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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陈布雷大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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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布雷在陪都第一年(3)
陈布雷对家人及家乡在日记中也有记载,如1939年3月29日日记中记:“……自思在此战时……不能管教子女,使允默独任其艰劳……”4月4日日记中有记:“……今日为儿童节,明乐两儿要我讲故事,为讲述儿时之生活,并勉以强身立志之重要……”特别对陈琏多有叙述,如1939年6月19日日记:“……接怜儿来函,志愿学习工科,拟入机械或化工系,心许之……”10月17日、18日日记都记有:“……返寓休息,怜儿在寓,知明日将赴滇就学矣”,“八时十五分起,怜儿已于七时动身矣……”陈琏最终学地质,入西南联大,是1939年10月18日赴昆明的。陈布雷身是在四川,远离家乡数千里,隔万重山,心犹系念家乡,3月21日日记中记:“……阅报知十九,二十日,日舰在镇海口外发炮数百响,并窥视余姚洋面,想吾甬人心极震动,遥念家乡,悬系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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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庆时的蒋介石与陈布雷(1)
1939年元旦,国民党中常委举行临时会议,讨论对汪精卫“艳电”之处置。
  蒋介石说:“除夕之日,我已嘱布雷拟电稿,晓汪以大义,为留悛悔余地……”
  抗战时期的宋美龄他话还未讲完,林森气呼呼地说开了,这位老先生讲话从来是很稳重的,可是这次很激动。林森还未讲完,张继、吴稚晖也愤慨陈词。会议决议永远开除汪精卫的党籍,并发表决议文“昭告全国,以明邪正”。
  1月下旬,国民党召开五中全会,在全会期间,蒋介石出席演讲六七次,陈布雷整理讲词记录,都做到了随到随办,毫无滞留;又参加了宣言起草(戴季陶主持)。二三月间,为蒋介石撰拟文字最多,如《行的道理》、《政治的道德》及《三民主义之体系与实施程序》等。其他各种纪念文字如《新运周年纪念》等,也写得不少,写来也觉顺利,胜任愉快。
  在重庆期间,陈布雷有几次休养。第一次是1939年4月以后,他体力不支,精神疲惫,但以工作繁忙,未便请假,可是蒋介石夫妇倒看出来了。有一天,宋美龄亲自对陈布雷说:“陈主任,你身体不好,不要硬撑,主席很不放心,嘱我告你,是不是易地疗养?是不是到昆明去休养?那边气候好。所有休养费用,交通工具,我会关照的。”
  陈布雷感激涕零,只是说:“多谢蒋先生和夫人关心,去昆明太远,万一蒋先生有事,恐有不便。”
  一直到5月7日,宋美龄又亲至美专街,还带来了蒋介石的一封亲笔信:“移地疗养不便,可在近郊疗养,修书敦促,请即离渝,保重身体。”
  陈布雷到重庆近郊北碚休养去了。他在回忆中说:“5月8日到北碚,12日移往缙云山中之石华寺。缙云山原有相思寺,系唐时古刹,近年设汉藏教理院,由太虚法师之徒法尊任院长,彼此有交谊,余乃赁其别院之石华寺东厢以居,凡休养五十二日。其间即在山中为蒋公补辑民国十六年以来各年之日记,盖原本藏置地下室,日久为水浸入有剥蚀者,蒋公命余为之整理并督查补重订,凡六周而毕事。又为蒋公撰《科学的群众时代》之讲演,并复阅训练团讲稿多篇,虽在休假中亦有相当工作,然山中气候凉爽,每日必外出散步,居月余,诸患渐除,乃于6月30日下山回渝销假。”
  7月初旬,陈布雷精神复原,又为蒋介石撰拟并修改了抗战二周年《告全国军民书》、《告友邦人士书》、《告日本民众书》及激励将士通电和若干对外函札等。
  1939年12月26日,陈布雷50岁生日,蒋介石给陈布雷写了“宁静致远澹泊明志”的祝词后,陈布雷道谢。这时,蒋介石告诉陈布雷一件事:
  “接到经国电报,日机在农历十一月初二轰炸溪口,以丰镐房和文昌阁为主要目标,经国的母亲、我的外甥宋涨生、教过方良(经国妻)国语的董先生都被炸死。经国奔丧回赣后来过电报,其母满七时(即死后七七四十九天),经国又去溪口,住武岭公园中国旅行社,不料被潜伏的日谍侦悉,正月初二又出动大批日机,狂炸武岭公园……”
  “那经国兄……”陈布雷猛地一惊,问。
  “经国因年关在即,在年前赶回赣州,总算安全。但是武岭公园附近建筑物被严重破坏,居民死伤之惨,为历次轰炸最严重之一次。”蒋介石言之悻悻。
  “日寇就是正对统帅,”陈布雷也不禁义愤填膺说:“蒋先生,你的行踪确实应该严加保密。”
  陈布雷对侍从室人员更加强调保密的制度,说:“侍从室的人员绝对不能多嘴,如有一点泄露,就要误大事。”
  有一次,当中、英、美三国在开罗开会之前,蒋介石由重庆九龙坡乘专机向西南飞行。这一消息本来是保密的,可是外间有人一开口就说:“委员长到非洲去了。”陈布雷一听,大吃一惊问:“你怎么知道?”
