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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2部分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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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阿哥忙道:“能有皇上分忧,臣弟只有欢喜的,并不觉得累……” 

  既是出去办差,他就先将差事交代一番,并且报了口外马场的存马数。 

  虽说在康熙末年西征时,因高原气候恶劣,朝廷损失了不少马匹。可经过这数年的繁养生息,口外马场的牲口数又上去。 

  说到这里,十六阿哥还不忘为曹颙表表功。 

  马场牲口数量的增加,还同曹颙早年在太仆寺施行的一行细政相干。 

  当年因太仆寺马场管理的好,使得内务府马场与八旗马场也借鉴了太仆寺马场的相干经验。 

  只是十六阿哥向来行事圆滑,提及曹颙在太仆寺功劳的时候,也捎带上伊都立,像是随口提及,并无为曹颙表功的意思。 

  他虽刚到京,可进圆明园前,先在内务府值房见了两个心腹,对自己走后这一个半月时间的事情大致了解了些。 

  他真是被吓了一跳。 

  没想到曹颙竟然敢在太祖陵前炸桥,即便是无奈之举,可真要攀扯的话,就要落个“大不敬”之罪,丢官都是轻的。 

  所以此刻,他就忍不住旁敲侧击地为曹颙说了句好话。 

  雍正横了他一眼,像是看透他的小心思,冷哼了一声。 

  十六阿哥讪笑两声,面带踌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雍正见状,想到伊都立的折子与延信贪墨之事,不由心中一紧,道:“是不是马场有什么不妥当?可有人损公肥私?” 

  十六阿哥摇摇头,道:“皇上,不是马场之事……是臣弟在张家口时,遇到扎萨克图汗王府的使者,他们是进京报信……汗王嫡妃、显密亲王三女薨了……” 

  雍正与十三阿哥两人都愣住。 

  君臣兄弟两个方才正琢磨显亲王府的异常,这里就听凶信。 

  “原来如此。”十三阿哥心里低语。 

  怪不得显王府伸出爪牙,咄咄逼人的架势,想来三格格的丧信已经传回来。 

  自打太祖皇帝开始,宗室女抚蒙古成了惯例,至今抚蒙古的公主就有九位,宗室格格两百余人,因不耐蒙古苦寒,抚蒙古的公主与宗室女长寿的少。 

  若是恒生不在京城开府,三格格的丧信压根击不起什么水花。 

  就如那年册封恒生为郡王长子,也没有几个人扯到显亲王府身上。 

  毕竟每年都有抚蒙古的宗室格格,显王府三格格是庶出,品级又不高,即便嫁的人是汗王世子,可扎萨克图封地离京数千里之遥。 

  嫁到内蒙古的宗室贵女,还有机会跟着丈夫在热河或者京城轮班觐见;嫁到外蒙古,生离就是死别,有几个人还会记得? 

  可现下不一样。 

  三格格凶信传回来,恒生身为王府嗣子,要为嫡母守孝三年。 

  恒生与三公主的婚期本定在今年年底,如此一来,婚期也要延后。 

  没有人会理会一个王府庶女的生死,可却会有人留心恒生的嗣母、三公主的格格是哪位。 

  如此一来,显亲王府与郡王府的关系就的公之于众。 

  雍正的脸色更黑了,虽觉得这三格格薨的不是时候,可也晓得生老病死不是常人所左右,只是对衍璜越发看不上。 

  若是他真的顾念兄妹手足之情,为外甥据理力争,还能让人高看两眼;如今只是为了在宗室面前硬气些,无事生非,委实可恶。 

  他却是忘了,当时封恒生为汗王嗣子时,不仅仅是圣心独断,还讹诈了新汗王一大笔黄金。 

  等显王府得到消息时,早已尘埃落定,哪里有插嘴的余地…… 
  从勤政殿出来,十三阿哥拍了怕十六阿哥的肩膀,道:“别再苦着脸了,左右三公主还小,婚期延后,两个孩子也不大……” 

  十六阿哥苦笑道:“我不是担心三公主,是担心恒生的老子……希望他像老汗王那样高寿才好。”说到这里,情绪有些低落:“早先还为这门亲事窃喜,得听到汗王府的凶信,却是不知道该不该后悔……要是嫁到科尔沁,父女还有相见的机会;真要去了喀尔喀,真是像其他人说的,只能全当没了个女儿,生离就是死别……” 

  十三阿哥道:“十六弟想的太多……三公主是公主,恒生又是你看大的,即便小两口真去了喀尔喀,也不用你担心……” 

  说到这里,他又想到自己养在宫中的嫡女四公主。 

  皇上三个养女,二公主抚科尔沁,三公主指婚喀尔喀扎萨克图汗嗣子恒生。 

  为显公允,皇上也会将四公主抚蒙古。最好的结果,就像如三公主似的,找个驻京城的蒙古王公子弟…… 

   

  什刹海,郡王府。 

  恒生面带急色,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拦路之人,呵道:“让开!” 

