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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恩怨情天-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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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孙双成笑道:“好雅的名字!人赛西施工嫱,武比红线、聂隐,醪是酒国魁元,妹妹的是天才!令人叹服!”

路雁闻言,面泛桃花,不胜娇羞地连道:“姐姐谬奖啦!”

仲孙双成见她那副娇羞欲滴的神态,心中爱极,不由抓过路雁一只柔荑,握在手中,脱口轻道:“妹妹,你真真是月里嫦娥,不知谁家玉郎有此福……”

说至此,猛忆起二婢之言,倏然住口,方深悔自己口快失言。

路雁神情一黯,娇靥已布上一层情愁,幽幽目光一注仲孙双成,螓首倏垂,默默不语。

仲孙双成见状,暗说一声:二婢之言,果然不虚!

满怀歉疚地玉手一紧,妙目充满爱怜地凝注路雁一颗乌云螓首上,轻道:“姐姐一时疏忽,口不择言,致勾起妹妹一腔忧愁,实在该死!”

路雁螓首倏抬,红泛娇靥,妙目中已含泪光,失声呼道:“姐姐……”

螓首倏又缓缓垂下……

仲孙双成心内一酸,强忍两眶热泪,柔声道:“妹妹,姐姐在未了解全部内情之前,愿以几句话儿相赠,‘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认为值得,那么‘海枯,石烂,情不可渝’的当儿,你就要善自珍摄,以期将来,只应为情奋斗,下应为情所苦,劳神费思于事无补,万一如有失闪,岂不使情天长恨?姐姐与你有着一般大同小异的遭遇,如今正也在为情万里奔波中,今后愿我们姐妹携手共勉,快将泪水收起罢!”

发自肺腑的一番话,听得路雁满怀感激,热泪泅流,罗襦尽湿。

半晌,方缓缓抬起一颗螓首,泪眼模糊地凝注在仲孙双成娇靥上。

而仲孙双成也是心痛已极,强忍珠湘,始终以微笑相向。

倏地,路雁探怀取出罗帕,拭去面上泪水,娇靥上也随即泛起一片坚毅之色,神色严肃地拿起面前玉杯,提高声调道:“多谢姐姐一片金玉良言,当头棒喝,而使小姑茅塞顿开灵台明朗,终生受用不尽,今后定当遵姐姐所谕。愿为两人为情共勉请姐姐同尽一杯,然后再容小妹为姐姐细述数日来一番遭遇!”

随即粉颈一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仲孙双成看得黛眉一蹙,也只好依样尽干。

路雁娇靥上泛起一片桃花,轻轻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说出一番凄艳排侧,感人至深的话来。

第十一章 各有所思

春兰、秋菊二婢一脸关切神色,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柳眉轻蹙,睁大了两对杏眼,凝盯在路雁娇靥上,静待她们主人细诉衷肠。

路雁喝完杯中酒,娇靥上顿时泛起一片桃花,轻轻地长叹了一口气道:“小妹由于幼年的不幸遭遇,再加上恩师的影响,一向性情高傲,视天下男人如草芥,从不屑一顾,数年来虽有不少英俊挺拔,文武双全的男士,因仰慕小妹姿色而多方讨好,但是小妹鉴于彼等多为寡廉鲜耻,毫无一丝丈夫气概,加以现实环境,使小妹卑视天下所有男人,本欲长伴恩师,终此一生,可是没想到……”

突然,仲孙双成微微一笑,接口道:“可是在偶然的一个机遇里,使你突然一反前态,尽改初衷?”

路雁螓首微颔,喟然一声轻叹,又道:“姐姐猜得不错,那不但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里,而且是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里,使我十余年来平静心湖顿起涟漪,心扉敞开,而莫能自制,不可自拔……”

微微一顿,娇靥上红晕更浓,羞涩地道:“自此而后,他使我梦魂萦绕,日日思念,夜夜失眠……。”

仲孙双成微笑又问道:“妹妹可会试着将他忘掉?”

