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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8部分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0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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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太太费心给你在外头找?” 

  惜秋没有说什么,只是红了眼圈。 

  初瑜向来善解人意,自是晓得惜秋顾虑。 

  惜秋身份,算是曹顒半个长辈,怎么可能与曹家下人婚配,那样则失了尊卑,往后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曹乙虽是曹府中人,却是供奉,良民身份,并不是奴仆下人。 

  他威望又高,府里护院多是他教导出来的,曹家上下对他都算礼敬。 

  婚姻大事,干系惜秋下半辈子的喜乐。 

  姊妹两个意见相左,初瑜也不好说什么,借口还有家务,先行一步,让她们姊妹自己商量,左右也不急于这一两日。 

  她不着急,却是有人心急。 

  跟随恒生远赴喀尔喀这些人,曹顒感念大家辛苦,除了每人赏了银钱外,还给了半个月的假。 

  曹乙却是不知辛苦一般,只歇了一日,便又出现在曹顒面前,带人护卫曹顒出入。 

  曹顒劝他好生歇歇,他也拍着胸脯,只说已经缓过来了,半点不累。 

  而后,他便用一种期待又热切的眼神,看着曹顒。 

  曹顒被他盯得不自在,只能让初瑜再去催催,不管成与否,还是给个准信,要不然曹乙要化身怨夫了。 

  这一回,终于有了准信。 

  “大姨娘点头了……二供奉名声在外,她本心有顾忌,还是妞妞出面相劝……妞妞说了,二供奉行事虽不羁了些,可心地不坏,又喜欢同孩子们玩耍,说不定与二姨娘正合得来……”初瑜笑着对曹顒道。 

  自从听妻子说了那三个人选中惜秋看中的二供奉,曹顒便晓得,这门亲事八成有戏。 

  即便怜秋有所挑剔,最终还是要看惜秋的心思。 

  “二供奉也好,真要是嫁到外边去,过的顺心还罢,要是过的不顺当,还是让人糟心。”对于这个结果,曹顒很是满意。 

  虽说三人中,二供奉未必是最好的丈夫人选,可惜秋这个选择,却是使得她的婚事简单化,省了许多不可预知的麻烦。 

  “虽说有了准信,怕也要使二供奉等上些日子了。二姨娘说了,无论如何,也要等妞妞出阁后再到她。”初瑜道。 

  不过是等半年,既是心想事成,想必曹乙也是乐意等的。 

  果不其然,听说惜秋要等到妞妞出阁后才改嫁,曹乙并无半点不满,反而带了几分欢喜,道:“不着急,不着急,只要先将亲事定了就好。” 

  惜秋虽是改嫁,曹乙却是初次议婚。 

  他虽不知这些,却请教了张义、曹满两个,掏出三百两银子,齐齐当当地预备出一份体面的聘礼出来,请人送到了榕院。 

  惜秋亲自缝了一身衣服,一双鞋袜,用以回礼,两人的亲事就定了下来。 

  曹乙虽在曹家没攒下什么银钱,可入曹府前也存下几件好东西。 

  如今既是要娶亲,自然不能等着每个月二十两俸银来预备亲事。 

  除了两件珠宝首饰,添了聘礼外,还有一对前朝传下来的宝剑,还有一条玉带。 

  他便将宝剑与玉带交给张义,请他代为脱手。 

  张义并没有直接将东西带出府,而是送到曹顒面前。 

  曹顒见那宝剑簇新,手柄处却光滑油润;玉带用绒布包了,藏于锦盒,晓得这两样是曹乙的心爱之物,便吩咐张义将东西留下,让他去账房支两千两银子给曹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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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五章立诺,毁诺,承诺 

  曹顒海贸条陈尚且未补完毕,朝廷里就又有了大事,新出炉的直隶总督李绂与河南巡抚田文镜在御前打起了口水官司。 
  李绂是康熙四十七年的江西解元,康熙四十八年进士,而后庶吉士,散馆后入翰林,数次被点为乡试主考官,官至礼部侍郎。 

