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我爱你=你不爱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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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我不知道任何事情都可以讲先来后来，唯有“喜欢一个人”不可以，因为它最不讲道理。
国小三年级，幸村开始自己上学了才发现我和他原来是住在一个小区的。
当时牵着我手的妈妈看到他也很是诧异：“幸村君真了不起，已经开始自己上学了吗？还要坐公交吧。”
“伯母好，妈妈有把月票给我，所以没关系的。”三年级时的幸村精市笑起来不再那么可爱，而是可爱中多了两分惊艳。
次日，妈妈也把家里乘车的月票给了我，让我和幸村精市一起上学。
于是我理所当然地在车站遇到了他。
“明颜，早上好。”那时候的男孩是这么直接地叫我的名字的。
“不要叫我明颜了！”当时我却是这么回应他的。见他错愕，我撇撇嘴，“因为啊，男孩子叫女孩子的名字太亲密了，会引起误会的。”
“这样啊，那……小早川さん？”那时我没有看他的脸，所以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表情别扭地说出了这句话。
“不用那么客气啦……”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话说出口，也只能继续下去了，“就叫我‘小早川’吧。”这样，多少和普通同学还是有区别的。这样，至少还能让我记得，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事实的事实……
“小早川。”我想，他那天的声音将会永远记在我的心里吧。
还未变声的年纪，有着柔和嗓音的男孩，和男孩脸上一如既往的温柔笑颜。
“幸村，早上好。”于是，我也这么笑着对他说，同时奠定了我们往后那么多年彼此间的称呼。
——叫得那么亲密干嘛，又不是喜欢的人，又不是要在一起的人……这句话我始终不敢对他说出口，虽然他的确可能不喜欢我，但我已经在这三年间，在大家的起哄间，养成了喜欢他仰望他追随他的习惯。
怎么办？感情从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东西啊。
谁付出的多，谁就是输家。
听说，五年级的时候有女生对他表白，他没有拒绝，虽然也没有后续交往。
六年级初，他因为成绩的优异顺利保送了立海大学附属中学，神奈川网球顶尖的学校，也是历史悠久的名校。
于是，六年级的我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因为我知道我没有他聪明，所以要追赶上他的步伐，要和他至少在同一个地方学习，我必须拼命学习。
就算没有和他在一起，至少和他看的是同一片天空。
那年的我，远没有这样的超脱境界。
我只知道，我想离他更近点，这样……他一回头，就能看得见我。
升入立海大附属中，一年级和二年级的时候，我们并不是在同一个班，可很快，年级里幸村精市这个名字又传播开来，就像那么多年前国小里的景象再现一般。
整整两年里，我又只能通过“听说”来了解他的事情。
“听说他接任了网球部部长。”
“听说他引领全队赢得了全球冠军。”
“听说他和另外两人被成为网球部的三巨头。”
渐渐，我的日记形成了定式。
开头都是这三个字“听说他……”
也许是上天嫉妒我和他在一起太久太久了，所以把他从我的生命里挖走了整整两年，的确以我被动的性格，是断然不会主动与他搭上关系的，那么优秀的他，我怎么配得上。
三年级，老天终于开恩，把他还给了我，我却再也没有把他融入自己生命的勇气。
他已经变得那么的光芒四射，他的零星光芒就足以刺目得令我真不开眼。甚至于我这种生活在角落里的阴暗生物来说，他的零星光芒就足以射杀我。
“我是见光死，不要拉我出去晒太阳啦。”曾经这么和死党说过的我，不知怕的是真的炎炎夏日还是他的万丈光芒。
他生病的那一段时间，我明知道那时多么危险的事情，极有可能这么一个优秀的少年以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也没有踏入病房一步去慰问他。
我要以什么身份去慰问呢？
见了面该说什么呢？
我们虽然都在各自的人生路上奔驰，却是背道而驰……
可我，不甘心就这么断了与他的羁绊，于是我借了补习数学的机会，希望能够大胆一次，至少，告诉他我爱他这个事实。
我看了太多人所谓廉价的喜欢，所以，我不要说喜欢他，我爱他……
可是，就在那天，我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告诉他这句话时，他说了什么来着？
——一般来说，原命题是真的话，逆否命题也会是真命题。
那我爱他，是真命题，逆否命题却是，他不爱我呢……
呵。这只是巧合吧。
