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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部分

奋斗在新明朝4.8M-第4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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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这下少不得又要罚俸以示惩戒了。

    话说李佑一怒而去,出了皇城,长随韩宗迎上来问道:“老爷哪里去?”

    “既然彼辈不仁,那便休怪我不义!去西天请如来佛祖!”李大人愤愤道。

    在他之前设想中,最担心的事情只有一点,那就是在报上议论朝政很可能要引起朝廷或大或小的不满,这中间平衡点不好拿捏。为此他心思都在这方面,但没料到自己手里的桃子直接被摘走。

    报纸干脆不办还好,他也就不想了,反正作为提倡者但总会留名的。但现在的情况是,朝廷同意报纸开办了,但主事者却不是他。这就不能忍了,简直就是将自己的成果拱手让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更何况报纸已经被他视为操纵舆论、发展势力、壮大根基的举措,以后总不能事事都亲自跳出来罢,总得有个合适的吹鼓手。所以怎能平白无故的为他人作嫁衣裳?

    李大人口中“西天”指的是十王府,“如来佛祖”更不言而喻。

    “听说你最近又不安分,正在筹备办报?什么样的报?”见了面,李佑尚未道出来意,归德长公主反而先问了话。

    李佑答道:“正为此事而来,却有大事不好!”

    大事不好的时候也太多了点…归德长公主对此免疫了,不以为意的轻笑几声,“遇到难题了?”

    李佑满怀期待的点点头,又听千岁殿下拿腔捏调的讽刺道:“你不是很能干么,自己单枪匹马连段公公都能废掉,还有什么能难得住你?用得着寻我这女人家求助?”

    李大人又一次对女人心思表示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又提起这茬事。

    上次对付段知恩时,为不走漏风声将长公主瞒在鼓里,还拿她当幌子和收尾工具,让长公主心里有点不愤,对此李佑也是清楚的。这段时间前前后后从**到精神已经安抚了数次,本以为已经风平浪静,却一不留神,小怨气又在这里冒了出来。

    李佑悄声道:“这次事关陛下,你既然没兴趣,那就告辞!”

    果然,听到与天子有关,归德千岁立刻恢复了正经,喊住李佑问道:“慢着!你说清楚再走!”

    李佑麻利的又转过身,将今日东朝房集议过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你们文臣办报,这与陛下何干?”归德长公主疑惑道。

    李佑刚想吐槽一句“妇人头发长见识短”,但考虑到局势险恶便生生扼住,只分析道:“朝廷是陛下的朝廷,百姓也是陛下的百姓,本该不分轩轾!报纸这个东西,既是朝廷的,也该是百姓的!如果报纸成了石祭酒所说那样的报纸,后果将如何?文人互相吹捧之下,长此以往百姓只知有朝廷,而不知有陛下了!”

    归德长公主不是蠢人,李佑稍稍点拨,便立刻明白了事态。如果彻底成了文官把持的朝廷喉舌类报纸,显然对天子是不利的。

    生怕千岁殿下理解不到其中意义,并为了自己的事业,李佑不惜暂时充当了文官集团的叛徒,很露骨的说:“以我的看法,陛下应该鼓励报纸议论针砭朝政!只有如此,才可在舆论里牵制文官,稍稍挽回被动情势!”

    这一句,确实深深触动了归德长公主,让她陷入了长达一刻钟的沉思…

    到了次日,太阳照常升起,李佑来到国子监。他刚坐定于彝伦堂西房,便见石祭酒主动上门拜访。请进来后,李佑只顾低头喝茶,连寒暄也没有。

    石祭酒并没有着恼,“李大人不要失了方寸,本官前来只是想告诉你,昨日之事乃是朝中衮衮诸公挑拨你我内斗而已。”

    当局者迷,李佑却没想到这些,闻言抬头道:“请讲。”

    “无论你如何想,昨日本官阐述心中所思,确实只为抒发见解,并未主动求官,也实未曾料到被推为办报总裁官。”

    李佑回想当时情况,石祭酒的确没有开口说要当报纸总裁,是徐首辅主动提出要推举石大人的。

    不过明面上虽是这样,但是官场中的事情,用得着事事明说么?谁能确定真假虚实?这方面轻信别人的,都是缺心眼,更别说李佑本性多疑。

    石祭酒见李佑并不表态,进一步解释道:“按说任用我为总裁,你便不合适留于此地,朝廷应当将你调离国子监,另行委派差遣。然而昨日却无一人提起,这便可以说明,诸公故意留了你在国子监。

    其居心昭然若揭,无非就是期望你与本官争斗,他们也好趁虚而入、渔翁得利,将报纸掌控住。所以,本官请李大人不要中计。”

    不得不说,石祭酒的话很有道理,李佑又想起,昨天石祭酒可是放了地图炮的人,转眼间就被重用,其中果然有些说道。再说以石祭酒的为人,也不至于跑到这里使诈。

    好罢,道理是道理,行动是行动,如果讲理有用,那么还要行动作甚?李佑放下茶杯,试探道:“那就请石大人向朝廷上疏,辞掉办报总裁差遣好了。”

    石祭酒沉吟片刻,果断拒绝道:“无论什么缘由,既然朝廷将重任托付,本官便只有尽心去做,焉有推三阻四之理!何况凭心而论,本官不以为李大人是合适接手办报之人,公器也不能私相授受,所以让贤无从谈起!”

