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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雁回-第10部分

小说: 雁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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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看女儿低头不语,更加地焦急了。她拉着云居雁在她身边坐下,顾不上许多,直接劝道:“如果你怕退婚之后不好议亲,最多我们找远一些的,江南,江南富庶,母亲的几个闺中姐妹都在那边……”

“母亲,您说到哪里去了。”云居雁暗暗指了指父亲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许氏瞥了一眼丈夫,不满地抱怨:“那时候我就说过,孩子尚未出生,怎能冒冒然定下婚事……”

“行了!”云平昭沉着脸打断了许氏,对云居雁说:“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决定非沈君昊不嫁?”

明知父母希望听到否定的答案,云居雁依然坚定地点头。许氏一见,眼泪马上涌了出来,抢着说:“囡囡,你何必一条路走到黑。当初说起这桩婚事的时候,只有云沈两家的人在,那时候你二婶娘虽未显怀,但她正怀着你二妹……”

“母亲,女儿心意已决。”云居雁跪在了母亲面前。

云平昭见状,失望地挥挥手,“行了,今日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云居雁起身向父母告退。待她关上房门,许氏哭得更伤心了,喃喃着:“如今事情闹到这番田地,如果囡囡当真嫁入沈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她为什么这么不听劝……”

“现在的问题不止是居雁。”云平昭愁眉深锁。

“你是说……”许氏错愕地抬头望着丈夫,忘了哭泣。

云平昭叹了一口气,“沈家是这样的态度,事情也瞒不住了,如果再闹下去,以父亲的脾气,或许会让梦双急病而亡。”如果真是这样,以后难免有人会说是他的女儿逼死堂妹。更何况,他也算是看着侄女长大的。

房间外,云居雁刚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祖父身边的如意迎了上来,笑盈盈地说:“大姑娘借一步说话,老太爷命奴婢给大姑娘传一句话。”待两人单独走到回廊的转角,她指着廊下的灯笼说:“大姑娘,老太爷说,沈老爷的意思,大老爷应该已经告诉了姑娘,他让您今晚好好看一看廊下的灯笼,明日一早和老太爷一起用早膳。”

云居雁点点头,笑着问道:“请问如意姐姐,这番话是二叔他们走后,祖父让您转告我的吗?”

如意同样点点头,没再多言,告辞而去。云居雁独自站在廊下,失神地看着明晃晃的烛火。她明白,祖父这是在暗示她,当下的她犹如扑火的飞蛾。

她笑了笑,盯着火光自言自语:“沈君昊,为了你的舍身相救,为了你的五年,我只能这样走下去,哪怕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心意。”

第25章 蹊跷

第二天一早,云居雁去向父母请安时,如意已经在芷槐院前等着她了,之后更是直接把她带去了泰清居。

泰清居的东梢间门口,云居雁与云梦双擦肩而过。云梦双由丫鬟扶着,才能勉强行走,看起来跪了一整夜。不过见到云居雁,她仍是如往常一样唤了一声“大姐”,看不出任何情绪。那一瞬间,云居雁只觉得脊背一凉,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两人告别之后,云居雁便入了东梢间,云辅已经坐下了,桌上摆着六碟小菜,两碗冒着热气的白粥,还有两碟糕点。

“祖父。”云居雁上前行礼。

云辅点点头,示意她坐下,随即问道:“见到你二妹了?”

“恩。”云居雁点头,心中不由地怀疑之前所见是一场苦肉计。

云辅见她眼睑低垂,不言不语,同样没再说话。用完早膳,他在丫鬟的伺候下漱了口,净了手,带着云居雁去了一旁的客厅。“说说吧,想了一晚上,你可想明白了?”他问,目光掠过云居雁,望着半空。

云居雁早已打定主意,必须成为沈君昊唯一的嫡妻,自然是立场坚定地陈述自己的决心。

云辅见她说得有理有据,挑不出丝毫的错漏,整个人看上去既冷静又沉稳,明显是早有准备。他与淮安郡王府世子,也就是沈君昊的父亲约了上午喝茶,不想再与云居雁兜圈子,直接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以你二妹的身份,沈家为什么会坚持?”

辗转反侧了一晚上,云居雁怎能没想过。可不管沈家出于什么原因,也不管沈君昊对她有多深的误会,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决定。说她义无反顾也好,说她一意孤行也罢,这是她眼下能想到的,唯一能够让她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方法。最终,即便她无法改变沈家的命运,她也要陪着他走完这一世,就像现代的五年,他是她唯一的信念一样。

云辅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她的答案。他收回目光,似自言自语般说:“你二叔父虽然不是你祖母生的,但梦双怎么都是云家的姑娘,是决不能与人为妾的。如果沈家坚持,祖父只有一条路可走。到时沈家的人心里怎么想,你可要心中有数?”

