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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汉时归-第34部分

小说: 汉时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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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残之人,却还能有如此风流淡定态度,原就是一个心志坚忍,从一不二之辈!

    此刻见郝月关酒后形骸放浪,飘逸潇洒英风四流的神态,刘非不禁大起怜爱敬慕兼招揽之心,又想到他不合仗义执言开罪朝廷,为天下不容,且终生无望再入仕途,忽地转觉神伤,但立马又逃脱了出来,只因为他心中突然隐隐闪出了一个惊天泼地的念头,想压抑但却已深植其间。

    正当刘非心中念头飞快转动的时候,突然屏风一动,一个长随打扮的人挤了进来,面容桀骜,有些不可一世,却不言语,只是横着眉下死眼盯了刘非三个人好一阵子方问道:“方才是哪位先生唱歌儿,又提到我家苏老爷的讳?请借一步说话,我们老爷有请!”。

    原来方才郝月关饮酒豪兴大,不觉有些放浪失态,言语间惊动了举步之遥的新晋杭州府尹苏建,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幕。

    但,这长随虽话音客气,然而举止神态却尽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鸡犬沾沾自喜丑态。

    刘非只是仰靠在椅上,一只手扶着酒杯,皇家的骨子里的骄傲尽显无遗,只微睨了一眼李荣,李荣忙站起身来,正要说话打,郝月关已架了拐杖起来:“是不才,苏建与我同榜孝廉,又曾为同社文友,怎么——我不能叫他的讳?”。

    他带了酒,神情显得冷峻傲岸,长随被他的神气慑得有点气馁。听说是自己家主同年,又见刘非跷足而坐,根本不鸟他,旁边李荣从容侍立,一脸的淡定,分毫没有闻听知府赫赫大名的局促,更不知这两人是什么来头,这下倒有点不知所措了。竟一时怔在了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不尴尬,原本盛气凌人的双颊也像染了一层红漆一般,红的耀眼,却让刘非三人心里很是舒坦。

    长随正在怔,俄而便听隔壁有人大声吩咐:“来呀!把这当中屏风撤掉,我见识见识是哪位年兄?”。

    接着便听一群人“遵命”地答应一声,一阵嘈杂的脚步快挪动声后,便见几个人轻轻抬起屏风挪转到一边,顷刻之间雅座打通,合成了一大间。刘非只是自顾微微冷笑啜着香茶,稍稍放眼斜睨,对面雅座是三间打通的,却也只有一席酒菜,摆着冷盘孔雀开屏、百合海棠羹、一盂冰花银耳露,几十样细巧点心梅花攒珠般布列四周,中间大碗盆中的主菜,却是牛乳蒸全羊——胎中挖出的羯羊羔儿:这是杭州四大名菜之一——张四回子蒸全羊了。

    七八个请来陪坐的名士坐在旁边,正中一个官员身着八蟒五爪白鹇补服,也没戴大帽子,油光水滑的胖脸上堆着热汗,圆圆的脸胖得下巴上的肉吊着,看样子酒也吃得沉了,油光满面地乜斜着眼盯着这边。

    旁边右侧下坐着一位面容苍白阴冷,衣着光鲜名贵的青年公子,郝月关带着酒劲微眯了一眼,赫然现这年轻公子竟是方才对他极尽侮辱以至拳脚相加的纨绔公子哥!

    心里很是惊讶,还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但郝月关心里可不曾沭他半点,定了定神,便见郝月关架着拐杖迎上一步,抱拳一拱道:“建康先生,久违了!”。言语中似乎没遭遇过那年轻公子一般,完全是平平常常到了极点的寒暄,并无异状。

    “啊嗬,这不是郝月关嘛!”

    苏建眼中放出光来,原本因肥胖而有些萎顿的身子一下子坐直了!嚎!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闹天宫的孙行者!是八卦炉倒了呢,还是佛祖不留心弄掉了五行山的镇山神咒,你居然又出来了?

    苏建原本和郝月关是同窗,但一直对郝月关的才气文名不甚服气,对郝月关那孤傲自赏,盛气逼人的性格,更是看不惯,嫉妒、狭隘让苏建对郝月关的不满在这当口一下子便集中爆了出来,虽然眼下郝月关的光景让他很有成就感,很是解气,但还不够!他今天誓要让郝月关狠狠地出一次丑,那才叫人浑身通泰,让他永远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来,他就是要将郝月关那层文人的傲骨给敲个稀巴烂,看郝月关以后还敢不敢在他身前傲!