  这个人说:“我家隔邻是委员长的随员,他的副官对我说,他收拾了一箱子衣服,其中有几套白色夏衣,现在是冬天,为什么带夏衣?再者,在九龙坡的路上,有宪兵布岗,飞机升空之后,向西直飞,不是去非洲又去哪里?”
   。。

在重庆时的蒋介石与陈布雷(2)
陈布雷惊得两手都发抖了。
  1944年3月,陈布雷身体又复不支,蒋介石这一次批准陈布雷赴成都休养。
  抗战胜利前夕,国民党六全大会在重庆复兴关的国民大会堂举行。这一次只有大会的宣言是陈布雷起草的,谁知大会讨论时,有的代表说:“大会宣言狗屁不通,总裁左右都是一些酒囊饭袋……”
  陈布雷当场落泪,他想不通:我以领袖之心为心,一切都为贯彻领袖意志出发,周旋于各方面之间,尽调协维系之责,以求国是到达最高境界,奈何不见谅于众?有的代表劝解那位发言人落座,宣言总算修正通过。陈布雷痛心大会意见之分歧,感到政治这事太难搞,心情抑郁不振,身体更垮了。
  

“宁静致远澹泊明志”(1)
1938年以前,重庆美专街一带还是一片山坡。山坡之下的低地有一座楼,这就是美术专门学校。因为抗战关系,美专疏迁乡间,那座楼房就由退到重庆来的国民党###使用。
  山坡上新建了两所小楼,便是美专街1号和2号。由一条斜街走进1号大门,步上台阶,这就是陈布雷的寓所。1号的楼下,一边是饭厅,一边是办公室。侍从室第2处几个职员就在室内办公。楼上的大房间,是陈布雷的办公室兼卧室。楼下楼梯旁边有一个亭子间,是翁祖望秘书的办公室兼卧室,翁是陈布雷的妹夫,曾作过大学教授,他经常守在亭子间内办公文与接电话。蒋介石的官邸随时有电话来,翁接听后立刻报告陈布雷。楼房阶台下左边另有狭窄的小房间是叶实之秘书兄弟的住宅。台阶下右手补建的一座小楼房,则是第5组办公室,在这楼建成以前,第5组几个职员则在2号办公。
  陈布雷这个侍从2处,可谓人员精干,设备简陋。他始终不肯扩大编制,也不肯多花钞票讲究排场,这大概也是蒋介石赏识陈布雷的原因之一吧!
  同时,陈布雷自己带头,实际上他生性如此,除了公务接洽之外,很少与各机关交际,甚至私人亲朋,也很少往来。即使有应酬,也必定问清晤谈和餐会的地方有无电话,没有电话的地方是不敢逗留的。陈布雷很少外出,一出去也必定留下电话号码,以备蒋介石的传见。这也是蒋介石对陈布雷视作左右手的又一个原因吧。
  陈布雷一再叮嘱2处工作人员,“要保密,不要多嘴”。2处的每一个职员分得的工作只由自己处理,决不告诉任何同事,即使是同坐一室之人也不交头接耳。至于蒋介石的行止,从不探问传言。因此,蒋介石对陈布雷是十分信任的。
  陈布雷白天处理公事,参加必要会议,晚饭后与各组长讨论公务,以第四组为中心,几乎每夜都提出报告,商承处理。如有重要文告,陈布雷就得通宵工作,常常等到清晨发抄,才上床略为休息。不熬夜的时候,也常在11点钟,先吃两片安眠药,精神反觉旺盛,再办公事,写文章,或与人谈话,至就寝时,加吃两片或三片药,才睡两小时,也就起来了。翁秘书一接到官邸电话,陈布雷就是睡着了也立刻起来赶到蒋介石那里去。叶实之是党务秘书,凡中央党部文件应请示蒋介石者,即由陈布雷亲自进呈核示。这种连日连夜为蒋介石一人效劳的精神,也确实感动了宋美龄。宋美龄总想尽办法从印度空运三五牌香烟、美国奶粉,按时送给陈布雷。
  于右任陈布雷最大的任务是为蒋介石起草文告。到了侍从室后,除非陈布雷患病休养,一应重要文告几乎都是陈布雷起草的。但陈布雷守口如瓶,持身谦抑,从不对外人谈说过任何文告的草拟经过与政治背景,也不透露哪些文告是他执笔的;就是他自己写的《回忆录》中也只提到少数文告是由他奉命起草的。陈布雷后来以撰写文告知名于世,而世人却很少知道他草拟文告的呕心沥血的过程。“每一篇文告的每一段乃至每一句或每一个字,都是委员长的。”陈布雷说过,而蒋介石对于一篇文告,常常是修改再修改,至少两三次易稿,多至有18次易稿的。为了一气呵成,为了保密,陈布雷甚至午饭或者一日三餐都不下楼。
  1939年12月26日,是陈布雷的50岁生日。但是他不愿祝寿,在前两天,他找了程沧波商量:“沧波兄,布雷五十初度,大哥(堂兄陈屺怀)、四弟等均来函问讯。我恐友朋祝寿,意欲避开一两天。”
  当时程沧波住领事巷康心之公馆,地方幽静而宽敞。程沧波说:“我与康心之先生商量一下,请你到领事巷住两天吧!”
