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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寂寞喧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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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有道理,但还是有不完善或者较片面的地方,不能解决一些真实的、深层次的生活问题。
为什么这样说?
他顿了顿,说,人的痛苦来自何方,如何解决,这都是很重要的问题,他们也思考过,但是没有提出解决方案。我看佛洛伊德的书也是如此,赞同更有所保留。我曾经拜访过一位哲学教授,他说,没有文字之前就有了图腾崇拜,社会发展到了今天,宗教仍然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哲学、科学之间存在很多辩证的成分,现在反观人类文明史,科学是不以时空的推移来改变的,而宗教就不是这样的了。我曾经和一些大学的学生们畅谈,他们问我,你如此看重宗教,如果人们都出家了,那社会还如何发展,怎么进步?我就反问,科学的目的是什么,是帮助我们解除烦恼?我们的烦恼是否随着科学的进步而消失?当然不是的,而宗教可以。但我不主张人人出家,因为任何一种存在形态都是合理的。
那你是不是因为很多问题解决不了,才逐渐对佛教产生了兴趣?
是的!他一点都没想,脱口而出:宗教比哲学要深邃得多,宗教切中了我困惑的问题的要害。比如人生的痛苦,很多哲学家认为,产生痛苦的根源是欲望,但欲望又是如何产生的呢?哲学家从来没有讲过,宗教认为,欲望是因我而生,没有“我”哪里来的痛苦?比如,说得通俗一点,当你看到一个美丽女子,对于哲学家来讲是产生了美,但从佛教的角度看,浅层次理解是美,更深的理解,看到的可能是一堆白骨……
为了研究深层次的问题而出家,你觉得值得吗?
有什么值不值得的?科学和哲学让我摆脱不了烦恼,宗教却让我洞明,这就是我与佛家的因缘,不是随便说的,我既然决定了,就要一生走下去。我曾经很感动,而且是非常感动,我在阅读佛经的时候,它的博大理论深深地打动了我,我坚定了自己出家的信心。看到我的那些俗家朋友,我曾经发出过感慨,我很幸运自己出家了!
后来,他无意中流露出自己是住在少林寺后面的山上的,不和众僧住在一起。
这算不算闭关修炼?
应该不是吧,他说,山里更幽静些,有助于思考。
不知道他出家之前生活是怎样的,也无法进行更深地探讨。眼见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延王法师留他在禅房进餐。我们也留下来一起吃。
他们吃的果然简单,白水煮白菜和腌辣椒,主食是闷米饭,打开电锅,一股茶香伴着饭香扑鼻而来——他们在闷米饭时放了几片茶叶。他们端着碗,仿佛大快朵颐一般。而我却实在受不了这种清淡,找了袋“康师父”方便面了事。
每天都吃这个?我问延修。
这算是不错的,我经常在山上吃冷食,延修说的时候已经去盛第二碗米饭了。
边吃边聊,后来聊到了对错、善恶这些问题。
延修说,这很难说清楚。打个比方,有时候,别人对我说的一些话语、想法不理解,认为我有精神病。我就想,如何定义精神病呢?如果人的一些举止、行为不符合正常人才称之为“精神病人”,那么可能我就是一位精神病人。
说着,满屋的人都大笑起来。
谈到对佛法的理解,他说自己经历了几个阶段。第一年的时候,他觉得佛法很简单,第二年感觉到了自己的知识不够用,第三年才真正体会到了佛法的无边。而现在他对真正的佛法还没有悟透,因为佛法太深奥了。
你在谦虚了,我们很诚恳地对他说。
谁知这竟让他挺不高兴,他说,过分的谦虚也就是“妄执”,我是一个很正式的人,比如吃东西,我们的嘴巴品尝食品,甜到了一定程度才感觉它是甜的,苦的东西虽然味觉没有感觉到,那它也确实是苦的。世间的万物都存在这种现象。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的大脑思考的范围很狭窄,超过你思考的范围你就会想不清楚,而想不到的并不是不存在,所以说,有些事情不说明白你就永远理解不了,思想也就永远狭隘。
