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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部分

奋斗在新明朝4.8M-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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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公听到这奇谈怪论,初想貌似是歪理邪说,但细想却又非常合理,李大人心里的弯弯绕绕真是…

    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听见李佑说:“但是如果有人上奏说本官玩忽职守,放纵溃堤不堵,也是大大不妙。两相权衡,还是封堵罢!”

    海公公不知为何,脱口而出:“本监不会作背后小人。”

    李佑哈哈一笑,“海守陵多虑了,本官没有说你的不是。”

    几个回合下来,海公公在无形交锋中败了阵,彻底服气。只得诚心诚意道:“今年黄河水大,几乎必然乎倒灌洪泽,抬高水位,封堵外堤也算是有备无患。”

    海公公话音未落,从东方有急递铺的铺兵飞奔过来,叫道:“巡抚衙门急报!黄河势大,已在清江口分流倒灌洪泽湖,东岸高家堰与南岸泗州祖陵皆要小心!巡抚衙门又命李大人专守祖陵,高家堰南段另遣官员分守。”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纵然有心理准备,李佑还是大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洪泽湖不能下泄河道,反而被倒灌,这样受上游淮河与下游洪泽湖两边夹攻,泗州一带就很悲催了。

    海公公很镇静分析道:“不妨,即便黄河倒灌也只是一支分流,洪泽水面又足够大,不会立即导致泗州水位急升,除非黄河水成倍增加…”

    海公公话音未落,又有铺兵从西北飞奔而来,“从宿州传有急报!黄河在开封府决口,支流夺睢水南下,又在宿州夺汴水河道,洪泽湖沿岸皆要小心!”

    这汴水和淮河一样,是要注入洪泽湖的。铺兵急报的意思就是,黄河在河南决口后有一个支流先沿着睢水,又沿着汴水南下,最终目的将是是洪泽湖…正如海公公所言的“黄河水成倍增加”。

    又是说曹操曹操到!李佑忍不住瞪了几眼海公公。

    那海公公也瞠目结舌,久久无语,才继续强作镇静道:“不妨,我们这里是淮湖交界处,洪泽湖水位抬高也不过是一面而已,只要另一面淮河上游没有大水就行了…”

    话音未落,从南方有铺兵飞奔而来,高声叫道:“中都急报!凤阳连日大雨,淮河上游水位暴涨!”

    祖陵泗州位于淮河最下游,上游发了洪水,下游还会远吗?

    黄河到灌、汴河大水、淮河大水是据老河工分析最令人担心的三种情况,出现一种就是很不妙的状况。可是在海公公的强力乌鸦嘴下居然同时出现了,铁口直断的大仙也不过如此啊!

    面对人祸李佑从来不惧,但在天灾面前,他也是十分无能的。此刻李大人骇然惊恐,十分失态的指着海公公大骂:“你他娘的闭上嘴罢!本官就要死在你这张嘴上了!”

    海公公也彻底崩溃了,连连抽自己数个耳光。祖陵真要被淹没,李佑或许可以拿王知州当挡箭牌,但他作为守陵太监必须殉死的。

    这时候两人也顾不得斗心眼了,将陵户、护陵卫全部集合起来封堵祖陵外堤。只用了半日功夫,勉强用石料将溃口堵上。

    但是从这夜起,祖陵大堤外的水位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几乎就是一天一尺多。如果没有拿泗州泄洪,拓宽了东面水道,水位上涨速度会更快。

    一切都失去了控制,向来喜欢故弄玄虚做尽在掌握状的李大人真着急了。他日日夜夜不下大堤,搞得自己形容狼狈不复美男光彩,可惜天意由不得他,水位还在持续不断的上升。从千里镜可以看到,水位已经将对面泗州城墙差不多全都淹没了,只露出了城门楼顶端。

    九月十五日,祖陵大堤终于挡不住水位了,虽然还没有再次溃堤决口,但洪水漫过外堤,缓缓地又溢到内堤。

    虽然还没有被判死刑,但这几乎就相当于死缓了。主力外堤都力不从心的拦不住水势了,内堤又能坚持多久?若内堤顶不住了,洪水再漫过去,那就直接灌进祖陵门里了。

    这还只是在溢堤的情况下,万一又出现溃堤,洪水水势迅猛涌入,只怕祖陵一时半刻之内便要遭灭顶之灾。不过区别也就是立即死刑和死缓而已。

    洪泽湖南岸河务主管李佑心死如灰的站在大堤上,海公公也同样在旁边傻站着。洪水已经没过了小腿,冰凉刺骨,后面祖陵里神道上,水势也已经没过脚踝了,令人绝望!

