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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部分

乱清-第3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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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员会”下属“铁路股”的“会办”。



  张荫恒全身心地扑在新的工作岗位上面,他和麦德林紧密合作,南上北下,马不停蹄,勘探地质线路,引进人才机器,自履新之日起,除了睡觉,没有休息过半天。如此大半年不停歇地忙下来,终于拿出了关卓凡现在看到的这份厚厚的文件。



  麦德林已经自认是“工作狂”了,但依然称赞张荫恒:“张总办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敬业的公务员。”



  关卓凡微微笑道:“筠仙,你说的我都脸红了。嗯,‘铁路股’经手银钱,以千万两计,如果有什么出入,关系甚大,你可得替我盯紧了。”



  郭嵩焘一愣,听关贝勒的口气,竟隐隐然有对张荫恒的操守不是完全放心的意思。可是,这个人是他亲自选拔的呀。再说,这几个月,张荫恒的表现,实在当得起“勤、能”二字,呃,难道这个“廉”字——



  一时也想不来那么多,郭嵩焘郑重说道:“是,建铁路的钱,都是国帑,民脂民膏,贝勒爷放心,我会全力留意,断不容一两银子虚耗的。”



  关卓凡微微一笑,说道:“我就是白嘱咐一句,没什么别的意思。”



  说完,关卓凡掏出了一个大大的金怀表,打开盖子,看了一眼,说道:“这光景也差不多了,今儿晚上,我还要和阎丹初打擂台,‘铁路股’的两位,今儿我就不见了。筠仙,你替我给张樵野和麦德林带个话,说改日我单请他们俩吃饭。”



  *



  *



  关卓凡请阎敬铭吃饭,没有陪客,席上就他们两人,但送到阎敬铭府上的,除了帖子,还有关卓凡的大楠竹精制的名刺——这是非常尊重的表示。



  补充一句,“阎敬铭府上”,在鸡爪胡同,一个一进的小院子,比倭仁的家,还要寒酸。



  两个人见了面,阎敬铭刚刚跪下,关卓凡便抢上亲手扶起,笑道:“丹翁,咱们总算见面了!”



  虽然阎敬铭这个户部尚书,出于关卓凡的力保,但关卓凡出京之后,阎敬铭才进的京,因此大半年过去了,直到今天,两个人才首次真正见面,之前,相互之间只有书信往来。



  阎敬铭呵呵一笑,说道:“贝勒爷的风采,我是仰慕已久了。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关卓凡心里暗笑:你阎丹初原来也会说客气话?



  看着这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关卓凡心里颇为感慨。



  阎敬铭一张小小的枣核脸,两只眼睛一大一小,大的高,小的低,激动起来,大小眼同时上下乱翻,看上去,既滑稽,又可怖。



  这副尊容,很叫阎敬铭吃过些亏。



  阎敬铭还是一个举人的时候,排班“大挑知县”,刚要报上履历,主挑的亲王便大喝一声:“阎敬铭出去!”原来,“大挑知县”,最重相貌,“同”字脸最为吃香,“田”、“申”、“甲”次之,阎敬铭的酸枣核脸,哪里入得主挑官的法眼?



  那个时候,没人想的到,这副尊容的主人,才大如海,民政、财政、军政,全挑子的本事;而且,真正是“刚如铁,清如水”。



  关卓凡想,一个政权,如果到了用相貌来挑选官员的地步,那也就离灭亡不远了。



  这样的错误,他自己也几乎犯过一次。



  江苏四品廉政专员齐秉融,现已保到了正三品的按察使衔,江苏通省官员一提起“齐矮子”,便难免两腿打哆嗦。想当初,这个齐秉融,不也差点被自己摘了顶子么?



  当然,自己发的那顿无名火,直接的原因并不是齐秉融长得丑,但扪心自问,并非完全没有这个因素在内。



  人不可貌相!



  关卓凡请阎敬铭换了便服,相延入席。



  席上一共四道菜:奶汤锅子鱼、光头肉片、肉丝烧茄子和“箸头春”——其实就是炸鹌鹑。



  主食是臊子面。



  这些菜肴饭食,食材都很简单,但阎敬铭惊喜异常:全部都是最地道的陕西菜!



  席上开了坛西凤酒,亦是陕西最出名的佳酿。不过,此酒已经窖藏了三十个年头——这一点就不告诉阎敬铭了,反正他也喝不出来。不然,“阎老西儿”肯定觉得“太奢了”,反为不美。



  席间,关卓凡斟酌着将“恢复京员俸禄”的想法说了出来。



  阎敬铭大小眼骨碌碌转了片刻,说道:“贝勒爷,这笔钱,我可以给。”



  关卓凡大奇:阎老西儿居然如此“顺摊”?老子请的这顿饭,竟有这样大的威力?



