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穿越古今电子书 > 乱清 >

第1022部分

乱清-第1022部分

小说: 乱清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痛快,痛快。

    徐桐之死,并不值得同情。他就算死一百次,也弥补不了对国家和人民造成的深重伤害。可是,他毕竟留下了一个“殉国”的名声,较之刚毅、崇绮、赵舒翘之流,虽然逃了出去,但或自裁,或赐死,终究都不免一死——有的死的还很难看,徐桐的“身后之事”,毕竟顺眼了许多。

    这个,竟然是拜他生下了一只“枭獍”所赐。

    历史,实在吊诡。

    无论如何,徐承煜挨的这顿打,不冤枉。

    当然,原时空的枭獍之行,本时空的徐承煜,还没来得及做,大约也永远不会有机会做了,可是,前世因,今世果,小小报应一番,也算天道好还。

    儿子流连花丛,荒唐无行,对讲道学的老爹,当然有非常负面的影响,可是,这毕竟不是徐桐本人的事儿,如果他和儿子“划清界线”,譬如,声称“赶不肖子出家门”之类——以徐桐的尿性,未必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然后,老起面皮,死活不肯请辞弘德殿的的差使,似乎也拿他没什么法子。

    嗯,一单事儿,分量略显不足?好,咱们再加上一单。

    第二天,徐桐下值,回到家里,一进大门,徐福便匆匆地迎了上来。一看他的神情,徐桐心里面“咯噔”一声:难道那个孽障的伤势起了反复?

    不是徐承煜的事儿。

    “老爷,”徐福难掩神色的惊慌,“舅老爷来了。”

    “舅老爷”就是徐桐的小舅子,徐夫人张氏的幼弟,叫做张福祥,对姐夫一向是巴结唯恐不周的,他来了,有什么好惊慌的?

    “他?”徐桐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什么事儿啊?”

    徐福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呃,舅老爷说,‘福源记’……被步军统领衙门……查封了。”

    徐桐猛然停住了脚步。

    “福源记”是张福祥开的一间当铺,徐桐与之亦“颇有渊源”。

    开当铺,要领“牙牌”——就是营业执照,张福祥自己办不下来,求到了姐夫这儿,徐桐却不过太太的情面,悄悄替小舅子打了招呼,终于拿到了“牙牌”。张福祥大表感激,说长姊如母,今后,“福源记”每年盈利的两成,他要拿了出来,“孝敬”姐姐。

    大家彼此心照,小舅子的这个钱,其实是给姐夫的,既为酬功,也为买姐夫日后的“照应”。

    反正这钱名义上也不是给自己的,徐桐睁只眼闭只眼,半推半就了。

    儿子被打,小舅子的当铺被封,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两件事儿……有没有什么关联?

    进了二门,便见到张福祥那张哭丧脸了。

    “姐夫……”

    “进屋说话!”

    坐定后,徐桐喘了口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晓得啊?”张福祥说话带着哭音,“说我什么‘匿销贼赃’……”

    “贼赃?”

    “有个人,昨儿拿了几件首饰过来,都是……挺好的东西。今儿一大早,步军统领衙门就上门了,说睿王府报了窃案,他们要一间间当铺清查过去。结果一看到那几件首饰,就嚷嚷着说是睿王府丢的……”

    睿王府?

    “然后,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就说‘福源记’‘匿销贼赃’,要封店!还说,明儿要传我‘到案’什么的……我跟他们好说歹说,没有用;塞银子,也没有用——不收!搬出你来,还是没有用……”

    “什么?你……把我搬了出来?!”

    “是啊……”

    徐桐双手在椅子的扶手上一撑,就想站起来给小舅子一个大嘴巴子。屁股刚刚悬空,长叹一声,颓然跌回了椅子。

    他感觉,一条沉重的锁链,已经套到了自己的身上,力图挣扎,却难以动弹了。

    *(未完待续。。)
第一零二章 奸臣!
    “你听说了没有?那个徐桐……哪个徐桐?汉军正蓝旗、弘德殿行走、翰林院侍讲学士——皇上的老师!他家那个老大……叫什么徐承煜的,在八大胡同和人争一个粉头,没争过人家,被打了!哎哟,鼻子都打断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啧啧,你说,徐师傅那么道貌岸然一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儿子来?”

    “子不教,父之过!‘道貌岸然’——嘿嘿,说得好啊!面子是挺光鲜的,谁知道里子是啥模样呢?”

    ……

    “我一个姨表兄弟在步军统领衙门当差,他跟我说,他们查封的那个‘福源记’,是徐桐的本钱!”

