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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人间何处问多情-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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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艰难的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塞宛’最尊贵的姓氏。”
  最尊贵的姓,岂不就是族长的姓氏?
  我迟疑了下,“那个人,说他姓赫连。”
  “胡说!!!”我的声音还在空中,贺云崖已经断然的吼出声,“非族长,不可姓赫连,‘塞宛’早已没有族长。”
  以往他最多是失神,再强自的忍下。而此刻,我竟在他眼中看到了暴怒的光,还有火焰喷薄的疯狂,“那个人在哪?”
  我一时怔住了,讷讷的说不出话,只是摇了摇头。
  他呼吸紊乱,猛推开窗,一言不发的跳了出去,瞬间消失了踪迹。
  当我扑到窗边的时候,只有一弯清月撒落冷辉,白雪映衬下,远处的屋脊都清晰可辨,但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本该因为劳累而歇下的我,此刻竟没有半分睡意,不知是因为他忽然的冲动,还是今日太多的事情缠身。
  不该出现却出现的易清鸿,不明目的赫连杨雨,还有贺云崖,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一团紧紧纠结的线团将我死死的困在中间,我想要抓住什么,刚刚摸到一点,又发现更加的凌乱。
  ‘红云’‘梁墨’‘塞宛’,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在脑海中不停的转换着,易清鸿,赫连杨雨,贺云崖,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在眼前不断的打着转,每个人的身后都带着朦胧的雾气,撩不开挥不去。
  带着雄心壮志而来,局势一天天的变化,只今夜瞬息的变化,就足以让我生出有心无力的感觉。
  冥想了一夜,还是什么也没能想出,等待了一夜,贺云崖也未归。
  就在天色微微亮的时候,我的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小姐,有位公子想拜访您。”
  “谁?”眼神从窗边刚刚泛起的微微光芒中抽了回来,我懒懒的问了声。
  “清鸿。”
  回答的,不是客栈里小二的声音,而是清朗干净的回答,那种骨子里透出的雅致,只属于一个人——易清鸿。
  “请稍待,小女子还未梳妆,不宜见客。”我平静的回了声,从坐了一夜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伸手推开窗,一缕寒风透了进来,凉中带着清新,站在楼上望去,远处冻结的江面像是一条银带,望不到边。路上车轮辘辘,行人稀少。
  耳边,清扬的笛声飘飘渺渺,云后的阳光跳跃出来,露出了许久不见的金色,我噙着淡淡的笑容,慢慢执起了笔,一点一点在眉梢上染着青黛。
  许久不曾妆点过,手竟不会抖,我满意的看着远山弯眉,在唇上润开胭脂,微微抿了抿。
  镜中的人影姿容俏丽,年华二八,眼波流转处,无邪纯净。
  原来我,还残留了几分美丽。
  那笛声,一直未歇,缭绕在房梁间,从那缓缓音律中,可以听出主人的冷静,就像我描妆的手,不会有半点颤抖。
  直到一切妥当,我才站了起来,扬起完美的笑容,伸手拉开了门。
  91  十日相陪 是喜是忧?
  门开处,他的背影在老旧的木门前秀挺俊立,手指抹过音孔,清幽之声飘飘飞起,落在耳畔中,明丽的音色出来的却是幽咽之调,婉转低回中艰涩弥漫。
  他背对着我,在听到门板拉开的声音时,挺直的脊背僵了下,却未回首,也未停顿,那曲调依旧缓缓,流泻而出。
  便是不通音律之人,也能听出曲中忧伤,那淡淡的悲怆,挥之不去的惆怅,感慨世间无奈的情绪悄然的环绕上我。
  无论是谈笑风月的晏清鸿,还是指点江山的易清鸿,他都是优雅淡然,从容有度的,一缕清风噙在唇畔,明月落入眼瞳,何曾有过落寞,有过失意?
  江山在手,天下云涌,一切皆在掌握中,还有什么不满?
  我始终带着笑,再是悲凉的曲调,都不能让我的笑容改变半分,静静的听着。
  直至他放下笛子,转身,我还是那客套的迎客之笑,“大皇子太客气了,茶未请一杯,倒是先送礼了。”
  “你愿请我喝杯茶吗?”他的眼中有些微的惊喜,虽是一贯微笑,已看出了细细的变化。
  “大皇子亲自登门,小女子岂有推拒之理?”让出了位置,优雅的往屋内行去,“不过只有冷茶一杯,还请不弃。”
  他轻轻合上门,却未举步,定定的看着我斟茶的动作。
  茶满,人在门边,我执盏空停,“大皇子,请。”
  “凝卿,你以外人之姿对我,是吗?”他的眼神中,写着凝重,无奈。
  我笑容盛开,轻言细语,“小女子与大皇子殿下不过第二次见面,昨日甚至未曾有过招呼,客气应是自然。”
  他的从容僵硬在脸上,“凝卿……”
  我放下冷茶,“看来大皇子似是不惯,那我只好勉强试试手,烹煮一次热茶了。”
  从我端起茶盘,染炭开始,他始终一言不发,只在我对面坐着。窗未关,阳光撒在他的脚边,暖暖的炉火跳动,很是安宁。
  “许久不曾煮过茶了,若是技艺生疏,大皇子见谅。”夹着紫砂杯在滚水中烫洗,我将目光投射向窗外,远处冰雪中,一株梅花怒发鲜艳,红色惹眼。
  “你曾说过为我煮茶,一起赋诗赏梅,拨曲作画的。”他的声音清雅,却无力,“如今想来,我竟一样也未做到。”
  “是吗?”我抬起眼,眼波从他脸上扫过,平静侧脸,“我不记得了。”
  “凝卿,你愿听我说些话吗?”