路雁颔首,轻叹道:“小妹因他行踪飘忽,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想与他见上一面,可以说是难比登天,故而亦曾试着将他驱出脑中,但是不这么做还好,越这么做越是难以将他忘怀,甚至他的身影在小妹心上镌的更深、更明显,真令我矛盾已极。”

仲孙双成轻叹又道:“一个少女的初恋,心情确是如此,剪不断,理还乱,妹妹苦矣!”

路雁红红的娇靥掠过一丝苦笑,接道:“自此以后,一方面想将他忘掉,一方面却又踏遍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登山涉水,历尽万苦,想多看他一眼!”

仲孙双成眉宇间掠起一丝爱怜与敬佩,道:“情之一字于人大矣哉,妹妹其行可怜,其志可佩,你可曾找到了他?”

路雁螓首一点,粉面上升起幽怨道:“不是找到的,是碰到的。猝然相逢时,小妹当时的心情,小妹口拙无法描述,想必姐姐你定能体会得出……”

仲孙双成连连说道:“姐姐体会得出,姐姐只身出外,万里奔波,目的也与妹妹适才所言相同。”

路雁黛眉深蹙,满面悔意地又道:“见是见着了,但是他并不知小妹这份为他万里奔波的心意,再加上小妹这种从不向人低头,自尊心的作祟,致使双方先是口角,继而险些亲手与他打上一架。”

仲孙双成甚表惋惜地恨声道:“妹妹先请原谅姐姐直言,你的那位他确是木头人儿,可恶已极,简直是傻得可以,下次见着他,姐姐定帮你痛痛地揍他一顿,不过,妹妹,你也不该如此焦急,为一‘情’字也应该多忍耐点儿!”

路雁微一摇螓首,道:“姐姐不可怪他,他之所以使小妹能倾心若此,也就在此处,他绝不像一般人那样对我低声下气,曲意讨好,这也是他与一般人不同之处,如果说打他,合我二人之力,恐也难在他手下走完百招!”

仲孙双成失声笑道:“妹妹现在却帮他讲话啦!要是以后我这个姐姐可就更难当啦!”

路雁娇靥更红,急呼道:“姐姐……”

仲孙双成笑道:“好!好!姐姐不说就是!”

随即,面色一庄,又接道:“妹妹说得不错,一个男人能值得我们女儿家倾心之处,也就在于此,他能够不为妹妹这绝代的风姿而有所动心,足见他是个不平凡的正人君子,妹妹的眼光不错!”

路雁娇靥上掠起一丝得意神色,芳心中暗暗一甜。

话声一顿,仲孙双成又意似不信地道:“妹妹这种绝世身手,再加上姐姐这身不愿妄自菲薄的武学,还难在他手下走完百招,他的武功岂不是不凡?”

路雁道:“岂止是不凡,他那一身罕绝宇内,睥睨群豪的武学,比起小妹的恩师竟然是毫不逊色呢!”

仲孙双成微微一笑,轻轻地“哦”了一声。

路雁顿感面上一热,仲孙双成收起笑意道:“妹妹可知他师出何人?”

路雁微一摇头道:“小妹不知道!”

“叫什么名字?”

路雁略一沉吟,道:“他说他叫柳寒。”

仲孙双成倏感一怔,暗忖道:这个名字倒是陌生得很,也从未听爹爹提到过,这人武功既如此高,但未料到却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看来必是个才出道儿的后起俊彦!

思忖至此,双眉轻蹙,螓首微摇道:“这个名字,姐姐真陌生得紧,但是据姐姐所知,当今九派门下,绝无此等高手,今日武林中几名年轻的俊彦人物,姐姐可说无不是耳熟能详,这位柳寒是谁,姐姐却是一点印象也无。不过,姐姐知道他与否,倒不是顶紧要的事,妹妹你先往下说罢!”