可这残忍的巧合却剥夺了我最后一点的勇气。没办法，我本来就是个平凡而胆怯的孩子。
最后，该说的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因为“我爱你＝你不爱我”啊……
九年来，我一直追随着你的脚步，我一直想着……如果我能变得如你一样优秀，你便会看到我了吧。可你却从不曾回头看过我。
一如我留给你的是开朗的笑颜，你留给我的永远都是决然的背影。
可幸村你，始终不曾回头啊……
也罢，整整九年了……你的步幅太大，我已经追得很累了。
没办法，九年的时间，我已经养成了追随你的坏习惯，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了。
这次，就让我先放手吧。
去那所离你很远很远的寄宿制学校。这样的话，你有什么动向我也不会知道了，我也不再会因为你的事情而或喜或悲，也不会再记满开头永远都是“听说他……”的日记了。
只求和你仰望同一片天空。
足矣。
六
幸村精市。
我的名字。
今年高三。
今天是家里小丫头的生日，因为要给她买礼物所以才会去附近的商业街，而没有在家学习，对浪费了时间这件事本多少是觉得有些可惜的，却不曾想竟然还能再遇到她。这也算是——意外惊喜吧。
小早川……明颜——竟还能遇见那个连名字都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快三年没有见面了，在远远看到她背影的一瞬间我竟然还是认出了她。
这三年她从未回过立海大探望过老师，因为是住宿制学校也很少回家，虽然……如果我愿意的话，其实还是能在她周五回家的路上堵到她的。
可是——
网球部训练太忙了，虽然作为高三学生已经不需要亲自下场了；学业也很忙，虽然我的成绩不算差，当然，也算不得太好。
柳总是说，上天是公平的，为你关上了门便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所以我想，当初球场上的“神之子”不能在考场上发挥超常……也是正常的吧。
她喜欢我，也许，大概，可能。
对于这句话，我有九成的把握，但只要她没有承认，我就不能完全肯定。
至少，我一直想不通她到底喜欢我什么。以前我就曾想过，她究竟喜欢我什么呢？
像每次在网球部门口排队等候的“伪网球迷”一样喜欢我在球场上的样子？
还是像小丫头说的那样——喜欢我这张……额，祸水脸……
结果这两个选项都被我排除了，第一她从不会近距离看我打球，即使看也是远远地在天台上，第二，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她对我的外貌并不怎么关切，但就是这么觉得了，可能是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让人觉得可爱的那个是她吧？
所以，九年，我们就这么一直不远不近地相处着。是的，九年，我一直都记得……不过，我想，就算再等九年我也不会心急。
小丫头一直说男孩子要主动，总是说像我这样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也是正常的，要是进行这个话题的时候柳生或者仁王恰好在场，那她还要拉人证来举例“哥哥你看，仁王哥哥都换了5个女朋友了，柳生哥哥家的妹妹也谈过3个男朋友了。”每每此时，我和柳生都会很尴尬……虽然我们都不露声色，但是我知道在我们俩之间我绝对是更尴尬的那个，柳生和他们班的文艺委员已经拍拖了一年了，而我——似乎长那么大除了收获一堆绯闻女友外，什么感情史都没有收获过。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小丫头解释，其实似乎本来也不需要解释，我作为哥哥，并没有对妹妹交待感情史的义务……不过……算了，估计还是解释不清楚的。
难道要我拉着妹妹的手一一细数以前包括但不限于仁王在内的人给我安排的绯闻女友然后告诉她“哥哥不是不主动，只是并不喜欢她们而已。而在当年遇到那个真正该让你哥主动的人的时候，你哥却因为中二的骄傲而守株待兔对人家的心意置若罔闻”吗？
绝对会被小丫头在初中部大肆宣传然后让我永世不得翻身，再也无脸回立海大的……绝对！
若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小早川，虽说还不到喜欢得以至于不告白活不下去的地步，但除了她却也再也没有让我想主动接近的女生。尤其在她离开的这三年……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不知道她的数学在高中学得怎么样？
不过说到数学……现在的我恐怕也没有资格给她补课了吧？
思绪游走之间，她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
我清楚地知道心里泛出的那种失落感是因为什么，但如果要用语言来表述——还是有些困难。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向前走了几步，弯腰走进了一家饰品店。这几年我又长高了不少，身高涨势比起一直在打网球的那段日子有过之无不及，以致于走进这样一家店面都不得不弯腰了。
