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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部分

乱清-第1019部分

小说: 乱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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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凡可没法子知晓,恭王就更加不必说了。

    “公使觐见,行礼如何仪,”关卓凡说,“这个事儿,打从六哥这儿开始,一手一脚,前前后后,费了咱们多少心血?如今总算定案,舆论也颇以为利权不失。徐荫轩却独持异议,如果皇上竟因此受了……蒙蔽,横生事端,动摇邦谊,这——”

    说到这儿,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然,关卓凡和恭王都晓得,徐桐绝非“独持异议”,他后面,是有一大帮子人的。

    “事情不仅仅是公使觐见的礼仪,”恭王微微冷笑,“弘德殿上,但凡是洋务,徐荫轩就啐上一口——皇上毕竟圣学未成,这种话听多了,日子长了,就像你方才说的,难免不受蒙蔽——那怎么得了?”

    “哪里需要什么‘日子长了’?”关卓凡平静地说,“六哥,你是只晓得弘德殿上的事儿,不晓得下学之后,皇上都说了些什么?”

    “哦?这个……都说了些什么呀?”

    “有人说,关某人‘洋使觐见’的差使,办得‘顶好’;皇上说,‘原先那个《天津条约》,就签得该死!现在不过曲多了一条腿,又算什么顶好?’”

    恭王眼中,倏然精光大盛,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动起来。

    (小预告:明天两更)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关恭合流
    恭王脑海中,倏然生出一个念头:这“该死”二字,是否是关卓凡造谣,挑拨我和侄儿皇帝的关系?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怀疑——此何事哉?关卓凡绝不可能造这个假!

    心潮起伏之中,恭王强自平抑情绪,缓缓说道:“雷霆雨露,无非天恩,可是——”

    他重重地冷笑了一声,说道:“《北京条约》是我签的,《天津条约》——”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道:“其实不是我的首尾——不过,自然也都算到我的头上!我一力承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语气怨毒,激愤之情,溢于言表。

    “我晓得,先帝在日,就对《天津条约》颇为不释,不然,哪里来的后边儿的《北京条约》?如今——”

    后半句话,强行咽进肚子里,脸色铁青,默然片刻,长长叹了口气:“唉——”

    恭王这两句话的意思是,《天津条约》签是签了,但朝廷不愿履约,终致英法再次大举内犯,结果文宗出狩,三山五园被一火焚之,留守北京的自己,不能不委屈求全,在城下之盟的《北京条约》上面签字。

    关卓凡也听得见他咽进肚子里的半句话:他老子当年发的埋怨,做儿子的,如今又翻起了旧账!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关卓凡说,“——我是说,早知今日要签更加吃亏的《北京条约》。何必当初推翻《天津条约》之成议?力不如人。就该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以待吞吴之日!不然,只能求荣反辱!”

    恭王一拍大腿:“逸轩,就是你这个话!不论《天津条约》,还是《北京条约》,局中人折冲樽俎,真正是呕心沥血!我就不明白了,换了那班唱高调的人‘入局’。这两个条约,难道就可以不签?或者签下来条件就会更好?”

    顿了一顿,语气愈发激烈:“好,站在外边儿看热闹的,个个气节凛然;真正干活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成了‘汉奸’,全做了‘卖国贼’了!

    “书生误国,往往如此。”关卓凡叹了口气,自失地一笑。“清议,清议。到底值得多少钱一斤?”

    恭王也叹了口气:“清议——分量是有的,只是——”

    他正在斟酌合适的措辞,关卓凡替他说了出来:“只是明明是一斤废铁,却偏要卖一斤黄金的价钱!”

    恭王眼睛一亮:“逸轩,你这个譬喻有味道!就是这么回事!”

    关卓凡庄容说道:“所以,为政者,要做的,就是明码标价,废铁要标上废铁的价钱,黄金要标上黄金的价钱,绝不能倒转了过来!”

    默然片刻,恭王深深点头:“逸轩,拨乱反正,任重道远!”

    “有六哥的指点,我勉力去做。”

    恭王微微一笑,随即敛去笑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清议,以前倭艮峰做领袖的时候,老夫子虽然滞而不化,但到底是个肯讲道理的人;这两年,倭艮峰愈发沉默寡言,卫道之士,似有往徐荫轩周围聚集的意思,这个人——”

    恭王一声冷笑:“可就是冥顽不灵,根本没有道理可讲了!”