  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我在茶盏中注入些水润着茶叶,“大皇子对品茶应是颇有心得,不知道想看哪些手法?”
  他张着唇,在我的目光中神色复杂。
  我利落的取过三只茶盏,平平放在茶盘中,在他的迟疑中已很快的将壶中的茶掠过杯面,三杯茶刚刚好斟满。
  笑望着他,“大皇子对不起,我曾发誓为了一人今生再不烹茶,虽是破了戒,但是‘凤凰比翼’请恕我不能展示了,送您‘良将点兵’如何?”
  茶壶中最后三滴碧绿的茶落下,打破平静的水面,一圈圈的晕开后又是清透如玉。
  易清鸿的表情有些苦涩,“‘凤凰比翼’‘良将点兵’,凝卿你想说什么?”
  手指端起其中的一盏伸到他的面前,“大皇子,请。”
  他伸手触上杯沿,指尖清凉,碰上我的手,紧握。
  “大皇子自重。”表情没有半分波澜,一任他握着,既不反抗,也不挣扎,只是用一双冰冷的目光凝视着他。
  他慢慢松开手,端起面前的茶盏,动作中几滴茶溅了出来,晕在他的衣袖上。
  他望着我,将茶盏中的茶一饮而尽,目光始终不离我的面容。
  “怎么,大皇子竟连茶也不会品了吗?”我拈起面前一盏,凑到鼻前浅浅嗅着,含了一口,让那香气溢满齿颊间,低声浅笑着,“原来我的茶艺还未退步。”
  端起另外一杯,我站起行至窗外,“哥哥,许久未为你泡茶了,你挂念吗?”
  哥哥爱我泡的茶,哥哥爱我酿的酒,总是在懒懒散散中随性而为,总觉得在一起的时间会很长很长,所以悠闲的做着,现在茶依旧,人分离。
  举起了手,“翊扬,凝卿敬茶!”
  杯中的茶撒向空中,绿影划过,点点洒开,坠落。
  一双手从身后拥了上来,将我紧紧的锁在怀抱中,凌乱的呼吸声在耳边,拂动了我的发丝,“凝卿,听我一言。”
  他的臂弯是那么熟悉,熟悉到身体下意识的想要寻找到最舒适的位置,熟悉到那干净的皂荚香气即便是闭着眼不见人,依然不肯放过我的记忆,熟悉到,只是双臂的圈绕,我也知道……
  他瘦了。
  曾经的窗前,他这般环绕着我的腰身,是甜蜜的亲吻,是双眸对望中的缱绻,是依偎低语中的笑声满室。
  对一个人无情,不是仇恨满怀,不是恶语相向,是云淡风轻中的客气微笑,寒暄中的擦肩而过。
  “大皇子想对我说什么?”我没有回头,远远的看着窗外。
  “放手。”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疼惜,几分呵护,“放开一切,远离朝堂,远离这些阴谋。”
  “远离你的江山,是吗?”
  江山如画,掩埋多少英雄豪迈,这方男儿天地,不该有我的置身之地,“我能理解为大皇子出手前最后一丝不忍吗?”
  “你若要这江山,清鸿双手奉上。”他扳过我的身体,手指摩挲着我的脸,“我等了好久好久,到处搜寻你的下落,终于让我再见了你,再见了你,再见了你……”
  “有事能瞒过你的眼睛吗?”我平静的叙述,“倒台的风家,流落在外的孤身女子,尸骨被掩埋回‘红云’京师,太突然了,你定会察觉不对的。”
  “我无意伤你。”他双臂紧拥,“信我。”
  “信,我信。”仰首凝望他,“晏相在京师数载,若不曾全情投入治理‘红云’,不会博得贤名,对凝卿,亦然。”
  若不是全心真爱,他不至令我动心,他也是人,全情的结局就是他同样动情,我怎么会不懂?
  “但是信又如何?”我反问了声,“改变了父死兄亡吗?改变的了,我儿夭折吗?”