    “不对吧?我听说东家姓张……”

    “什么东家?那是他小舅子!究其竟不过一个朝奉罢了!开当铺,徐大师傅当然不能自个儿出头,拿小舅子摆在前边儿,那不是合适不过?”

    “哎哟,一间当铺,‘架本’少说也得十万两银子!你说,徐师傅那张脸,恨不得在脑门上刻上一个‘廉’字,他哪来那么多钱呢?”

    “嘿嘿,高调谁不会唱?银子又有谁不爱?三年清知府,还十万雪花银呢!徐大人的官儿,比知府大吧?”

    ……

    在某种力量的推动下,类似的言论,一两天功夫,就满四九城地传开了。

    很快,宫里边儿也晓得了。

    两宫皇太后大皱眉头。

    她们为小皇帝选师傅,学问大小高低,还在其次。“品行方正”。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当年。安德海拿吕氏之事进谗,以关卓凡的功勋地位、亲信之专,一旦“品行有亏”,都要被黜出弘德殿,何况徐桐?

    就在这个时候,言路上也有动静了。

    六科给事中谭祖安上了一个折子,说现在外面关于徐桐的传言很多,“物议汹汹”。“甚骇视听”。“启沃圣学,端赖君子”,“帝师名节至重”,传闻是否属实,“臣徐桐是否教子无方,敕身不谨,应着该大臣明白回奏。”

    折子里还有这么一句:“若坊间喧传,不为无因,臣徐桐当知所进退。”

    这个折子,看上去好像没有一句实在话。但其实差不多是在指着徐桐的鼻子骂了:

    “启沃圣学,端赖君子”。就是说他不是“君子”。

    “帝师名节至重”,就是说他“名节有亏”。

    “是否教子无方,敕身不谨”——呃,这不就是在说他“教子无方,敕身不谨”吗?

    那句“当知所进退”则在暗示,徐桐应该主动请辞弘德殿的差使。

    谭祖安的折子,“上头”批了一个“依议”,发了下来。

    就是说,徐桐要“明白回奏”。

    “上头”的意思很明白了。

    谭祖安的奏折发下来的当天,还有一个事儿,引起了大伙儿的注意:军机处“叫起”之后,紧接着,是倭仁的一个单独的“起”。

    倭仁已经很久没有独自觐见两宫皇太后了。

    于是,大伙儿纷纷议论:这一次,徐荫轩这个“帝师”,可真正是保不住了,两宫皇太后这是在给倭艮峰打招呼呢。

    猜的不错。

    第二天,徐桐回奏。

    他自然不认自己是“福源记”的东家——事实上也确实不是;但是,却不能不承认“教子无方”,“羞惭无地”。最后,以“学问浅薄”、“体弱多病”,不敢“延误圣学”,请辞弘德殿行走的差使。

    两宫照准。

    当然,懿旨上多少还是有几句温谕的,徐桐的面子,并不算太过难看。

    可已经是朝野震动了!

    大伙儿隐隐觉得,徐桐这两件倒霉事儿,并在一起出来,未免太巧、太突然了!背后……似乎颇有玄机?徐桐在弘德殿上的那番言论,慢慢儿也泄了出来,头脑灵活的,两下里联系起来,不免就想:徐荫轩做此不合时宜的仗马之鸣,大约就是他倒霉的缘故了!

    堂堂帝师,仅以口舌招尤,不过数日,便被赶出了弘德殿!而且,不但一生清誉尽毁,还祸及家人!某人的手段之辣,威权之重,真正令人心悸!

    暗地里聚集起来的守旧卫道的力量,正要尝试着抬起头来,就被重重一击,又伏倒了下去。

    通过“去徐”,在打击反对新政和洋务的守旧派的同时,关卓凡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权力。

    其中,一个极重要的收获是:在共同的威胁面前,“关恭合流”的速度加快了,恭王不仅在姿态上承认关卓凡的“共主”地位,在心态上,也开始朝这个方向转化了。

    不过,并非没有不服气的人。

    最不服气的那个,是小皇帝。

    小皇帝功课虽然不好,但人并不笨。廷臣能想到的,他也想得到。尤其是,在这个事儿上,他算是半个“当事人”,不能不特别敏感一些。

    他刚刚看徐桐对了眼儿,兴头刚刚被徐桐挑起来,这个他看对了眼儿的、挑起了他兴头的人,就被赶出了弘德殿,小皇帝产生了强烈的不适感。

    他年纪还小,但天性疑心甚重,这种强烈的不适感,驱使他自然而然地生出“是不是冲着我来的啊”一类念头。

    太监们吞吐的语气、闪烁的眼神,更加坐实了这一点。

    就像正玩得高兴,手中心爱的玩具,被人粗暴地一把扯走,强烈的被侵犯、被蔑视的感觉,点燃了小皇帝的怒火,他咬牙切齿:这个姓关的,太可恶了!

