟,到时面谈啊!”
  看来,我有点希望了。可是内心却突然害怕起来。
  早上洗脸的时候,我对刚起来的哈奔说:“哈奔啊,我可能要开始新的恋爱了哦。”
  他惊讶起来,说:“不会吧,这么快?跟谁呢?”
  “李小静啊,跟你提过的。”
  “可是我都还没见过啊。”哈奔像是没完全醒过来,说话打着迷糊。
  “你没见过有什么,又不是你找女朋友。”
  罢了,懒得跟他理论。我得先他找到女朋友,作为光棍之家的家长,得起表率作用嘛。说实在的,我们都很渴望有爱情。只是在城市里,我们似乎都没什么资本,长相只能说勉强看得过去,更重要的是,什么都还没有,除了还活着,有一条命。
  上午到了单位,我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里琪妹坨和文芳,问她们是不是有揍我一顿的想法。我没说那个梦。
  里琪妹坨以为我在找打,干脆顺着我的话说:“你怎么才知道啊,我早就想狠狠揍扁你了。”
  狂晕,看来我得罪人了。再问文芳,结果稍稍好一点。
  文姐说:“朝弟弟还是舍不得打的。”
  再狂晕,绯闻原来就是这样传出来的。
  我给了文芳一个大拇指,对她的话表示赞同,然后问:“文姐,你妹妹入住寒舍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说:“哦,你不提醒我我都差点忘了,妹妹他父母没时间,不过我爸妈过来了,代为考察一下你算了。”
  “文姐别真搞得像相亲一样好不好,我就算真对你妹妹有想法,还怕你啊,你看你长得牛高马大,打架我都不是你对手。”
  文芳狠狠地给了我个白眼,不许我再开玩笑,说做父母的都这样,图个放心,其实也没什么。
  时间定在第二天中午,文芳的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陪妹妹一起过来,到我房间里看看,跟我吃一餐饭。欠子和里琪妹坨听文芳这么一说,都过来凑热闹了。
  欠子哼小调似的说:“唉唉唉,祖国的花朵,又将被摧残一朵!”
  里琪妹坨也从中作梗:“不过呢,朝哥哥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最多是晚上失失眠而已,不敢破门而入的。”
  我说:“你们慢慢想啊,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得回去搞卫生去了,为了迎接明天小美女及长辈的考察。”
  单位没什么事,跟刘主任说了一声,我就提前“提包”(下班)了。很好,哈奔和周小铸都在家里。
  我说:“小美女明天过来考察我们这里的居住环境,马上搞卫生。”
  他们两个乐得连牙都笑歪了,积极性比我还高了许多倍。       
  第二天,我们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把被子叠好,很有大学里搞军训那架势。隔壁的房子已经腾出来,哈奔和周小铸跟我住一间房,一张两米宽的大床,新买的,三个人睡倒也不是太挤。牛游亮还是睡他的客厅,“公共场所”的独立空间,也藏不住什么秘密。本来打算让哈奔和周小铸两个人在家里等文芳妹妹一行人到来的,谁知事有凑巧,哈奔这天刚好轮到值班,周小铸则被老爸的一个电话催回去了。
  最心有不甘的就数哈奔,他说:“唉,命苦啊,小美女的‘第一次’看来又只能让老朝给霸占了!”
  虽然平常大家说话都是荤素不分,但这次我有点胆怯,朝哈奔挥了挥拳头说:“你小子给我注意点哦,什么第一次第二次,到时把别人吓跑了你会死得难看。”
  牛游亮也给我帮腔:“是的,这种人语言太不文明,要是闹出意外来,五马分尸,横尸街头,随他选一种死法!”
  哈奔吐着舌头出了门,说晚上一定早点回来看小美女。
  上午十一点多,还未到下班时间,我跟文姐就先回到了我的房子里。以前来过几次的文芳,一进门就吓了一大跳,说:“不会吧,搞得这么隆重?难道真对我妹妹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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