闻言,云居雁诧异地抬头,难掩眼中的惊愕。在她看来,除了为妾与死亡,云梦双明明可以有第三条路可走的。

未等云居雁回过神,云辅就命如意把她送了出去。

泰清居外,一个婆子见云居雁离开,匆匆回去向钱氏回禀。钱氏的身旁,云梦双呆愣愣地坐着,而云平毅反手立在窗边,一脸肃穆。

待婆子退了出去,云平毅压着声音问:“你到底听谁说,她一心只想与沈家退婚?”

“老爷,为今之计是如何让梦双成为平妻,而不是在这里追究这些。”钱氏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太过担心。

云梦双面无表情地看看钱氏,又望了望父亲,缓缓开口:“或许我会急病而亡。”她说得很轻,但每个字清晰无比。钱氏听到这话微微一怔,眼中却并没太多的讶异,而云平毅急急转身,直盯着女儿,想说什么但迟迟没有开口。

沉默间,云梦双的双唇越抿越紧,一脸不甘。

“不如,算了……”

“父亲,什么是算了?怎么能算了!”不同于以往一贯的温顺,此时的云梦双语气尖锐无比。

“梦双,你先不要急。”钱氏握住了女儿的手,“事情并不是毫无转寰的余地。”

云梦双轻轻抽回自己的双手,深吸一口气,低头道:“当初伯父与三叔一起在外为官时,是母亲打理家中事务,侍奉祖父、祖母,可伯父一回来,我们就只能居于这个小院落,平日里还要看伯母的眼色。以后父亲、母亲若想扬眉吐气,只能靠骆弟。而我只有这么一个胞弟……”她平静地叙述着,似毫无情绪一般。

云平毅与许氏都明白她的意思。今日他们冒这么大的险,孤注一掷,就是为了云梦双成了侯爷夫人之后能提携他们唯一的儿子云骆,能让他们抬头挺胸过日子。当然,成为一品夫人,也是他们对女儿的期望。

云梦双一边说,一边轻揉着膝盖。她在祖父的房间外跪了一整晚,但她也知道,即便云辅心有不忍,云居雁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她已经全都豁出去了,怎么能像父亲说的那样“算了”。谋划了这么久,她绝不愿意远嫁异地,找一个像父亲这样没地位的丈夫。

“如今我们唯一的希望都在沈家那边。”云梦双目光盈盈地望着父母。

钱氏起身,亲自开门遣走了在院子中玩耍的小丫鬟,随后对着云梦双忧心忡忡地说:“其实你父亲有一点说得没错,沈君昊是知道落梅阁实情的……”

“实情就是他闯进了我换衣服的屋子!”云梦双一字一句陈述。

“即便如此,那也是沈家与大房有婚约在先……或许沈家有什么自己的原因……”

“母亲。”云梦双焦急地拉住钱氏的衣袖,“不管沈家有什么内情,女儿的将来可全都搭在这件事上面了,你绝不会让女儿死不瞑目吧?”

钱氏点点头,对着云平毅说:“老爷,据妾身所知,今日世子爷与父亲约了在茗香居饮茶,不如……”

“万一被父亲知道……再说惠嬷嬷……”云平毅有些担心。

钱氏走到丈夫面前,压低声音说:“她不过是个奴仆,说的话在沈家人心中多多少少会打几分折扣,我的意思……”她用更低地声音对着云平毅耳语。

云梦双坐在椅子上,看着窃窃私语的父母。她的将来,她的希望都在沈家,她不会把自己的一辈子赌在父亲身上。她要的,她不惜一切也要争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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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写得慢,我也想多更些的,但是实在无能为力。等我写得顺一些自然会多更的。然后求收藏啊求推荐,再弱弱滴求评论。有时候我确实想得不够周全,求指正。

第26章 凤箫

云居雁从泰清居回屋之后便找来了习嬷嬷,询问抚琴的伤情。因为云辅的寿宴在即,云家的客人越来越多,她听从了许氏的建议,把抚琴送出去养伤。昨日习嬷嬷便是送抚琴去附近的庄子,在那里安排可靠的人手照顾她。

虽然云居雁知道抚琴的伤势并无大碍,但她还是亲耳听到了习嬷嬷的保证才放下心来,接着又问:“我让你顺道去邻镇买的鸳鸯绿豆糕,可买回来了?”

“是,买回来了。”习嬷嬷笑着点头,不过因玉锁还在泰清居扣着,她笑得有些勉强。

云居雁知她的心思,安抚道:“嬷嬷放心,祖父不会为难玉锁,她一定不会有事,不过青杏……”她担忧地皱眉。不管谁对谁错,明面上总要有一个人端起责任,背上黑锅。这一世,她决不能让青杏像上一世一样,为她而死。

习嬷嬷虽担心女儿,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谢过云居雁之后,故意引开话题问:“姑娘的绿豆糕是为四姑娘买的吧?只是不知道她与三夫人,三少爷,六姑娘什么时候回来。几位姑娘中,四姑娘与您感情最好。别人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云居雁不置可否,含糊其辞地说:“算时日,他们也该到家了。”她记得,三房的人明日一早就会抵达。想起四妹云凌菲,她轻轻一笑。前世的她们感情一直很好,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断了联系。