    “我给诸位介绍一下:你们看这位兄台,架着双拐,行动如债女荡秋千,站立似谢家碧玉树,一脸书卷气。当年可了得,我兄弟不敢望其项背!真的是一语既词惊四座!当年——”。

    “当年同窗结社作八股。”郝月关静静地听他揶揄,抓住话口破颜一笑紧盯一句!出题‘昧昧’。好像就是苏仁兄,把‘日’字边写成了‘女’,开篇惊人;说‘妹妹我思之’,我只好接了句‘哥哥你错了!”不知如今可有长进?”。

    郝月关并没有给苏建丁点机会,一句话说得众人哄堂大笑,不管是走堂的还是在旁边随从服侍的,都笑作一团,东倒西歪的;旁边几个名士控背躬腰跌脚打顿,活脱脱的像李荣方才在草市上看的猴子杂耍,笑得换不过气来,刘非则“扑”地一口茶全喷到李荣身上,几个方才吟唱吴曲的歌伎拿手帕子捂着嘴咯儿咯儿笑得东倒西歪,美人姿态毕现无遗。

    “是你记错了吧?”苏建涨红了脸,像打了猪血一般,强笑狡辩道:“我两榜进士,殿试选在二甲四十名,闱墨遍行江南,怎么会出这种错儿?——今日一见,也算故人相逢,有道是贫贱之交不可忘,我和你对酌三百杯!那两位——呃——请过来,来呀!另外,这是犬子苏博!还不快快拜见世叔!”。

    话音未落,原本沉默不言的苏博立马堆满了笑,但心里面早就将郝月关的祖宗问候了十八遍,如今得知郝月关真实身份,便再无顾忌,正盘算着怎么报复出口恶气,嘴上却恭声笑道:“啊,原来是世叔!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不认得自己人!方才草市如有不当之处,还望世叔多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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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章 恩怨加深】………

    话音未落,原本沉默不言的苏博立马堆满了笑,但心里面早就将郝月关的祖宗问候了十八变,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现在郝月关的底细他也看了个透,心里已经打定了报复他的主意,心里表现得暗黑无比,脸上却显得很是阳春白雪:“原来是世叔!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打自己人,方才举动如有冒昧,还请世叔多多见谅!”。

    冒昧?见谅?

    看着眼前一脸无害,满嘴热忱,彬彬有礼的苏博,郝月关很难将眼前的苏博和一个时辰前凶神恶煞,戾气凌人的纨绔公子哥联系起来,心神有点恍惚,似乎这本该是两个世界的人。

    “无妨!我观世侄面相,如能一直持中保持这君子翩翩,化解心中的怨结,保你一生平安!”

    郝月关虽然看不惯苏博的这副假情虚意的嘴脸,但对于现下苏博的心态还是能够把握的住的,反正他自己明天将要离开杭州北上探亲,倒也不怕苏博今后的反攻倒算。

    苏博的小心思被郝月关窥破,心下着实懊恼至极,对郝月关的憎恶又深了一层,只觉眼前的郝月关的赫然挺立就是对他无声无语的羞辱,脸上之前的翩然风度也忽地敛去了,声音也变得**起来:“多谢世叔教诲!侄儿将永世难忘!但侄儿也请世叔多多留心脚下,地滑什么事情都可能生!”。

    这话说的相当恶毒,不仅直接对郝月关进行人身攻击,而且最后完全是**裸的威胁,丝毫没将郝月关放在眼里,仿佛眼前站着的郝月关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眼神充满了不屑。

    “还真是世家子,含着金钥匙长大,没见过什么市面人事,心胸到底逊了一筹!”

    闻听苏博的恼怒厥词,郝月关在心里暗暗地想到,并没有将苏博的威胁放在心上。

    苏博和郝月关的言辞背后的暗地交锋,苏建并不明晓,但好像也觉察出一丝背后隐藏的火药味,见诸多宾客名流在场,碍于长幼辈分,又担心继续下去,苏博会吃大亏,唯有佯作怒色,大声呵斥苏博:“平日读圣贤书都读到屁眼里去了,还敢跟你的世叔顶嘴!还不赶快退下!还嫌不够丢脸么?”。

    最后一句话,也不知是说苏博还是说他自己。只见苏建完话后,便又转向了刘非和李荣这边。

    对于这些个庆祝升迁的嘈杂场面,刘非一向是敬而远之,其一是与苏建毫不相识,加之苏博的恶劣表现,刘非心中对苏建的评价跌至谷底;其二是景帝向来对外出办差皇子结交外官十分忌讳,为了不给那些个个心中都有把小算盘的兄弟以把柄,刘非在这方面向来严谨守中。

    心中有了盘算,刘非便轻摇着头向李荣示意了一番,他也懒得理会。李荣见刘非摇头,心里头便有了主意,在心里拿捏了一番后,方矜持地说道:“我们和观鱼先生也是邂逅,算是萍水相逢,你们请自便。看样子你们要论文,我们观战!”。

    方才苏博没有心思观看刘非这边,见李荣答话,便放眼望去,瞳仁顿时缩成针尖一般,身形也萎了不少,只捏地白青,脉络兀地清晰的双拳,无声地昭示着他内心的愤恨。不报复一番刘非,刘非就像他心中的一根刺,时刻折磨着一贯趾高气扬,从来只有他辱人,未被他人辱的苏博,永远无法走出刘非给他的心理阴影。

    默然坐下去的苏博知晓下面的以文论战不是他能搅和的了的,因此一边斟酒自酌,一边在心底暗暗盘算报复计划,由弱到强,先下刀的便是郝月关!

