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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黄昏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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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次的武举时间也延长至三天,正是因为加了兵法这一项,地点设在长安城一角的关帝庙那里,取义“忠勇”。云梓辰到达那里时,已是人声鼎沸,不时有小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让刚到的人去给关公上香磕头,然后去勾下自己的名字。

    外面临时搭了长篷,供他们休息和等待之用。后面的屋子被隔成四个小间,门口有人把守,看来是要把考生分成四组来分别考试的。他果不其然的看到了秦钺和离雪燃师兄弟二人,秦钺早早被叫了进去,他和离雪燃倒是谈得很欢,可惜不一会儿,离雪燃也被叫了进去,云梓辰一个人在外面等得好不凄凉。

    外面的人已是所剩无几,等到左手边第二间屋子门口的小太监喊出“云梓辰”三个字的时候,他都恨不得扑过去抱上狠亲两口了,天哪,感觉那个小太监简直太可爱了。

    快步走过去推开门,里面不大,靠墙放一张长条案几,一端放有文房四宝,另一端有十几卷卷轴,随意摊开堆放着,边上是一名持着长戟的仪仗兵,恭敬而立。正对门口,案几后面是一把太师椅,上面端坐了一名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宫装少女,面前一卷卷轴摊开,手中持笔在写些什么,看到有人进来,抬起头笑了一下。

    云梓辰眼中划过了惊艳,怔怔地看向对面的人,头脑中像是看到澹澹沧海,水天相接处波浪翻滚,海涌滔天;倏尔一切又都宁静下来,自己置身于皑皑雪漠,触目皆白中只余这一身盛装、美目轻笑的女郎。

    少女轻咳了几声,云梓辰才回过神来,红着脸低下头道歉:“对不起……在下冒犯……”少女看起来很开心的表示谅解,又问了云梓辰一些关于名姓、籍贯的问题,云梓辰一一回答。少女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朗声问道:“假有一王,胡敌日犯其土地,欲讨之。征兵百万为二十队,日发一队。各军首尾相接,鼓角相闻,旌旗蔽天,浩荡二十日始成,以示其武功,慑胡敌之士气。如此,可否?”

    答:“不可。夫用战贵胜,久,则钝兵……挫锐,则国用不足,以致屈力殚货。且胡人,善驰,行军慢如此,必得其途而路袭之;嗯……此时士已怠其远役久矣。疲军难匹敌之快骑,故必败。”

    少女又问道:“假今日攻敌营,未得,围之。命不得擅入,夜枕戈而眠,数日,欲纵敌轻而一举破之。然,一卒夜袭之,杀其副将,得头而营,若为主帅,且将如何?”

    答:“杀,以其乱法,悬头与众人警之。待归,礼其亲老,慰其勇。”

    少女微微点头,拿起一只朱笔,在卷轴上写下几句话,放到一边,又抓起另一只卷轴打开。这时旁边的士兵打开后门,示意云梓辰可以出去了。云梓辰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屋子。发现门后也是一间大屋,考生答完后要在这里继续等待,等所有人都结束后才能一起离开——这一点让刚刚久等了的他无比欣慰。他抬头环顾,想找到离雪燃继续聊天,然后看到他正坐在秦钺身边,师兄弟两个人一唱一和的给一个庄稼汉模样的人看手相……自己突然对这师兄弟参加此次武举的动机产生了莫大的怀疑。

    幸好没等多久,便有人出来告知明日地点和时间,然后打开门上的大锁放众人走了。云梓辰看到泠皓正在门口等着自己,便快走过去问道:“你不和李兄一起吗?”

    “垣祠先走了,他说是有急事——你的考官是谁呢?”

    “是名女子,年纪不大,长得……很漂亮的。可是你跟我说过的嫄公主吗?”

    泠皓笑了笑:“是她,她可是这次的主考呢。”

    次日,校场上。

    大概是前一日的“文试”让一些考生叫苦不已,有的人觉得自己答得实在太差,于是自觉放弃了,今天一直等到考试开始时,才来了六十多人,比昨天少了几乎一半。考生依旧分成四组,各占校场一角,一旁有考官监督。考生既可独自打拳舞剑来展示武艺,也可以互相对打,只要考官觉得你表现得好就能够参加下一日的决赛,不限名额。这期间会不断人来回巡视,看似随意实则众目睽睽,防止有人借机打人或者其他考官和考生串通起来作弊。

    泠皓在校场上转了两圈,并未看到嫄公主的身影,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不免有些失落。自己监场的那组有十四人,有几个人的身手看起来还像些样子。今天天气极热,武生大多精赤上身,现在其他人都已停手,只把另外两个人围在当中,那两个人苦战正酣。