  陈布雷很高兴,在12月25日下午,移居领事巷。可是程沧波却为陈布雷布置了一间简单寿堂,挂上寿联,高烧一对红烛,还有叶琢堂等人送的两只花篮。
  “我准备晚间为先生举行小酌,只请了于右任、叶琢堂、张季鸾、邵力子诸先生,还有康氏昆仲,略表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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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致远澹泊明志”(2)
“沧波兄,我意避寿,反而扰兄为我祝寿,真是不胜惭愧。”
  “都是一些老朋友,晚餐后,大家提议陪寿翁雀战。”
  叶琢堂说:“布雷兄不仅抗战后从未作此消遣,据我所知,离开记者生涯后也绝少有此娱乐。”叶琢堂提议“由张季鸾、邵力子、程沧波三人陪寿翁雀战”。
  “四个新闻记者打麻雀牌,我老记者观战呢!”于右任手拈长须说。
  4个人一共打了8圈。陈布雷对“自摸双”仍感极大的兴趣。8圈既毕,时尚未过午夜。程沧波复叫家人煮咖啡谈天。陈布雷多年来未有这样轻松而活跃过。第二失一早,朱家骅也来祝寿了,陈布雷说:“不好了,这里也不能安居了,还是回去。”
  回到美专街1号,秘书双手递呈给他一封军委会的大信封,说:“委员长亲笔贺词”。
  “什么?”陈布雷拿着信封的手激动得发抖了。他打开信封,是两张军委会的公文信笺,蒋介石亲笔写道:
  布雷吾兄五十诞辰
  宁静致远澹泊明志
  蒋中正敬书
  布雷吾兄:战时无以祝嘏,特书联语以赠,略表向慕之意也。顺颂
  时祉
  中正手启十二月廿四日
  陈布雷双手捧着贺词,喃喃自语:“蒋公勖勉期许之意,真不知何以报其惠也!”
  蒋介石贺陈布雷五十寿辰手迹他又说:“知我者蒋公也!”蒋介石用诸葛亮说的八个字来表彰陈布雷,使陈布雷更感到“知遇之恩”不得不报;何况得到中国最高统治者“墨宝”,不正像接到皇上的御笔一样吗!
  蒋介石把陈布雷当做不可须臾离开的人物;陈布雷也决心要从一而终以报恩宠。
  

在反共与诱降的逆流中(1)
陈布雷木刻像,系1940年其九妹陈玲娟所刻抗日战争初期,国共合作,蒋介石在全国人民万众一心的抗战救国的高潮中,不得不与日本帝国主义者撕破脸皮,动员全民抗战。这一点也确实触怒了日本帝国主义者,日本首相近卫发表了“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声明;他们加紧了对蒋介石的轰炸,不但要炸死他,而且也罹及他的家属。以炸迫和,这是日本帝国主义者的一套方法。后来,汪精卫公开投敌,日本帝国主义扶植了这个儿皇帝,更加紧了对蒋介石的诱降政策。这一点,陈布雷是完全了解的,也是深有所感的。他知道蒋介石之所以能在抗战中得到民心,这就是坚持了抗战;如果像汪精卫那样,则必将遗臭万年,不齿于炎黄子孙。但是1940年春季的某一天,蒋介石在与陈布雷的一次谈话中却泄露了他积郁心中多年的忧虑和###的打算。
  他说:“布雷先生,从戴笠的报告中看来,共产党、新四军在京、沪、杭一带外围有了很大的发展。”蒋介石皱着眉头,铁青着脸说:“据密报,共产党、新四军有一个‘三山计划’,要打通四明山,天目山……要把过去江西、福建苏区都连成一片。到那时候啊,他们羽翼丰满,江南大好河山将一片赤化。这是心腹大患啊!”
  陈布雷还是有点书生气,他对共产党并无好感,但是国共合作抗日这是讲明了的,他支支吾吾说;“新四军不是打着国共合作抗日的旗帜吗?”
  “这是公开讲的,明的,但是他们发展势力,大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不加以限制、防止,弄得不好,又会造成民国十六年北伐那时局面,打倒军阀,打倒军阀,结果把我们也打了进去。”
  “那该怎么办?”陈布雷问。
  “最近我叫戴笠物色了一个人选,准备派他到京、沪去,到汪光铭那里去……”
  陈布雷没有问,只是双目紧紧地盯着蒋介石。蒋介石干脆讲明道:
  “这个人你也认识,他就是唐生智的弟弟唐生明,现任常桃(常德、桃源)警备司令部司令兼湖南省第二区行政专员与区保安司令。”
  “唐生明不是参加过汪、李(宗仁)、黄(绍竑)、白(崇禧)、张(发奎)等人的活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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