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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美人劫("四大美人"系列之西施)-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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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莫测高深地看着我,就着我的手漱了口,竟是说不出的顺从。           
  半晌,才发现他竟是大喇喇地靠在我怀中,一副虚弱的模样,尽情地吃豆腐。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算不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太阳一点一点地西沉,连带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是勾践,依然没有出现。           
  低头看了看夫差,他依然靠在我怀中,狭长的又目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身材那样颀长的夫差靠在稍嫌“小巧玲珑”的我怀里,那样的画面,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看着我干什么,再睡一下吧。”大概是心情不好的缘故,我口气略略有些强硬。           
  “睡了醒不来怎么办?”他看着我,有些吃力地伸手抚上我的脸颊,“再者……孤王也想多看看美人哪……”他一脸哀怨,唱作俱佳。
  明知他故意如此,我的眼睛却仍是微微有些模糊了起来。           
  心底的疼痛慌乱让我不知该如何以对。           
  我咬牙拍下他的手,站起身来,“看我难受你很得意是不是?”生生地忍住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我狠狠瞪着他,“我承认我是完了,你很得意是不是?你死了我会哭,会痛,你很得意是不是?!”           
  脑中一片空白,我几乎是在低吼,活了二十几年,我第一尝到了情绪完全失控的感觉。           
  闻言,夫差原就苍白的神色愈发地难看了起来,脸上的的笑意瞬间消失无踪,薄唇微抿,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结了冰。           
  我在说什么?咬了咬微微发白的唇,有些尴尬地站了一会儿,我掉头便走出了卧室。             
谜底           
  我在说什么?站在卧室门口,我有些怔怔地伸手轻轻抚了抚已经微微凸起的腹部,脑中一片空白。           
  “夫人?”梓若担扰地跟了出来。           
  我没有应她,只是抬头看了看屋外,“什么时辰了?”           
  “申时。”梓若答道。           
  我轻轻咬了咬唇,已经这个时候了啊,勾践还没有来……越女说只能维持一天,而如今,夫差真的会就这样死去吗?           
  “越女呢?”想了想,似乎从一开始便没有见到她。           
  “她一早就回去了。”梓若轻声道。           
  空气里刺鼻的味道让我突然回过神来,这个味道,难怪刚刚一踏进这里时我会觉得熟悉!思绪猛地清晰了起来,这刺鼻的味道与郑旦手里的那一瓶毒液是一样的味道!           
  虽然这种毒绝非是夫差所中之毒,但我真的有必要去问清楚郑旦,她定然知道些什么!           
  “西施。”一个声音突然不冷不热地响起,我抬头,竟是郑旦!           
  “梓若,你去看看大王怎样了。”淡淡地,我吩咐。           
  “是。”梓若乖巧地应道,随即转身进了卧室。           
  “你有话对我说?”看着郑旦,我道。他终必是放不下夫差吧。           
  哼,我看夫差那家伙倒挺有祸水的潜质!           
  郑旦张了张口,仍是无声。           
  “玲珑的毒是你给的?你的毒又哪里来的?这宫中不应该有这样的东西。”没有时间让我拐弯抹角,我直直地道,“越王?君夫人?史连?范蠡?是谁!”           
  “越女。”郑旦缓缓张口,说出了一个我怎么都不曾想到的名字,“我的毒是越女给的,玲珑的毒想必也是。”           
  我微微一怔,越女?!该死的我怎么忘了,越女也是越国人!而且各路野史也均有越女助勾践复国一说啊!           