  康熙六十年,他被点为会试副主考,受举子聚宅闹事牵连,被罢官外放,于河工处效力,直到雍正元才被召回,雍正二年外放南边任巡抚。 

  曹颙被罢了直隶总督后,唐执玉署直隶巡抚,谁都以为他会是下一任总督,没想到临了临了,雍正召回了政绩卓越的李绂。 

  李绂奉旨回京,途径河南开封,河南巡抚田文镜出迎,两位封疆大吏就有了口角。 

  开始只是善待读书人与否的问题,有所异议;等闹到御前,就成了“结党”与“贪虐”之争。 

  田文镜弹劾李绂“结党营私”,李绂弹劾田文镜“贪虐”不仁。 

  李绂科举正途出身,当然为读书人说话;田文镜却是捐官出身,视科班出身的属下为眼中钉、肉中刺,极尽打压、苛责。 

  河南官场,闹得沸沸扬扬,争议不休。 

  对于这个李绂,曹颙也打过两回交道,说起来他是马俊的同年,与马俊颇有私交。 

  江西本是出才子的地方,江西籍官员遍及朝野,加上李绂任十多年翰林官,还做过云南、浙江乡试主考,康熙六十年会试副主考,弟子众多,说他“结党”也不算冤枉他。 

  田文镜御下甚是苛严,早有“酷吏”之称。说他贪,并非是贪财,而是贪名。 

  官至巡抚,他家子弟却多是白身,除了俸禄,也一文不取,连官场惯行的“三节两寿”的礼,他都拒之不受。 

  上行下效,他要做清官,旁人就不好再伸手。 

  河南官场,怨声载道,也有这个缘故。 

  他对自己狠,对属下官员狠,对百姓也不算仁慈。 

  “摊丁入亩”、“火耗归公”两下新政,其他地方都是缓慢推行,只有河南疾风骤雨,使得不少百姓丰年出逃。 

  李绂与田文镜都是雍正亲自简拔,都是御前红人。 

  对于这场争执,不少人看热闹,也有些人,试探着掺合一把。 

  帮衬李绂的,自是看田文镜不顺眼,毕竟官场上枝枝蔓蔓,保不齐谁家的子弟就在河南苦熬。 

  帮衬着田文镜的,人数不多,却也份量不轻,多是满臣。他们虽不待见田文镜,却也见不惯汉官“结党”。 

  这两位督抚大员的碰撞,或许历史上会有记载,可曹颙并不晓得此事首尾。 

  不过,从田文镜善终,并且被冠以“天下模范总督”之称,曹颙就晓得这场官司,田文镜稳胜。 

  更不要说,田文镜这次进京陛见,提出了想要在河南推行“士绅一体纳粮”之事。 

  有他充着新政急先锋,雍正定是巴不得,如何会拆台。 

  随着万寿节日益临近,奉召回京陛进的外地督抚,也陆续到京,唐执玉也在其中。 

  身为捏着钱脉的户部尚书,曹颙收到的炭敬都是头一份。 

  当唐执玉递了帖子,使人送来炭敬时,曹颙觉得很是怪异。去年这个时候,他正孝敬旁人炭敬。 

  旁的总督巡抚还好,为了避嫌,不过是互递名帖,唐执玉可是故人,如此就慢待了。 

  曹颙便抽了半日功夫,在家里设宴,请唐执玉过来吃酒。 

  见到唐执玉的那刻,他大吃一惊。 

  这自清苑一别,还不到两个月,唐执玉瘦了一圈,脸色儿很是难看。 

  “益功,这是大病初愈?”曹颙带了几分疑惑问道。 

  “月初犯了痰症,已经差不多要好了。”唐执玉咳了两声,道。 

  见他这样子,曹颙不由劝道:“益功不要太拼了,若是真顾念直隶百姓,还当多爱惜身体,方是长久之道。” 

  唐执玉苦笑着摆摆手,道:“大人切莫这般说,如今李大人督直隶,正是直隶百姓之福。下官只想着,能妥妥当当地将直隶政务交到李大人手中,不失职就好。” 

