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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部分

奋斗在新明朝4.8M-第3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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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怪林驸马。不过今夜没兴致了,散了罢!”李佑开口道,唉声叹气也出了屋。

    又有人称赞道:“今日一见,方知李探花真是厚道人,对林驸马居然没有半丝怨言。”'(m)無彈窗閱讀'

五百六十二章 银号现状(求月票!)

    朱部郎从屋子中追了出来,望向两个被归德长公主下达了封杀令的背影,林驸马向东,步履轻快,而李佑向南,貌似垂头丧气。('138看书网'书海阁 shuhaige。)

    两人都算是他好友,略一思忖,他还是继续追赶李佑。因为林驸马被长公主这样管教,实在不稀奇了,更凄惨的时候都有;而李佑则是头一次遇到,可能需要心理辅导工作。

    “你不要往心里去,殿下就是这样行事强硬的人,你看那林贤弟这些年来不也这样过来了。” 朱放鹤安慰李佑道:“听为兄一句劝,虽然是误会,你可以阳奉阴违,但千万别去自认有理而硬顶硬撞。林贤弟当年就是太倔强,所以在殿下面前碰的头破血流,而这一两年他态度软了几分,结果境遇就好得多了。”

    李佑哭笑不得,关于长公主的脾性,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之所以低头沉思是因为他想不明白。

    以前长公主对他的风流事虽然心里不悦,但面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李佑又不是丈夫。除了特别过分的,比如那个企图抢圆圆曲冠名权的妓女,就是被消失了。

    而在今夜,为何长公主突然摆出了“零容忍”的态度?自己又是哪里触怒到她了?莫名其妙!

    朱部郎的住处紧临西安门,比李佑要近,辞别时面有疑色的说:“我总觉得,千岁殿下今天真正目标是你罢?只是不好表现出来而已。”

    正心不在焉的李佑猛然听到这句,心脏剧烈的跳了几跳,险些魂飞魄散!

    朱放鹤是宗室,与皇家关系密切。同时又和他交情不错。两面都接触多了,难道让他看出了什么端倪?

    借着旁边家奴提着灯笼的淡淡火光,朱部郎发现李佑的俊秀脸面突然变得扭曲起来,奇怪的问道:“贤弟受寒了?”

    “没事,你继续说。”李佑僵硬的答道。

    “哦。也没什么。我想起在两个月前朱柳的抓周仪式上,长公主请你当朱柳老师的事情。常言道师道尊严,道德表率,以身作则,我猜测长公主今天可能是要警告你。让你收敛一下,而林驸马只是个陪衬。”

    李佑轻轻喘口气,擦了擦事实上不存在的冷汗,放鹤先生险些吓杀人也。

    朱放鹤唯恐好友不理解他的苦心,摆出清流脾气触犯了归德长公主,她身上的声望不是那么好刷的。

    又敦敦教导道:“从此可以看出,归德千岁很看重你。这不是坏事。她身份不同于你遇到的那些大臣,本性虽然有些从娘胎带出来的蛮横,但还不算恶劣败坏,待人很大气不吝啬。

    所以你不要因为今夜之事,生了怨恨之心。那样对你的前途不好。就算她有什么过分的命令,要慢慢化解之,不要以硬对硬。讲理直言不见得有用,就算耍赖你也耍不过她。”

    我比你更清楚的…李佑虽然已经很明白,但知道朱放鹤是好心,只好装模作样耐心听着他的婆婆妈妈。做出深有感悟深受教诲的表情。

    最后,朱放鹤叮嘱道:“纵情声色暂时没法子了,但诗词还得写。你这些日子写几首凄婉哀怨的诗词,我拿给天子看去。”

    这才正式告辞,李佑如蒙大赦般的走人了。

    回到家,门子向他禀报了今日长公主派人来请他去十王府宅邸的事情。李佑这才醒悟,原来千岁殿下要急召自己却误了时机,所以为此而生气。后来她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报复。派出林驸马制造假由头封杀自己。

    这也太霸道了,自己又不是驸马爷。自己也有私人空间!但李佑发泄两句后,随即又意识到,肯定是耽误了极其重要的事情,不然长公主不会这样失去理智的生气,连朱放鹤都看出了几分奇怪。

    是什么重要事情?李佑稍加思索,便料出几分。那朱放鹤先生想在天子与他中间做个调解,归德长公主估计也有类似的心思罢?说不定今晚就有这方面的举动,却被他阴错阳差的耽误了。

    现在还有点早,先过个十天再看看情况,李佑默默地分析道。如果能有事实来教育天子,总比只有空口白话要强。此后便掐灭了明日去十王府长公主宅第打听消息的念头。

    想完事情回房睡觉,今晚似乎该轮宿三房关姨娘那里。李佑去了后院,此时夜已经深了,后院妻妾婢女们都已睡下。

    李佑在三房那里叫门,过了好半天,才见窗户里面亮起烛光,婢女绿水睡眼朦胧的给他开了门。

    关绣绣也披衣起身,颇为奇怪道:“老爷今夜应当是寻欢作乐眠花宿柳去了,为何又深夜赶回?难道那里不留客?”

