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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部分

奋斗在新明朝4.8M-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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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说李佑主动投靠,还不如说李大人是前来投机的,或者说利用自己罢。杨抚台甚至想象得到,李佑扯着自己大旗不禀报便肆意妄为,而自己又被迫屡屡为他扫尾的窘迫局面。

    李佑与罗参政相比,真是两个极端,一个才干出众、手里有干货却不可靠,一个才具平平、乏善可陈却相对可靠。

    杨抚台又将幕僚徐树钦招来商议。这徐树钦京城人士,年轻时喜好游历,见多识广,后考了两次会试都落榜,便随着杨抚台为幕,甚得看重。

    听了东主几句,徐树钦便道:“明公所虑,正是我所思也,方才略有所得,以供明公参详。在下想来,这李佑从各方面而言都是非同寻常的人物,所以不可等闲视之。明公不妨换一种路数。”

    “如何换法?”

    “明公心中有所思时,不必将李佑当下属看待,稍稍等量齐观,至少要将李佑与盐运司放于等高的位置。”

    杨抚台哑然失笑:“你说让本部院以平等身份看待区区一个五品同知?”

    “有时不可仅以品级论,那巡按御史不过七品,但谁敢以七品视之?又如上月李佑那指斥盐务奏疏,换为他人上疏,能否惊动朝廷乎?”

    说起这本奏疏,杨抚台不由得暗想,朝廷将那李佑的一百零八条转发给自己垂询意见,这说明朝廷关注起来了,否则不过是大内故纸堆多了一张奏本而已。如果换做别人上疏,真未必有这种效果。

    话说杨大人丧失了河漕事务和权柄后,从分量最重的超级巡抚演变为中庸巡抚,急需重振。所以盐务确实很令此时的他心动不已,也是个东山再起的契机。

    掌握了盐务,实惠、威望、地位、声势都有了,每年向京师进贡的冰敬和炭敬都要比别人出色。万一遇到各种关键时刻,还可以凑出无数银子去收买别人。

    见东主沉默不语,徐树钦不知道杨抚台已经走了神,还以为他仍在犹豫,又继续劝道:“纵观往事,李佑此人最善于趁别人小看他时,抓住疏漏猛攻,明公不可不防。”

    杨抚台回过神来,试着在脑中想象自己与李佑、盐运司分庭抗礼的样子,顿时生出一种豁然开朗之意。原来事情还是可以这样做的…

    景和九年二月初七,凤阳巡抚抵达扬州城,无论各衙门如何想的,此时除盐运司丁运使外,各衙门官员一个不少的出迎十里。

    而丁运使也不是要有意怠慢,他被朝廷罚了闭门自省三个月,期限未到不便抛头露面迎来送往,想要公开露面,得等到三月份。

    又由府衙牵头,各衙门联合办了场盛大公宴欢迎巡抚移驻扬州。杨抚台言笑款款,对每个人都很和蔼可亲,仿佛春风拂面。

    回到自家衙署,明月当空,晚风徐徐,李大人将自己关在书房中。

    先是反思此行个人得失,总结出八个大字“教训深刻,过犹不及”。随即又提起笔,按照自己的腹稿写了本奏疏。

    “自罢斥巡盐御史,盐务监察不力,积弊至今,不合时宜之事甚多。当务之急,重在整饬为先。天子南巡在即,恳请朝廷速遣部院重臣一员,镇于扬州整饬盐法,以保国家盐务之利。”

    这是奏请朝廷派遣大臣来整饬盐务了。李佑笔下的“部院重臣”人选,虽然限于他的五品身份,为避免显得张狂而不便点名道姓推荐人选,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最适合的莫过于刚刚移驻扬州的凤阳巡抚。

    一来之前杨抚台与盐务没有什么瓜葛,又是刚到扬州,人情世故上的羁縻牵制不大,正便于整饬盐务。二来若另派重臣前往扬州,显得有些挤兑杨抚台。三来杨抚台本身在江北地区有根基,整饬起来有势可依,效果比空降大臣更好。

    李佑在京师的时候,便晓得近年来盐运司在盐务上权柄过重,感觉有被架空之虞的朝廷对此很是有些意见。想必自这些奏疏是很合朝廷与某公主胃口的罢。

    无论是否能够结好杨抚台,这引使杨抚台去搞盐务的驱虎吞狼之策势在必行,只是使出方式不同,或引诱唆使或硬赶鸭子上架而已。

    只是若不能结好巡抚大人,做不到紧密配合,这驱虎吞狼计策的后果实在难料,喜欢事事尽在掌握的李大人略感忧虑。

    还好两种后果都有预案。如果杨抚台击败了盐运司,可以趁四五月份天子南巡机会,劝长公主殿下摘桃子。如果杨抚台撼不动盐运司,只怕还得来找他助拳,到那时再看情况而定罢。

    李佑硬推杨抚台去整饬盐务,也是有原因的。

    说什么也要给巡抚大人找点麻烦事做,让他去折腾盐务不能脱身,总比被他盯上迎驾事务好,李大人如此想道。

    在他心中,天子首次南巡的迎驾事务就是他的禁脔,关系到他五十年官场的大计(如果他能活到七十岁)!