    “六哥,我以为,‘清议’也好,‘卫道之士’也罢——都不要有什么‘领袖’。”

    恭王微微一震。

    蛇无头不行,守旧卫道之士,人数虽多,但若无具备足够号召力的领袖,形不成合力,反对新政、洋务的能力,就会大打折扣。

    “帝师”——是一个颇具号召力的身份。

    “逸轩,你见得深!”

    至此,两个人已形成共识:不论为公为私,都必须“去徐”了。

    恭王沉吟了一下,说道:“逸轩,你觉得,徐荫轩弘德殿上唱这一出,后边儿,有没有倭艮峰的……提调?”

    关卓凡微微皱眉,说道:“我也说不好。不过,倭艮峰虽然守旧,却是真道学,知进止,守分寸,不像徐荫轩,半桶水的学问,只是拿来妆点道貌罢了。”

    恭王点点头:“嗯,‘知进止,守分寸’,确是倭艮峰之‘的评’,他应该不会做帝师不该做的事情。不过——”

    顿了一顿,恭王说道:“徐荫轩到底依附倭艮峰。”

    关卓凡明白恭王的意思:“是,倭艮峰的面子,不能不顾。”

    “小房子”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片刻,关卓凡开口了。

    “我想,弘德殿这个差使,”他的脸上,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最好是叫徐荫轩自己开口请辞——他若脸皮太厚,赖着不走,最好……倭艮峰能替他醒醒神儿。”

    “哦?”

    恭王的眉毛,微微向上一挑,随即笑道:“好,能者无所不能!逸轩,我静候你的佳音。”

    “这个事儿,自然要请六哥主持——我就是跑个腿儿。”

    “我不跟你来这一套——”恭王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到时候,若有要我‘跑腿’的地方,尽管开口。”

    “那——我就先谢过六哥了。”

    “唉——”恭王似笑非笑的,“逸轩,这个事儿,说起来,也要怪你。”

    关卓凡微微一愕:“请六哥明示。”

    “你也是‘帝师’——弘德殿的差使,你如果可以常川入直,皇上哪里有机会受小人的蒙蔽?你说,这个事儿,怪你不怪你?”

    原来说的是这个。

    “当然,”恭王含笑说道,“你确实是太忙了!”

    关卓凡苦笑了一下,说道:“六哥这话,真叫我羞惭无地!原本以为,自己分身有术,可是,到底不过一颗脑袋、两只手罢了!”

    顿了一顿,又说道:“其实,就算我常川入直,也不见得能够如六哥说的,真对圣学进益有所助力——六哥是太高看我了。”

    这句话的意味就深了,大约有这么两层意思:第一,现在的“圣学”是没有“进益”的;第二,也是更重要的——换了谁来做这个“帝师”,都是那么回事。

    两层意思拢在一起,不啻在暗示:这个学生,根本是教不好的。

    “回想起来,”关卓凡摇了摇头,“当初接这个差使,实在是太冒失了——真正叫不自量力!”

    恭王深沉地看着关卓凡,眼底隐隐有异样的光芒:“你不容易!”

    顿了一顿,语调变得冷峭:“我也不容易——都不容易!”

    (一更奉上,二更下午五点左右)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趁虚而入
    这几日,人前的徐桐,依旧摆着一张苦瓜脸,道貌冷峭;但独处之时,笑容却是一直挂在脸上,根本拿不下来。有时候,觑着周围无人,还要小声哼哼一段西皮流水《三家店》:“将身儿来到大街口……”

    内心更是要放声高歌了:尊一声过往的宾客听从头呀!

    嘿,春风得意,扬眉吐气!

    本来,弘德殿的几个师傅里边,他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既不受皇帝学生的待见,也不受翰苑儒林的待见。现在不同了:几乎一夜之间,皇帝学生就对他青眼有加,他自觉,简直就是“圣眷独渥”!

    徐桐当初入直弘德殿,是很有争议的。他以理学装点道貌,真实的学问其实非常有限。肚子里的货色,不过一部《太上感应篇》,一部《了凡四训》。整天捧着一部《袁了凡功过格》,填填写写,叫人好笑又好气。

    徐桐的出身,其实相当“正途”:道光三十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赏检讨。可是,因为他后来的路子走“偏”了,同时也暴露了肚子里真实的货色,翰苑儒林之间,一向是瞧徐桐不起的。

    可是,不晓得徐桐用什么手段搭上了倭仁,倭老夫子还特别的欣赏他,甚至都有点儿五迷三道了。后来,倭仁一力举荐,徐桐居然进了弘德殿,当上了皇帝的师傅,真正是……唉,不晓得说啥好了!

