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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凤凰石[武侠耽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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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评连忙抢上一步,道:“暐儿,叔爷你还信不过?”他叹了口气,道:“以前你有棘手的刺,叔爷哪次没有帮你拔?”

  慕容暐听罢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道:“叔爷待暐儿一如恩师,暐儿明记叔爷的恩泽。”

  “你娘最近好吗?你有很久没有去看她了。”慕容评道。

  慕容暐终于转过身:“我替母后谢过叔爷的挂念,只是这件事情虽然扰得我心神不宁,却也没有定论。”

  慕容评微微一笑,道:“是不是和皇上和关?”

  慕容暐犹豫一下,点了点头:“我最近一直不分昼夜,努力习武学文,想博得父皇赏识,实在没有时间再去拜会母后。”

  “只是。。。。。。”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措辞,“父皇英明神武,自是有他的道理。”

  慕容评微微皱眉:“你不用介意皇上,只说你自己的感受。”

  慕容暐摇头道:“我只觉这太子当不了太久了。”

  慕容评眼光流转,又扫向那一地香碎,“当不了太子,那就是要当皇上了。”

  慕容暐吓得身形一颤,“叔爷此话实在偏颇,我的意思是随着冲弟的长大,父皇这几年来对他宠爱尤佳。昨日父皇又考教我们,只有冲弟深得他心,他说我若再不努力,这太子的位置就不一定能坐得稳了。。。。。。冲弟的才识见解、武力修为我也很是佩服,只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似乎都及不上他。。。。。。所以。。。。。。”

  慕容评一脸微笑,道:“世子你真是过虑了,历代以来,长幼有续,废长立幼乃一国的大事,绝非皇帝一人可以一意孤行的。想是你父王欲借此来激励你,图你日后大有长进而已,你且放下心来,安稳进取,增长才学才是正道。”

  慕容暐虽性格多疑,对他这位叔爷却是从小就信任有加,听他此言,心中也不象刚才那么憋闷慌乱了。连忙谢过慕容评,先自打道回府了。

  等慕容暐走后,慕容评这才一脸肃然。

第五章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大家四散离开,庄千棠悄无声息地跟着司马尘走了一阵,好不容易等到四下无人,便找了个机会一把拉住他:“你我兄弟分别这许多年,是时候找个地方叙叙旧时情谊了。”

  司马尘挥袖抖落他的手,淡淡道:“不过少时胡闹一场,哪有兄弟可言,何来情谊可叙。”说罢,就要迈步回帐休息。

  庄千棠心中一声叹,这人几月前的比武大会上还在暗处偷看自已,现在却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气势,他的心思委实让人摸不着猜不透,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面对自已,司马尘儿时的臭脾气居然一点没变,待人和以前一样忽冷忽热,难以预料,当下拦在他面前,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赖样,笑道:“好,旧谊可以不叙,旧债不能不讨。”

  司马尘愣了愣,道:“旧债?”

  庄千棠笑道:“你忘了?当年在山里,你一剑毁了我的石枕,扰了我的午觉。我气愤不过与你打赌比斗,结果你输了,说好还我一枕美梦。可我刚刚睡下,你却莫名奇妙地就逃跑了,从那以后便老是躲我。。。。。。这债一欠就是这许多年,嘿嘿,今日我要连本带利一并收回来。”

  司马尘听言,嘴角不由自主地轻轻上翘,微笑不经意间就要爬上脸庞,却又被他极力压制了下去,轻叹道:“哦,那事你居然一直记到今天?”

  庄千棠点头咐道:“是啊,做债主的总是要比欠债的记性好些。”

  “想你现在也是堂堂八尺男儿,原来这小心眼、爱记仇的毛病到今日却也未见改好,果然还是当年那个不讲理的‘牛魔王’。”司马尘斜斜瞟了他一眼。

  庄千棠抓抓头,道:“你不也一样,刻薄嘴、找别扭的恶习一到我这里就全部现形。”然后冲司马尘懒懒一笑,问道:“‘小蛐蛐’,你说是不是?”

  “牛魔王!”

  “小蛐蛐!”

  两人都憋不住了,一通大笑。

  “走!”庄千棠拉起司马尘就要往林子里去。

  “那点破事,你真的要我还?”司马尘忽然搞不懂拉着自已的这人到底想折腾什么,本来以为他只是说笑,但看他现在的架势却似认真了起来。

  “当然,能等上这么多年才向你索债,对于象我这样‘小心眼’、‘爱记仇’的人实在是不容易啊。”庄千棠拉着他急急就走。

  此刻的庄千棠在司马尘眼里就象是变回了多年以前那个执着、认真着和他做对的小屁孩儿。想起那段青葱岁月,司马尘心里先是一阵怀念神往,又是一阵痛苦惆怅。这么久以来他努力不去想以前的事情,就是因为快乐和甜蜜的同时总伴着锥骨的痛苦。

  那段岁月里有他和庄千棠一起跌跌撞撞、打打闹闹、波澜不惊、貌似平淡却激动人心的美好经历,却也有不能对任何人言及的寄人篱下、痛苦不堪的地狱生涯。他白天是人,晚上变鬼,有时候真的很想把那段回忆从生命中一笔勾销,那样一定可以活得轻松快乐。

  可是若真的一笔勾销,庄千棠————“牛魔王”也就从他的记忆里一起抹掉了。

  他又如何能舍得那个带给他充实和快乐的“牛魔王”?

