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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综漫同人]信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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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手术室对面布置了一个房间,雅子阿姨已经在那里了,你去陪着她吧。”凤镜夜说道,想了想,又补充说:“立海大的那些人已经来了,现在在手术室外。景颐,我可以允许你去等着,可是你不能出去和他们见面。”
  看一眼女孩儿有些着急就要争论的神色,凤镜夜俊秀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你现在的状态,不可能再分神去应付他们了。”
  成功的止住了景颐要说的话,凤镜夜拐了几道弯,来到一间布置得十分精巧的房间。
  房间很明亮,一切设施齐全。正对着手术室的正面墙壁被换成了特制的玻璃,从房间里可以看得到外面,外面却无法看到里面。
  房间里已经坐着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美丽妇人。凤镜夜走过去,将景颐放到她身边不远处,又去倒了一杯热气升腾的红茶,塞到景颐手里。自己则坐在她身边,透过玻璃墙面看着手术室门上鲜红刺眼的灯。
  “景颐,你怎么样?好点了吗?”幸村雅子急切地握住景颐冰凉的手,担心地扫视着她消瘦苍白的脸庞。
  “雅子妈妈,我没事的。”景颐的视线一直盯着那盏刺目的显示着“手术中”的指示灯,梦游似的回答道。
  幸村雅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鲜红的灯刺痛了眼睛。想到里面命运未知的儿子,再看看眼前为儿子的病伤身伤神的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儿,幸村雅子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幸村雅子泪流满面,声音都在颤抖,“好孩子,精市的病自从查出来就累坏了你。现在他躺在里面生死不知,你可千万不能再有什么差错,要不然,我、我……”
  “雅子妈妈,”景颐还在看着那盏灯,她的神色很奇怪,像是极度的平静,又好像精神已经无法支撑,魂魄飘离身体,以一个旁观者的眼睛俯视着这里,“别哭,精市哥哥还在里面努力,不要哭。”
  愈发纤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好像想蜷缩起来握住幸村雅子的手,却最终因为无力,没有能够如愿。
  幸村雅子看到了,更加心酸。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一边还在抹着眼泪:“恩,不哭,精市还在里面,我们不能哭。”
  凤镜夜双肘撑住膝盖,十指交叉抵住下巴,听着她们的对话,垂头不语。这么多年了,他何时见过景颐这样茫然无措,好像灵魂都被生生抽离的样子?
  心很痛,很想将她搂进怀里一点一点温柔地安抚她的仓惶,可是不行。相扣的十指狠狠地揪起来,凤镜夜眸色一沉,她这么忧心的人,不是他。
  景颐定定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那里面,躺着她的精市哥哥。那个冰冷的房间,即将决定一个天之骄子今后的命运。
  辉煌锦绣,或是颓丧自弃,只在一刹。
  天在旋转,一切都模糊了原本的形态,扭曲,纠结。只有那盏鲜红,亘古不变一般的挂在原处,明明是喧闹的颜色,却显得那么冰冷。
  景颐呆呆地想,曾经有多少人等在这扇门外,也许会像身旁哭泣的妇人,抑制不住的眼泪自眼睑滑下脸庞,留下令人心伤的痕迹。也许像是那些执着的等在门外的少年,沉默不语,像是一夜之间有了担当,长大成人。
  那么会不会,也有人像我一样,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任由一幕又一幕似曾相识的场景出现在脑海,扯出几乎埋进灵魂深处的刻骨记忆?
  是谁,在我懵懂的幼年拉起我的手,一点点教我编花环。手指翻飞,漂亮的花环吸引了我的眼,笑着说:“你选了很好的花”?
  是谁,牵着我来到喧哗热闹的游乐园,在我小小的手中塞入一支棉花糖,微笑着抚摸我的头,想要我展颜欢笑,却又在听到“精市哥哥的眼睛,不适合眼泪”的时候,瞬间红了眼眶?
  是谁,在我极力忍着眼泪,想要有自己的姓氏和亲人的时候抱紧我,告诉我他是和我有着一般相同血液的亲人,是第一个找到了我的小哥哥?
  他为我捞起喜欢的金鱼,唇角的弧度迷倒了多少路过的女孩子。
  他为我搭建树屋,在他的精灵国度,为我建一个家。
  他承诺为我抓住梦想,眼睛里的执着告诉我他有多认真。
  他带我一起坐在树屋的床上拼图,告诉我只要我呆在他身边,就是他的幸福。
  他独自坐在床边,为自己即将毁掉的梦想落下泪滴,默默祭奠。
  他站在树下望着不远处的队友们,那么渴望,那么悲伤。
  幸村精市!幸村精市!