  没有时间再让我多想,我急急地跑了出去。           
  郑旦也忙跟了出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的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勇气回头看身后那高高悬起的头颅,我加快了脚步。           
  因为卫琴的关系,越女在吴宫之内也有一处居所,只是与其他妃嫔的稍远些。           
  这是我第一次到越女的住所来。           
  走过几处极尽奢华的走廊,走入一处羊肠小道,大概因为昨夜下雨的关系,小路有些泥泞,路的两旁种着些青翠的竹子,随风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处颇有些隐匿的居所,有些凄清的味道。           
  脚上的鞋子已经沾上了泥土的气息,有些潮湿。           
  湿润润的空气中略略有带有酒的味道,清冽而芬芳。我却是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在夫差中毒那一晚,我亦曾闻到了很浓酒味……
  走了不多久,耳边便隐隐听到有剑掠过风的声音,刚劲中带着阴柔,英姿飒爽。           
  我站在原地,看着越女舞剑的模样,忽然想起了那一声“姐姐”,想起了那一套“回风剑法”……           
  见是我们,越女缓缓收剑回鞘,“姐姐。”她笑,轻唤。           
  一如从前。           
  我看向越女身后,几片竹子中间,生长了许多不知名的花草,红的粉的,郁郁葱葱,说不出的风姿绰越。           
  而且,这样的花朵,生在这样一个季节,着实怪异。           
  有一阵风掠过,醉人的酒香扑鼻而来。           
  “这些是什么花?”淡淡地,我道。           
  “醉美人。”越女敛了敛笑,道。           
  原来如此,郑旦和玲珑都不过是幌子,真正差点至夫差于死地的,是这些奇怪的花草吧。           
  只可怜玲珑无辜惨死……那颗头颅还悬挂在我醉月阁的匾额之上……           
  “解药呢?”没有再多作纠缠,我伸手,道。           
  “姐姐的话,越女实在听不明白。”微微偏了偏头,越女微笑。           
  “王的解药,给我。”声音微冷,我重复道。           
  “姐姐你……该不会爱上不该爱的人了吧……”一脸天真,越女笑道。           
  我咬牙,“解药。”           
  “大王似乎也很重视姐姐呢,为了保护深宫中的姐姐,竟然下了不许任何接近你的荒谬旨意……呵呵……”越女低低地笑了起来,连肩都在微微颤抖。           
  我微微一愣,这才明白之前为何雅姬郑旦虽对我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动我半分的因由了。           
  我回头看向郑旦,她微微撇过头,却是默认了越女所说的话。           
  “卫琴呢?卫琴怎么办?你有没有这样担心过卫琴?!”越女的声音有些激动,笑意瞬间消逝无踪,她直直地看着我,眼神清冷得有些可怕。           
  我抬头看着她,她和卫琴之间到底还是……           
  “该说的,卫琴都已同我讲明白了。”看着我,越女平静地道,“卫琴为了躲与我的婚约远赴齐国征战,卫琴为了你可以连性命都不要,你呢?你可以为他做什么?”           
  “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付出生命,我承担不起!”心里微微一疼,我扬高了声音,“解药给我!”           
  “你竟然可以讲出这样冷血的话来?”越女有些愤恨地看着我,“你到底有没有眼泪!”           
  “你们有什么恩怨,之后再算,解药给我。”郑旦走上前来,挡在越女的面前,伸手道。           
  “你们是怎么了?夫差死了,你们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啊?”越女看着我们微笑,“还是……你们跟本已经忘了越国,忘了你们身负的使命?”           
  “哼,越国?使命?”郑旦冷笑,“别说那么可笑的话,玲珑的头颅还在醉月阁上悬着呢,唇亡齿寒,若当初我真听了你的话,拿了那瓶药去毒杀夫差,今天那匾额之上,挂着的,便是我的头颅了!”           
  “为国牺牲本来就是你们的职责。”越女开口道,“当年一场携李之战,若不范将军文大夫一场奇谋,若不是成百上千的死囚纷纷在敌军面前自刎殉国,越国早已亡了。死囚尚能如此,你们倒不懂这护国的道理了?”           
  当年吴王阖闾趁勾践刚刚登基,国力不稳之时,举兵攻越,幸得范蠡文种献上一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成百上千的死囚群情激昂,纷纷大呼“”一排排自刎而死,乘吴军呆愣怔忡之际,越军火速破了敌阵,最后至使阖闾伤足而亡,也从此拉开了吴越两国的战争。这便是历史上那场著名的“携李之战”。           
  “你……究竟是谁?”看着越女,我沉声道。越女的身份,历史从未详尽记载,只说是奇人,她,究竟是何人?竟对这些如此熟悉。
勾践尝粪           
  “你究竟是谁?”看着越女,我沉声道。           
  “姐姐好不奇怪,莫非连越女都不认识了?”越女笑道,那一声声的姐姐唤得哀怨,唤得讥讽。当初我让她唤我姐姐是因为卫琴的关系,我态度强硬地将他们拉成一对,只是如今,当越女明白卫琴心里所藏之人竟是这“姐姐”时,她的那一声“姐姐”便成了天底下最讥刺的笑话……           
  “我没有时间同你们慢慢算帐,解药快快给我!”郑旦似是已经沉不住气,也莫怪她,天色已晚,如再拖下去,夫差命在旦夕。
  越女微笑,没有理会郑旦,只是兀自抬头看了看天。           
  那天上,残阳如血。           
  我微微抿唇,正要开口之间,越女却是先行开口了。           
  “时间到了。”笑,越女道。           
  “什么意思?”心里突地一沉,我开口,声音竟是有些轻颤。           
  “越女答应姐姐可拖得一天,如今……”越女看着我轻笑,眼中却不见丝毫的笑意,“……时间到了。”           
  唇角猛地僵住,我倏然抬头,“你……”           
  “你说什么?!”郑旦蓦然惊叫。           
  “看来你真的是很担心夫差嘛……”越女敛去笑容,没有理会郑旦,只是有些愤恨地看向我,“卫琴呢?卫琴怎么办?你有没有这样担心过卫琴?!”           