    其中一人身材矮小,头发梳成发髻,一丝不乱——正是离雪燃。他拿着的是一把三尺长的剑,从容淡定的样子,只是不攻反守,一直在懒懒散散地接着招,脚法很有分寸,擦着外围的人群兜圈子,脸上还带着戏弄的嘲笑。与他对战的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汉子,身法灵活,双手紧握长枪,动作很快招数多变,但一直是没有找到离雪燃的破绽,再加上对方摆出的嘲笑样子,看样子他变得有些急躁了,愈发的加快速度。泠皓猜,他很快就会体力不支了。

    但却是离雪燃先停下的脚步,那人趁机猛一步上前,枪变扫为扎,奔着离雪燃的侧腰而去,看起来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离雪燃没敢托大硬接,而是全身向后仰过去,枪尖擦着衣角而过,身体弯成弓形。紧接着双手撑在地上,抬起腿交叉,一下子别住枪杆,左手为轴,腰身转了半圈后撤腿,汉子的枪脱手,飞入一旁的人群当中。

    汉子失了武器,并未立刻认输,他趁着离雪燃起身的功夫,飞起一腿攻其撑地的左手臂,同时出拳袭向其侧肋。离雪燃就地一滚,横左腕挡住那一拳,然后手一翻反扣住对方手腕,上步绕到汉子身后,右手还握着剑,绕过脖子架上对方的咽喉。这两招牢牢锁住了上身全部的动作,胜负已分,四周的人轰然叫好。

    离雪燃放开他,汉子揉了揉被扭到的手腕,向离雪燃抱拳鞠了一躬,感谢他手下留情。泠皓在人群外打量他,中等的结实身材,肤色微黑,虎头虎脑得看着老实巴交;双眼黑白分明,说话时目不斜视,一看便知是忠义之士。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的人?”边上的人群闪出一条路,泠皓从中走出来,右手还拿着的是刚才被离雪燃踢出去的那条枪。这时离雪燃已经到一旁休息了,其余人见无戏可看,就继续开打了,喊声阵阵。

    那个人十分恭敬的又是一抱拳:“禀泠将军,在下金渊,咸阳人。”泠皓点头。这个人按照武功是绝对进不去三甲的,但是枪使的还不错,是正经学过枪法的,可以招进来当长枪的教官。

    “皓,你这组选出来几个?”泠皓回头,见李垣祠从另一边走过来。“三四个吧,你不去看着你那边?”

    “比完了。”

    “这么快?”

    李垣祠表情有些无奈,他笑了下回答说:“你师弟那小子脱下衣服来看简直太瘦了,别人看他书生气重,以为是好欺负的,所以一开始就都奔着他去比试了……”说着给泠皓指了方向,只见云梓辰立在边上,一脸无聊的望天,他的四周躺了五六个人,都是被打晕或者被打得站不起来的,站得起来的人都各自找地方歇着去了。

    这时另外一边传来鱼名赫洪钟般的声音:“军医呢?过来救人!”“那个秦钺在鱼老爷子那一组,所以……嗯,所以他那边的情况应该和我那里差不多。”李垣祠叹了口气。

    “你呢?不把军医叫过去看一眼吗?”

    “没事,我看过了,你师弟下手还是有谱的,应该是死不了人——你看,躺着的现在基本上都能爬起来了。”
第二十二章 死生谭
    第二天也算是结束了,要说今天可是比昨天有趣得多,最后敲定明天能来的共有十七人。泠皓和李垣祠并肩走出校场时,被鱼名赫等人拦下来了,非要叫上几桌酒菜为他俩提前庆功。

    还要从三年前说起,当年二人武举时并未分出胜负,所以鸿审帝决定让他俩在明日再战一次,也当作是此次武举的余兴节目。两人虽然资历尚浅,但是在张掖与突厥大将奇莱的一战表现确实是十分的好,而且都是现存的武将中难得武功高强的人,鸿审帝看起来有意让两人中的一人去补空了多年的左司马的缺,这事虽未明传,但长安城已是众人皆知,此次也有不少人是慕他二人的名字而来参加武举的。

    鱼名赫不由二人的推辞,两只胳膊一手揽过一个,将他俩倒着拖回军营去。他的手法使的很巧,既不会把他们勒疼勒死,也很难松动,任两人怎样挣扎也挣脱不开——这一点没有超群的臂力是做不到的。说来鱼名赫也是个极富传奇的人,算是两朝老臣了,在没有左司马的情况下他就是当朝军衔最高的武将,据说他的武功独步天下,至少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见他输过。可他却又是个有些为老不尊的人,总是与小辈们厮混在一处,毫无威信可言。

    幸好泠皓和李垣祠只是被拖回去硬灌了几杯酒而已,夕阳落山时众人就把他们放走了,李垣祠就住在军营里,但是泠皓还要带着一身酒气走过大半个长安城才能到家。

    “小钺,你知道为何历代朝廷都要设科举吗?”