    李佑怒道:“这就是石大人的诚意?你就是这种态度,还劝我不要中计?”

    “言尽于此,随便李大人怎么说,但公私有所不同,本官问心无愧!”石祭酒起身告辞。

    好罢,真正正直的人是值得敬佩的,但是也仅此而已。李佑其实并没有在意石祭酒是不是请辞,他只是朝廷诸公推出的前台而已,没有石大人也有张大人王大人之类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六百零五章 短暂的平静

    在平淡的二月中旬,春节渐渐已经成为记忆,正当京师官场缺乏新的火爆谈资时,闹出踢门事件的李佑也就勉为其难的充当了话题人物。

    李大人因为工作问题,在内外廷集议时与当朝大学士和九卿争执不过,在众目睽睽下怒发冲冠踢飞了午门东朝房的门扇——这个话题算是填补了目前的空白期,为近期比较夺人眼球的事情。bxwx

    李大人这一脚,算是公然表达了对大佬们的抗议,和屡屡被打压的不满,把自己受的委屈晒在了光天化日下。在性格官员辈出的大明朝,也是很有个性的动作了。

    其实官员有个性不要紧,但表现个性不恰当时,就很容易遭受非议和排斥。不过在这次,大佬们发现舆论风向和他们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连在宫中踢门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可见李大人当时已经怒不可遏,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啊。”

    “李大人这次虽失态,但也是情有可原。公道的说,老大人们有些不厚道了。若非如此,焉能把李佑逼成这样?”

    “他提倡办报,也是想做出一番事罢,可正在筹备时被老大人们横插一刀。如果是将此停掉,无可厚非,但老大人们却是将此事夺走交与他人,这岂不是公然羞辱人么。”

    “不止本次,李大人这是两次怒气累积后忍不住发作,须知神仙也有火气,何况是凡人。”

    “是极。李大人先前本无过错,费心费力斗倒段公公这等奸邪,于国于民件好事。但之后却丢了提督五城兵马司,被老大人们螳螂在后般的打发去国子监,定然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到了国子监,又连番遭遇这等不平事,能不发火就见鬼了。”

    同情声中。翰林院编修李登高却对同僚议论道:“诸君不要受李佑欺骗,他踢门绝对是故意为之!其目的不过是引起朝中关注和议论而已!”

    “那又怎样,反正李大人确实受了委屈。叫唤几声也不为过。”同僚们笑了笑答道。李佑的打算谁看不出来?谈不上什么欺骗不欺骗的,李编修说话忒幼稚,不成熟。

    踢门这种事儿放在别人身上。必须要落下一个骄狂、目无尊卑、不知天高地厚的评论。一个五品官员,还敢不服气十五个大佬的集体决定吗?换句话说,一个五品有什么资格不服气?也配不服气么?真当官场规矩都是摆设么?

    但是放在李佑身上却让人感到有几分“和谐”,并不觉得是“坏了规矩”,就是翻脸也要有翻脸的资格哪,李大人仿佛就是一个具备资格的人。

    究其原因,大约是因为李佑将前司礼监秉笔太监、天子大伴段知恩斗垮后,声威悄然与以往不同了。这无关乎品级,只在于人心。

    从前李佑与诸阁老相争,很大才程度上都是借势狙击。他最多就是个致命一击次数比较多的狙击手。

    到目前为止,李大人并没有真正斗倒过一个大学士,无论徐首辅、彭阁老还是袁阁老,虽然在各种事情上屡屡遭受狙击,但都还在内阁里坐着。当然。各位阁老同样也都奈何不得李佑。

    不过去年年底李佑下野后,只布局了不到一个月,就在年前最后几天干脆利落的让段知恩倒台了,这震动是不同寻常的。

    虽然因为很快就过年的原因,段知恩倒台没有引发太多的议论,也没有太多的人去想其意义。但在潜移默化中。对人心造成的影响不可估量。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官员的眼睛更是雪亮的。

    段知恩这样的人,模板是谁?朝廷中饱读史书的人比比皆是,轻易的就能从本朝黑历史中找出些例子,比如英宗朝的王振、武宗朝的刘瑾、神宗朝的冯保、熹宗朝的王安…或许还有魏忠贤。

    虽然段公公神功未成、羽翼未丰,但却是公认具有潜力成为以上前辈们一样的人物。简在帝心的太监处于事业上升期时更是不可阻挡的,至少根据历史经验,几百官员死谏宫门也挡不住。

    但景和朝的未来王振、或者是未来刘瑾、或者是未来冯保在势不可挡的上升期,却被李大人随随便便一巴掌拍死了,怎能不叫人心敬畏?

