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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有种后宫叫德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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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得宠的妃嫔,各房各司更是殷勤伺候,这冬衣原再几日才是定例送来的日子,针线房竟然赶着就做成了。
    岚琪也不在外人面前失态,洗了手敛了衣容才出来看,摸着衣领袖口上水滑的风毛,笑着问:“今年其他娘娘们也用这样的吗?比去年的更好了。”
    针线房的大宫女笑说:“宫里用度比往年都宽裕,奴婢原不该说这样的话,真正是如今用的料子皮毛,才配得上各位主子娘娘们。”
    布贵人却摸着岚琪那一件说:“这针脚功夫可不一样,我那几件虽也好,但论精细可不敢比。”玩笑着说,“是不是瞧见德贵人得宠,就轻待我了?”
    几个宫女吓得不轻,屈膝要请罪,早有环春盼夏来塞了碎银子打赏,说布贵人是开玩笑的,但她们也老老实实说:“觉禅答应原不让奴婢们说的,可是奴婢们就知道,这针线上的不同如布贵人这样行家的,一看就看得出来,布贵人的衣裳是奴婢们精心做的,但德贵人这件大毛褂子,是觉禅答应做的。”
    “觉禅答应,是哪一个?”布贵人也不大和宫里妃嫔往来,今年又进了新人,她早记不清楚了,却听锦禾说,“主子忘记了,上回和那拉常在来的那一位,那会儿还只是官女子,她因为和安贵人顶嘴被罚跪在宫道上,被德贵人带回来的。”
    布贵人这才想起来,笑道:“也封答应了?并不听说在皇上面前伺候呢。”
    倒是针线房的人很清楚,一一说来:“因为惠嫔娘娘请觉禅答应给太后做了新衣裳,太后很喜欢,皇后娘娘很高兴,就晋了答应的位份,已经是重阳节上的事儿了。”
    布贵人自嘲:“咱们这儿日子过得可真好,宫里的事一概不知。”
    不多久针线房的人便走了,几人来收拾衣裳,岚琪突然对环春说:“觉禅答应做的那一件你收起来,我不穿。”
    “怎么了?”布贵人不解,“刚才起你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呢。”
    岚琪却笑:“我是惦记那半只鸡要冷了。”至于衣裳则解释,“既然她如今给太后做衣裳了,我怎么敢穿一样的,她的心意我领了,可不能坏了宫里规矩,连针线房里都是有固定的人制作各宫的衣裳,何况她还是有名分的答应。”
    说完这些,又乐呵呵去吃她的午饭,剩下的半只鸡果然凉了,她要环春再热了给她吃,可环春怕她吃多了撑着,正纠缠,又有人来送东西,这一回来的却是乾清宫的人,送来御膳厨房新作的酥点,说是皇帝吃着不错,送来给她们也尝尝。
    岚琪得意洋洋地冲环春说:“我可是有皇上疼的人。”引得一屋子人都笑,钟粹宫里热热闹闹的,全然不见德贵人被莫名其妙罚跪半天的抑郁,可坤宁宫这边,下午皇后醒转,听说乌雅氏已经走了,脸上并不好看,但什么也没说。
    而没多久,外头风雪越见肆虐时,皇帝竟然顶着风雪来坤宁宫,听见外头上报,皇后只在心里冷笑,这是要为他心爱的人被罚跪,来找自己理论了吗?

☆、091你在做什么?(二更到

玄烨进来,浑身的寒意,温妃上前解了氅衣,递过手炉,皇帝捂在手里笑问:“这些日子,你都在这里?辛苦了。”
    “臣妾侍奉姐姐应该的。”温妃侧身让开,请皇帝往里头去,自己则将氅衣给了冬云,带了宫女到别处去坐。
    玄烨信步进来,恰西洋钟鸣时,他和皇后都朝大钟看去,皇后先开口:“听说皇上新晋又得了新的?臣妾也想开开眼界。”之后坐在榻上欠身,自称抱病不能下床行礼。
    玄烨笑道:“就在乾清宫暖阁里放着,你好了过去瞧瞧就是。”说着坐在一旁,细细看了她,“你气色很不好,天越来越冷,可要养好了过冬。”
    “臣妾好些了,多谢您记挂,大雪天的,皇上怎么来了?”皇后心中惴惴,本以为会看到怒气冲冲的皇帝,跑来责问自己为何折腾他心爱的德贵人,还以为乌雅氏转身就会去皇帝面前告状,她果然是想错了吗?