  不想阎敬铭接着说道:“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RS
第十八章 替我唱出戏
  关卓凡微微一愕,说道:“请教。”



  阎敬铭慢吞吞地说道:“户部积弊如山,清理账目,斥退佞员,不过拂去灰尘罢了,下边不晓得还有多少烂泥浆?再向下查,就是大小弊案,就不是户部一家子的事情了。”



  关卓凡含笑不语。



  阎敬铭继续说道:“我听人说,贝勒爷整顿八旗,抱了个‘粉身碎骨’的宗旨;敬铭追踪贝勒爷步武,整顿户部,秉持的也是‘粉身碎骨’这四个字。”



  顿了一顿,说道:“只要贝勒爷应承我,户部的案子,不论查到哪个衙门,不论查到谁的头上,都不加干涉,那么,恢复京官原俸,我就掏钱。不然,贝勒爷只好换个人来做户部尚书了。”



  阎敬铭的声音非常平静,关卓凡微笑着看着他,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关卓凡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让我猜一猜,户部的‘弊案’,首当其冲的,大约是军费报销。”



  阎敬铭眼中波光一闪,说道:“贝勒爷明鉴,敬铭佩服。”



  关卓凡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军费嘛,我也是报销过的。”



  阎敬铭“哼”了一声,说道:“如果查到贝勒爷办理军费报销,有什么不法情弊,敬铭照样一体办理。贝勒爷如果不想引火烧身,还是刚刚那句话,换个人来做户部尚书。”



  关卓凡静默片刻,突然放声大笑:“好,好,阎丹初果然是真汉子!”



  顿了一顿,说道:“丹翁,我答应你——户部的案子,不论查到哪个衙门,不论查到谁的头上,我都不加干涉!”



  阎敬铭眼中精光大盛,说道:“君子一言!”



  关卓凡举起手来,一字一句:“快马一鞭!”



  两人手掌轻轻一击,同时哈哈大笑。



  关卓凡微笑说道:“我再加上一个小小条件,不然就太吃亏了——丹翁,你替我唱一小出戏吧。”



  *



  *



  接下来的几天,朝野鼎沸。



  首先是“奉恩基金”正式发放,低阶宗室和闲散宗室兴高采烈,犹如过年。



  其他的旗员和汉员正在不忿,关贝勒上了个折子,“为恩复在京员吏原俸事”。



  举朝轰动。



  翰詹科道更加乱了套。



  洪杨乱起,京官们就开始紧巴巴地过日子,尤其是冷曹衙门。翰詹科道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冷曹衙门”,可是,“清贵”的身份只是虚光鲜,他们的手上是从不过钱的,几乎没有任何中饱私囊的机会;应酬又多,如果没有外官的“冰敬”、“炭敬”接济,日子是过不下去的。



  不过,除了当红的言官,其他的人,拿到手的“冰敬”、“炭敬”,其实相当有限。为维持必要的排场,言官们借债度日是普遍现象。如果这一年中没有外放一两次“学差”,到了年底,如何还债,便是最叫人头大的问题。



  而现在,离年关也不太远了。



  关贝勒“为恩复在京员吏原俸事”的折子一上,言官们不由打心底哀叹了一声:好人呐!



  关卓凡的这个折子,于翰詹科道们,是真正的“德政”,言官们不但“久旱逢甘露”;而且,这不是一锤子买卖,这是一张长期饭票!



  翰詹科道对关卓凡的心态是复杂的,原先普遍认为他“打压言路”,但自从张之洞授了福建船政大臣,这个观点开始改变。不少人认为关某人虽然不无霸道,但确实任人唯贤,对言路并没有什么歧视。言路本身和关卓凡并没有真正利害冲突,部分言官被人当枪使,推到前边和关某人作对,累及整个言路,划不来。



  这次铁路的事情,不少事不关己的言官秉持的就是这样一种态度。“京沪线”没有行经的省份,省籍言官就不大肯说话;就算“京沪线”行经的省份,如果自己的老家离线路较远,固然不能不敷衍本省同乡,但也并不如何起劲。



  关卓凡上折的消息传出后,翰詹科道对关某人的观感有了彻底的变化:真正是体贴下情的好领导!主政者行此“德政”,不支持他还能支持谁呢?



  言官们手忙脚乱了一番之后,达成了以下的默契:



  一,“恢复原俸”这件天大的好事,无论如何不能搅黄了!



