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珍传(耽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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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曜闻声抬起头来,见是韩珍,顿时笑逐颜开,催道:“你怎么才回来?我一个人无聊得紧,快来下棋。”说着快手快脚地将棋局恢复原状。
韩珍闻言,淡淡一笑,坐在风曜对面,持起一枚黑子。
风曜落下一枚白子,悠悠开口:“溢之,我耳朵太好,不小心听到些不该听的话。这可如何是好?”
韩珍盯着棋盘,落下一子,“时间,地点,人物,事件。”
“晚饭前我在客厅外听到你娘对着你爹咬牙切齿地说,顾家的小丫头就是找回来,她也不许你娶她。”
韩珍叹了口气。
“得君一言解疑惑,誓不传与第三耳。”风曜轻轻落一白子。
“他们都以为他私奔了。”
“以为?那实际呢?”
“顾家千金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说罢又轻轻叹了口气,再落一子。
风曜一窒,思量片刻落下一子,“巾帼不让须眉,可钦可佩。你不告诉他们?”
“他临走时,没有言明,便是有意误导。我何苦作个恶人?”
“如何善后?”
“李代桃僵,瞒天过海。”
“可妥当?”
“顾家写好戏文搭好台子粉墨登场,韩家只需敲敲边鼓跑个龙套。现下有台精忠报国的武行大戏,没几个看客留心孝女祈福的温情戏。”落一黑子。
风曜寻思良久才置下一白子,“你呢,可是心系佳人不自知?”
韩珍颦眉,重重落下一子,“非也,非也。”
“那为何面带愠色,可是心有不甘?”
“知交待之,路人报之。……到底意难平。”
“人各有志,求同存异。”
韩珍突然叹口气,说道:“我当众立誓非他不娶,虽然是为他留后路,可也存了用他做挡箭牌的意思,到底动机不纯。”
“于她无害,于己有利,何乐而不为?爱财者取之有道仍是君子。”
韩珍想了想,心中释然,落下一子,却道:“你就是有许多歪理。”
风曜嘻嘻笑道:“去者已去,何不怜取眼前人?”
韩珍抬头,只见他对自己挤挤眼睛,笑得捉狭,不由心情大好,笑骂着捻起一枚棋子朝他掷去。风曜故意手忙脚乱地堪堪接住,趁韩珍看他笑话的当口,迅速掷了回去。
韩珍大叫风曜使诈,忙起身避过,顺手将一盒黑子抄在手中,抓了一把使出个“天女散花”。
风曜拎起棋盘就挡,一时间屋内棋子翻飞,笑声大作。
这一晚,以斯文文的手谈开场,以暗器比拼告终。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拖了很久才开始更新,让诸位大大久等了 ,不好意思。^_^
顾蝶还是没有正面出场……
………
嘿嘿,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
70
70、第五章 元宵灯会 …
元宵节前夕,边关传来捷报:正月初九,泰王率五万延军在峡谷关外十五里处的晓风坡与来犯的三万西戎铁骑交战,鏖战一日,大败西戎军队!
在晓风一役中,昌王任前锋将军,身先士卒,悍勇过人,率领五千精骑重挫西戎士气,更于马上斩杀两员敌军大将,立下晓风大捷的首功!
捷报传至延京,上至高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无不额手相庆。景岚帝更是龙颜大悦,下旨重赏有功将士,更从国库拨款命专人操办延京的元宵灯会,要借此佳节与民同庆。
正月十四十五十六这三天,从东到西贯穿京城的桐花大街挂满了各式精美宫灯,整条大街被妆点得流光溢彩,美伦美奂,延京居民不论贵贱皆争相出门观看,一时间宽阔的大道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景岚二十二年的元宵节不光被延京百姓津津乐道了好几年,也被史官当作盛世景象浓墨重彩地写了好几笔,还常常被民间小说用做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的背景。
元宵节这晚,韩珍跟随父母进宫参加元宵夜宴。
宴会仍然设在金碧辉煌的朝明殿,大殿内依旧是丝竹悦耳,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韩珍远远看着高坐明堂的景岚帝。此时这位器宇轩昂的皇帝眉目舒展,嘴边一直挂着笑意,更是连连畅饮。不过,这次陪侍在帝后身边的是安王和安王妃。泰王昌王留在军中自不必说,兴王还呆在北肖没有回来,成年的皇子便只有安王一人留在京城。
韩珍不由想起去年此时,正是柳昶陪侍在景岚帝身边,风姿飘逸,谈吐优雅……
略微一找,便在离御座不远处看见御史大夫柳昶和妻子正坐在梅老丞相身边。柳夫人梅氏美貌端庄,和柳昶坐在一起正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最佳典范。
这时,柳昶刚吃下一颗汤圆,嘴角上沾了一点馅料。柳夫人见了,笑着嗔怪他了一句,便拿起手帕轻轻去擦。柳昶忙坐定不动,好方便她行事,一双眼睛注视着娇妻,满含笑意。
韩珍见状微微一怔,心里涌出一丝涩意,说不出是羡慕还是怅惘。