    “朕有高兴的事,想着该先来告诉皇后才好。”玄烨笑意深浓,相形之下,皇后更显孱弱憔悴,但听见皇帝这句话,不免眼中放光,只听皇帝说,“尚之信也降了,三藩而今,只剩下吴三桂那只老狐狸,这些年朕和大臣将士们,没有白辛苦。”
    “真的?”皇后闻言大喜,她知道三藩对皇帝的重量,而令她惊喜的或许不是谁投降,而是皇帝有如此高兴的事,竟先第一个来告诉她,陪伴皇帝十几年,从未有过如此待遇,一时浑身热血涌动,仿佛疾病也去了大半,缓过神来才笑着说,“臣妾恭喜皇上,吴三桂必然也是苟延残喘,皇上平定三藩指日可待。”
    玄烨欣喜,与她道:“那就养好身体,朕在前朝有文武大臣,后宫这个家全在你了。”
    皇后热泪盈眶,欠身答应,可又想起上午德贵人跪在这里大半天的事,皇帝虽没有提又或许还不知道,但她心里明白,自己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想要折腾乌雅氏,可她又怎么会想到,皇帝会真的敬重自己这个皇后。
    “朝廷的事总忙不完,朕对太子终究疏于管教,现在正要养成一辈子的性子,朕便想着等你好了,就把太子送来中宫,让你照顾教养。你如今有亲妹妹在身边,凡事有个可信的人搭把手,朕也不怕累着你。”玄烨继续缓缓道,“你是朕的皇后,太子自然该你来抚养。”
    皇后呆呆看着他,暗自咽下了堵在胸前的那口气,曾经求而不得的一切,抱养孩子、中宫之位、皇帝关心……如今都有了,可为什么心里还是空荡荡的,还远不如堵着那口气来得满,她到底还要求什么?
    玄烨却好像没在意她神情的尴尬凝滞,自顾自说着:“你妹妹性子很好,皇祖母和太后都很喜欢,只是瞧着柔弱,你知道佟贵妃的脾气,别叫她欺负了你妹妹。”
    皇后眼眶湿润,垂首揉了揉眼睛笑:“皇上可不能说这样的话,贵妃听见该多委屈,人家好好的,怎么就欺负臣妾的妹妹了。”
    玄烨亦笑:“朕玩笑而已,至于她的脾气你也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妹妹太柔弱了。”
    皇后欠身道:“您这样心疼她,臣妾替妹妹多谢皇上。”
    “朕还要去告诉皇祖母这个喜讯,不陪你多坐,自己的身子要保重。”玄烨将手炉塞给她,微微一笑转身便走,皇后捧着手炉凝视他的背影,才刚掩下的眼泪奔涌而出,可她却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而哭。
    外头听说皇帝要起驾,温妃赶紧过来伺候,但玄烨已经拢了氅衣,见她来了微微一笑,让她不必相送,没再说什么话,径直往门外去。
    温妃在门前跪送,只等皇帝离了坤宁宫才起来,转身进来却见姐姐捧着刚才自己递给皇帝的暖炉哭泣,吓得不知所措,伏在炕边一直问怎么了,好半天皇后才泪中带笑说:“姐姐是高兴的,皇上特特来告诉姐姐,尚之信投降了。皇上还说太皇太后很喜欢你,好妹妹,你给姐姐带来好些福气。”
    温妃懵懵懂懂不甚明白,只是劝慰:“既然是高兴的事,姐姐不要哭了,哭坏了身子。”
    这一边玄烨顶着风雪再转来慈宁宫,虽然坐的暖轿,可从门前进来一段路,也足够吹冷了身子,进门就被嬷嬷拉着在暖炉边烤,又将身上衣服也另换了干净的,再走近暖阁,只见太子跟着太祖母写字,太子瞧见自己来,忙从炕上爬下来行礼磕头,玄烨一把将儿子抱起,一同坐下后问祖母:“这孩子可叨扰您休息了?”