  那面前的汉子个子不高,面相却凶,正是恒生身边的蒙古长随赤那。 

  “主子,这个时候您不能出京!”赤那神态果决,言辞坚定。 

  旁边另站了个身形高大的蒙古汉子,面带担忧地看看恒生,又看看赤那,正是恒生另一个蒙古长随巴拉。 

  自从老汗王病故,格埒克延丕勒想要毁诺,曹颙就出面,代恒生向汗王府讨要了赤那与巴拉的家人与其身契。 

  格埒克延丕勒即便对恒生之母有愧疚之心,可经过时光的流逝,加上自觉得有所补偿,这愧疚自然是淡了,开始看重身边的儿子。 

  人心都是偏的,曹颙如何能不多做提防。 

  万一格埒克延丕勒存了歹心,为了养在身边的儿子,对恒生不利怎办? 

  这巴拉与赤那跟了恒生几年,还是解决其后顾之忧,用起来更安心。 

  这巴拉与赤那两个,一个勇武,一个机敏,被恒生所看重,两人待恒生也忠心。 

  巴拉做了王府的护卫首领,赤那做了管事。 

  没想到今日赤那却以下犯上,与主子相争。 

  恒生双目尽赤,怒道:“父亲病重,我为何不能出京?就因为汗王府的报丧使者即将抵京,我就要在京里候着?为了孝顺之名,为素未平生的嫡母守孝,却不顾待我有养恩的父亲生死……”说到这里,他四下望了望这王府的富丽堂皇,毫不留恋,道:“若非要如此,才能保得住这嗣子之位,我也不稀罕,还回曹家做我的二少爷就是!” 

  见他拿定主意,无法规劝,赤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主子,奴才并不是要主子做忘恩负义之人……主子与曹大人的父子情深,若曹大人真的凶险,奴才哪里会拦着主子,陷主子与不义?实不愿见主子鲁莽,给曹大人添麻烦。主子可以不在乎孝顺虚名,可却要连累曹大人的清名。” 
 恒生听了,很是激动,道:“什么叫父亲真的凶险?难道,盛京那边有消息回来?不是母亲与四叔都去了么?” 

  赤那道:“夫人与四老爷去了盛京不假,可五爷仍在京中。” 

  恒生听了,有些懵懂,随即明白赤那所指,不由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是了,世人都讲究有子送终。 

  要是父亲真的凶险,即便自己与大哥不在京中,母亲也该带天宝前往。 

  既是没带天宝,就没到最坏的地步…… 

   

  次日傍晚,天瑜的马车抵达盛京。 

  见到丈夫的那刻,她神色坚毅,看起来像个斗士,只是那双烂桃眼睛,显现出她的脆弱;待将丈夫上上下下摸了一遍,确认他还好好的,她才“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这般孩子气的模样,哪里像三个孩子之母。 

  曹颙将妻子揽在怀中,抚着她的后背,道:“吓坏了吧?没事,没事……我还想着与你白头偕老,不会这么早就……” 

  剩下的话,却是被妻子的小手给堵在嘴里。 

  初瑜抽泣着,摇摇头道:“老爷不许说不吉利的词儿……” 

  话音未落,她眼泪又一串串滑落,瞬间打湿了曹颙的衣衫。 

  曹颙握着妻子的手,只觉得心里跟着酸涩不已。 

  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年前那场大病时,就决定渐渐退下来,怎么一不小心又出了风头,且将自己累了个半死? 

  到底是男人,自己面上从容淡泊的时候,也喜欢这种大权在握、发号施令的风光。 

  可在京城中,他又觉得抑郁。 

  因为越是得皇上重视,朝见的次数就越多,跪在雍正眼前的姿态就越要谦卑。 

  他叹了口气,在初瑜耳边轻声道:“再等几年,等天佑再大些,我就致仕……” 

  初瑜抬起头,脸上露出惊喜,随即迟疑着,小声道:“老爷正置盛年……皇上会允么?” 

  曹颙眨眨眼,轻声道:“谁让我的身体差呢?即便不致仕,辞了实职,居家养病的话,皇上会允的……” 

  雍正在位十三年,他可以在十一年、十二年的时候“养病”,等到乾隆登基,即便痊愈,只要不谋求复出,顺其自然地退出官场就行了…… 

  初瑜看着丈夫,心中百感交集。 

  她晓得自己的丈夫德才兼备,是有大本事的,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总有一日会封阁拜相,位极人臣,造福于百姓,有功于社稷。 

