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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韩珍传(耽美)-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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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往……

  想到这一点,他不由心下黯然,但过了一段时间也就慢慢放下了。连至亲都弃他如弊履,又能要求旁人如何?

  而现在,隔了一年他竟又来了,秦默心中着实有些欣喜。

  “啪嗒”一声脆响拉回了秦默飘远的思绪,抬头一看,原来是韩珍将茶杯放在桌上。

  “夜已深,我该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韩珍边说,边笑着起身。

  秦默怔了片刻,跟着起身。

  韩珍笑道:“外边冷,别送了。”

  “你,这就要走?”

  “是啊,我看过你了,还讨了杯热茶喝。已经很晚了,我不打扰你……”

  “韩珍!”

  秦默突然打断他的话,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韩珍看了他一眼,便转开眼睛避开他的视线。

  “逸之,你有……心事?”

  “没有。”

  “胡说!”秦默沉默片刻,又道:“你来时心事重重,可是有何烦恼?若是你的事情,我很希望你能信任我;若与我有关,那我有权知道。对吗?”

  韩珍注视面前恳切的双眼,过了半晌,他几不可见地点点头,又坐了下来。

  秦默不再开口,只倒了杯热茶递到他手中,随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韩珍垂头慢慢喝茶,秦默安静地捧着茶杯坐在对面,手指却无意识地反复摸挲杯子。

  二人对坐良久,韩珍缓缓开口:“活着好累。”

  “活着累,想活得好更累。”

  “我很烦。”

  “都会过去的。”

  韩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爱情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亲情友情又是什么?”

  秦默沉默得更久,方缓缓开口:“亲情因血缘产生,是种明确深厚的感情;友情是种合则聚不合则散的感觉,可以很宽泛也可能很深刻;爱情不像亲情那么明确,也没有友情的包容随意,所以最麻烦。”

  “你为他,值得吗?”

  极轻极低的一句话却让秦默身子一震,险些将茶杯里的水泼出来,随即抿紧嘴唇,握住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就在韩珍后悔莽撞之时,秦默轻声道:“不值得吧,可我不后悔。”

  “还爱着他?”

  良久,方听到秦默“恩”了一声。这一声细不可闻,却饱含着酸楚与无奈,沉重得像座山。

  韩珍突然激动起来,追问道:“到了此时此刻到了这般境地为何仍要爱他呢?是爱他的美貌,他的出身,他的权势,他的高傲,还是他的自以为是和冷酷自私?!我不懂他何处值得你……”

  秦默苦笑着打断他,“我不知道。……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他抬头定定看向虚空,仿佛那人就在眼前,“他像团火,明亮耀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蓬勃的热力,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有只卑微丑陋的傻蛾子不可自拔地被这团火吸引,一心想只离他近些再近些,如此而已。”

  “可这团火根本没有心!”

  “他的出身决定了他的自私,他的才貌造成了他的自负,他的地位使得一切都来得太容易。所以,他不知珍惜别人的付出,也体会不到旁人的痛苦,甚至都不曾想过自己究竟喜欢什么。或许,他也在爱着某个人,自己却不知道。”

  韩珍一怔,有些醒悟,“你在等他长大。”

  谁知秦默涩声道:“即便那人真的存在,也不会是我。”看着韩珍有些诧异的眼神,又道:“他开始与我一起,不过图个新鲜有趣,后来撇下我,并非怕了而是厌了。我与他从来都是单方面的,所以也怪不到他头上。”

  韩珍没有想到本以为执迷不悟的人却比所有人都看得通透,半晌,方喃喃自语:“感情竟能这样坚定,也许五年不算太久。”

  “我对他何止一个五年?”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叹随着灯盏的青烟飘散在空中。

  二人各自垂头想着心事,又是一室静谧,只有灯心偶尔发出“噼啪”的细响。

  “喜欢孩子吗?”

  秦默被这突兀的问题问得一怔。

  “我是说,你想不想有自己的孩子?长得像你,小小的,抱在怀里?”

  若是旁人问起这个问题,他多半会认为是在嘲讽自己,可那双眼睛恳切地望向自己。他突然明白今晚有些问题虽是在问他的感受,其实却是为他自己寻找答案。

  他仔细想了想,答道:“我不讨厌小孩子,但也不特别喜欢。至于我自己的孩子,我不认为做我的孩子会幸福。我相貌资质都很平庸,像我有什么好?就算我很想有个孩子但我只喜欢他,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别人成亲的。”

  他注意到,韩珍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释然与感激。

  秦默突然笑道:“你难得来一次,快来指点一下我写文章。”口气轻快,仿佛刚才并未谈论什么沉重话题。

  “文章?”

