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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一手遮天,一手捶地-第54部分

小说: 一手遮天,一手捶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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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要他的儿子继续把他的路走下去。
然而,即使拥有了这地库中所有的一切,没有最根本的一兵一卒,又谈何大业呢?
如果我是君锦之,不可能只留下这些就让我儿子造反啊,那分明与送死没有差别。
我心悸动不安,来回踱步,满心只有一个“如果我是君锦之我当如何”,偏生我晚生了二十年,对二十年前的前朝旧事知之甚少,又如何能够设身处地,千千万万想法都堆不起半点有利的头绪来。
莫名的,脑海里响过一个声音:“那么宋郎生呢?公主就从未起过疑心么?他的身世他当真……从不知晓?”
如果。
如果宋郎生当真知晓一切。
如果当真要秉承父亲遗愿。
如果……我是宋郎生。
那么我会选择的第一个入手点,必然……是当朝的监国公主。
这种想法乍然惊出我一身冷汗。
我忙不迭的摇了摇头。
不会的。
驸马若是有此想法,今日根本就轮不到风离和我进这衣冠冢中,风离欲让我们自乱阵脚,他的话,岂能轻信。
只不过……哪怕方才风离得逞进了这儿,如此满载金银的箱库凭他一己之力亦难移之,况且他明知风吹草动都有我的人在外监视,何故还亲自涉险,白白搭去性命……
我本试图再找出点什么线索来,却无意间瞥见墙角处的一副工笔图。
一副观音图,丹青妙笔,入木传神,却无落款。
然而最令人奇怪的是,那观音手中所持之物不似玉瓶,更像是……一卷卷轴。
莫非……
我用折扇将观音图挑开,却见那画后果真藏有暗格,格里另有玄机,恰恰是一卷竹轴,旁边摆有一个锦盒。
我踮起脚尖把卷轴同锦盒取下,盒子意外的沉重,我不再犹疑,立即打开。
盒内安放着五枚玉质手件,均刻有一半鱼身的图样,纹路凹凸别致,相似却不相同。
而展开竹卷,卷上所刻写的,均是各种地名及人名。
地有乌苏里江流域,长白山辽东一代,巴音郭楞、博尔塔拉、海西甘南四部,更有青海化隆、甘肃云南等,人名虽许认得不全,但单从姓氏看,一眼便认得是这数十年来各藩地或从属国之战将族落之姓。
那么,盒中之物,必是鱼符无疑。
前朝兵符,一地一符,一半由地方将领所持,一半则是天子掌握,两符合二为一之际,可率万军。
当年父皇抢占先机一举攻入京师得以改朝换代,之后有不少部落不肯完全就范放手兵权。其兵力虽不足掀起风浪亦不容小觑,父皇为稳大局,便使双方各退一步,立藩地设节度使。虽然后来父皇循序渐进,逐一收回部分军权,然则我朝四十多藩镇,子嗣承袭不受朝中管辖,由始至终都是父皇与太子弟弟的心头毒瘤,不除寝食难安。
而最大的那块毒瘤,此时此刻正沉甸甸的压在我的掌心之中。
这就是……父皇一直不杀宋郎生,还纵容他成为我驸马的真正理由么?
前朝余孽有何可惧?放长线钓大鱼再一网打尽,方才能从根本斩尽后患。
谁能料想,他会以他最疼爱的襄仪公主为饵呢。
可这,才是我熟悉的那个父皇。
在他身为人父前,他首先,是一国之君,心系天下的稳定与安宁。
我身子毫无意识的微微发颤,我不敢去想如果宋郎生知悉一切后会如何取舍,我只知道,这卷竹轴和这盒兵符,必须销毁,刻不容缓。
“阿左,阿右,先把火把给我……”
没有人回应我。
继而是火把啪嗒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滴滴答答的水声。
我低下头,看着熄灭的火把滚到我的脚边。
整个地洞的光线暗了暗,却没有陷入黑暗。还有一束火把由始至终在跳跃。
我迟缓的回过头。
看到了阿右被人捂住口,匕首划破她的喉咙,血色喷涌而出,溅在我的脸上。
一片赤色殷红。
一霎间,我只觉得脑内一片空白,如同被扼住了喉咙,不能言语。
那人见我回头,松开手,任凭阿右的身子慢慢滑下,倒地,悄无声息。
一手仍持火把,一手伸向我,做出摊开的姿势,波澜不惊道:“东西,给我。”
我几乎下意识的想要去扶住阿右,可突如其来的震怖让我麻木的不能动一指,我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原来……是你。”
阿左淡漠的盯着我手中的锦盒,重复一遍:“给我。”