梅老丞相瞧见了,开怀地拈起他的花白胡子,似乎说了句什么打趣的话。柳夫人听了立刻缩了手低了头,脸上却浮起一抹红晕,更显娇艳。柳昶却笑着回了句什么,听得梅丞相连连点头。
韩珍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发现根本没人注意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是啊,顾蝶和闻啸都不在这里。
后来看到宋文,张照和顾谦,便和他们点头示意,敬了杯酒。
但是精致的菜色,悦耳的丝竹都勾不起他的兴致,韩珍只觉得这场盛宴索然无味,听着百官争先恐后地歌功颂德,更觉得气闷。再尽管有了晓风大捷这么好的素材,也脱不了文治武功,国泰民安,威震四海之类的陈词滥调。
这次的即兴诗会还是柳昶奉旨先作。
只见他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略一沉吟,便出口成诗。虽是元宵节的应景之作,却没忘捎带上晓风大捷,短短一首诗既有风花雪月,又满是意气峥嵘!
话音刚落,景岚帝便立刻击掌叫好,众人更是交口称赞。
韩珍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观,只觉得一身官服的柳昶立在殿中,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只是,比起一年前身着白衣的他,少了几分洒脱随意,多了几分高贵矜持。
心中微微失落,人都是要变的,……没有例外。
……
却说风曜,他是最喜欢热闹玩乐的,可今晚却落了单。
今晚不光韩珍进了宫,新近认识的朋友都是官宦子弟,也都随着父母进宫去了。韩府的下人们倒是不少,除了几个值夜的,也都聚在一处过节。虽说风曜眼中无所谓高低贵贱,可他骨子里却好个风雅,对下人们粗浅的玩乐实在没有兴趣。所以值此元宵佳节,他出去吃了碗汤圆就借口休息回了自己的房间。
风曜是孤儿,被师傅收养后,不光学得他一身本领,也将他的放诞不羁学了个十成十。后来师傅去世,他一人闯荡江湖,凭着一身武艺和精妙的易容术,行事但凭心意,从不计较其他。
风曜本性风流,见到漂亮人物就忍不住上前搭讪调笑。如果对方也中意他,少不得发展成一夜春宵。不过勾上手的清白人家的孩子,多少有点痴性,他一旦腻歪了人家痴缠,就换个容貌溜之大吉,也不管那人寻不到他该是如何暗自神伤。他也经常出入秦楼楚馆,虽然小倌们的打情骂俏多了些刻意做作,好歹服务上乘,银货两讫,图个省心罢了。
自从认清自己对韩珍的心思,风曜自然而然地开始收敛起自己的言语行动。
倒不是他不齿自己过去的行为,而是心里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其他的人再美他也瞧不见了。另外则是因为,他很清楚韩珍的个性和现在的心情。
韩珍对感情求得是一心一意,贯彻始终,而且自从他经历了一番变故后对情爱之事格外警醒慎重。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甜言蜜语春风一度的情人,而是稳重可靠相知相守的……爱人。所以,风曜克制着想要拥抱他的心思,言行中也保持适当的距离,生怕过于急进吓跑了他。而且,韩珍知道他有过不少情人,甚至亲眼见过他和人调笑,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再表现出一点儿轻浮浪荡,韩珍对他再有好感也不敢将感情放在他身上。
自从风曜客居韩府后,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或者坐在房里下棋,或者在书房里各自研读不时讨论几句,或者在后院切磋武艺比量轻功,或者和一班贵公子把酒言欢,高谈阔论……
这样淡然的相处却比烈酒更让他沉醉……
可是今晚只有他一人,好无聊,……也好寂寞。
风曜百无聊赖地在房里呆了一盏茶的功夫,突然感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像极了诗词中描写的闺怨。
这个念头让他呆楞了半晌,随即跳起来换了衣服,从后院翻墙出去。
离桐花大街还有两个街口,就听见喧嚣的人声,风曜的心情这才平静了一些,放慢了脚步,慢慢度了过去。
虽然,昨晚他和韩珍就来看过热闹了。可是毕竟今晚才是正日子,街道两侧的新奇彩灯更多,街上的卖小吃的卖小玩意儿的更多,出门游玩的人也更多。
看着人流中身着绫罗绸缎的人和穿着粗布麻衣的人挤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兴奋开怀,风曜一笑,紧紧外袍,挤上前去。
逛了没多久,风曜又开始烦了。
要知道出门游玩,景好是必须的,志趣相投的玩伴也是不可或缺的。看了好景见了趣事,少不得要品评几句,赞同也好,反对也罢,总归要在一起说说笑笑才得了赏景游玩的趣味。
有时候景只需三分,有个可心的同伴,也能得了十分趣味。可如今满目繁华,却无一人相陪,虽然他置身闹市,却更觉得孤单寂寞。
风曜叹口气,想要回去喝一杯,可是环顾四周到处是人,想走也走不了,除非敢不顾旁人侧目当众施展轻功。他摸摸脸,再叹一口气,没有易容,还是算了吧。
风曜百无聊赖地顺着人群走,看到有一处围的人特别多,便走过去想看看究竟。这时偏巧见到前面一个少年正往里钻,右手却伸在背后一张一合,嘴里还喊着:“你看,你看,这儿有好多别致的花灯!”