    “哥哥弟弟里,太子最安静,你说吵不吵?”太皇太后笑悠悠说着,让乳母来抱太子走,一边拿握着太子的手写的字给孙儿看,“太子很聪明,就是性子太沉闷,这个年纪该活蹦乱跳才是,大阿哥那会儿多顽皮,我都恼得揍过一次,但是小孩子不就该热热闹闹的吗?”
    玄烨道:“孙儿想,让他跟着朕,总难免学得唯唯诺诺太过谨慎,如今便看得出几分,储君当有储君的风范气度,长此以往不是好事,所以才和皇后商量,想等她病好了,就送去坤宁宫让她教养,有额娘照顾的孩子,总是好些。”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还说什么。”太皇太后笑道,“传消息来说尚之信投降了,那年耿精忠投降,你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我,这一次却只是派人来说一句,问他们皇帝哪儿去了,原来是亲自去告诉皇后。”
    “怠慢了皇祖母,是孙儿的错,您不要生气。”玄烨含笑自责,也见祖母欢喜地笑着,“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亲手带大的孙儿这样成器,皇祖母高兴啊。”
    玄烨竟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两年自身的变化他心里也明白,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帝王之气,富有天下的帝王怎能和女人一般计较,她们所求不过是情爱的短长亲疏,不能一碗水端平的人原就是自己,本该更包容大度一些,像从前那样计较顶真,哪儿有帝王的样子。
    如今日的事,他本没打算要亲自跑去告诉中宫,自然是该先来向祖母报喜,可偏偏听说岚琪在坤宁宫跪了一上午,悄无声息地,什么原因也没有,莫名其妙就让她那么跪一上午,玄烨怎能不心疼。可他早不是之前那个年轻气盛易冲动的皇帝,便决定亲自去一趟坤宁宫,希望自己的大度,能消减皇后心内的怨气,他所期盼的,是后宫长长久久的安宁。
    “如今这样,你才能保得岚琪那丫头长长久久在你身边,从前那个孙儿我可不喜欢。”太皇太后爱怜不已,如今真正老怀为安,笑着说,“谁说江山和美人不能并重,昏庸之君自然什么都不配拥有,可我孙儿是明君,一个要做旷古明君的帝王,身边岂能没有美人相伴?”
    玄烨玩笑:“岚琪可不是美人,如今瞧着越长越难看,脾气也坏,没有讨人喜欢的地方。”
    太皇太后乐不可支,指着嬷嬷说:“苏麻喇,你赶紧派人去告诉德贵人,皇上嫌弃她了……”
    祖孙俩玩笑,和乐融融,也许本要有的一场风波,在岚琪的隐忍、皇帝的大度和太皇太后的慈爱中化解,他们谁也没有受到伤害,谁也没有平添烦恼,唯有一个人,夜深人静时,惶恐惴惴不得安宁。
    当曾经奢求的一切唾手可得,她的人生反而陷入了极度的迷茫,内心比任何时候都空虚彷徨。夜不能寐、日不能安,钮祜禄皇后自此缠绵病榻,幸而腊月里终于好转,腊八时与众妃嫔在慈宁宫向太后请安时,瞧着气色好多了。
    皇帝今年封印极早,腊月十一就封了印,头几天他亲自领着太子在坤宁宫,夜里也在中宫留宿,好让太子渐渐适应皇额娘的照顾,而皇后有幼子在膝下,心无旁骛没有功夫想别的事,心情见好,身体也日益康复,如此也不辜负皇帝的心血,帝后二人的感情,比从前十几年里任何时候都要和睦。