  我咬了咬唇,竟是心乱如麻,不想再与她与多做纠缠,我转身就要回醉月阁。           
  越女猛地地地上前握住我的手臂,大概是她长年练武的关系,我竟是有些挣脱不开。           
  “说啊,你准备把卫琴怎么办?!为了躲过那场与我的婚约,为了你,他自请征齐,人在战场,生死未卜……卫琴怎么办!”越女狠狠抓着我,竟是有些失态地大吼,那样清灵的人儿却是如此这般一副扭曲的表情,着实怪异。           
  “生死未卜?”我一惊,心又是一拧,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轻得仿佛会随风散去。           
  “前日有军探回报,前方战事突变,吴军已倾覆大半。”越女的声音有些冷。           
  不可能,我呆愣原地,历史上吴军第一次征齐明明是凯旋而回的!怎么可能会倾覆大半?!           
  郑旦没有再理会我们,红着眼睛转身便跑去醉月阁,脚步仓促间竟差点摔倒在地。           
  开什么玩笑?吴王不是死于此时,征齐也并非失败而归,历史明明都有记载!莫非……莫非只是因我误闯入不该闯入的时空,一切因我而改变?!           
  突然感觉有些寒凉,这秋,果然是深了呢。           
  一片枯黄的落叶从我眼前飘过,在风中飞扬,旋转,落地,归于死寂。我的心,仿佛也随那落叶经过一场生命的沦回,轻舞……沉寂。
  轻轻一个旋身回扣,水袖轻扬,反手轻握,挣脱,转眼间,我已挣脱了越女的钳制,身在一尺之外。           
  越女有些讶异地看我,“我教你的回风剑法?”           
  没有再理会她,我微微咬了咬牙,转身便向着醉月阁飞奔而去,有什么液体从眼中滑过,掠过寒凉的空气,留下满脸的冰冷。           
  “站住!你站住!”身后,越女跺脚叫道。           
  我没有理会,只是拎着裙摆跑向醉月阁。           
  “就算你这样跑回去,也只能见到一具冰冷的尸体!……”越女的声音如梦魇一般在我身后厉声叫道。           
  脚步微微一窒,心里剧痛的疼痛几乎让我昏厥,有那样一瞬间,我以为自己会没有勇气再跑下去,却原来我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没有过多的犹豫,我又向着醉月阁跑去,不理会身后越女气恼的叫声。           
  那一刻,我心里想的竟然是……           
  就算是尸体……我也非要看到他!           
  或许,我真的完了。           
  一路疾跑,比起以往在学校参加运动会的速度,可是快多了。每次运动会,我都是意兴阑珊,不知道一大群人在争什么,总是能拖则拖,不能拖,垫底那个一定是我。果然人不能太懒惰,看吧,现在报应不爽了……           
  心口在痛,腹部也在隐隐做痛,从来没有试过会有那样漫长,但却又非走不可的路。           
  弯下腰喘气,远远看着醉月阁匾额上悬着的那颗头颅,仿佛是人间与地府的交界处一般,令我心惊胆颤,有泪拂过面颊,一片冰凉。
  我这是怎么了,那样懒散逍遥的一个人,怎么会把自己逼到如厮境况?自在逍遥不好么?在自己熟悉的世界没有令我牵挂的人,怎么跑到这异时空,仿倒是一个个牵肠挂肚?夫差卫琴,他们的生死……又岂是我所能背负的?           
  只是……明知如此……明知如此我却仍是无法遏制住心里剧烈的疼痛。           
  喘着气,步履不稳地闯进醉月阁,却见郑旦正低首侍立一旁。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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