风曜一见,起了捉狭心思,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左手往前一递,那少年果然紧紧握住,却没有想到要回头看上一眼。风曜只觉得那只小手细腻绵软,柔若无骨,就这么怔了一怔的功夫,便被那少年拉了进去。
那少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拖到了摊位前。少年显然不常出门,看见什么都新鲜,嘴里不停地嚷嚷,自顾自拖着他走。风曜又是好笑,又是惊奇,索性一言不发,想看看这个小迷糊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拉错了人。
快把这摊位上的花灯看了个遍,那少年终于受不了同伴的沉默寡言,生气道:“喂!你这块木头!陪我出来一趟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吗?怎么连句话都不说?!”边说边怒气冲冲地扭头去看。
这一看不打紧,少年顿时瞪圆了眼睛,惊讶地发现身边这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同伴,而是一个陌生的俊美公子。此时,这位公子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双俊目闪着捉狭的笑意。
少年抬头的时候,风曜才看清他的相貌,心中顿时吃了一惊,天下竟有这么美的人儿!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一双翦水双瞳更是动人心弦,只是……怎么看都像个女孩儿。
开始挤在人堆里看不全人儿也听不清声儿,现在风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果真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孩子。
“少年”愣了片刻,顿时火冒三丈,骂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拉着我不放?哼,看你衣冠楚楚,竟不懂半点礼仪廉耻!”
“他”一气之下,音量极高,引得旁人都静下来,好奇地打量两人。
风曜听了也没生气,抬起自己的左手,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位小~,咳咳,公子,你说话可要讲点儿道理。你自己看看,是谁拉着谁不放啊?”说罢,还恶劣地晃晃手腕。
“少年”腾地红了脸,恶狠狠地摔开风曜的手,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就往外走。
风曜看看旁边的观众,无奈地说道:“小孩子任性惯了,少买个灯笼就不管不顾地发脾气。不好意思,让诸位见笑了。诶,老伯,这个灯笼多少钱啊?”
……
风曜随意买了个莲花灯笼,便挤出人群。
刚出来便看见那个“少年”呆立在街道中央,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四周。那么漂亮的一张小脸流露出无助的神情还真是楚楚动人。
风曜顿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心想,自己一时兴起害她和同伴失散,如此佳人如果被什么登徒子唐突了,岂非不美?
想到这里,风曜连忙走过去,抱拳施礼,诚恳道:“这位公子,刚才在下多有冒犯,还请不要见怪。我看这盏莲花灯倒作得别致,送给你权作赔礼可好?”
“少年”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风曜一怔,心有不甘,赶紧追上前去,“这位公子,这灯会上游人众多,难免鱼龙混杂,我看你孤身一人实在不太安全。在下正好无事,索性陪你找你的同伴可好?”
“少年”没好气地说道:“你离我远点!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和杜哥哥走散!”
“没有我你们也一早走散了,再说,明明是你一把拉住我的……”
“你是个大活人啊,我拉你,你就让我拉?再说你又不是哑巴,你就不会出言提醒?!”
“……本来我很奇怪也想要开口的。只是,公子你实在是容貌脱俗,风采出众,害在下误以为是天上的仙童下凡点化在下,所以才会恭恭敬敬地跟随左右,决不是有意冒犯。”
“什,什么,难道这是我的错?”
“在下当然有错,错在见识浅薄,少见多怪。不过,如果不是公子钟灵毓秀,有这般神仙似的品貌,在下也不会为公子的风采所惑,冒犯了公子。所以说,如果在下错了三分,公子倒有七分错处呢。”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