“请问有什么适合送给女孩子的礼物吗？”
“是送给女朋友吗？”
说话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向柜台，满以为刚才那句反问会是店员的猜测——直到我看清站在那里的那个人——那个我本以为在人群中消失后就再也找不见的人。
她歪了歪头，一头黑色的长发顺着动作微微倾斜，有几缕滑落到了身前。面前三分陌生，七分熟稔的人对我微微笑了笑：“幸村，好久不见。你又长高了。”
“明……颜。”话一出口，我想起她曾经嘟着嘴不许我叫她名字时候的样子，刚想收回还未发出的音节，却发现早来不及了，好在对于我的这句称呼她除了略显惊讶也没有说什么。“好久不见，是买给妹妹的。”
“嗯，我知道。我记得今天是她生日，开个玩笑而已。”女生耸耸肩，一副好笑的表情，似乎是在笑我没有对她解释的必要吧。
可笑的是，曾经的她有数不完的话可以对我说，可如今除了这段对话以外，她再也没有对我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对她说些什么……是啊，我们之间又还剩下什么可以说的呢？
不同的环境，不同的经历，不同的生活……我们再也不是曾经的幸村精市和小早川明颜了。
“你呢？今天怎么会来这里？”话音刚落我才发现明明我自己才是从不涉足这里的那个，怎么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一个朋友过生日。”
“啊……是吗？”
再无对话。我甚至连她的那个朋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我不自觉地在意起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幸村精市，你……这是在吃醋吗？
最后出于莫名的原因除了选给妹妹的一个招财猫不倒翁意外，我还买了一个纽扣形状的发圈。
收银台前，在我看到她选中的礼物是一套粉色的书签的时候，心里突然涌升起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会喜欢粉色书签的，应该是女生吧……至少，就算是男生，也绝不会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你妹妹……留长头发了？”算是心有灵犀还是什么呢？在我观察她的礼物的时候，她竟也看向了我的购物筐。
摇了摇头，我没说什么，只是交待收银员把那个招财猫包装起来，而把发圈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店面很小，购物完毕的我们没有理由再留在里面给别的顾客增添购物的不便。
于是，一同走出了店面。呼吸着马路上微凉的空气，我有一种直觉，她在等我开口，而我如果不说什么，除了这次的再见，也许我们再也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见面了。
“明颜……还可以这么叫你吗？”
“哈……你还记得啊，是我以前任性了，没关系的。”
“也许这么问有点冒失，这几年你有没有收到过……校服衬衫上的纽扣？”
她微愣了两秒，然后低下头缓缓吐出字音：“没有。”
“抱歉，我国中校服上的纽扣因为在毕业那天放在了天台上，再也找不回来了。这些年你也没回去想必你也不知道那个天台在我们毕业的那个暑假拆了吧？”我想我是故意的，告诉她我知道她每次都在天台偷看我打球，告诉她我知道她喜欢我，也告诉她——其实我早就把最接近心脏的那颗纽扣给了她，只是，那时候我们还小，胆子也不够大，很多事情因为不敢面对所以变得有缘却无分。
说完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很卑鄙，明明已经用三年想通了一切，却还是忍不住在面对她的时候紧紧握着自己的高作和尊严不放，像国中二年级的小孩子一样不懂事……
片刻的静默，在她开口之前，我又抢先了一拍。
“所以……虽然现在已经晚了，至少晚了三年，但可以请你接受这个纽扣吗？”
然后我看到了她错愕的神情，夹杂着也许名为惊喜的情绪。
最后呢，她回答了什么？
走在回家的路上打开手机，将通讯录上的“小早川明颜”改为“明颜”，我笑着输入了一条简讯：迟到，只要一次就够了，是吧？
收件人——明颜。
“——谢谢。那……我在早稻田等你。”
她指腹的温度熨过我的手心。
她如是说道。
哈……幸村精市，剩下的几个月要好好学习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迟到，可是会为人所不齿的。
你说是吧？
【完】
お诞生日は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永久に爱し子よ 。
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