    他的心底,还隐约冒出一个令人恐惧的念头:历来奸臣篡权,不都是一步一步,剪除皇帝身边的忠臣吗?

    更恐怖的念头深埋心底。自己都不敢仔细去想:待皇帝变成孤家寡人的时候。奸臣可就要……

    这个念头太可怕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小皇帝绕室彷徨,时而咬牙切齿,嘟嘟囔囔,时而握紧拳头,虚挥几下。往他的脸上看:眼睛瞪得大大的,鼻翼时不时抽动一下,脸色忽红忽白。

    唉,徐师傅在就好了——现在。自己身边,一个能“与共机密”的人都没有!

    那种“孤家寡人”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愈发觉得,有人是在“一步一步,剪除皇帝身边的忠臣”!

    他这个样子,叫一旁侍候的小太监发慌了:万岁爷该不会是……迷障了吧?

    但他一声儿不敢出,他晓得的,这个时候打搅小皇帝,可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小皇帝自己努力安慰自己:关某人虽然嚣张跋扈,应该尚不至于此吧?不过,如果不及时“敲打”、“裁抑”。有朝一日,难保不会……

    自己还没有亲政。“裁抑”什么的是不用想了,那么,只好想法子在“敲打”二字上做文章了。

    “敲打,敲打……”

    该怎么“敲打”呢?

    这时,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在一旁躬身垂首、大气儿不敢出一声的小太监身上。

    突然,灵光一闪,小皇帝得了一个主意。

    一丝阴冷的笑容,挂上了他的嘴角。

    第二天,到永和宫串门的时候,小皇帝对荣安公主说:“我查出来了——把徐师傅跟我说的话透出去的,是哪个王八蛋了!”

    荣安公主做贼心虚,脸色马上就变了:“是……是哪个啊?”

    “就是我身边的那个小桂子!”

    “小……小桂子?这个……不会吧?”

    “怎么不会?徐师傅的功课,是他伺候的笔墨,我们君臣说些啥,他都听得见!这个黑良心没卵子的!不晓得受了人家多少好处?居然出卖主子?!真正该死!你瞅着,看我怎么拾掇他!”

    次日,荣安公主的贴身侍女翠儿,悄悄地说给她听:皇上身边儿的那个小桂子,死了!

    荣安公主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不禁目瞪口呆:“死了?!……怎么回事!”

    “在御花园里,淹死的!”

    “淹死的?!”

    “是!有两种说法——”翠儿压低了声音,“一个说法,是皇上逼着小桂子跳湖玩儿,说湖水不深,淹不死人,顶多喝两口水,就叫人捞他起来。”

    顿了一顿,声音压得更低了:“还有一种说法,是……小桂子落水,其实就是皇上趁他不备,推他下去的!”

    荣安公主的脸色,已白得没有一丝儿血色了。

    “反正,小桂子掉到湖里边儿后,挣扎呼救,有几个太监赶了过来,皇上却不让救,说小桂子会水,这是在闹着玩儿呢!”

    顿了一顿,轻声说道:“可是,小桂子是保定人,打小净身进宫,哪里会什么水?”

    荣安公主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

    “等到人再也不冒头了,皇上才一顿足,说什么:‘我不管了!反正是他自个儿滑了一跤,跌进湖里边儿的——你们都看见了?!’”

    “太监们……怎么说?”

    “自然是全都‘看见了’!”翠儿低低冷笑一声,“哪个敢说‘没看见’?”

    说到这儿,翠儿停了下来,屋子里出现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后……来呢?”

    荣安公主打破了沉默,声音在不可自控地发抖。

    “皇上走了之后,才把人捞上来。听说——小桂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大伙儿都说,他是……死不瞑目!”

    荣安公主浑身一震,呆了一呆,问道:“这个事儿,两宫皇太后……晓得吗?”

    “这种事儿,谁敢到皇太后那儿嚼舌头?全家子性命都不要了?不过给皇上新添个伺候的小太监罢了——两宫皇太后问起由头,不过闲闲回禀一句:原先那个小桂子,没福分,失足落水,没救过来。”

    无可抑制,荣安公主的泪水,滑下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