我就挺狭隘的,他最后还是没忘了谦虚一把。
临别,我们提出去他的住处看看,被他婉言谢绝了。 
                  
 32、释延宏:教你练轻功
 俗名马超群,1976年生于辽宁葫芦岛
采访时间:2001年10月20日下午
采访地点:少林寺西寮房台阶
老远就看见了他。手捧一本书,端坐在椅子上,神态安详。瘦瘦的脸颊几乎被书包住,那么专注,那么入神。我们走过去,说明来意,他似乎对外面的人有一种警觉,尤其看到我们背着相机、拿着采访机,一路风尘的样子。他说不想接受采访,因为自己还要看殿,要是擅离职守,是要被方丈师叔责怪的,我们充了一回大,说方丈那边要是怪罪下来,我们去说,保证没问题。延宏实在拗不过我们,便在殿旁边的禅院台阶上和我们聊了起来。
他从小喜欢武术,最初学的是武当派的武功,学了5年。13岁那年来到了开封,在一个少林俗家弟子创办的武校中学功夫。这一呆就是五年。
那位身为少林俗家弟子的武术教师在数百名弟子中惟独看中了马超群,因为他肯吃苦,功夫长进最快,是个可造之材。便慢慢给他讲一些佛法,马超群可能是前世和佛有缘,每次老师给他讲佛法,他都静静地听,认真地记,这在年轻一辈中也是很难得的,因为很多人来完全是为了学习功夫,而他,却这老师的风度所折服,希望进入更高深的境界。少林功夫讲究禅拳归一,对佛法的悟性和功夫的悟性不仅没有矛盾而且相符相成,马超群说起那段生活来,眼睛里跳动着光芒。
他18岁那年,老师问他,你想去少林寺吗?想!他毫不犹豫。你想长期呆在少林寺吗?您说让我出家?是的,你想吗?……想!马超群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应诺。
老师把他送到了少林寺,拜在了永和法师门下,得法名延宏。
人生就是这样,当一个决定在不经意间做出时,很可能就改变了自己的一生。他从一个武术爱好者到一个真正的僧人,这之间的过渡似乎是在瞬间完成的,可是他说,我现在十分感谢我的老师,那位少林俗家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影响了我的一生。让我有了这个好的归宿。
是归宿吗?你现在只有二十几岁,怎么就谈到归宿问题了?你觉得做僧人的生活是正常的吗?
很正常呀,坦荡地生活着,每日精习佛法,练习武功,看守殿堂,一成不变,与世无争,这难道不很正常吗?
你不能在你的父母面前尽孝,难道不感到愧疚?
我的父母本身也信佛,所以,我在这里他们很放心。在这几年当中,我回过几次家,家里一般没什么事情不会轻易叫我的,我母亲让我在这里潜心学习。当然,人间最难忘的还是亲情,所以我在少林最牵挂的就是我的父母,也觉得欠他们很多。但是也没有办法了,好在我还有个哥哥,可以替我尽尽孝。
他比较喜欢谈武术,我们便跟着他谈。他主攻拳法,尤喜七星拳,练拳时常常如醉如痴。他说自己为了练武,这几年来,胳膊、腿、头部都受过不同程度的伤,其中一次最严重的是把腿摔断了,当时休息了一年零八个月。
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你有没有想到放弃?没有。因为还是对练武太痴迷了。
能讲讲你是怎么练武的吗?
这……不是不肯讲,只是不太好讲,因为我们所学的东西太多。这样吧,我只给你们讲讲练轻功吧。你们都去看过千佛殿不是?那里有很多脚窝,是前辈僧众练腿上重功形成的。少林武功刚柔相济,也还特别讲究腿上轻功。轻功是怎么练的呢?俗话说:“轻功重练”。练轻功,要先练绑沙袋,就是绑在脚踝上部的小腿处。铁砂、石砂都可。开始每条腿上只能绑—斤重。绑上之后,就不能再轻易去掉,睡觉、担挑、窜跳、翻筋斗、练武……都不能去,只有在洗澡时,可暂时去—下,洗完澡重新绑上去,才能去干别的。练得毫无负担感觉的时候,再半斤、二两地增加,可以一直增加到十斤、二十斤或更多一点。这就要看各个人的毅力和吃苦精神了。但是,在每条腿上绑到五斤重的时候,全身上下就要开始带“重身”了,以便上下重量配合适当,否则脚重头轻,也要影响练武的。“重身”就是铁袖圈、铁护胸、铁护背、铁护肩……。也可因自己练武之需自行设计制造。假若全身能带上三十多斤重,仍能窜、跳、翻筋斗,当把这些沙袋、重身去掉时,那不就身轻如燕了吗?
