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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部分

乱清-第5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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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关卓凡不由失笑。他在密信中嘱托利宾,看能否想办法延宕这一笔交易,原想着是千难万难的事情,没想到利宾竟是用这样的法子,轻而易举地就做到了。

    “逸轩,他跟英国人的这一笔交易,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在内?”利宾倒不以为自己立了大功,而是对这件事的内幕,很感兴趣。

    “古怪得很。”关卓凡随口胡扯,漫无边际地答道,“这里面,大有内情。”

    *

    即使是对利宾,他也不能尽吐心声。

    因为明天要去县衙接印,所以关卓凡早早就回了公馆,吃过了饭,捧一杯茶,坐在房里沉思。

    从穿越到现在,一年零三个月了,他布下的这盘棋,刚刚开始进入中局。也许真的是斗争使人成长,他现在再想想穿越前的自己,那个在八里桥博物馆内热血沸腾,握住战刀发白日梦的学生,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按照关卓凡的想法,倘若历史只是一条平静安稳的大河,缓缓流淌,那么以他的本事,恐怕也翻不起什么浪花。而这条大河假如水势湍急,有暗流,有漩涡,有急剧的弯曲和转折,那么他才可以一展所长,毕竟他就象一个无比纯熟的船工,知道这些暗流、漩涡和转折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在京城的一年里,他抓住了出现的第一个转折,因缘际会之间,完成了自己在这个年代的第一笔“原始积累”。他得到的,是一个稳定的家,一个能够在官场上通行的身份,在宫中和枢廷之中的人脉,一个响亮的名声,和一支可以作为基础武力的,效忠于自己的六百人的部队。

    最重要的,是他取得了两宫太后和恭亲王的信任。

    而他仍然缺乏的,则是权力,财富,以及行动的自由。

    京中的局势,重新回归成了那条平稳流淌的大河,体制这个东西,惰性和惯性同样巨大,以至于让人几乎感觉不到水的流动。在他的上下左右,高官如云,他很难再找得到一个合适的发力点,来攫取更大的权力。

    至于钱,更不要说了。他原来的财富中,除了圆明园那一场拍卖会上抢下来的国宝,其他真正能用的,都是靠着别人的赏赐而来。而现在,在上海这个奇秒的地方,每年流动的金钱,几十倍于朝廷的岁入,他才能够为自己庞大的计划,找到足够的支撑资金。

    再想到行动上的自由,关卓凡不由的笑了,现在真正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他已经找到了第二处湍急的漩涡,剩下的,就看自己如何把握了。

    不得不说,太平天国已经接近了末日。他要做的,是从这场最后的盛宴之中,分一杯羹,打下自己在东南一带的基础。他挡住李鸿章,是因为李鸿章这个人,手段太厉害,如果现在就让他到上海来,自己在全无基础之下,不是会不会被分薄了功劳的问题,而是会不会寸功全无的问题。

    何况他要做的,还不止是分一杯羹。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依靠自己的介入,加快这一段历史的进程——他终究是要向英法去讨还欠债的,而在这个世界上,他的时间有限,说不准哪一天,就会因为一个阑尾炎什么的小病,一命呜呼。因此,他不介意在某些时段上,让历史的时钟走得快一点,替自己腾出更多的时间,为将来的摊牌做准备。

    而要做到这一切,轩军是他最重要的资本,从现在开始,可以放手扩展了,而且要扩展到李鸿章吃不掉的地步。这一支兵,一定要成为真正属于他的军队。

    关卓凡心想,《论语》上说,君子应该立身,立言,立德,我却是在琢磨着立功,立权,立钱,跟圣人的教导,完全南辕北辙,可见自己恐怕算不上一个君子。

    再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岂有君子把嫂子抱上床的?

    一想到嫂子,顿时便凌乱了,对白氏的思念,忽然如洪水溃堤,无可遏止,一颗心飘飘荡荡的,恨不能立刻飞回京城的关家大宅中去。

    (二更,求推荐票~)

    (ps:本卷第一章的内容,略有修正,大意是把关卓凡出京这一件事情,再交待得清楚一点,也有把本来埋在后边的伏笔,提前亮一亮。大家可以去看看,不过就算懒得再去翻看,也不会影响后面的阅读。)
第九章 接印
    这一夜关卓凡没有睡好,于是第二天在县衙中见到金雨林的时候,带着黑眼圈。

    金雨林当然猜不到他是因为思念嫂子的缘故,反而颇为善解人意地说道:“也难怪,军民两端,百事纷纭,逸轩你还要节劳才是。”