  我们一起长大,熟悉彼此如同指掌,我已习惯你的陪伴,请你,挺过来。
  当我的生活中少了你,我无法想象,生命中会留下怎样令人心惊的空白。
  求你,一定,一定,
  在我的身边,如常的微笑,璀璨光明,尽夺万物风采。
  祈求上苍,从那扇门中出来,你仍是那个神之子,万人瞩目,尽掌人世风流。
  “镜夜,景颐她……”幸村雅子一阵心惊,失声叫道。
  景颐很不对劲,神色飘渺,眼睛没有焦距,却还是动也不动的盯着那盏灯。好像已经游离于世的魂魄,没有牵绊,没有记挂。随便一阵风,就可以从凡世带走这个漫无所依的孩子。
  凤镜夜早已站起身,双手抵住她的肩,轻轻地摇晃,急切地叫她:“景颐,景颐?醒一醒!”
  没有反应。
  这些天来,景颐早已耗尽了心神,此刻的惶惶无搓终于成为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这个年仅12岁的女孩子。
  凤镜夜咬牙,狠下心,一记手刀劈在她后颈,将她软倒下来的身体小心地拥在怀里。
  “雅子阿姨,抱歉,我带她去休息了。”
  “好,这里我守着,有什么消息一定通知你们。”幸村雅子站起身,从身上取下披肩盖在凤镜夜怀中的景颐身上。
  凤镜夜快步走出去,很快消失在门外。
  幸村雅子十指交扣,闭上眼睛,诚心诚意的祈祷:精市,我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为了景颐,也一定要挺过来!
  醒来已是两天后。
  费力地睁开眼睛,浑身都好像失去了力量,软软的,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手指一动,这微小的动静已然惊醒了身边伏着的人。
  “景颐,你醒了!“迹部景吾惊喜的凑过来。终于醒了,已经两天了,景颐一直沉睡不醒,只有轻轻的呼吸昭示着生命的迹象。
  “哥哥,”景颐努力出声,发现自己的声音孱弱的像是刚刚出生的小猫,“精市哥哥……”
  “放心,手术很成功。”迹部景吾心疼的抚着她的发,“景颐,他没事了,如果复建的成功,他还可以继续打网球。”
  手术成功,他还可以继续打网球。
  这已经是手术前不敢奢望的最好结果了。
  “太好了……”景颐闭上了眼睛,安心地勾起唇角,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滑下。
  “恩,你可以放心了。”迹部景吾擦去她的泪,自己也红了眼眶,不为幸村,只为劳心若此的妹妹。
  “镜夜哥哥?”景颐睁开眼睛,看到不远处的另一张床上的熟悉身影,顾不得还在滑下的泪,忙挣扎着要起身,“他怎么了?”
  “嘘,”迹部景吾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回到床上,示意她安心,声音也压低下来,“他没事,他没事。只是守了你两天都没合眼,刚刚才睡下。”





☆、无依

  幸村精市的手术确实非常成功,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距离那场手术已经一个月了,幸村精市坚持要进行高强度的复健,他无法忍受自己只能坐着轮椅,连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无法维持。
  不顾任何人的劝阻,咬牙忍耐复健钻心疼痛,拒绝所有人的帮助,一次次狠狠地摔在地上,再一次次地扶着墙壁挣扎地站起来。
  但是,效果显著。他的恢复情况连顶级专家都赞叹,爱德华临时推迟了回国的时间。“我要见证这个奇迹。”金发碧眼的医生这样说着,坚定地留了下来。
  一切都在好起来,可是景颐却无法感到丝毫的喜悦。
  凤镜夜不见了,或者说,他刻意避开了所有人。
  一切和景颐有交集的人,他统统避而不见,连迹部景吾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凤镜夜想躲,没有人能够找到。他不会给你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除了记忆,甚至你的身边不会有任何他存在过的痕迹。
  景颐沉默的时候越来越多,她迅速消瘦下来。本就因为幸村精市的病虚弱的身体,似乎受到了更为严重,甚至致命的打击。
  她的脸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笑容了,凤镜夜的忽然离开,似乎带走了她所有的欢笑。取而代之的是木然,一种连灵魂都被抽空的无依。
  她像是被人强行抽取了所有的活力,灵魂在漂泊,漫无目的。没有起点,也不知终点所在,就这么停留着,茫然四顾,找不到一点存在的理由。
  迹部景吾心惊地发现,她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大多数时间是在晚上。景颐可以整晚整晚的失眠,无论什么时候去看,她都是同样的姿势坐在床上。正对着落地窗,蜷缩成一团,双手环抱着膝盖,以一种很没有的姿态仰头看着夜幕,沉默着发呆。
  你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熠熠生辉的银灰色眼睛总是暗暗的,没有焦点,好像满腹心事,又好像一片空白。
  迹部景吾走过去,触了触她的手,不出所料一片冰凉。迹部景吾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像是愤怒,像是心疼,为妹妹,为那个双黑的少年。
  他大概猜得到凤镜夜的想法,知道他此时的痛苦绝不会比景颐少。他把景颐当命来看,景颐的痛苦,就是他的痛苦。可是作为一个哥哥,私心里有恨着他,因为他的做法,把景颐逼到了如此境地。
  凤镜夜,我小瞧了你,你居然真的能够狠下心做到这一步!