    穿越以来,李佑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无奈过,天意渺渺难测,人力却有时穷。回想这半个多月,自从到了泗州他便不停围绕祖陵打主意,只想着救祖陵的立功机会到了。怎奈人算不如天算,机关算计太聪明啊。

    若祖陵和泗州一样被淹没了,就算将责任推给王知州,就算他的处断都是正确无比的,但又能有什么功劳?怎么说出去,都是祖陵在李佑手里沉了湖底的。

    唉!李佑仰天长叹,既然天意不可挽回,那就尽量给自己增加点印象分和同情分罢。

    在大堤上数百军民众目睽睽之下,李大人跪在水中,对着北方三次叩首,而后起身高呼:“辜负朝廷重托,臣李佑无能为力了!”

    又高声作诗一首曰:“洪波浮日月,壬葵破乾坤。无能金汤固,不敢独留身。殉职完臣节,以死报国恩!”

    完毕,李佑纵身一跃,跳进了脚下滔滔洪水之中,青色官袍很醒目的漂在水面上。

    “大人不可如此!”李佑的亲兵大叫,登时有五六个也跳进了水中救人。

    对于李佑跳水,海公公毫无感觉,他现在像行尸走肉一般,对一切都麻木了。只想着祖陵不保,是不是也跟着跳下去自尽算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忽然感到走动比刚才轻省了许多。似乎并不是错觉啊,他低头一看,方才还淹没小腿的水位不知何时已经下降到脚踝处了…

    莫非洪水终于要退了?

    死里逃生的狂喜瞬间充满了海公公的心肺,他再望向还在水里挣扎的李大人,仿佛看到了神迹。'(m)無彈窗閱讀'

三百六十章 汛期尾声

    三百六十章汛期尾声

    此时站在大堤上洪水中的不只有李佑和海公公,还有其他太监、护陵卫军士、陵户壮丁。若祖陵被水淹了,太监作为皇帝家奴必然是被殉陵,护陵卫估计要解散发配,而陵户的损失就是以后再没有免去钱粮的优惠了。

    形势绝望之际,李大人令人震惊的跳水殉职了!然后洪水更令人震惊的开始退了!神乎其神!

    用天人感应的迷信说法,李大人以身死节忠义无双感天动地降服了洪水?

    李佑带来的护卫都是挑选出来的,个个熟识水性,又有军法在前,此刻自然毫不犹豫的下水救人。冒着洪流涌动,七手八脚将还在挣扎的上司顺着水面拖到了大堤上。

    李大人气喘吁吁,浑身湿漉漉的狼藉不堪,头上官帽早不知去向,头发也已被水冲散,还有几根水草应景的挂在肩膀上。虽然形象全无,犹自挺着伟岸的身躯对左右吼道:“本官无颜再去见圣上,救我作甚!”

    可惜这些亲卫都是粗人,没读过书,不知道如何响亮得体的应对。只能紧紧架住上司,言辞乏味的劝道:“镇抚不要轻生…”

    李佑大喝道:“祖宗龙脉毁于我手,为人臣者有何面目苟且偷生!自当舍身殉节!”

    旁边海公公从洪水消退的狂喜中清醒过来,从冥冥天意的震慑中回复,忽然耳中听到李佑大喝,不用看便知又是一出卖弄忠义的文官把戏。他职业生涯前半段是在宫中度过,没少见过这类场面。

    可是这次也太神奇了,就算是把戏也是神一样的把戏哪,难道老天也故意配合他么,这岂不就成了天意?

    带着羡慕嫉妒,海公公上前对李佑道:“李大人不要轻言生死,大水已经开始退去了!”

    算来算去皆成空的李大人太过于投入了,被救上岸后竟然没有注意到水位。

    他正沉浸在悲壮的心情中不能自拔,一边把自己想象成死守睢阳的张巡,一边酝酿新台词,海公公这句仿佛如雷贯耳,使得李佑大吃一惊。

    他几乎不敢相信的低头看去,入目处原本已经被洪水覆盖的堤顶渐渐显露了出来…

    李佑真没想到洪水居然这时候退去,巧合的离奇。其实他的本意只是要效仿另一个时空里屡败屡战、屡次跳水的曾国藩而已,摆出殉节明志的架势为自己博取最广泛的同情和舆情支持。

    然后所有责任都由那该死的王知州去承担罢。他李佑可是明知祖陵遇险,明知责任关天,还敢满腔热血、勇于任事、奋不顾身的前来抢救!

    这种时候是不能害怕“水太冷”的,不过怎么刚跳了水洪水就退了,洪峰就这样顶过去了?

    李佑顾不上惊诧,大喜过望的振臂高呼:“我大明得天所佑,此乃祖宗神明显灵了!”

    你的意思是祖宗神明都为了你显灵么。。。海公公心里吐槽道,但只能微笑表示赞同。

    他确实羡慕嫉妒,但不恨,因为海公公知道自己无法模仿的。文官是文官,太监是太监,各有各的行事准则,各有各的玩法。你一个太监可以洁身自好,可以当正人义士,但想学文官去故意刷名望,纯属找死,别忘了太监的本质是天子家奴。

    大堤上水退去了,便点起了火堆烤火,李大人衣冠不整的坐在火边与海公公继续闲谈。

    两人联手与洪水苦战数日,共同面临过天塌地陷的巨大险情,又一起在绝望中挣扎过,所谓共患难也,关系倒是密切了几分,说话也随便起来,不再处处互相提防。

    “大人你到底是知道了水位开始下降才跳水的,还是真不管不顾的跳了水?”