    转眼小年在即,却连着数日大雪不停,比不得初雪不成气候,寒冷的深冬,每天的雪都扎扎实实地积起来,到小年前一天,据说宫里积雪最深的地方,几乎要过了人的膝盖。
    钟粹宫里每日也有内务府派来的小太监铲雪清路,本是十分辛苦的事,但德贵人和布贵人打赏丰厚,为人又客气宽厚,能被派来钟粹宫干活,一时竟成了肥差。
    这日照旧有人来扫雪,院子里一夜功夫又积雪过了脚踝,厚厚如绒毯般铺在地上,岚琪每天都趴在窗口看,巴望着能出去走走,可从入冬开始下雪,打她那天从坤宁宫回来后,皇帝就派人来下令,让环春好好看着自家主子,说她身子弱下雪天别出去瞎跑,于是但凡不去慈宁宫伺候太皇太后的日子,她就被“软禁”在了寝殿里,每天不过趴在窗口解馋,看玉葵和锦禾在她窗前堆个大雪人。
    可今天环春去内务府了,布贵人因为端静去了端嫔娘娘那儿,钟粹宫里就留下玉葵和香月,她好说歹说哄得两人松口,不让内务府来的小太监扫雪,岚琪被裹得严严实实地出来,和两人一起堆雪人,半大不小的一个雪人堆好,岚琪已经热得一身汗。
    香月和玉葵去后头找煤炭萝卜来给雪人做眼睛鼻子,留她一个人在前头,看着满地绒毯似的积雪,玩得燥热的岚琪突然心血来潮,脱掉了鞋子袜子,一下跳进了院子里,积雪绵软柔滑,意外得也没有冰冷得让她发抖,岚琪玩得很高兴,但很快就被香月回来瞧见大呼小叫。
    “别嚷嚷,你们也来踩一踩,可舒服了。”岚琪一边说,一边已经往回走,光着脚胡乱地趿进鞋子里,抬头却见香月玉葵都跪下了,正莫名要问,便听身后玄烨的声音问她:“你在做什么?”

☆、092这才是雪景

“你在做什么?”玄烨说着已绕过长廊朝她走来,不等岚琪把鞋袜穿好,皇帝已经到了跟前,她屈膝要行礼,被人家一把拎起来,直接抱回屋子里,一边吩咐玉葵:“去打热水来,拿干净的鞋袜。”
    岚琪被抱回屋子放在了炕上,本以为少不得一顿训斥,结果玄烨只是拍拍她的脑袋,轻轻嗔怪了一句:“又胡闹。”之后便让玉葵几人为她洗脚取暖,自己则转身在屋子里逛逛,随手取了架子上的书来看。
    岚琪坐着被洗脚捂暖,时不时探出身体瞧瞧,可玄烨只是安逸地翻阅她搁在架子上的书册,岚琪小声对玉葵说:“幸好把书又放回来了,不然皇上看见书都不见了,一定又多事要说我。”
    玉葵却轻声抱怨:“您刚才那模样全让皇上看见了,奴婢和香月一定又要被环春姐姐罚了,主子您又坑我们。”
    “我不让她罚你们,我一会儿求皇上别说不就好了?”岚琪煞有其事地摸摸玉葵的脑袋,那边玄烨转身正好瞧见,看她一副笃然无事的样子,心下又好笑又好气,将书放下走过来,岚琪也已经穿好鞋袜,本想请玄烨上座,她好去泡茶,却听皇帝吩咐玉葵:“拿你们主子的大氅风帽和袖笼来。”
    听说拿这些衣服,岚琪知道要出门,笑着问是不是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玄烨笑而不语,等玉葵和香月给主子装扮好,裹得严严实实的岚琪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张欣喜的脸,被玄烨轻轻捏了一把,他也穿上了氅衣,领着岚琪往外头来。
    外头已经准备了另一顶暖轿给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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