  他独身其身,背负“恶名”,留在直隶,本以为是皇上器重,要将直隶交到他手中,谁想到又有变故。 

  想来也是受了打击。 

  别的官员,对于曹颙来说,只是一个名字、一张履历表;唐执玉这十几年的仕途之路,却是曹颙亲眼见证。 

  不管是从资历看,还是从政绩看,唐执玉没有不再升一步的道理。 

  “益功不必心灰,你还有一年才满一任,待那时再看。”曹颙道。 

  再说这些也没意思,唐执玉点点头,同曹颙说起直隶近况。 

  唐执玉不善饮,曹颙平素重视养生之道,两人不过是意思几口,便撂下酒盅。 

  吃席间隙,曹颙低声吩咐了小厮几句。 

  等到吃晚饭,唐执玉告辞前,初瑜便使人送出一个参盒。里面是两只上等人参。 

  “不管是为酬皇恩,还是为更好百姓造福,益功都要多珍重。”曹颙将唐执玉送出门,亲自将参盒递到他手中。 

  唐执玉接过,郑重谢过,才上了马,带人离去…… 

  归化到京城一千三百里,恒生前些日子着急赶路,用了五天功夫,就到了京城。 

  被他留在归化缓行的队伍,在他到京十日后才抵达京中。 

  直到队伍到了,曹颙与初瑜才晓得为何他们为何行进的这么慢。 

  除了恒生给家人买的礼物外,还有世子对恒生的馈赠。 

  这些馈赠,从吃、穿、住、行都涉及到了,足有十来车,剩下的就是人与马。 

  二十户奴隶,四十个蒙古武士,八个年轻的女奴,一百多人。 

  除了武士们的乘骑外,还有二十匹成年马,二十匹马驹,再加上拉车的,这就是近百匹蒙古马。 

  这些东西浩浩荡荡,若非随行有扎萨克图汗王府的属官,也不会这么顺利就入了关。 

  格埒克延丕勒使人送来的报丧折子,已经递到理藩院。 

  理藩院尚书原是隆科多与诚亲王,现下一个圈着,一个告病,由十七阿哥与原来的理藩院侍郎特古忒为尚书。 

  前者不过是挂名,主要掌兵部事;后者是武将出身,曹颙只是在朝会时见过。 

  因此,曹颙虽说为了恒生的缘故,比较关注扎萨克图旗之事,也无处着手,只能使人打听宫里那边。 

  不知是皇上日理万机抽不开身,还是其他原因,数日下来,皇上并没有召见扎萨克图旗使者。 

  当车队到曹府时,东西还有地方放,一百多号人,百十来匹马,十几辆大车,何处安置则成了问题。 

  曹家虽有马舍,也没有这么多富裕的地方。 

  最后还是四成留在府里,三成安置在东府,三成安置在左住、左成处。 

  曹颙虽已经听张义说过,格埒克延丕勒对恒生馈赠丰厚,也没想到会丰厚到这个地步。 

  他不由陷入沉思半响,随后使人叫恒生到眼前说话。 

  “世子往御前递的折子,你看过没有?”曹颙问道。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使得恒生一怔,随后摇了摇头,道:“没看过,是由苏德拿着,由他代表王府向朝廷报丧。” 

  这苏德就是汗王府来的使臣之首,曾随世子来京,曹颙见过一遭。 

  曹颙点点头,道:“如此,世子送你这些人手时,曾交代过什么没有?” 

  “只说过去委屈了我……说我身边多些人侍奉也好……”恒生回道。 

  他并没有说谎,只是偷工减料而已。 

  格埒克延丕勒的话并不止这两句,他只说恒生已经长大,虽说受了曹家养育之恩,可毕竟是黄金家族的子孙,总要有自己的府邸,自己的奴隶人口。 

  在恒生看来,这就是驱逐令一般,想必世子也是因疼爱幼子,生怕他回喀尔喀。 

  他心中不忿,对于这些所谓“馈赠”也坚辞不受,可实受不了格埒克延丕勒的央求。 

  格埒克延丕勒将已故汗王福晋与恒生生母都说出口,又是满脸流泪,口中尽是自责之词。 

  恒生还是心软了。 

  他便受下了这些礼,想着是只要世子能心安就好。 

  只要想着曹家的温情,恒生心中刚萌生的那点儿怨气就烟消云散。 

  或许上天最是公平,每个人的福泽有限。 

  他既被养父母视若亲生,被生父再次抛弃也没什么可悲哀的。 

  现下,他怕父亲担心,其中隐情,就按下不说。 

  曹颙心里,已是勃然大怒。 

  看来,格埒克延丕勒确有毁诺之意,要不然怎么会大张旗鼓地送这些。 

  听初瑜提及,那十几车东西里,金银就有两、三车。 

  人与钱都给了,世子之位要另与他人? 

  若是没有他这几年两次三番的提及,曹颙也不会惦记此事。 

  连未来儿媳妇的人选都定的差不多,这时候有变化就不是曹家一家之事? 

  他有些坐不住,“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父亲?”恒生见他脸色不好看,不由担心:“您这是……” 

  曹颙压抑着怒气,摆了摆手,道:“没事,想起有些事情忘了料理,你先下去吧。” 

  恒生应声下去,曹颙在地上踱了几步,还是决定去找十六阿哥商议。 

  不想,还没出门口,就有门房递帖子过来,扎萨克图汗王府长吏苏德来访,人已经在门厅候着。 

  曹颙挑了挑眉,请人到客厅相见。 

  苏德四十来岁,留在络腮胡子,看着很是勇武,却是说得一口好官话,不似寻常蒙古人说话那样生硬。 

  他晓得曹颙是自己世子的恩人,言谈之间很是客气,只是寒暄来寒暄去,不入正题。 

  他既送上门来,曹颙自然就不着急。 

  还是苏德按捺不住,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双手递给曹颙,道:“小臣南下前,世子爷曾吩咐,若是在京城有难处,可以来央求曹大人。小臣鲁钝,进京数日,还不得皇上传召,实在是不放心汗王府那边,只能来劳烦曹大人。” 

  还真是求人的。 

  曹颙晓得苏德为什么着急,这蒙古王公承袭,都要由朝廷下旨,才名正言顺。 

  因道路遥远,这承爵的旨意,也就有个时间耽搁。 

  痛快的时候,几个月旨意就下来的;若是耽搁下来,一、二年功夫再下承爵旨意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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