    李佑走到火炉边反复烤着手,信口调戏道:“心里想念绣姐儿么,所以冒着寒气星夜回家。”

    关绣绣抿了抿嘴,“虽然言不由衷,但妾身收下了。”又吩咐绿水去热粥。

    等李佑喝了一碗热粥,关绣绣便说银号的事情,“夫君不是忙于政务就是交游,对银号实在不够上心,这可是关系到家中生计,你也太轻忽了罢。如今闲了下来,也不去看看么。”

    “我的想法都给你说过,照办就是,何须我直接管啊。”

    关绣绣抱怨道:“一是不甚清楚,二是有些事情非你去办不可,我们又不是什么都办得了。”

    “明日闲来无事,那便去银号看看。”李佑答应道。

    到了次日,李佑起床有点晚,懒洋洋的洗漱完毕,用了早膳。又在书房发了会子呆,想起昨晚的承诺,便动身去银号。

    他这个银号,或者说他这半个银号,是从前南城邱御史那里巧取豪夺来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店,在京城名声也不大。位置倒还可以,位于京师内城最繁华的棋盘街,不过李佑做官时为了避嫌没去过。

    李佑按着关姨娘给的地址,在棋盘街找了片刻,优哉游哉的走到一家店铺面前,盯着招牌上“惠昌银号”几个大字,对左右随从问道:“是这个名字罢?”

    “听人提过一句,应该是这个名字。”韩宗答道。

    李佑迈步进去,隔着高高的柜台,对里面伙计道:“叫你们戴掌柜的来见我!”

    不多时,前虚江县戴恭忙不迭的从内里走出,打开了屋里上锁的小门,将李佑迎接进来。

    伙计们皆不认识李佑,只听戴掌柜口称大东家,便也晓得本家店铺的幕后真神现身了。

    到了后院堂屋坐定,又上了茶,戴掌柜便把银号的情况叙述一遍。

    这家银号人手大都是原来的人手,伙计师傅们只要有工钱拿,对于换东家没什么太大感触,又从市面招了几个熟手掺进去。

    银号的本钱不多,底子也薄,就是那邱御史用灰色收入当本钱开起来赚零花的,规模如何能大得了。

    目前由于刚接手,本就没什么大生意,又是年终淡季,为了稳妥起见还处在试营业阶段,尚未大张旗鼓的开业造势。至于密押,正在紧锣密鼓研究当中。

    最终戴掌柜提出两个问题,“其一,这本钱太少,周转是个问题;其二,李老爷你说打通官府关节,创先搞异地汇兑买卖,至今也不见影子。再无响动,到了明年开春后的旺季,只怕就来不及了。”

    李佑边听戴掌柜介绍,边在心里盘算。他没打算只靠原有的这点本钱,须得想法子吸引些银子;至于官府关节的事情,倒是被自己这次丢官打乱了节奏,实在不行去找归德长公主疏通了。

    李佑正要开口,忽的听到外面一片嘈杂声音,随即有个伙计慌里慌张的跑进屋,叫道:“前面不妙!来了许多官差,十分凶恶!”

    李佑拍案而起,怒道:“谁敢太岁头上动土!”伙计连忙引着他向前面走去。

    重新回到前头,只见店里店外聚集了几十号人,有差役有军卒,李佑扫了几眼便知道,这大概是兵马司的人。谁这么大胆?

    李佑穿过柜台亮了相,场内便安静下来。又看到从外面进来位年岁不大的官员,很是熟悉,李佑冷笑几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伤可是养好了。”

    此人乃是武安伯次子、中城兵马司的苟指挥,因为多有怠慢,被李佑动手痛殴过的。

    之前李佑在提督五城御史任上时,苟指挥担心被李佑报复,一直在家装病养伤,但又舍不得兵马司官位,死赖着不肯辞职。他家里是勋贵伯爵,有一些门路,与长公主关系也不错,李佑一时没来得及处置他。

    现在李佑刚刚丢官,这苟指挥便生龙活虎的复职了,只是脸上几道淡淡的疤痕还能证明他受过伤。

    苟指挥见了李佑,哈哈一笑道:“方才有人禀报说是见到了李大人,本官特意来拜访拜访。瞧样子,这家银号似乎与李大人渊源不浅?是你私下里开的么?”

    “这与你无关罢。”李佑平平淡淡的说。

    苟指挥得意道:“谁说一定无关?说不定是销赃贼窝,不查查怎么能确定?对了,险些忘记了,现在不该称为李大人了,该称为什么?李先生?李员外?李小官人?”'(m)無彈窗閱讀'

五百六十三章 谁的店铺?