  愤怒,可是看着这样失魂落魄的景颐,又心疼地像是撕裂了开来。心底忽然涌上浓重的无力感,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
  颓然坐在景颐身后,环抱住她,额头抵在她削瘦的肩上。景颐动了动,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好像连生命里也在一点一滴地流逝:“哥哥?有镜夜哥哥的消息了吗?”
  果然又是这个问题。
  “抱歉,我……还没找到他。”重复了很多次的回答。
  “哦,”景颐还在呆呆地看着天空,“不怪哥哥,镜夜哥哥想躲,没人能找得到。”
  迹部景吾无声地收紧了手臂。
  景颐,快点想清楚,看明白你自己的心。
  凤镜夜可以找到,只有你可以找到。
  从景颐房间里出来,最后心疼的看一眼还是那个姿势的景颐,轻轻地带上房门。刚转过身,发现面前站着迹部谦曜,他们的生身父亲。
  “她还是那个样子?”迹部谦曜着急地问道,景颐这些天来的异常他都看在眼里,心里自是焦急万分。
  迹部景吾略带异样地看着他。一年多过去,他能分辨得出来。迹部谦曜是真的在疼景颐,似乎忽然醒悟,甚至想要将亏欠她的统统补回来。可他很少接近景颐,虽然总是询问管家景颐的状况,也时常会站在窗口目送景颐去上学,却真的很少去接触她。像是觉得愧疚,带着一种近亲情切的感情,不敢太接触她,生怕得不到原谅。
  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迹部景吾摇了摇头:“还是那个样子,凤镜夜一天不出现,景颐就不会好转。”
  迹部谦曜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再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无论如何,挖地三尺也要把凤家的三小子给我找出来!”
  迹部景吾看着他关掉电话,愁眉深锁,淡淡的问道:“凤敬雄怎么说?”
  “敬雄一直在法国谈生意,根本不知道这边的事。听他的意思,凤镜夜连凤家的人都瞒得死死的。”
  “哼,”迹部景吾一声冷笑,满是讥讽,“我倒第一次听说,凤家著名的黑玉部队,居然连自家的三少爷都找不到了?”
  “不过也无所谓,”迹部景吾侧身绕过迹部谦曜,一手插兜朝自己房间走去,“无论他想趁机做些什么,他小儿子恐怕都没那么容易受他摆布。”
  景颐看着外面的星空。
  其实她很困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惫,太阳穴也在突突地跳着疼。可是,睡不着。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即使是一个月前,幸村精市确诊到手术的那段时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那段时间,焦虑,忧心,心疼,压抑。很累很累,可是心里有着落,像是风筝,无论在怎么在风中飘荡,也总有根线连在地上,有根,有底。
  可是现在,那根线被剪断了。
  景颐很少去思考凤镜夜之于她的意义。她从记事起就熟悉了他的气息,太过深刻入骨,连灵魂都带着他的印记。
  凤镜夜一直都在她身边,从未有过半点远离。即使是在父亲和哥哥回来之后,他们不再住在一起,两人之间的联系也从未断过。她曾经以为,凤镜夜会永远在她身边,浅言微笑,地老天荒。
  凤镜夜的陪伴,之于她就像是每日清晨升起的太阳,太过于习惯和理所当然,从未想过会有失去的可能。
  如今,一切都颠覆了。
  景颐突然发现,凤镜夜也有可以远离她。带着她熟悉入骨的清雅微笑,从她生命中静静谢幕,徒留她一人紧紧攥着回忆,茫然失措的停留在舞台上。
  她的太阳,不再升起。
  生命,也似乎没有了意义。
  她没有了一直以来的依靠和眷恋,蓦然被收回了心之所依,立刻像是空中飘零的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无奈地被吹向未知的远方。
  凤镜夜。
  这个名字集结了她生命的最初,那是她的根,绝对不能失去。
  你不能在彻底改变了我的生命轨迹之后,就此风淡云轻地离开。苍茫世间,如果失去了你,我要怎么面对这个冰冷的世界。
  景颐把脸埋在臂弯里,眼睛酸涩,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流出眼泪。凤镜夜的离开,好像带走了她所有的情绪。欢笑不再,连哭泣,也一并失去了力量。
  镜夜哥哥,我不能再随意的流泪了。我不知道哭泣之后,会不会再有人轻轻地拭去我的泪水,告诉我他在我身边,不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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