练武是为了什么?想没想过像那些英雄一样除暴安良?他笑了,说,现在的治安比起历史上来说应该好得多了,人的素质也在提高,很少有不平事正好让我碰上,但是我还真碰上了一回——
大约是在1992年,我当时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我乘座从郑州到齐齐哈尔的火车回家。在车上,一老一小和东北的一群青年因为座位的问题,发生了争执。东北青年因为人多势重,对这一老一小又打又骂,满车厢的人都在看热闹,列车员也视而不见,我看不掼了,走过去进行劝解,他们看我身材瘦小,根本不把我当回事,还使劲推我,有的甚至拳脚相加。我开始没在意,后来把我的火给打起来了,其中一个青年打我时,我身体一闪,躲了过去。另一个小伙子从后面抱住我的腰,想群攻我,我用了一个“四两拔千斤”的功夫,借力打力,巧妙的让他们两个撞在一起,他们一看没得手,就和我厮打起来。后来他们一起上,想把我这个不速之客灭了,我一看,不教训一下他们是不行了,便暗用上了内功,但我还是不想伤害他们,再加上火车的空间太小,施展不开,便采取了慢慢周旋的办法。这时候,列车长来了,把那群家伙叫走了。
他讲得十分精彩,我听得入了迷。我问他,你想没想过今后要游走江湖,处理人间不平事?他说,曾经有过这想法,但寺里不允许这样做,国有国法,寺有寺规。他强调说,佛讲究缘,碰上了,当然要管,大慈大悲,惩恶扬善,是佛法要旨;但不能刻意去做,那样就没有意思了。
正聊得起劲儿,天下起了小雨,越下越急,延宏说,今天到此为止,有缘人还会相聚,然后,双手合十,迅速离去。
猛回头,发现他根本不是走的台阶,而是在矮墙上翻了过去,身法灵活,让人惊叹!我们跟了过去,发现他又坐在殿门口的椅子上看起了书来,神态安详,与世无争。 
                  
 33、释延化:13岁开始云游生活
 俗名李勇,1983年生于河北省邯郸磁县白土镇上寨村
采访时间:2001年10月20日下午
采访地点:少林寺释延化禅房
“施主,小僧云游至此,请舍口饭吃。”
“施主,小僧想借宝地一宿,请提供方便。”
……
1996年8月,释延化开始了自己作为一个云游僧人的生活。那一年,他刚刚13岁。
如果说,夏秋季节的云游生活同时可以作为一次不错的旅程,那么,转眼而来的漫长的冬天,则纯粹是一段痛苦的历程。好在他运气不错,总能碰到些好心的居士给他饭吃,给他衣穿,甚至给他钱花。有一些居士给的毛线裤他至今还珍藏着,他说,云游生活不光让我体验了当时的痛苦,还让我感受到一种快乐。当然,最该感谢的还是那个老居士,那个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的老人……
说着,延化的眼睛有些湿润,问他为何出家,他只字不语,只抬头凝视着对面墙上的达摩一苇渡江图,良久,方才讲出了他云游之前那段难忘的生活——
“我信仰佛教以后,受到一个法师的点化,受了菩萨戒。我很想找个寺院去修行,可那时候太小,走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留下来。便住在了一个远房亲戚家中,亲戚希望我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要我脱掉僧衣还俗,我不肯,他们就安排我住那种土坯盖的茅草房,里边的老鼠简直多的不得了,从你的身上爬过来爬过去,虽然你知道有东西从你身上爬,但当你醒来之后,就再也找不着是什么,第二天,你的床上就会满是尘土和耗子屎,当时在那种情况下生活,但我依然觉得出家人的生活是很有风趣的,因为我早就对出家人的生活特别向往,这是我追求了很长时间的一种生活,在那种情况下,我已然生活了四个多月,可以说是尝尽了人间的苦,一天只能吃两顿饭,也可以说是基本能维持温饱。
“我自己觉得并没有任何地方对他们不起,可是,有一天一早,亲戚家的公子要去外地上大学,我就去送他,刚到门口时,那位公子突然说自己丢了2000多元钱,怀疑是我偷的,提出要搜查我的房间。我当时一下子体验到了人间冷酷——自己这样一个老实人居然被怀疑做贼!由于我心坦荡,结果可想而知,他们并没有搜到,但那人的父亲觉得在这个家中只有我一个外人,一定是我拿的。我实在是有口难辩。后来我明白了,我在别人的管辖之内,吃的是别人的饭,早就成了别人眼中的钉子,事过之后,我思考了很久,决定离开了……
“可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徘徊在村口,最后找了一棵树,找了根绳子,想了此残生。这时候,一个老居士救了我,对我说,你不能因此而死去,这样,你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是贼,事情不要只看一面,也不要听一面之词,自己做没做,自己最清楚,何必为了一件你没有做过的事情而想不开,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是把自己的美好前程断送了吗。你应该用自己的生命去修行,从而证明自己,并普度众生。他的话让我豁然开朗,我想,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云游吧。于是,开始了自己长达一年的云游生活。”
云游生活的苦,不是我们可以想像得到的,延化说,在外人看来,这种日子似乎充满风味,可是真正实践起来,却处处充满着苦难。人们的思想意识不开放,对僧人有着各种各样的毁谤,延化每想起这些,都觉得不可思议。当然,他也碰到了很多帮助他的人好心人,给他吃的,穿的……他至今珍藏着那些伴随他度过难忘岁月的物件,这让他时时翻看时,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后来,他几经辗转来到了少林寺,拜见了永信大师,大师慈悲为怀,收他为弟子。
然而,这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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