    关卓凡脸上一热,支支吾吾地遮掩了过去,与金雨林并肩在签押房中坐定,谈接印的事情。

    东南一带的衙门,格式仿佛,签押房其实是正衙旁边的一个小院子,一个正厅带两间厢房,一间用作书房兼签押办公,一间可以作为日常起居之用。两人既然谈事情,自然是在书房里坐。

    密室对坐,金雨林的语气就不一样了,极恭谨地说:“关大人,你是天子近臣,功勋赫赫的人,皇上派你下来,自然是为了历练之故,将来总要大用的。我能留在城里帮着你做事,幸何如哉!那天在道台那里,这个话不好说,请你不要见怪。”说罢,竟站起身来,就地请了一个安。

    关卓凡心中失笑:这个金同知,想了两个晚上,到底把这件事想明白了。不过他肯做这样的表态,对关卓凡来说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说明衙务相关的事情,他一定肯尽心尽力去做,于是连忙扶他起来,说道:“老金,这可不敢当,你还是叫我逸轩好了。只要咱们同心协力,事情没有办不好的,把眼下的难关挺过去,我想朝廷亦绝不肯埋没咱们的功劳。”

    一口一个“咱们”,把金雨林的心里听得喜滋滋的,心想:你关逸轩的功劳,朝廷当然是不肯埋没的,至于我的功劳,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金雨林其实是个会做官的,人也极聪明。宴席那天,关卓凡委婉地提出来要请自己“帮办衙务”,对自己那片刻的犹豫,金雨林回到县衙之后,失悔不已,恨自己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关卓凡是什么人,明摆在那里:御前侍卫,二品总兵,焉有无缘无故跑来做一个知县的道理?自然不日就会升转上去。自己为了一个小小的面子,若是让关卓凡心中存下了芥蒂,随便一句“怠忽军务”的话,就能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为了这个,一连两天心忧无计,辗转反侧,直到现在得了关卓凡的一番话,才转忧为喜,心想:我还真是糊涂得可以,明摆着的一条终南捷径么!跟着他,不是强胜于跟着什么知府、道台?于是说起话来,更是格外巴结:“那我就僭越了,喊一声逸轩。以后衙里的杂务,你尽管吩咐下来,我替你去办。募勇的事,我跟丁都司去接头,立即就着手。我没带内眷,已经在城里找好了一处宅子,回头跟你交接完了,就搬过去。”

    “那倒不必。我已经想好了,我那间公馆,以后归你住。”

    “这……这怎么可以。”金雨林双手乱摇,还要说话,却被关卓凡止住了。

    “老金,你拿我当朋友,我亦不拿你当外人。我做事,喜欢干脆,要大家都好才是真的好。你住在那里,一是近,二来也住的舒服些,我要借重你老兄的地方还有很多,这样也好让我心安一些。”说完,笑一笑,打趣道:“只是一条,凡事尽管拿主意,不能做摇头大老爷!”

    这是拿金雨林“同知”的身份来开玩笑,但也有激励的意思在里头。同知在名义上是知府的副手,但实际上,已经变成安置闲散的一种“备官”,既无实权,亦无责任,逢事可以摇头,一问三不知,因此被称作“摇头大老爷”。

    两人都是哈哈一笑,事情就算定局了。金雨林心想,这位关逸轩,为人很四海,说不定真是一个值得卖命的主儿。

    *

    关卓凡由金雨林和一帮县里的佐杂官吏陪着,先验看过银库和钱库,结果账实相符,看来金雨林为官不算贪,但上海首富之地,即使不贪,平时的陋规和杂费收入,亦足够他维持很好的排场了。

    库中的银子,另有一样别致的地方,除了官铸的银锭和一些散碎银子之外,还有许多银元。这种银元,每一元折银七钱二分,作为一种标准化的货币,方便好用,因此在华场和洋场都可以通行。

    然后是看县衙的监狱。这样的阴冷腌臜之地,本不宜于贵人莅临,关卓凡自己,也实在不想看。但这一天没有办法,因为这个也是要“账实相符”的,不然囚犯的数目万一对不上,接到手里会是一件麻烦事。

    监狱设在县衙仪门的西南,所谓“坤位”的地方。一进甬道,先见到两侧各有一方水池,水清叶浮,养满了莲藕。

    “这倒雅致。”关卓凡说了一句,心想,这样的景象,与自己想象中充满戾气的监狱,大不相同。

    “关老爷,这叫莲池,是由监中的人犯所修。”陪同的典史,小心翼翼地说,“意思是要他们知道‘廉耻’。”