  最后几字,再是坚定,依然颤抖了。
  我与他之间若还存在什么,便是这同样存在彼此心头的一道伤疤,不再有过去,不再期未来。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知不知司马宣对我父暗中下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派人通知风翊扬,这就是我唯一想知道的答案。”
  回应我的,是沉默,长久长久的沉默。
  天空不知何时又再飘雪了,我伸出手,接住一朵雪花,还不急细看,它便在掌心中化了。
  “凝卿……”身后传来他哑然的声音,“我不负天下百姓,独负你。”
  他若登帝位,会是最好的君主,在踏上那明黄宝座之前,他不能有半点差池。
  我笑了,很轻巧的笑,手指推上他的胸膛,将自己推离他的怀抱,“我为风翊扬,愿负天下百姓。”
  他轻吸了口气,“凝卿,待我定这天下,我将一切拱手于你,赎我之罪。两年之内,我必做到对你的承诺。”
  “两年……”我的笑容越发的大了,只是古怪。
  门轻轻的被推开,清渺人影伴随着药香而来,在看到房中的易清鸿时,眉头忽然蹙到一起,脸色冰寒。
  我行到莫怀旻的面前,将他手中的药碗接过,一口口的啜饮着。
  “两年……你将江山拱手于我,呵呵。”再次重复着这两个字,“你让我退出帮助易承烈,竟会许下如此承诺,是因为知道……”
  药方入口,一股浓烈的腥气从腹中升起,快的让我来不及做出半点反应。
  “噗……”点点猩红伴着褐色的药汁从口中喷出,打在易清鸿银白的狐裘之上,象极了那冰封雪湖畔盛放的梅花,象极了我绣在风翊扬衣衫下摆的那梅瓣,真好看。
  “风小姐!”
  “凝卿!”
  两双手同时抱上我的身体,我依旧笑着,“大皇子,只怕你这个要求我不会答应,因为我根本等不了两年。”
  莫怀旻的手扣着我的脉门,手指竟颤着冰凉。
  易清鸿满面震惊,手捧着我的脸颊,“凝卿,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这样?”
  又是一口腥甜涌上喉头,顺着唇角滑落,他的手沾满暗红的血,傻傻的擦着,一下,又一下。
  “我要这江山何用?我要这万民臣服何用?”我叹息着,“我只想要我的父兄,想要我的孩子。”
  他抓着袖子,胡乱的擦拭着我的唇,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更是凌乱无比,“凝卿,孩子,我们还会有孩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都会有的……”
  “小产之后,她再不能生育了。”莫怀旻伸手将易清鸿拂开,怒目而视,“她的病从未治愈过,‘凝思丸’或有最后一线生机,你为害风老将军,竟连这药也骗去。她若不再动气,或能平安度过余生,但是你让她再入纷争中,你让她无法放下心结,你是负了她,你负她的不是一段情,是一条命!”
  易清鸿踉踉跄跄,撞到桌子方才停下,又猛扑到我的面前,抓着我的手,掌中的血染了我的衣袖,热热的。
  “凝卿……”
  我呼吸着,缓出一口气,“你若真想还什么,便在这城中陪我住上十日吧。”
  “好!”他脸色惨白,发丝凌乱,紧紧抓着我的手,再也不肯松开。
  92  得失取舍 谁负了谁
  不顾莫怀旻的强烈反对,易清鸿几以强势的态度将我带离了客栈,搬进了一座清幽的小院内,莫怀旻一言不发的跟随而至,与易清鸿之间冷面相对,倒也再无争执之声。
  易清鸿的手指抚着我的脸颊,将长发顺开,长长的发丝从他的手指缝中流泻而下,留下一缕黑色在他的掌心中。
  “这……”他惊诧的瞪着掌心中的发丝,“怎么……会这样?”
  我瞥了眼,又平静的移回了目光,“一直如此。”
  他握着发丝,双手拢着,几近呆滞。
  我拈起梳子,无视那身后的人,默默的梳着自己的发,才不过两下,手腕就被握住。
  他抽去我手中的梳子,“我……来吧。”
  松了手,由他去了。
  他的动作很小心,很仔细,轻柔的象是春风,一缕一缕慢慢的滑过,我只是静坐,不言不语。
  忽然,那梳发的手停住,手中的梳子狠狠的砸了出去,打在墙上清脆的一声响,落地,断成两截。
  他的双臂,从身后绕上我,压抑的嗓音低沉传来,“不梳了吧。”
  “不梳便不梳了,大皇子何苦拿梳子出气?”我勾起淡淡的笑容,“不过相识这么久,大皇子倒是第一次控制不了脾气,让我开眼了。”
  “凝卿!”他抱着我的动作很轻,很细致,小心翼翼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
  “你能夺江山,你能治天下,可你能与天意斗吗?”我偏过脸,仿佛是笑,“才华盖世也有不能掌握之事,权倾一时也有无法抗拒的时候,你是人,不是神。”
  那俊秀的容颜近在眼前,痛苦在眼底闪现,飞扬的气势,从容的姿态,在他的紧张中乱了方寸。
  “其实你应该高兴的。”我任他拥着,“没有了我,就没有了心心念念要替父兄报仇的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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