我低头,看着方才还生龙活虎的阿右倒地不起,那种死到临头的寒意由脊背滋长开来,我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哆嗦的那样厉害,“在我身边,掌握我所有举动,却又了无踪迹的人,原来是你。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是你,筹谋到这一步才真正出手的,也是你。”
“你才是……真正的,风离。”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放驸马、放煦方、放真相、并且很快很快更)
某容10号结婚啦,4月一直想更新来着但一直没时间码字这章又特别多剧情点要写,到要结婚了还更不了实在很捉急,只好先发一段,大家不要急,过几天我就能写了!(未免大家看了又忘买了这章可以先不用看啦,等更全了再看~~~)
因为要结婚了,想对一直坚持等更的你们聊聊天啦。
聊聊关于我写的驸马,还有我嫁滴这个人。
我在学生时代曾经暗恋过一个男生,但暗恋总是不会有神马后来,到中学了毕业人家都不认识我。
后来谈过很短的恋爱并且被伤害到,再到大学毕业时候开始码这篇文,某种程度上也是自己对自己人生遗憾的憧憬。。。
憧憬那个伤害我的聂然会后悔,憧憬曾经迷恋的大哥哥能和我重逢然后走到最后。
我知道这些一直是憧憬,写的时候只是加入某种个人情怀,当然不代表我是写我自己,我码字的时候还是非常理智化的喜欢走剧情,这你们是知道的~~~
我木有想到,在我写了几章的时候,真的和当年暗恋的那个男生重逢了,以被迫相亲不愿意去的形式,但居然看到那个曾经惦记的人为我们的开始。
他有很多地方和我想象的一样,傲娇,孩子气,闷骚,也有很多和想象不一样,后来我们也纠结了很多后来,发展到了现在~~~
所以这篇文和追文的你们对我来说真的意义非凡~~某人对我写一篇文三年没写完曾表现过浓浓的鄙视,所以他淡定表示如果我不写完就不和我度蜜月…………………………………………………………因此…………………………我婚后会发愤图强的!
话唠完了~~~~O(∩_∩)O谢谢你们~~~如果有妹子好奇可以去看微博啦,婚纱照或者婚礼直播都素有哒~~~
晚安~~~

☆、第四十一章 (完整)

他听我这番话后,微微扬起嘴角;“萧其棠;愿赌就该服输。”他开口,声音却不再是阿左平日里的爽朗样子;慵懒而散漫;入耳却觉得十分耳熟,“这一局;你输了。”
这一局?何曾……还有过上一局?
我怔怔的盯着阿右;见她始终无半点声息,不知怎地;痛极之后反而让我镇定下来;“你是从何时起假扮阿左的?真正的阿左人又在何处?”
他闻言忍不住笑了笑,睨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阿右;反问我:“你说呢?”
阿左……也死了么。
风离见我紧紧抱着木盒,倒也没有上前来硬夺,“从你命他监视采蜜起,那个阿左,就不再是你那真正的影卫了。”
我心颤了一颤,“所以方才在石洞之外你杀掉的人,也只不过是你一枚棋子……”
他的眼神深邃,“若不能给你一个死去的‘风离’,公主又岂会轻易开启密道机关?”
原来请君入瓮,入得是他人之瓮。
他知我凡事事必躬亲,而身边所能信任的只有阿左阿右。以此入手,安排了一场又一场的戏,让我险胜一场从而麻痹大意。
局中局,计中计,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可这一场对弈的对手,未免对我的处事之风太过了若指掌。
这过程中许多时候即便是我自己,做出的应变也都是下意识的,并非预先筹谋。
我闭上眼,“你究竟是谁?”
他道:“既已识破,何须多言?”
“是,你是风离,可风离,你是谁?”再睁开眼,我已无法平心静气的同他玩什么对弈对局,“你能在七年前就将我的侍女采蜜纳为己用,为夺秘地之所灭镖局满门,苦心经营只为夺此兵符掀起硝云,而如今既已识破,你亦可在顷刻间将我杀害,却仍不摘下你的面皮,那只有一种解释,你怕被我认出!”
“萧其棠,”他的嘴角噙着冷淡的笑,“兵符与名册你若不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我咬牙道:“你以为你抢走锦盒,便能活着走出这衣冠冢?”
他一怔,淡淡笑问:“你是指冢外的明鉴司三十八影卫?早在今夜动身前,我便在他们的夜行服里下了无色无味的软骨散,方才迟你们一步入冢,正为确认药效是否发作——呵,公主能想到的,我又岂会毫无准备?”
饶是我心中五味翻滚,遍体生寒,却没有流露出任何讶意外的神色。
我说:“我从未曾小觑过你。今夜在入冢前,我根本不知这底下有什么机关暗道,更不曾想过有什么真假风离。所以,我当然也做好了准备……做好了输给你的准备。”
风离眉间微微一挑, “喔?”