    徐桐讲的《大学》,《中庸》,本来就是烦死人不偿命的东西。他又干巴巴地只会背书。小皇帝哪里提的起兴趣?倭仁讲的《尚书》。更加诘屈聱牙,但小皇帝有什么不耐烦,不敢在倭师傅面前表示出来,可是,对于徐师傅,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甚至,倭仁那儿受的气。也一并发到徐桐身上去。

    于是,若别的师傅不留意,徐桐时不时地就要看小皇帝的白眼,或者听学生从鼻孔里喷出的轻蔑的哼哼唧唧。有时候,徐桐说话,小皇帝就当没听见。

    这些“特殊待遇”,徐桐只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甘受不辞”,从来不敢在任何人面前透露一个字。若说出去了。小皇帝对师傅不礼貌,固然要受责备。但是,同皇帝学生的关系搞坏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再者说了,这又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情——别人晓得了,还不在背后指指点点,笑话自己?

    最重要的是:若两宫皇太后因此觉得自己不会教学生,竟请自己出弘德殿,万金不换的“帝师”头衔,可就鸡飞蛋打了!

    关卓凡和翁同龢入直弘德殿之后,徐桐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有关、翁两个——尤其是关卓凡比着,小皇帝对徐桐和他的功课,愈加厌恶了。对于徐桐来说,原先弘德殿的师傅,只有他和倭仁两个,小皇帝再怎么“白眼有加”,他的地位,也是“仅次于”倭仁,并不存在什么太大的心理落差。可关、翁进来后,自己真真正正是垫了底儿,真真正正地开始难受起来。

    再难受也得受。可是,因为这个,徐桐愈加恨上了关卓凡——原本就死活看他办的那些子洋务不顺眼!

    终于,徐桐对关卓凡动起了心思。

    他开始有意识地结纳“同道”。这种“同道”,数量并不算少,徐桐的底缺,虽然只是一个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讲学士,但“帝师”的头衔实在耀眼,他的身边,不久便聚集起了一批卫道守旧而不得志的人士。

    这就是恭王说的,“卫道之士,似有往徐荫轩周围聚集的意思”。

    徐桐晓得,自己周围这班人,分量不足,真正够分量的人,又看自己不起,自己最大的本钱,还是自己的皇帝学生——得想法子扭转小皇帝对自己的观感,想法子叫小皇帝接受自己的观点,同时,要想法子破坏关卓凡在小皇帝那儿的形象。

    他认为自己有机会:关卓凡太忙了,功课愈来愈少,有时候一个月都排不上一堂,小皇帝愈来愈是失望。

    徐桐开始用劲儿了。

    他没办法叫自己的功课变得更加有趣——这超出了他的能力,但他开始对小皇帝“放水”,开始“无原则”地褒奖小皇帝,动不动就夸“圣学精进”,他的功课,小皇帝卷子上面的红圈圈,愈来愈多。

    这一招很有效,小皇帝的“白眼”愈来愈少,终于,对徐桐“另眼相看”,当然,还算不上“青眼有加”。

    不过,徐桐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正在寻思着怎么“相机进言”,天上就掉下来个绝好的机会:翁同龢老母病危,请假回籍;翰林院分派人员稽查史书、录书,倭仁作为掌院学士,要主持其事;关卓凡就不必说了,最近根本没有值弘德殿的计划。

    好,偌大一间弘德殿,就剩下俺一个人了。

    正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呀。

    且让俺剀切陈词!

    徐桐还是很聪明的,他没有直接攻讦洋务,因为他晓得,小皇帝并不反感洋务,对西洋的新奇玩意儿,还很感兴趣。但同时,徐桐也晓得,小皇帝极重君臣之别,也极好面子——这是一个最合适不过的楔入点了!

    徐桐说,“自古殿陛之下,无不跪之臣”,英、法、俄、荷四国公使,若以单膝跪礼入觐,皇上就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位面对“不跪之臣”的皇帝,真是其情何堪啊?

    小皇帝果然激动起来。

    徐桐又慷慨激昂地说道:“夫朝廷之礼,乃列祖列宗所遗之制,非皇上一人所得而私也!若殿陛之下,俨然有不跪之臣,不独国家无此政体,亦上烦厪虑,焦扰圣学,即我皇上恩出逾格,在廷议礼诸臣,问心何能自安?”

    这一段话,非常厉害。

    这一来,跪叩礼为“列祖列宗所遗之制,非皇上一人所得而私也”,若一意行以单膝跪礼,则致小皇帝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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