    关卓凡哑然,看来狱中的感化教育,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有了。

    监狱的外墙有丈许高,分成内外两个院子,外院押轻犯和未决犯,内院关押重犯和女犯。等到进了监仓,戾气就来了,一间间大小不等的监房,阴冷潮湿,暗无天日,牢中关押的人犯,或是辗转呻吟,或是呆坐于地,目光茫然地看着这一群视察的官吏。再看设在西侧的刑房,站笼、伽板、夹棍等刑具一应俱全,墙上和地上,都有暗红色的斑斑血迹。

    关卓凡遽然心惊,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是上海的父母官,手操一县百姓的生杀大权,上堂决疑,断案谳狱,无论是纵还是枉,都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这不是开玩笑的事,自己真的有这个本事么?

    自从穿越以来,他的心中第一次泛起了不安和畏难的情绪,直到又看过粮库,跟大家一起回到县衙的大堂上坐定,惴惴之意才算略略平复下来。

    属下的官吏,金雨林都已经为他一个个介绍过了。县丞姓黄,“副县长”,是正八品的官,人很谦和,看上去精明能干。一位主簿是九品,刚才那位典史,则是“未入流”——官员中最小的一级。而之外的巡检,驿丞,书办,则不是官而是“吏”了。大家都辍了长凳坐下,等这位新任长官的训示。

    “兄弟是初到,等一会接了印,以后就要跟大家一起做事了。”关卓凡微笑着开了口,“也因为是初到,所以万事都不熟悉,总要仰仗各位的大力。我这个人,不难说话,也最分得清好歹,衙门里的规矩,一如从前,我不做更张。”

    这句话,先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众人互相对望一眼,面上虽不敢露出喜色来,心里却都在暗暗高兴:这位关老爷,真是通情达理。

    “只是有一条——上海一个县的户口,加上避难的,怕是已有百万之数,人比京城还要多!各位做事情,心中要有一道分际,如果过了线,弄出什么变故来,那我可不能保你,也保不了你。”

    这是在警告他们,就算捞钱,也不要太过分。关卓凡环顾一圈,见大家都是一副诺诺的样子,这才继续说下去。

    “这些天,我请了金老爷驻城,我若遇上什么疑难的事情,好让他给我耳提面命。以后金老爷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关卓凡向金雨林点了点头,说道,“至于长毛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军情急如星火,因此是一点点也轻忽不得的。若是有人在这上面给我开了玩笑,那对不住,兄弟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不用禀报上官,我就能叫你在这大堂之上,血溅当场!”

    说到最后,声色俱厉,语气凶狠已极。底下的诸人,何曾见过这样的“县令”?人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将身子一矮,吓得脸色惨白,知道这位传闻中的御前侍卫,并不是浪得虚名,此刻终于见了真章。

    关卓凡却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向金雨林说道:“那——金老爷,咱们这就交印罢?”

    “是,是,”金雨林的一颗心,也是扑通扑通的乱跳,连忙将红绸包裹的官印捧了过来,“逸轩,你请验一验。”

    于是,在满堂官吏的见证之下,这一方官印转移到了关卓凡手里。这位新任的上海知县,从今天开始,正式上任了。
第十章 千金小姐 (二更)
    县衙的格局,是前后三进,两侧再各带一个小院子。西侧的院子,是签押房,东侧的院子,是两位师爷住的地方。当中的正堂,照例挂着一块“明镜高悬”的匾额,门口还摆着一块大石头,勒刻着“公生明”三个大字,意思是公正才能明察,算是给在这里断案的父母官的一个告诫。

    后衙的院子,相当于县官的私宅,地方也不小,正房和厢房俱备。关卓凡习惯使然,不住正房,却挑了西厢房来住,图林、张顺和四名亲兵,则住在院门外的几间耳房中。关卓凡安顿好了,踱步出了西厢,只见偌大一个院子,空空荡荡,不由得望着正房和东厢发起呆来:要是把白氏和明氏也带了来,该有多好呢?

    然而到底只能是想想罢了。县官赴任,固然可以奉了父母一起居住,也可以携带内眷,甚至兄弟姐妹大舅子小姨子都来也无妨,可是谁听说过带两个嫂子来上任的?只得苦笑一声,出了院子,去看自己那两位“老夫子”。

    老夫子,是对师爷的敬称。县官治县,离不开师爷的帮助,这两位,一位姓季,一位姓秦,都是来自“天下刀笔,十出其七”的绍兴,但所学不同。季师爷管的是刑名,秦师爷管的是钱谷,都算是祖传的“手艺”。

    师爷不是官聘,而是知县的私聘。按衙门里的规矩,东家对这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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