  那段日子里,和庄千棠做对、争斗就是他一天天捱下去的动力,就是他逃避“地狱”的唯一寄托。

  司马尘想,也许没有那个在白天缠着自已打架胡闹的“牛魔王”,就不会有现在熬过了那一个个恶梦般的夜晚长大成人的自已。

  因为,那个时候对他而言,“死”实在是太简单容易了。

  只是,“牛魔王”认识的永远只能是白天里倔强、干净的“小蛐蛐”,至于夜晚受苦被打、跪地求饶的那个司马尘,就算是死,自已也绝不能让他知晓。

  司马尘被他用力一拉,回过神来,一脸无奈,皱眉道:“可是,现在已经是傍晚,要还你的午觉怎么也得等到明天中午再说啊。”

  庄千棠回头贼笑一下,道:“这债嘛,欠的时间长了,利息便积少成多,‘午觉’自然涨价成了‘一夜长眠’。”

  。。。。。。

  一棵参天大树下,一小堆砍下的树枝架起的篝火映照出一片温暖、昏暗的桔红色。

  司马尘背靠大树,伸长了腿席地而坐。庄千棠则心满意足地头枕着他的膝盖,仰面躺在地上,透过稀疏的树叶,看着躲藏其间的星空。

  “打算‘一夜长眠’的人怎么还瞪大着‘牛眼’?”司马尘低头看了看膝上的脑袋轻笑道。

  庄千棠缩了缩脖子,道:“看看星星,看看你,我有点怀疑这一刻是不是已经在‘一夜长眠’,正做着美梦了。你居然真的拿膝盖赔我当年的石枕,真是不可思议!”

  “哈”司马尘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道:“既然不可思议,那就一定是你在做梦,而且是春秋大梦。”

  “我真的想知道,你我同在一营也好几年了,虽然不在一队,但也照面过几次,为何你老是躲着我?”庄千棠正色道,“若不是我今天死皮赖脸缠上来,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视我如陌路?”

  司马尘收了笑容,面无表情道:“过了今晚,我一样视你如陌路。”

  庄千党立刻坐起身来,定定看着他,道:“你到底是不是‘小蛐蛐’?”

  司马尘缓缓站起,掸了掸沾了泥土的衣襟,轻轻道:“‘牛魔王’的‘小蛐蛐’早已经死了,活着的是要出人头地的司马尘。”他望着愣在面前的庄千棠拱手施了一礼,道:“我已有心还债,你若是不打算继续,我就先回去了。”

  庄千棠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了又看,摇了摇头后又恢复了懒散无所谓的平日表情,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意。既然找到了事主,我怎能轻易就算了?“说着麻利地又躺下,道:“枕头拿来。”

  司马尘也不多话,又以刚才的姿势坐回原来的位置,仍旧让他的头枕着自已的膝盖。

  两人沉默良久,只能听见火苗烧着树枝的噼噼啪啪声。庄千棠还是瞪大了眼睛仰望着上面被枝叶分割成一块块的天空,道:“自从爹战死、娘改嫁之后我就从了军,那以后再也没有回去村子里了。”

  司马尘“嗯”了一声,道:“你走得很突然。”

  庄千棠想起了司马尘的身世,道“我记得你爹娘都不在了,你是随姨娘到我们村的。你青姨呢?现在还好吗?”

  司马尘道:“死了。”

  庄千棠叹气道:“世事无常,你不必难过。”

  司马尘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世事无常也未必都是坏事。’

  庄千棠道:“小拐子呢?我走后他可还好?”他开始想起很久前跟着自己鬼混的一众手下。

  司马尘“嗯”了一声。

  庄千棠又道:“臭豆腐又好吗?”