路雁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他出名不出名小妹倒不在乎,不过据小妹看来,以他的人品、武学、为人,说不定很快地就会崛起武林,甚至领导宇内群伦呢!”

此语一出,仲孙双成芳心中暗暗地为自己烟弟弟升起一股不平之感,她想:就凭烟弟弟的人品、武学、为人,放眼字内绝难再找出第二个来,我就不信这柳寒能强得过自己的烟弟弟,有机会我倒要见见这个柳寒,看看他究有什么过人之处!

人就是这么一个奇怪、自私的动物;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心爱的人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假如每个人都将这种想法隐藏在自己内心里还好,只要有一个人表示自己心爱的人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个,那么马上就会引起别人为自己心爱的人叫屈,甚至于非比较不可。

仲孙双成心里虽暗暗为烟弟弟不平,但是路雁究竟是有恩于她,当着人家的面,她也不便表示些什么,只是微微地勉强一笑,默然不语。

她这一番表情,路雁可会错了意,以为她这一笑是笑自己夸奖心上人夸奖得过分露骨,娇靥上陡感一热。

粉面掠过一丝得意神色,紧接着又升起一片幽怨,双眉微微一轩,道:“小妹与他第三次相逢之时,是他正与其他一干武林人士展开生死搏斗之际……”

一个意念闪电般从仲孙双成脑中掠过,她想:只要有别人见过他,自己就不难打听出这个人来。

她脱口问道:“这些武林人士是些什么人?”

路雁神色微微一变,迟疑片刻方甚感为难地缓缓说道:“地幽帮!”

仲孙双成突然忆起烟弟弟之言,心中一震,樱口一张,方待要问。

猛听“啪”的一声,仲孙双成与路雁全神贯注在谈话中,齐齐吓了一跳。

四道目光齐注下,二人反应各有不同。

仲孙双成黛眉微蹙,疑云顿起。

路雁则是面色一变,神情也自一震。

原来,站在一旁静听二人谈话的春兰手中原本执着的一把银壶,此时却不知怎地突然失手坠落,一壶冷梅醪也自洒了一地,银壶半扁,酒香四溢。

同时二婢也不知是怕主人责骂,抑或有其他原因,粉面上神色灰白,四道惊骇目光一齐凝注在主人那状似薄怒的娇靥上,婀娜娇躯犹自轻颤不已。

路雁黛眉双挑叱道:“你二人怎地如此胆小,地幽帮有什么惊人之处,也值得你二人震慑若此?”

二婢经此一骂,娇躯颤抖得更是厉害,四只妙目中,泪光隐现,两颗乌云螓首也自缓缓的垂了下来。

仲孙双成此时满腹疑云顿时云消雾散,目见二婢楚楚可怜的神态,芳心颇为不忍,笑道:“适才银壶坠地之时,连姐姐我也吓了一跳,何况她二人猝闻地幽帮心神震撼自也在所难免,闻惊失手乃是人之常情,妹妹何忍过于严责?”

此时二婢神态已渐渐地恢复了平静,闻言抬起两颗螓首,妙目中充满了感激,齐齐注向仲孙双成。

路雁至此脸色稍霁,轻喝道:“若不是看在大姑娘代你二人讨情份上,今夕定当罚你二人在此长跪一夜,还不快去再装一壶冷梅醪来!”

二婢如逢大赦,唯唯应命而去。

路雁目送二婢掀帘去后,转顾仲孙双成笑道:“真气死人啦!这两个鬼丫头……”

话犹未完,仲孙双成已一笑接道:“妹妹,何必再提此事,快往下讲你的正事罢。”

路雁歉然一笑,道:“小妹遵命!”