    李佑不耐烦道:“你问了几遍了?本官不像海公公你这般铁口直断,哪有未卜先知之明?”

    别说他真不会提前知道,就算是提前知道洪水要退的这时候也得回答不知道,不然如何显得他忠义惊天、洪水自退?光环越亮眼,朝廷赏赐也越重啊。

    不过这次也真够危险的,在绝望中苦苦挣扎的滋味可不好受,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了。所以珍惜生命、远离祖陵,今年汛期过后,这辈子他再也不到泗州这鬼地方了,而且以后看谁不顺眼就丛恿他来泗州做官。

    自学成才的水利专家海公公叹道:“汛期才刚刚过半,这回只是一次超出以往的大洪峰,下面怕是还会有新的洪峰…”

    李佑迅速抬头瞅了瞅远处水面,又指着海公公鼻子叱道:“你闭嘴!”

    他本不是迷信的人,但这次真的心有余悸,不由得不迷信起来,担心海公公又开始施展大预言术。

    海公公也自抽耳光,主动转移了话题道:“此次护陵有大功,李大人必受朝廷重赏啊。救下龙脉国运所在,这功劳仅次于擎天保驾了,国朝从未有先例,我倒是很好奇朝廷会如何赏赐大人。”

    “老实说,本官也很好奇。”李佑实话实说道。是个很奇妙的功劳,妙就妙在,这既是一件大功却不是破敌灭国这样的大功,不会惹出功高震主之类的嫌疑和麻烦,但又不能不重赏。

    “我猜不外乎封妻荫子罢,或者赚个丹书铁券…”

    这些未来的美事李佑只在心里想,却谨慎的不愿公然议论,因为传出去不但败坏形象,还有可能会惹是非。便打断了海公公的议论,反问道:“你不也一样,有此功劳,我看足以回宫中当个掌印太监,不知是哪个衙门的、”

    “那不敢想,我没有别的愿望,只要能离开祖陵就心满意足了。”

    李佑奇道:“你如此迫切的想离开祖陵?甚至不惜坐视王知州干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只为立功升迁么?”

    李佑说的很含蓄,其实就是海公公纵容甚至是合谋,而不仅仅是坐视。

    海公公想了想,便解释道:“五年前发大水时,湿了祖陵神道,却差点将我的心肝吓出来,所以我才会刻意将近几十年泗州水文著述存档都翻阅了一遍。你可知道,一百多年前,洪泽距泗州足足有三十里,现今又如何?而且在一处不起眼地方,记载几十年前有人丈量了泗州淮湖水域的水位和深度,我受此启发,又暗中派人再次去丈量过,与几十年前比较,结果令人心惊胆颤。”

    “那时我便有一种感觉,祖陵有可能被湖水淹没,就算不被淹没,也太有可能进水了。一旦玄宫入了水,那我就要掉脑袋,所以守着祖陵就像等死,早点逃走才是正理。但别人并不觉得祖陵会被淹没,若出于小心谨慎做出什么举动预防,那也不是功劳,便只好想着制造些险情立功了,却没想到李大人你横插进来。”

    最后海公公略带唏嘘道:“其实我只是想活下去,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

    李佑笑道:“不要装可怜了,你无非就是担心本官坑害你。功劳足够分的,你我要互相抬举,待本官帮你美言几句后,包你回宫任职。”

    海公公摇手道:“其实我不想回宫,宁愿在外镇守图一个逍遥自在。”

    此后汛期仍然继续着,不过再没有如同九月中旬这般的险情了,一晃又过了几日,进入了下旬。

    这日李佑正在堤上散步时,忽有传报,凤阳巡抚杨大中丞已经从淮安府启程,要来巡视泗州和祖陵!

    这倒也正常,李佑不奇怪。关系到国运的龙脉出了如此大险情,杨巡抚怎么也得亲自来看看。但泗州地方官已经进了大牢,守陵太监海公公又不是地方官府中人,所以只能由李大人去出面迎接了。

    迎接也有迎接的讲究,在衙门驻地迎接,出城门迎接,到辖境边界处迎接,分别代表不同等级的礼节。巡抚既是封疆大吏,名义上又是都察院派出的钦差体制,当然要用最高档次的礼节。

    不过李大人望着眼前的一片汪洋很是无语,哪里是泗州城?哪里是泗州边界?又该去哪里代表泗州迎接巡抚大人?

    泗州城旧址与盱眙只有不到十里距离,泗州州衙也暂时搬迁到了盱眙避难。李佑想了想,决定直接去盱眙迎接杨巡抚,既合乎实际情况,又显得出境迎接很恭敬。

    起先,祖陵、泗州城、盱眙三个地方从西北向东南按顺序排列,祖陵和盱眙地势稍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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