    对于手握金书铁券、并与国同休的勋戚家族而言,权势两个字中,往往是只怕权,但不怕势口用通俗的话说,就是县官不如现管的意恩。

    实实在在的权力,有可能让勋戚们生不如死,但是缺乏扎实权力,只空有势力的,对勋戚就无法形成根本性撼动。一般人的势,谁能扳倒金书铁券和世袭罔替?shuhaige。

    就拿李佑而言,丧失了提督五城御史这个实权位置,徒有所谓背景势力,对出身武安伯家的荀指挥来说,威慑程度轻了不止一个量级。

    很简单,如果李佑自己有权力,动起手就可以随心所欲无底线,但如果他借用靠山之势,那支持力度再大也是不如自己的权力实在的。他的靠山不可能为了他一点小委屈,就下死力去斗武安伯。

    所以中城兵马司指挥荀绯站在这里有恃无恐,就是要趁着李佑暂时“虎落平阳”的阶段,出自己心中憋了几个月的恶气。

    三月前那次他醉酒挑衅不成,反在李佑手底下吃了大亏,被殴得面目全非无法见人口即使他父亲出面,最后李佑也只被轻飘飘的罚了点俸禄,简直和打了白打一样,让他成了京城大笑柄。

    后来李佑成了顶头上司,他躲在家里不敢去上衙,又死皮赖脸不肯辞职,也没少被人笑话。这辈子,从来没有过如此的奇耻大辱,想起来就令他怒火填膺!

    他们这些混在京城的豪门勋戚子弟,最重的就是脸面!在李佑手里丢了大脸,直到如今他也不好意思去参加任何饮宴聚会,此仇有机会怎能不报!

    所以他听到属下说李佑到了棋盘街,便紧跟着赶到。这繁华的棋盘街,正是他中城兵马司管辖的地盘,是他的主场,这让他更有把握。

    当然,公开无理由的行凶,他还是不敢的,毕竟李佑虽然辞官不做,但仍不等于平民,五品告身还是有的,这就是所谓的官身。如果擅自动手,就是挑战官僚集团的底线。

    此外李佑是三品世家小家主,也有金书铁券,对他行凶后果很麻烦。不过虽然打不了人,可也有别的办法出气。

    对方的心思,李佑隐约能猜出几分,鄙夷的说:“荀指挥,摆什么道理,不就是想报复么?你这躲在家里三个月不敢露面的胆小如鼠之辈,不是我小看你,有这个胆量报复么?”

    被李佑嘲讽几句,又想起新仇旧恨,荀指挥本就不甚端正的脸面扭起来,更加渗人;“有何不敢,那你就看着,好端端一个店铺是怎么开不下去的。”

    李佑大笑;“不错,这家银号是与我关系匪浅,你说是我开的,我也不否认。但你这无知鼠辈真当我成了一介平民,并任你拿捏?妄想!”

    李佑这谈笑自如、毫不畏惧的态度让荀指挥异常恼怒,之前是个五品要害职务也就罢了,眼下装什么模样!

    仔细一想,这李佑得罪了皇帝和未来的太监大当家,无非就是仗着几个文官大佬而已,没什么可怕的。说不定整治了李佑,还能讨得天子欢心。

    荀指挥正想着时,又听到李佑叫嚣起来:“你姓荀的若真有胆量,就砸了这里,我就不信你敢!你现在除非跪下,并乞求我的原谅,否则上天入地,没人能救得了你!”

    苟指挥被不自量力的李佑挑逗到暴跳如雷,你以为你是谁?他对手下差役军士喝令道:“还愣着作甚,动手拆了这里,谁敢偷懒,我便扒了他的皮!”

    这时候李佑仿佛真着急了,脸色大变,对荀指挥厉声叱道:“你一个小小的兵马司指挥,真不知天高地hou!你以为我奈何不得你9”

    这是色厉内径么,荀指挥狠狠的说:“明着说了,爷爷就是要扫一次你的脸面,砸掉店面,回头打发几两银子赔偿就是,或许还有二次三次!

    至于以后的事情,你有门子有靠山又怎样?不就是赔钱么!本官今天就要是当着你的面折掉这里,你还能动得了我家不成,还能为这点小事免去本官不成!只要能出气,大不了不做这个官了!”

    李佑算是彻底看透了荀指挥的心思。此人被自己痛打了一顿,又在家里憋了三个月不敢露面,已煞别人嘲笑的有点变态了,简直为了报复不惜代价。看来自己给他的心理创伤很大,李佑暗中叹道。

    戴掌柜心疼的跳出来,急促的对李佑说:“不能让他砸!做银铺钱庄这一行的,最要紧的便是信誉,客人认得就是平安稳妥可靠!被砸一次就相当于毁招牌,再竖起来就更难了!”

    戴掌柜说的有道理,没人愿意将白花花的银子存入动辄被砸的银号里,这太不靠谱了。

    荀指挥好像抓住了把柄,放肆的笑出声来,环顾左右道:“本官说过,要看看一个好端端的店铺是怎么开不下去的!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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