    这风头绝对不能让出去,如果无法与杨抚台达成彼此信任的默契,那就还是小心为上。

    杨抚台到了扬州城后,入驻由察院改建为的临时行辕,位置也在旧城区。幸亏巡抚衙门采用独官制,没有内设属官,只有几十个各房书吏和幕僚若干,所以在厅房和官舍上安置上相对简单一些,察院规格基本是够用的。

    此外杨抚台并没有拿出新官上任三把火,搅动满城风雨的做派,很平和沉静。当然,他也并不是什么新官,只是挪到了扬州府办公而已。

    在满城瞩目下,巡抚大人政事上无所作为,但所做最多的一件事居然是赴宴。今天吃东家,明日吃西家,半个多月功夫吃了十来次豪华宴席,十分折节屈尊。

    这让人有点猜不透,一直到月底,李大人的警惕才渐渐放松。算算时间,朝廷应该针对他的奏疏有所反应了。

    可就在二月二十四日,正在县衙审案子、打板子的李青天得报,杨抚台突然到城北巡视行宫工地去了!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吗?对此李大人绝不敢疏忽,立刻退了堂,召集仪仗上轿子去工地。

    出了拱辰门,入了行宫,便见一群人聚在前殿阶下指指点点,其中正有杨抚台,旁边陪同的是罗参政与监工郭县丞。

    李佑上前行过礼,杨抚台笑道:“今日恰巧无事,便前来查看行宫事宜。”

    李佑恭恭敬敬的回道:“行宫所建,皆赖江都县百姓踊跃之力也,今日抚台游览,足以振奋工役士气。”

    罗参政一副忠心护主模样,当即呵斥李佑道:“李大人不分尊卑,过于失礼了!”

    查看还是游览…杨抚台轻轻笑了几声,没有多言,便与众人饶过前殿,向后行去。

    罗参政直接被李佑无视了,但总有点一拳打到棉花的感觉,这杨抚台为何不生气?

    忽然背后脚步匆匆,有同知署小吏飞奔而来,对李佑禀报道:“片刻之前有朝廷诏令到署里,特送来请大老爷一阅!”

    李佑心知肚明,这肯定是朝廷关于整饬盐务的批复到了。他吩咐过的,只要有朝廷诏令,无论如何务必第一时间传给他看。

    他便礼节性的对抚台道:“下官先看了。”

    拆开细览,一眼扫去,先看见“照准所奏”,李佑大喜。

    再飞速往下看,李大人当即脸色剧变,眼睛瞪出眶去。这份诏令中,朝廷竟然“任李佑兼理整饬盐法事”,一个与杨抚台有关的字眼都没有。

    李佑惊得痴呆住了,他不是推荐杨抚台整饬盐务吗?为何落到了自己头上?自己这点分量根本撼不动盐运司加南京组合!软了没有效果,浪费机遇,硬了就是自己拿脑门碰石头!

    这个差事他可以做,他也有愿望去做,盐务肥缺谁不想插手?但那必须是南巡之后,而不是现在!朝廷那帮大佬包括千岁殿下都瞎了眼么?再说他现在还忙于迎驾诸事,哪有心思去整饬盐务?

    李佑愣愣的抬头,却见杨抚台饶有趣味的看着他,微笑道:“莫非盐务之事?本月之初,朝廷将你的奏疏发与本官垂询意见,本官便向朝廷推荐你整饬盐法。看来朝廷也是慧眼识人啊,以后多多劳烦李大人辛苦盐事了。”

    原来是巡抚大人推荐他…对此李佑不知说什么好了。他挖了坑,别人却未必都是傻子非要往下跳。

    忽然又有一个巡抚衙门的小吏飞奔过来,对杨抚台禀报道:“有朝廷盐务诏令。”

    杨抚台有些不满,皱眉道:“堂堂巡抚衙门,收诏令居然比县衙要晚,这急递铺当真需要整饬!”

    他拆阅诏令,入目只见有一行字,加杨负总理整饬盐法事…

    杨大人心神被震的晃动不停,猛然扭头喝问李佑道:“你也推荐了本部院?”