微微一顿,拿起象牙箸挟了一块烧鸡放在樱口中,然后接道:“小妹原以为以他一身功力,对付几个地幽帮高手还不是稳操胜券,故而一直隐身一旁,也未插手相助。那几个地幽帮高手功力确实比他差得甚远,不到几招,他们的形势均已发发可危,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地幽帮高手突然发难,暗中施放了一把歹毒无伦的鸩烟与两枚淬毒暗器……”

仲孙双成黛眉一轩,狠声骂道:“卑鄙!”

路雁面上红晕一显即隐,轻声道:“姐姐骂得好!”

微微一笑,接道:“他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自然是难以幸免,鼻中只嗅进一丝鸩烟,身形已是摇摇欲坠,再也无力出手攻敌,正在此时,那两枚淬毒暗器已闪电般向他飞到……”

仲孙双成倏感心中一紧,不由脱口惊呼一声:“哎呀!妹妹你不快……”

路雁心中感激形之于色,妙国柔光一注仲孙双成,接道:“在这种情形下,小妹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救,当时我就闪身飘向斗场,先凌空一掌击落那枚淬毒暗器,然后伸手扶住他那欲坠身形连忙加以施救……”

仲孙双成惊魂甫定,玉手轻抚在酥胸上,满脸关注神色地急道:“妹妹,那地幽帮人可曾对你出手?他可有救?”

路雁闻言,更为感激不迭,微“啊”了一声接道:“多谢姐姐关注,那地幽帮数名高手一见小妹现身,不知怎地,都跑啦!”

仲孙双成不解地“哦”了一声。

路雁娇靥上突然红晕更浓,忸怩万状地又道:“小妹见地幽帮去后,无暇再思其他,忙自怀中摸出一粒祛毒丸药嚼碎喂说到这里,红晕陡透耳根,一颗螓首倏然垂下,羞得再也接不下去啦!

仲孙双成是当代神医赛华佗仲孙玉掌上明珠,家学渊源,虽不及其父那般博通医理,但对一般治病疗伤的常识却也懂得不少,岂有不知路雁话之所以难于出口的道理?

但是当时男女间界限甚严,治病疗伤旨在救人,虽说从权,可是在一个女儿家说来到底是羞于出口的。

即连颇通医理的她,乍听之下也自陡感面上一热。

沉默片刻,仲孙双成方轻声问道:“妹妹那颗丸药,想必是药到毒除了?”

路雁缓缓抬起螓首,面上红晕未退,仍有羞意地答道:“毒是祛除了,但是未想到这鸩烟之毒是如此剧烈,他整整昏迷了一夜才渐渐苏醒。”

仲孙双成笑意盎然地道:“以姐姐推测,他醒来后必对妹妹感恩不迭,再也不会跟你打架的啦!”

路雁螓首微颔,幽幽地道:“确如姐姐高见,只是他并不知道当时救他的人就是曾经险些要与他动手的我!”

仲孙双成闻言怔了一怔,大惑不解地诧声道:“妹妹,这却是为何?”

路雁迟疑了一下,然后幽幽一叹道:“因为小妹以前与他两次见面均是面覆黑纱……”

仲孙双成诧声又道:“这又是为什么?”

路雁娇靥上掠起一丝歉然苦笑,声音低微地道:“此点请姐姐谅宥,小妹有不得已的苦衷,目前恕难奉告,日后姐姐当可明白!”

仲孙双成倏地默然,暗忖:既是人家别有苦衷,自己岂能再问下去?

遂自微笑道:“这件事,我们暂不去谈它,后来呢?”

路雁又是一阵娇羞无限;半晌,面色一整,毅然说道:“后来小妹就不顾羞耻地向他吐露了心意……”

仲孙双成突然笑问道:“姐姐想他定是接受啦!”

路雁螓首微摇,神色黯然,目光幽怨地道:“他要是接受了,小妹今日也不会为情而一苦若此!”

仲孙双成芳心中陡为路雁升起一缕不平之感,暗忖道:这柳寒到底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竟如此狂妄自大?难道他是个铁石心肠的木头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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