    敬是敬重李大人作为文官代表挺身而出,阻止了类似于王振刘瑾冯保的新一代大权阉的诞生,维护住了文官的利益。

    畏是畏惧实力。明面上李佑整垮段知恩,是靠着诡谋欺诈和投机取巧,但没有潜在实力为依托,诡谋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伤敌皮毛却断不了根本。看不到和看不清的隐实力,不意味着不存在。

    很简单,三杨、杨廷和、高拱、张居正、东林党都干不成或者不敢干的事情,李大人却做到了。什么叫实力,也就是实力,无可置疑的综合实力。

    有这样的实力,以五品之身和宰辅叫板、吵架、翻脸算什么,只能说是很正常的现象,连阁老都没有公开指责李佑失礼的。

    同样一件事,“有实力”的人去做和“没实力”的人去做,引起的议论也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朝廷上下虽然津津乐道于“踢门事件”,顺带关注了一下李佑与宰辅的争执焦点,但很少有人傻到去对李佑人品问题和无视尊卑而说三道四。即便罚他一百年俸禄,也分不到自己头上。

    而且众人都知道,李大人的特点是坚韧不屈,几乎必然会有所反击。所以,现在只是大幕刚刚拉起的时间,后面才是正戏。

    甚至有好赌的人已经开始打赌,石祭酒还能在报纸总裁官位置上坐多久?据不完全统计,八成的选择了一个月内下台,争论只在于是十天还是二十天。

    理由很充分,那段知恩陷害李佑罢官后,也不过支撑了二十天,石祭酒没道理比段公公更持久。

    不过一直过了十几天,到了二月底也不见李大人有什么反应,他就好似古井,即平静又高深莫测。期间有消息说,李大人准备甩开国子监,自行办报,种种迹象也证实了这点。

六百零六章 办报难题

    对于外界的种种议论,作为被打赌的当事人之一,石祭酒暂时并不为自己的位置太过于担忧。

    他担任报纸总裁官,并不是靠谁去运作出来的,而是经过内外廷诸公集议的结果,用官场术语就叫做“得位极正”,仅次于御前廷推。

    推翻这个结果相当于同时否掉几位大学士和几位尚书的意见,难度可想而知,就连天子也不能轻易驳回,李佑想夺回去更不容易。

    相反,石大人甚至还对李佑有所期待,希望李大人在国子监协助他办报。虽然他从李佑先前布置中,对报纸构想略略有一鳞半爪的了解,所以自信也能办出报纸来,但毕竟不如李佑在这方面认识深厚。

    很可惜,石祭酒没有盼来李佑,自从廷议后李佑一直对他避而不见,除了他主动上门那次。但国子监办报所却迎来了另外两位副总裁官,都很有来历,一位是福建道监察御史孙一江,据说是首辅徐阁老推荐来的;另一位是鸿胪寺少卿尤和,据说是文华殿大学士袁阁老推荐来的。

    这足以证明,大佬们的政治敏感度是普遍高于一般官员的。次辅彭阁老没有安插人来办报所,那不是他没有意识到报纸的意义,而是因为国子监归礼部主管,礼部海尚书是他的亲信,可以直接对国子监办报施加影响,不用再惹人侧目的另行安插人选去办报所。

    以前办报是李佑自己的行为,所以机构命名为办报所这个比较低级的名字。现在既然有朝廷认可,就要正规化了。办报所便改名为办报厅,暂时以差遣名义挂靠在国子监名下。

    今后若真有大发展,那么预计办报厅还要继续升级,改成办报司或者办报监。那时报纸将从国子监脱离出来,并与石祭酒无关了,而两个副总裁就要成为正官的天然候选人——这就是诸大佬的布局。

    二月十四日。两位副总裁到国子监履任,石祭酒心情复杂的在公房内接见了两人。

    一通见礼和“久仰”之后,宾主分坐。寒暄几句后,三人就报纸的事情深入交谈。忽然听到杂役在门外禀报道:“李督学请见。”

    那李佑一直不露面,偏偏此时来见。是巧合还是蓄意?石祭酒愣了一下,将李佑请进来。其实李佑这次真是巧合,他现在根本不关心国子监办报所变成什么样子,有几个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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