    也?李佑觉得这个字很古怪。莫非杨抚台手里的诏令与他手里的不是一样的?'(m)無彈窗閱讀'

四百零七章 表象下的道理

    四百零七章表象下的道理

    或许有人奇怪,一个五品地方官上了两本奏章,说了几句盐务坏话,就惹得朝廷雷厉风行迅速任命了两个整饬盐法官员,这玄幻的有点不合常情。

    朝廷这家店又不是李佑开的,怎能糊涂到为了李佑几句闲言碎语就对重要财源大动干戈?shuhaige。

    简单的表象后,自然有其深刻的道理。

    去年李大人还在内阁任职时候,遇到北方盐商闹事歇业。为了表现自己才干,后又因为长公主对盐业的野望,他利用职务之便,在中枢细细翻检过很多盐业资料,又经过自己yin谋无下限的揣摩分析,所以对形势有比常人更深入的了解。

    三十多年前,朝廷为了节约开销,曾经有过一番裁省官吏、罢设冗职、jing简衙署的举动。

    当时江左地区有两个比较轰动的变化,一是江南巡抚被罢设,职权并于南京;第二个就是专司监察、驻在扬州的巡盐御史被罢设,职权并入江北巡按御史和同驻扬州的淮东分巡道两个官职中。

    专司盐业监察的巡盐御史被裁撤,固然节省了负担,但也导致盐运司逐渐坐大,对盐业的控制权日益增强。

    毕竟巡按御史也好,淮东分巡道也好,都不能全心盯着盐事。时间长了,此消彼长,对盐业的监察渐渐也就有名无实。就好比当年从制度上看,都察院河南道负责监察司礼监,但实际上谁又能监察得了?

    按米价每石一两计算,景和朝全国总岁入约莫钱粮五千余万,但除去供养禁直军和驻防营兵、地方官吏、藩王宗室外,朝廷用度大概在两千万左右。

    这两千万有四个来源,盐课、漕粮、税关、市舶司。其中盐课一家占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占据天下盐业半数的两淮盐运司一个衙mén,便供奉了朝廷用度的六分之一。

    这样一个衙mén在地方坐大,对盐业的控制权渐有超过朝廷的趋势,而且能够掌控三百盐商加起来富可敌国的财富,怎能不令朝中有识之士担忧?或者说是看不顺眼…

    所以说,归德长公主敢打盐业的主意,并不是皇家人物骄蛮鲁莽,而是也看出有可趁之机而已。

    但这么多年来,一直按兵不动,原因无非四点。一是扬州地方官吏出于各种原因,不愿与盐运司作对,而且往往也斗不过盐运司。

    二是朝中官员远离地方,说起盐事总有点空对空,只能隔靴搔痒。

    三是受过盐运司好处的人为数不少,无数孝敬撒出去也不是白费的,于是就不愿多事。

    四是盐运司首脑往往也是朝中最当权人物的亲信,增加了这种人情因素,又给整治盐运司增加了难度。

    困难虽然有,可是该办的事总是要办的,正义必须要战胜邪恶,所欠的只是一个契机。

    在另一个时空,这个契机是“两淮预提盐引案”,在本时空,契机变成了李佑的“一百零八条”。

    虽然这一百零八条都是很琐碎的细枝末节,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行业黑幕,但在有心人的推动下,需要他是契机话它就是契机。

    其实现任两淮盐运司运使丁大人此人口碑不错,在官场上风评极佳。

    虽然他出身高贵,位居势要,但却不骄狂高傲,待人有礼。招待南来北往的大小官员从来不遗余力尽善尽美,从不因对方得势失势、地位高低而冷热不均,有困难求到他mén上的,都慷慨助之,实有古孟尝之风也。

    可是,丁运使的恩师张老首辅都已经病故了,他又已经在这个天下第一féi缺位置上坐了八年,该挪挪地方了…

    闲话不提,得知自己被任用为总理整饬盐法事,杨抚台大惊之下有所失态,喝问完李佑后,便无心在行宫久待。他拿着诏令上了八抬大轿,匆匆回署。

    月初杨抚台得知李佑那一百零八条时,便断定为李佑为了减轻自己的压力,意图在盐务上挑起事端并借机拉他下水。只是他不想就此顺水推舟,为李佑作嫁衣裳。

    幕僚徐树钦提醒他要高看李佑一眼时,杨大人就有了绝妙的想法。可以向朝廷推荐李佑仿效昔年巡盐御史差事,让李佑去整饬盐法!

    一旦大义在手,想必李佑凭借自己的本事和后台,在扬州城又是有权有势的,足以与盐运司相抗。

    而盐运司、盐商与李佑是大敌,如果李佑得势,虽然整不倒盐运司,但盐运司必然是穷于应付的。

    先前盐运司可以影响到地方,而李佑渗透不进盐运司,所以才显得无可奈何。但如果李佑有了整饬盐法的名头,而盐运司对地方影响大不如前,此消彼长之下,必然导致盐运司处处被动。

    到时候盐务衙mén只能找无冤无仇的巡抚衙mén求救了,因为在地方上,只有巡抚才具备对李佑进行压制的权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如此一来,盐运司便轻松到手,他杨负又何必费尽心力的想法子去打压收服盐运司?用好李佑足矣!

    同时李佑与盐运司纠缠起来,迎驾事务总要略微放一放了,去chā上一手也未尝不可。

    其实杨抚台的思路与李佑差不多,都想让对方去做捕蝉的螳螂,而自己当黄雀。

    杨抚台向朝廷推荐李大人,也有担心某些人别有用心的推荐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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