  二,铁路的事儿,各省说各话,不再联署。



  三,攻讦铁路的折子,注意措辞,只言铁路之害,行文之中,绝不可涉及关某人。



  大伙儿心照不宣:不联署上折,就形不成足够的声势,则对铁路的攻讦威力大减;各说各话,有的人就不肯说硬话,甚至不说话了也不定。可是,铁路是人家的事情,加薪是自己的事情,这个,孰轻孰重啊?



  一个个的心思,正跟火炭似的,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阎敬铭放出话来——户部没钱!



  言官们登时如坠冰窖中,台面上不好说什么,私下底群情激愤:怎么会没钱?也不打大仗了,又办了那么多洋务,多了那么些的生发!再者说了,如果没钱,“奉恩基金”的钱打哪来的?



  有人冷冷地说:“奉恩基金”的钱,是人家关贝勒自个儿想法子找来的,可不是户部掏的银子。



  有人犹豫着说:京官的俸禄,呃,我是说,加回来的这部分,能不能也走“奉恩基金”的路子啊?



  有人嗤之以鼻:老兄太异想天开了吧?“奉恩基金”的钱,是洋务上面凑出来的——嗯,请问铁路算不算洋务啊?



  有人嘟囔着说:唉,攻什么洋务啊铁路啊,把自己的手脚都绑死了!



  最后只好同声大骂:阎老西儿他妈的太抠了!



  正在悲愤不已,一个消息从军机处传了出来:第二天上头“叫起”里边,有阎敬铭的一“起”;而且,带班的御前大臣临时换了人,由醇王改成了关贝勒。



  呦,这明摆着是关贝勒要和两宫皇太后一块儿,“劝逼”阎敬铭“就范”嘛!



  大伙儿希望重燃:阎敬铭再倔,也架不住“上头”这么“用劲儿”吧?



  但也有人认为,阎敬铭的狗熊脾气,一旦真正发作起来,“上头”也未必劝得服他;逼得急了,大不了“挂冠求去”——这种事,阎丹初干的出来!



  有人说:好啊,他不干户部尚书,自然有人来干!换个听话的,这事儿不就成了吗?



  有人苦笑:阎丹初在户部才干了多久?他是关贝勒力保的人,干了半年就不干了,那不是打关贝勒的脸吗?关贝勒未必肯“打倒昨日之我”吧!我看,阎老西儿如果倔到底,关贝勒也不见得拗得过他!



  于是乎患得患失,这个晚上,许多人都没有睡好觉。



  第二天,大伙儿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留意养心殿方面的消息。



  偏偏阎敬铭这一“起”排得比较晚,一直到巳末了,才轮到阎敬铭“叫起”。



  这一“起”又拖得特别的长,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关贝勒才带着阎敬铭从养心殿东暖阁出来。



  许多人整个上午都无心办公,有人熬得难受,莫名其妙地吼了一嗓子,同僚怪而目之,只好说自己的脚突然抽筋了。



  但好消息终于传了出来:阎敬铭表示,“恩复在京员吏原俸,户部承旨,勉力而为”。



  欢声鼎沸,普天同庆。



  有人激动地眼泪都出来了。



  当天下午,银碗胡同“顾问委员会”那儿,也传出了消息:关贝勒已为开建“京沪线”“画行”了。



  几个反对修建铁路的折子,稀稀拉拉地递了上来。



  很快,一道上谕发了下来:王大臣、内阁、军机、六部、翰詹科道,齐聚总理事务衙门会议。



  会议的主要内容,事先已经预告了:铁路。



  *RS
第十九章 大会群臣
  这叫“大会群臣”,洵盛事也。



  关卓凡领班军机之后,臣下上折子,已经很少下发“交议”了;“大会群臣”这种事情,朝廷更加是许久没有做过了。上一次,还是恭王获遣,慈禧派了倭仁主持,准备“大会群臣”,议恭王的罪。但因为恭王用曹毓瑛之计,主动“躺倒挨捶”,会议到底也没有开成。



  为了“铁路”而“大会群臣”,出于许多人的意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对铁路的攻讦,已不成声势,按照关卓凡以前的做派,这种情况下,“上头”先降旨批驳,然后明发上谕;或者连降旨批驳这道程序都省了,直接明发上谕,推行政策。这一次何以在大好形势之下,“大会群臣”——这不是有点多此一举,甚至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会议的地点放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也出乎不少人的意料。以前,这种大会议,一般都会放在内阁——不过,这次议的是铁路,内阁的主人是班老头子,“在内阁议洋务”,确实怪怪的。那么,为什么不在“顾问委员会”呢?“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当然适合会议洋务,可是,那里是恭王的“地头”啊。



  有人说:哪来这么多花花道道,“顾问委员会”我去过,那个地方,根本放不下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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