  “我准备参加后年大比,最近一年来一直在温习功课。”

  韩珍闻言缓缓漾出一抹笑意,笑容越来越大,那是由衷的欣慰。

  秦默看着他的笑容,“你要帮我。”

  “一定!”

  二人讨论了半个多时辰,韩珍这才告辞。秦默坐在书桌旁,轻轻抚摸着那只海碗。

  三年多了,他呆在这个院子里已经三年多了。开始是想尽办法要出去,后来便是心灰意冷自暴自弃,再后来却是不敢也不愿出去了。

  如果继续放任勇气一点点消磨在这僻静的小院中,他便只能背着佞幸的污名烂在这里,无声无息地。他从未后悔自己的付出,也不再怨恨世人的冷眼,但最后若只落个这样的结局,也太……悲哀了。不,不,他不愿也不能让自己就这样结束!

  韩珍说得对!不管他的过去在世人眼中如何不堪,若他日后能干番事业,那些不堪将成就一个传奇,而不仅仅是他人生中的污点!

  他注视着碗中平静的水面,想起三年前韩珍把它递到他手里,笑着说,“我新得了盆碗莲,你帮我养着吧。别看现在无甚动静,到了夏天可别有一番意趣。”

  他收下了,无所谓喜不喜欢。但后来这么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渐渐吸引了他的关注,第一片荷叶,第一颗花蕾……

  当洁白的莲花随着微风撒落一室清香的时候,他怔怔看了好久,忽得泪流满面。“出淤泥而不染”,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吗?

  半个月后韩珍又来了,这回竟是一大早翻墙而入,亏得这处院子是秦府最偏僻的角落,否则又是一桩轰动京城的新闻。

  秦默放下书,诧异地看着他一身淡绿新袍拎着个包袱走了过来,浅笑盈盈,如春风般和煦。

  秦默不由起身笑道:“怎么又来了?”

  “给你送东西来了。”韩珍边说边打开包袱,里边竟还有个小包袱。只见韩珍将那小的取出放在一旁,下边却是码得齐整的一摞书册。

  秦默凑过去细看,都是近二十年来上榜者文章的汇编及评论,流传广泛影响深远的文集。其中有本当朝法令制度的详尽摘要,笔迹熟悉,墨痕尚新,显是他赶着写出来给自己的。

  秦默摸索着这本册子,眼中不由升起一团雾气。

  忽听得韩珍唤他,手中的书被抢了去,紧接着又塞了本薄薄的小册子进来。

  “快看这个,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孤本哦。”

  秦默连眨几下眼睛退掉雾气,方看清手中破旧的册子上写着“五禽戏”三字,字体幼稚有些歪斜,翻开粗粗一看,原来是教人模仿五种动物的动作强身健体的。里边画多字少,图画的笔法也比较拙劣,翻倒最后一页,赫然写着“韩逸之编于大延景岚十五年三月。”

  秦默抬头笑道:“这样难得一见的孤本,我会好好保存的。”

  这时韩珍拿过那只小包袱,打开一看却是件浅灰锦袍,不用细看便知质地做工都是上佳。

  “给你的。”

  秦默语气有些冷硬,“这是做什么?我不缺衣服。我爹娘虽恨我令秦家蒙羞,却也不会让我挨饿受冻。”

  韩珍连忙辩解道:“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你陪我去郊外踏春。这些年衣裳式样也有了些变化,所以我才……”

  “不去。”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韩珍最终还是劝服了秦默。他来时已在秦府外僻静处栓了两匹好马,二人翻墙出来便可骑马出行。

  秦默已有三年半没有离开过院子了,可他骑在马上却无心打量京城变化,只垂着头暗自忐忑。

  是的,他在害怕,几乎是一进入街道他就后悔了。

  三年来,他的世界只是那个清冷的小院,见过的人屈指可数,与旁人的交谈更少得可怜。

  虽说他决心参加科考去抗争自己的命运,但想和做还是有很大区别。

  此时喧闹的街道让他头痛,熙攘的人群让他惶恐,他不得不动用全部的力量才能克制住拨转马头的冲动。

  “好久没骑马,不太适应,对吗?别担心,你这匹脾气很温顺,而且我就在边上,不会有事的。”

  正在此刻忽听得这温和的言语,心中的紧张不安奇迹般地平复下大半,他朝韩珍微微点头,随后将手心的冷汗蹭在衣襟上。

  二人一路出城,到了涟阳湖畔方下马而行。涟阳湖占地极广,景色秀丽。随处可见出门踏青的游人,或是携家带口,或是三五成群。

  二人牵马随意游览,偶尔交谈几句。这时秦默已恢复常态,渐渐将注意力转到湖光山色之上,苍白的面孔在和暖阳光的映照之下似乎多了些血色,那凝结在灵魂深处的沉郁似乎也随之消散了一些。

  这时,韩珍忽见一只小皮球滚到脚边,不由立刻俯身拣起,随后略一张望,便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摇摇摆摆地朝他跑来,嘴里叫着“球球,我的球球。”

  韩珍见状兴致大好,蹲□子将球递到孩子眼前,逗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不说不给哦。”

  那孩子两眼盯在球上,哪里听进他的话,只顾挥着两只小手,拼命想要够回自己的皮球。

  “逸之?!”