    “我不知,”穿黑衣服的小童歪头想了很久,“师父你刚刚说的,做君王者是不能让子民懂得太多东西,也不能让民众武力过于强大,否则就会有变乱之心,但是无论文举还是武试都很明显的违背了这一说法。”

    那个被称作师父的人又问另一个孩子:“小燃,你怎么觉得?”

    “如果我是君主,我会鼓励人们读书,但只给他们读我想让他们读的书,其他的书全部烧掉;我会鼓励让他们练武,然后给他们最多的钱和最高的荣誉,但是不会让他们真正拥有我的军队。努力读书或者练武的人都能德到重用,但是为了能够成为其中佼佼,他们就只能够去潜心埋头的练武和读书,这样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东西,没有其他的渠道去接触别的事情。”

    师父满意的点了头,说到:“你真是个人精。如果我是你的子民,还真要多加小心。”说完哈哈大笑,离雪燃也跟着笑起来,清脆的童声和成年人浑厚的嗓音混杂着簌簌风响,秦钺面无表情仰头,他们三人坐在一片离离旷野中,风行天上,他纯黑的眼睛里映出了苍天上的浅灰色云朵正在随风舒卷。

    离雪燃从回忆中醒过来,睁开眼睛,目光偷偷的斜瞥向身边的男人,一如既往的黑衣,从稚嫩的孩童慢慢长成了玉立挺拔的少年。

    金渊这时从场上走下来,离雪燃看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因为和自己的那场他弃权了,这让离雪燃十分失望,骂他是胆小怕事的怂货。金渊却辩解道自己这是知难而退,已经和他打过一场了,知道两人间的差距,没必要再浪费无谓的体力。到最后,还是没能说动他上场跟自己比试。

    秦钺询问自己师弟,为何要如此执着的要让一个注定会输的人再重新输一次。

    离雪燃一脸严肃:“小钺钺啊,多赢一个会让我显得更强嘛,对不对?”

    “不对……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你欺软怕硬,而非显得更强。还有,你总是在比试时逗对方玩儿,那是对对手的侮辱,以后别总这样。”说完转身向校场上走去,轮到他了。离雪燃对着他师兄的背影猛吐舌头。已经迫近日中之时,校场上日光炙烤,蒸腾出的热气混杂尘土,视线中远处的人影在不断跳跃扭曲。

    “这师弟真不老实,如果自己是秦钺,一定每天三顿的抽他。”云梓辰在一边想着,殊不知在泠皓的眼里,自己这个师弟也是个不怎么老实的货。

    今日的校场比昨天热闹很多,不少高官贵胄在四周搭上了架子,支着凉棚,一旁玉腕捧茶,翠袖敲腿,一群满肠流肥油的文官们,云梓辰在边上看得有些恶心,心想自己大热天的跑来和别人打架,却被边上那群人当看猴耍了。

    北面中间的一排架子搭得最高,上面坐了此次的考官。他认出了泠皓、李垣祠和嫄公主,还有个身材魁梧的老者,应该是鱼右司马,另外还有两人他不认识,一个是身材高壮、满脸横肉的胖大汉子,另一名却是位身着劲装、英姿飒爽的娇小少女。他听说这次皇上也来了,只是微服,自己没见过皇帝,周围这么多人,谁的脸上也没刻着“朕是皇帝”的字,谁知道这消息是否确凿呢?

    此时站在秦钺面前的是一名中年人,头上扎了羊肚白巾,满脸的髭须,面色黑红,身材略有些矮胖,*的肩背上大块肌肉凸起来,不断有汗水顺着肌肉的纹路流下来滴到地上。从刚才起也不通报名姓,一直是舔着嘴唇,目光在秦钺的胸口和脸上来回上打转。

    刚刚在一边的时候,云梓辰和秦钺说过这个人,刚和他打的时候,自己腰上被一只长着老茧满是汗的大手狠狠地摸了一把,吓了一跳,好心提醒秦钺和他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秦钺刚刚也看到两人的比试了,当时看云梓辰的表情与其说是吓一跳,还不如说是差点吓哭。

    “他是欺负你了吗,让我去给你报仇?”秦钺显然是没听懂话里的内容。

    “不用了……保护好自己就行,你比我可危险多了。”

    秦钺站定,侧身右肩冲着中年人方向,右脚缓缓旋转与肩同向,站成了一个丁字步,后背挺直,在等着对方先动手。中年人向前走几步,在两人相距三步时停住,然后向左横跨一步,上身在不断摇晃中逐渐俯身下去,手双举成弯掌,双腿却成马步,向后暗暗使力蹬地。他见秦钺好久没动,于是大喝一声,向前冲过去,同时双手变拳,一上一下击向秦钺额角和胸口的几个重要的穴位。

    由于两人离着极尽,再加上自身肌肉力量极强,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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