“今日,早在动身前,我就调了神机营三十台大炮,直对万坟岗。”
我伸手入怀,掏出怀中五枝烟火棒,展开, “我与神机营统率约好,今夜丑时三刻前,万坟岗若无烟花信号,就齐发炮弹,将此处夷为平地。”
风离听我这番话,瞳光一闪。
“你要,尽管拿去,”我将烟火伸到他的跟前,“但究竟是要发一发两发三发四发五发,还是两发齐放三发齐放,这信号的放法,只有我知道——你要是杀了我,抢走这兵符,你会死,你要是不杀我,抢走这兵符,我不放烟花信号,你还得死……而现在离丑时三刻,应当已不足让你逃离万坟岗了吧,风离。”
“你疯了。”风离微微一笑,笑容再无半分镇定,“我若要杀你,根本不会容你多言。这兵符即便此刻叫我取走,你仍可筹谋应对,削藩也好调兵也罢,你未必不能扳回一局,但你宁肯玉石俱焚……”
我截住他的话,“与其放虎归山任你挑起战事让万民不得安宁倒还真不如玉石俱焚……反正我命不久矣,如今,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风离止住了笑容,他静静看了我片刻,那神色在火焰映照下显得晦暗不明,“公主以为今夜同前朝兵符命丧于此,天下便会太平了?符不在兵在,前朝皇族仍有人在,觊觎天下者大有人在。你莫要忘了,在外,还有一个宋郎生。”
我道:“风离,都到了这一步,你还妄图利用驸马扰乱我心神,有意思么?”
“驸马?”风离的表情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又重复了一遍,“驸马?他那般对你,你竟还唤他驸马?”
我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他哪般待我了?”
他见我这般问法,不由皱起眉头,“难道你的记忆还未复原?两年前,在灵山之夜,你当真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一股锥痛乍然刺上心尖,我明明并未想起什么,但只听他这一问,胸口窒的难以呼吸。
风离的声音像从远方飘来,“两年前,究竟是谁逼你服下致命之毒,是谁把你逼入绝境坠入悬崖,此些种种,难道你当真毫无印象……”
我呆呆看着风离,盯着他的脸越来越模糊,而当年许多画面却愈发清晰,我想摇头把那些画面摇走,“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萧其棠啊萧其棠,枉你颖悟绝人,智谋无双,到头来还是栽在一个‘情’字上……宋郎生果真没有说错,不论你忘了什么,都不会对他忘情……”
就是这个时候,我拨动藏于袖中的暗器——………方才那假风离偷袭未果的暴雨梨花针。
风离大惊失色,连连倒退数步翻身闪避,依旧猝不及防的中了几针,闷哼一声,单膝半跪在地。
我再也顾不得与他周旋,一手抱紧锦盒与竹简,一手扶着岩壁往外逃。
脚步声在长长洞窟中回响,我已不知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当踏出最后一节台阶,望见衣冠冢外横七竖八躺着的影卫时,我的心绪如层层巨石重压。
那是黑暗铺天盖地袭来时的绝望,然则避无可避,不容退缩。
风离并未诓我,他连我身边最后的影卫都除尽了。
可我何曾调派过什么神机营大炮,为守住君锦之的秘密,我哪里还敢惊动太子弟弟。
此时漆黑的夜空下起了小雨。
山路湿滑,我在泥泞中栽了一次又一次,却没有停止过往前奔跑。
因为我知道风离马上就会追上来。
峰峦连绵不绝。距离最近的,是灵山下的玉龙山庄。
可我清楚的明白自己是到了不了。
从万坟岗攀到灵山山顶,这样短短的一段山道,耗光了我所有气力。
我终于瘫软在地,这一回,竟是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了。
极顶之上,是一段长长的孤峰山壁;俯瞰足下,城中夜景影影绰绰。
这般逃命似的奔波、这番景象何曾熟悉,熟悉到几乎令我忘记呼吸。
往事如风呼啸而过,我怔怔的看着远方,刹那间醍醐灌顶。
同样是杂草丛生的山道,同样的追杀,同样的悬崖,同样的……绝望。
我从来没有想过,那段追寻已久的记忆,会在此时如潮水般涌来。
那日是驸马寿诞,我邀他来灵山上本想要告诉他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妹妹,不想因煦方的出现,与宋郎生失之交臂。
离开煦方后,我沿着通往玉龙山庄的徒坡一路找寻驸马的身影,误打误撞发现一片树林。
那树林聚着黑压压的人,看去灰色布衣村民装扮,却应序齐站,训练有速。
我心头大惑,深夜在这荒郊野岭,皇城边上,聚有众百,究竟所谓何?
正这般想着,众人忽高举双手跪拜。
我微微一凛。
然后看到一人不紧不慢走向前,垂眸环顾:“起吧。”
那人束发戴冠,风姿绰然,一身官衣红袍耀目不羁,却不是当朝大理寺卿又是谁!
不待我惊呼出声,忽觉得后脑一抡重击,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醒转时,我发现自己双手倒缚,被放倒在一间木屋中。
木屋的陈设布置十分眼熟,我记起了昏迷前的所见,越想越是惊惧,恰是这个当口,我听到屋外隐约有人在说话,听不甚清。
我不动声色的挪到门边,只听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道:“少主不必过忧,擒下公主时并未有第三者在场,如今东窗事发,属下自会连夜将公主亲自送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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