  司马尘又“嗯”了一声。

  。。。。。。

  庄千棠一个一个问过去,问了有十几人之多,司马尘回答的声音也越来越轻,到最后,连个“嗯”字也听不到了。庄千棠问道:“‘小蛐蛐’,你在听吗?”却也听不到司马尘的回应。

  他将目光从黑暗稀星的天空移到司马尘低垂的脸上,原来这人已经睡着了。‘想要睡觉的债主还精神焕发着,你这个还人一夜长眠的欠债人倒睡着了,呵呵。’庄千棠心下觉得好笑。

  他蹑手蹑脚地小心起身,没有惊动司马尘,在四周又砍伐了些树枝,添进火堆,让火焰烧得更大一些,毕竟冬末春首,夜里依然很冷,那人又已经熟睡,别给冻着了。他将这一切安排妥当后,又小心翼翼地躺回原来的地方,依旧枕着熟睡中人的膝盖。

  庄千棠瞪大的眼睛这次并没有再望向天空,而是正好迎上司马尘的睡脸。那张脸因为火焰的热量,不再似平日一般苍白,而是白中透红。

  庄千棠痴痴地望着面前依稀映出伙伴儿时模样的脸,道:“‘小蛐蛐’,我不懂你我之间怎么会变得如此奇怪,不过肯定不是我的原故————因为‘牛魔王’从来就没有变过。”他说的这话也不知道熟睡之人能不能听见,继续叹了口气,道:“只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坐着入睡之人的面容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那么温柔、那么不设防,微微皱起的眉头象是一只凌空落在眉间的褐色蝴蝶,似乎在抱怨这样睡觉的姿势很不舒服。庄千棠就这样一直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老友,似乎怎么也看不厌。

  他觉得现在这样很满足,很舒服,慢慢的轻轻哼起了那首多年前司马尘教给他的“阿干之歌”:

  “

  念阿干,想阿干

  儿时几度欢

  阿干和我携手伴

  穹庐之中弄衣冠

  念阿干,想阿干

  少时几多谈

  阿干与我共进退

  风雨狂沙都无畏

  念阿干,想阿干

  今日徒空唤

  阿干远在千里外

  天涯秋水皆望穿

  。。。。。。。”

  半夜时分,庄千棠朦胧欲睡间,感觉身后不远处有密集的脚步声沙沙而过,他警醒过来,正待起身一探究竟,却见坐着的司马尘早已醒来,目光敏锐,举手示意他别动。两人静默片刻后,脚步声便越来越远,消失无踪了。

  见庄千棠一脸狐疑,司马尘笑道:“这片山林是神机营的管辖范围,也是各队训练考核的场所,定是他们有所行动,我们不方便跟着掺和。”

  庄千棠微微点头,又安静地躺了一会儿,忽然翻身站起,伸手想拉司马尘,“走吧,我们一起回去,时候不早了。”

  司马尘却避开了那伸到眼前的友人之手,独自站起来道:“你我各自回帐,以前的事情还请你日后再不要提起。”说罢径自去了,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庄千棠杵在那里,冲着离去之人的背影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天刚蒙蒙亮,“种子队”召集的号角就响起了。

  容楼、庄千棠等七人进入帐中。只见悦离面沉如水,端坐在帐里的主座上,他的身侧坐着一个长脸的中年人,容楼他们以前都没见过。七人垂首肃立,等待悦离的吩咐。

  悦离见他们到齐了,轻咳一声,伸手从桌上拿起一面红色的令旗,道:“你们接受神机营中最高级别的训练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今日就到了考验你们的训练成绩的时候。 先仔细看好我手上的这面令旗。”他将令旗举起,又道:“昨夜,一批高手带着一只和我手中一模一样的令旗已经向北面的山上去了。这次,你们的任务就是在七天之内,追上这批高手夺回令旗,把它带到我这里。”

  他顿了顿,看了看身侧的长脸的中年人,缓缓道:“超过七天的期限,或者没能取回令旗,则被视为考验失败。”

  说到这里,悦离眉头微皱,复而又将目光扫过面前七人。他虽然并未言明考验失败意味着什么,不过其实大家心中都清楚明白:在神机营中,在种子队里,失败是绝对不能容许的事情。

  容楼仔细观察着那面令旗,只见旗面是用上等锦缎制成,闪闪发亮; 上面用金线锈了一个“令”字,黑色旗杆长约三尺,感觉是铁制的,甚是精美。

  等众人都仔细的看过了令旗,悦离继续道:“保护令旗的高手都是些成年人,个个武功都是上上之选,而且在这次任务过程中,他们绝不会有丝毫的保留,如果你们不是对手,将会被他们无情的杀死。当然你们也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死他们。这些人都是来自天牢死囚中的武功高强之辈,异常的可怕,你们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不可有丝毫麻痹大意。”

  容楼、庄千棠、司马尘、展燕然等互相望了望,目光中均流露出震惊之色。

  思索片刻后,容楼率先发问道:“护旗的高手有多少名?”

  悦离面无表情,摇头道:“这我不能透露给你们,就当它完全是一场遭遇战,你们根本不知道对手的实力,当然他们也不知道你们的人手状况。需要你们灵活运用自己的才智武功,另外还要‘种子队’队员间的密切合作,才会有可能通过此次的考验。”

  庄千棠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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