    不理会心不甘情不愿被苏建呵斥退回桌上的苏博,李荣话音刚落,郝月关便踅回到刘非桌边,径直端起一杯酒,便开始了激辩论战,朗声笑道:“要是做官就能长学问,天下可以无书。你今日无非以富贵骄人,岂不知我这贫贱也能骄人!比如这酒,我饮来是酒,你饮来就是祸水,这点子分别,不知你懂不懂?”

    “唔?”苏建轻声诧异了一下。

    郝月关脸微微扬起,沉吟着说道:“我这酒,敢粟于颜渊负郭之田,去秕于梁鸿赁舂之臼,量以才斗,盛以智囊,浸于廉泉之水,良药为曲,直木为槽,以尧之杯、孔之觚酌之。所以饮此酒,清者可以为圣,浊者可以为贤!你的酒不同,乃是盗跖之粟酿成,取贪泉之水,王孙公子烧灶,红巾翠袖洗器。误饮一杯,则廉者贪,谨者狂,聪者失听,明者昏视——这还不是祸水?”

    “你依旧如此阴损”苏建本想小辱郝月关几句就罢手的,想在众多杭州名流出口恶气,不料连番反被郝月关所侮,顿时气得脸色白,咬牙笑道:“我以俸禄沽酒,怎见得是贪!你今天无端取笑我,我自然也可敬你几句。”

    这话说来却有些心虚强辩之韵,给人一种强弩之末之感。

    郝月关兀自没有看见,淡然说道:“以你今日身份,我岂敢冤枉你?君为杭州太守,境内饥民遍地,嗷嗷待食,你却在此寻欢作乐!先贤有云:四境有一民不安,守牧之责也,难道我错说了你?我虽然闭门读书不问世事,也知道当今营营苟苟的事愈来愈多。嘴硬不如身硬,身硬不如心硬——记得当年同游中岳庙,你指着门前金刚叫我作诗,当时我口占一说‘金刚本是一团泥,张牙舞爪把人欺。人说你是硬汉子,敢同我去洗澡去!苏兄,你敢么?”

    说完,郝月关便朗声大笑,这笑声让刘非感受到了一个郁抑不得志,但却忧国忧民,满含济世抱负的隐士形象,仿佛太史公司马迁笔下的屈原复生。

    闻听郝月关说罢毫无顾忌的纵声大笑。苏建的谦谦君子风度再也保持不了了,恼羞成怒,只见苏建“啪”地一声拍案而起,想作又按捺住了,格格阴笑道:“观鱼,没听说过‘破家县令,灭门令尹’?”

    这话透着一股子阴冷劲儿,胆略稍小者,必定会被震慑得手足无措,惊颤不已!

    ps:关于本书的内容,前面一些的确借鉴了二月河大师的佳作,只因为我想将郝月关的形象表现得丰满一些!他是个智谋型人物,对主角很重要!但情节也有诸多不同,权当旧瓶装新酒!金庸老师的作品,还不是在网文界模仿复制成风吗?呵呵!!

    另:本文是架空!!!作品类型还没有改过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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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章 上钩】………

    郝月关笑道:“这么俗的谚语有何不知?当日桓温游寺,和尚不拜。桓温说,你没见过杀人不眨眼将军么?和尚反问,‘没见过不怕杀斗和尚么!’,苏兄,如今是盛世,此地乃名城大郡,你今日非礼欺人,我怕你什么?何况我飘零四海孑身一人,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意,本来就无家可破无门可灭!”。

    说到最后,郝月关铿然如石,丝毫不惧苏建的言辞威胁。

    “放肆”,闻听郝月关不软不硬,针锋相对的回答,苏建勃然大怒,厉声断喝道,“你一个已革孝廉,在父母官前狂傲无礼,就是罪!哼!我就不信剃不了你这刺儿头!你不是说我这酒是‘祸水’么?来!”

    “在!”,只见两名恶奴应声向前,看向郝月关的神情,活脱脱的老鹰看小鸡的模样,满脸的戏谑。

    “灌他!”苏建涨红着脸,嗤着声吼道。

    “扎!”那两名彪形大汉挽起了袖子,向前迫近了几步。

    见郝月关面临险境,李荣立马便坐不住,一脸急色地望向刘非。

    但见刘非此时也是血一下子全涌到脸上,面露急切,眼中熠熠闪着火光,但不知为何却突然压了下来,望向郝月关的眼神也闪烁着一种分外期待的光芒。见刘非猛然镇定如此,李荣心里虽着急,但也不甘僭越催促,只得怀揣着疑惑惴惴不安地坐了下来。

    刘非之所以选择袖手旁观,一方面是因为景帝皇帝家教极严,明令皇子不得结交外官,干预地方政务,皇长子刘恒曾经奉差芜湖,因为看不惯县令仗势欺人,凌辱百姓,便杖责了一个县令,一回去便被禁足一月,罚俸半年,因此刘非对于这些个以往教训是有些顾忌的;另一个缘由,则是刘非想借机瞧瞧郝月关真正的份量到底有几斤几两,有多少干货。

    对于这个苏建他也知道,在离京南下的时候,对于江南这些个重要官吏也做了一些了解,那时见邸报,吏部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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