与云居雁估计的一样,午饭过后玉锁便回来了。她在泰清居并没受什么委屈。云辅让她带回了几句话,婉转地告诫云居雁,不要说多余的话,做多余的事。看起来应该是老太爷正在与沈家协商。

下午时候,云居雁想去许氏那边探听一下消息,但许氏一早就去回事处处理杂事了,连午饭都没回芷槐院,而芷槐院中也有不少管事娘子等着。她只得退了出来。

担心着惠嬷嬷不知是否对沈家的人说过什么,云居雁信步在园子内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与沈君昊不期而遇的假山旁。

垫了一块帕子坐在湖边的石凳上,她静静思量着。一想到沈君昊看着自己的眼神,她只觉得愁肠百结,前途渺渺。“玉瑶,帮我把箫拿来。”她已经有很多年没吹过洞箫了。

玉瑶应声而去,很快为云居雁取来了她最爱的竹箫。此箫以小水竹制作,外表涂以古铜色,简单地雕刻着几支兰花,那兰花的枝叶仅寥寥几笔,隐隐约约中竟似一只展翅的凤凰。

云居雁自小爱吹箫,家中的玉箫,紫竹箫,九节箫无数,其中不乏名贵之物,但她却独爱这支朴实简陋的竹箫。用她的话,只有这支箫的音色最为优美圆润,又不失娴静悠远。

玉瑶不懂音律,只觉得主子吹出来的乐曲是最好听的,特别是有抚琴在一旁弹琴的时候,飞过的鸟儿都会停下来倾听。

因长时间没有练习,一开始云居雁吹得颇为不顺,可渐渐的,她忘记了乐谱,舍弃了技巧,她看到自己正在病房中望着昏睡不醒的沈君昊,她只希望他能醒过来。无限的失望中,她看到许弘文正盯着在冰冷的湖水中不断挣扎的她……

悠扬的乐曲随着午后的微风在庭院中袅袅飞扬,余音久久不散。二门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从马车上走下。听到啸声,美丽的脸庞马上漾起笑容,回头问:“母亲,大姐在吹箫,去见祖父之前,我可不可以先找大姐说话?”她是云家四姑娘云凌菲。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般跳脱。”随着略带宠溺的指责,少女的母亲,云家三老爷云平阳之妻陆氏走下了马车。

“母亲!”云凌菲笑靥如花,扯着陆氏的衣袖撒娇,可怜兮兮地说:“女儿已经很久没见到大姐了。”

“快去快回,我们要回屋子洗漱,然后一起去见你祖父。”

云凌菲笑着点点头,高兴地说:“我就在大姐那洗漱,然后再去找母亲,母亲快去找大伯母安置二表哥吧!”

二门外,两位青衣少年正并肩而立,年长的少年循着箫声抬头望去。阳光下,他的脸略显苍白,带着几分倦容,但难掩五官的俊美。此刻,他正静静听着箫声,眉头微动,续而又垂下眼睑,若有所思。

“拿我的箫来。”他吩咐随从。在另一少年的错愕中,他已经从小厮手中接过了自己的紫竹箫,上前两步,隔着围墙,和着云居雁的箫声而奏。

他不知道何人在院内吹箫,他只觉得那箫声太过哀怨凄婉,隐约中又带着尖锐的恨意。音乐不该是这样的。他想用自己的箫声抹平对方的恨意,他想把墙内的乐声带出困境。很快,围墙内的箫声戛然而止。

“二表哥,母亲唤我们过去。”云家三少爷云磊提醒手持紫竹箫,呆呆站立的表兄。年仅十一岁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表哥陆航吹起了竹箫,母亲为什么又突然叫他们过去。

此时陆航早已满面通红,羞愧无比。他顾不得放下紫竹箫,与云磊匆匆走向陆氏的马车,刚刚站定便低头道歉:“姑母,是侄儿鲁莽了。”

云凌菲抿嘴而笑,对着陆氏说:“母亲,二表哥就是个音痴,不管听到谁在抚琴吹箫,他总是要显摆一下的。”

听表妹为自己解围,陆航已然明白吹箫的必定是云家的哪位姑娘,心中更是不安。

陆氏已经看到许氏母女正向他们走来。她对着陆航说:“我只是叫你过来见过菲菲的大伯母。”

说话间,许氏及云居雁已经走到了钱氏等人面前。

“大伯母,大姐。”云凌菲对许氏行了礼,高兴地走到云居雁身旁,挽住她的手腕,与她窃窃私语。

“三弟妹,我昨晚才收到你的信,不是说明日早上才到吗?”许氏与钱氏打招呼,已经看到了陆航手中的紫竹箫。

自许氏等人走来,陆航便退至陆氏身后了。他虽目不斜视,等待着女眷们相互打招呼,却已在第一时间看到了玉瑶手中的竹箫。无论从音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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