  可身为女子的私心,家国天下,都比不得眼前这人的健康长寿。 

  她只愿丈夫康康健健,一家人团团圆圆…… 

  在妻子的精心照料下,曹颙的身体一日日转好。 

  加上在曹项到达当日,曹颙便打发张义回京,也就不用担心京城众人太牵挂自己。 

  曹项在盛京没闲着,他到了就听说了堂兄在福陵前炸桥毁路之事,惊骇不已。 

  就是寻常百姓人家,祖先墓地都是要地,更不要说皇室,这里葬的又是开国太祖皇帝。 

  加上民俗,习惯寻脉点穴,如此一来,也可以说福陵的位置处于龙脉上或者龙脉左近。 

  如此一来,堂兄行事的后果就更严重。 

  等初瑜来了,堂兄有人照顾,曹项就私下里同伊都立提及此事,并且亲自去了福陵。 

  到了那边,他就晓得兄长选择炸桥泄洪的原因。 

  实在是福陵前水路上修建的桥梁太多,几百丈的地方,就有五座石桥,除了中间的是独孔桥之外,其他四个是五孔石桥。 

  待水位上涨时,水流泻不下去,堵塞在此处,漫出河道,就要水淹皇陵。 
  曹项回城后,就悄悄地查了地方志,记下福陵与河道的距离,还有五座石桥的相关情形。 

  加上从伊都立那里得到的六月三十日晚暴雨时的水位数据,曹项以兄长的口吻,拟了一篇言辞恳切的请罪折子。 

  待见到堂兄精神好些,已经能下床行走,他就背着堂嫂,将这折子递给堂兄。 

  曹颙看到折子,才想起自己疏忽了此事。 

  不管当时炸桥时有多少无奈,事后上请罪折子,才能免除后患。否则的话,对景发作起来,就是“大不敬”之罪。 

  曹颙额头,一下子渗出冷汗。 

  虽说他领了旨意,在盛京防洪之事上,可以便宜行事,可关系到皇陵,还是比较敏感。 

  即便雍正朝没事,等到乾隆上位,旁人攻讦曹家时,这就是一条小尾巴,谁都能捏一捏。 

  曹颙拿着折子,叹了一口气,道:“幸好四弟细心,否则我就成了曹家罪人……”说到这里,欣慰地望着曹项:“四弟能想到防患于未然,绝了旁人攻讦之口,到底是大了……” 

  一幅我家有子初长成的模样。 

  曹项见状,哭笑不得道:“大哥,我都将三十的人,不是大人,难事是孩子不成?” 

  话虽如此,他的心里不无感触。 

  对东府几兄弟来说,这位大堂兄确实当得起“长兄如父”四字。 

  因京城的圣旨,是允曹颙回京休养的。 

  所以等初瑜到了数日后,曹颙一行开始准备动身返京。 

  曹颙就福陵之事的请罪折子,已经递回京城。没等到折子批复,就等到恒生与张义的信。 

  恒生在信中说了汗王妃薨,自己递折子居丧守制之事;张义则说了曹府的近况,老太太还不知道曹颙生病之事,家中有大姑娘料理家务,太平安好。 

  “恒生要守制?”初瑜听了,忧心不已:“怎么好好的,三格格就没了……” 
  她虽与显王府三格格不太熟,可毕竟年龄相差不多,早年也是见过的。 

  同天佑相比,她更放心不下恒生。 

  即便偶尔能过来曹府,到底有所顾忌,多数的时候恒生还是一个人守着个王府。 

  那边虽富丽堂皇,到底少了人气,太过冷清。 

  初瑜还想着,恒生早点成亲,延下血脉,王府就会渐渐热了起来。 

  没想到还差数月就到婚期,又赶上守制,亲事又要拖上三年。 

  曹颙这边,却是乐意见他们晚婚。 

  先前因是圣旨指婚,婚期都是内务府定的,他也说不上话。 

  可三公主今年才十五,实在小了些。宗室贵女,身娇生惯养,身子比寻常女子还弱,死在产关的不是一个两个。 

  延迟成婚,对两个孩子没有坏处。 

  只是郡王府开始为汗王妃的丧事吊祭的话,那恒生与显王府的关系就要公之于众。 

  恒生年岁在那里摆着,没人会说恒生什么。 

  八成会将此事归罪在十六阿哥与曹颙身上,而且大头还不是曹颙,当是十六阿哥。 

  早在恒生得了册封后,十六阿哥就对曹颙提过此事。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舅甥 
  京城,扎萨克图郡王府。 

  大门已经糊白,向世人昭告,此处已经成丧家。 

  恒生是为皇子伴读,后晋身为侍卫,加上性子豪爽,自是也交得一帮好友。 

  只是汗王妃的灵柩不在此处,众人名为吊祭,实际上更多是卖恒生面子,来给他道恼上礼的。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人想起汗王妃宗女的身份,后边还有个显亲王府。 

  众人不满八卦起来。 

  可没听说恒生与显亲王府有干系啊? 

  是了,听说恒生是曹家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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