  韩珍闻声抬头,却见柳昶一身白衣翩然而至,在明媚的阳光下俊美飘逸,依稀竟是当年模样。韩珍不由怔在当场,也忘了手中还有只皮球。那孩子乘机夺下球,转身跑到柳昶身边,叫道:“爹爹,那坏人抢我的球球!”

  韩珍闻言回过神来,站起身来尴尬地笑了笑,“老师……”

  柳昶抱起儿子,笑道:“傻江儿,叔叔那是在逗你玩呢。”这时孩子的乳娘已经赶了过来,柳昶将孩子交到她手中,又叮嘱几句便让他们玩去。

  韩珍赞道:“江儿生得真好,结合了您和柳夫人所有的优点。”

  “呵呵,谬赞了。逸之也来踏青,怎么一个……”说到这里,柳昶突然顿住。此时他才认出韩珍身后那个衣衫陈旧的青年并非他的小厮,而是自己另一名学生——秦默。

  秦默自打开始看到柳昶,就悄悄隐到韩珍身后,暗自期盼不要被人注意到。此时他已觉察到

  116、第二十一章 改变 …

  柳昶的转变,只垂了头一言不发。

  韩珍似乎并未注意到二人异样神色,笑道:“我不是一个人,拙言和我结伴来的。”

  柳昶很快收起惊诧,神色自若地与秦默寒暄了几句,言辞虽客气,语气却嫌有些冷淡。

  韩珍默默注视着柳昶,雪白的衣襟上有个皮球印子,格外刺眼。

  有了这么个小插曲,韩秦二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随后竟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人多的地方。

  晌午时分,二人随意进个饭铺点了两碗面。这里的饭食色香味都不甚佳,唯一的长处便是分量十足,偏偏二人此时都不觉得饿,于是这长处也落了空。

  “嘿,你们听说了没有?江湖上又出了号特例独行的人物。”

  “你指的可是两月前在锦州仅凭一人之力便擒下泯江四鬼的那位大侠?想那泯江四鬼成名已久,论武功绝非等闲,没想到竟栽到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手中!真是后生可畏啊!”

  “这青年姓甚名谁,是何师承来历?为何与四鬼结下仇怨?”

  “江湖上无人知晓他的姓名门派。至于与四鬼冲突的起因说来很是好笑。据说是四鬼中的老四强抢一农家女,结果突然冒出一个青年……”

  “惩恶扬善?”

  “不……,说是他们吵吵闹闹地影响了他吃饭的心情。老四打他不过,自有下头人回去搬救兵,那青年竟嫌他们一个个来太麻烦,索性跟到四鬼老巢将他们一并打了个落花流水。”

  “啊?!……”

  这几个江湖人就坐在邻桌,韩珍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一直都在谈论这个神秘的江湖新人的武功如何高深莫测,行事方式如何匪夷所思亦正亦邪。那人似乎不知低调为何物,特例独行,张扬肆意,却聪明地避免介入到无法掌控的危险之中。

  听着听着,韩珍突然放下筷子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简陋的饭铺中显得十分突兀,引得整个铺子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秦默莫名其妙地看着同伴笑不可抑,旁人探究的目光让他极不自在,不由伸手去拉他的袖子,急道:“逸之,逸之,你别笑了。”

  却见韩珍掩住面孔止住笑声,指缝中沁出些微晶莹。

  “逸,逸之?”

  “我很开心,真的。”

  韩秦二人很快用罢午饭,付帐离开。

  饭铺角落坐了主仆二人,注视着韩秦二人的背影。

  青衣小童喃喃自语:“那个大笑的绿衣人不就是韩珍吗?奇怪,明明是极失态的举动,由他作出来却让人觉得很……”他猛地想起上次韩珍寻着琴声来访却被自家公子拒之门外,随后还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赶忙住口偷眼去看主子。

  可惜这无名公子带着一顶纱笠,将自己的容貌表情统统隔绝在旁人目光之外,只有捏紧筷子的手指泄露出他不宁的心绪。

  第二日上朝前,柳昶与韩珍在殿前不期而遇。

  柳昶看着韩珍,略一踌躇,轻声道:“逸之,为了你的前途要爱惜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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