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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乱清-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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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接风,几杯酒吃下来,大家有说有笑的,渐渐便把方才尴尬的气氛冲淡了。直到酒足饭饱,崇厚告乏,大家才散了席,各自回去休息,准备明天一早,送钦差上船回天津。



  新的藩司衙门已经选好了,只是还在略作修葺,因此关卓凡仍然回了县衙。电报处已经解了封,卞宁跟几个电报员倒是还好——上午在正阳客栈里的一幕,消息早已传了回来,既然关卓凡无事,电报处当然也就平安无事。关卓凡略作勉励,进了签押房,等张顺替他泡好了新茶退出去,便揽着一杯清茶,呆呆地想着心事。



  就这么坐着出了一会神,忽然摇摇头,笑了起来——薛焕和徐长山这两个王八蛋,没来由的就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居然还敢说让自己“不要挂怀”!



  也不光是这两个,还得加上一个吴煦,若是没有他,电报的事他们决不能打听得这样清楚。这一回,若不是靠了崇厚这个卖国贼够交情,肯撑腰,只怕就会有**烦——虽说自己新立大功,决不至于因此获罪,但一通严谴是少不了的。大伤面子和威信,还在其次,新办的电报是一定会胎死腹中的。



  行,咱们走着瞧。



  然而这两个人,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虽然不能确知,但多少也能猜到几分。何桂清的事算是一层,上一次军事会议,削落了他们的面子,算一层,或许还有……扈晴晴?



  想到扈晴晴,心中一动,看看窗外的天色将黑,打开桌旁的小保险柜,取出三千两银票,想一想,又添了二千两,拿一个封包装好,揣进怀里,这才喊一声:“来啊”,便见张顺闻声跑了进来。



  “去跟扈姑娘说,她操办了华尔的婚宴,辛苦得很,”关卓凡仰着脸交待道,“就说我说的,这三天不许她下厨,好好歇一歇,今天我也不在后院用晚饭。”



  “嗻。”张顺答应了,又问:“爷可是要出去?我这就吩咐他们备轿。”



  “不用官轿,叫他们弄顶两人抬的小轿子,让图林换便装,一个人跟了我去就行。”



  一顶两人小轿很快便备好了,关卓凡一身青衣小帽,上了轿子,又伸出头来,小声向跟轿的图林说:“到正阳客栈。



  这一次,果然跟昨天的境遇大不相同,到客栈院外通报进去,立刻请进,崇厚站在厅门里面,亲自迎接:“逸轩,我等你多时了。”



  “崇公厚义,何以为报?”



  关卓凡说着就要行礼,却被崇厚一把搀住了,笑道:“咱们不闹这些虚文,来来,到屋里坐。”



  崇厚所住的,是东边最大的一套房。进了门,崇厚先请他“升炕”——脱了鞋子,坐在床上的一张小炕桌两边,跟着便有听差抱来两床毛毯,替两人把腿脚围住,又端来一壶滚烫的热茶,一个极精致的烟盘,放在桌上,拿起那支玉白的象牙烟枪,替两位大人在灯上打烟泡。



  等到装好了烟,崇厚将手一让,先请关卓凡。关卓凡摇摇头,笑着说道:“崇公请自便,我却享不来这个福气。”



  “那我就不客气啦。”崇厚接过烟枪,深吸一口,闭目不语,半晌没有动静。关卓凡已经开始担心他是不是憋死了,才见他缓缓地从鼻孔里把烟喷了出来,悠悠不绝,面上是一副享受至极的神情。



  “福寿膏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崇厚喝了一口热茶,笑道,“不过这点癖好也戒不去,无可奈何。”



  由这开始,两人互相问了家里人好,说了一堆言不及义的废话。旗人多礼,这是免不去的一道应酬,关卓凡耐着性子应付过去,崇厚才挥手让听差出去,切入了正题。



  “薛焕和徐长山两个,专一添乱,好好的一场高兴事,差点让他们给搅了。”崇厚愤愤不平地说,“莫非把旗人的错处都挑了出来,才好显得他薛觐堂的高明?”



  关卓凡哑然,心说这一回,难道又是靠了旗人的身份才得以过关?听了下去,才知道不尽然。



  “不过说起来,逸轩,你这件事也办得忒莽撞了些。开设电报,到底与朝廷的体面相关,而且总署是王爷在管着,以后有这样的事,总该先打个招呼。”



  “是,这次全仗崇公在当中周旋。”



  “不敢当,这次出京,王爷是特别交待过的,所以我总要尽力维护你。”崇厚把茶杯捧在手上,慢慢地说,“在两宫而言,既然薛焕上了折子,不得不示人以公,因此派钦差到上海来查办,不是王爷的主意,而是西边儿的主张。”



  原来是慈禧的意思。关卓凡心想,这一位御姐,果然于轻重之间看得甚是分明,相比起她儿子的天下,自己和她的那一点私情,就要往后摆摆了。



  “不过王爷亦有一句话,让我问你。”崇厚放下茶杯,把头凑了过来,小声问道:“电报这个东西,果然好用得很么?”



  对于洋务上这些新东西,恭王一向抱开明的态度,是极感兴趣的,但他虽然当政,并不能事事自己说了算。总理衙门屡次拒绝英商的申请,一来是因为利权在彼,二来是因为象电报、铁路这些从没见过的东西,向来为朝中的一班卫道士所不喜,连着各地的督抚,亦大都持反对的态度,因此恭王也不敢自专。现在关卓凡既然在上海偷偷弄了两条线,恭王自然心痒难耐,免不了要让崇厚问上一声。



  “崇公是博古通今的人,如今主持三口通商,洋务上自然也是精熟。”关卓凡先捧了崇厚一句,才开始谈电报的好处,如何随发随至,迅捷便利,如何专线传递,无泄密之虞,如何在军务、商务、民务三端都可展其所长。到了最后,总结一句:“在下这次能大破长毛,得电报之力甚多!王爷若是有意着手试办,倒不妨以军务的名义为号召,则易于措手。”



  崇厚听得两眼放光,连连点头,把关卓凡所说的都记在心里。现在的局面,军务为大,拿这一条来堵那班食古不化之人的嘴,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崇公,你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跟着你的这帮弟兄,都辛苦得很。”关卓凡觉得火候差不多,把封包取出来了,“我也来不及准备些上海的土仪送他们,这一点钱,请你在回去的路上,代我给他们买些吃食,犒劳一下。”



  崇厚贪财好货的名声,史有明载,关卓凡满拟他会受之不疑。谁知大出意外,崇厚笑着把手一摆,竟不肯接这个红包。



  “逸轩,自己人说实话,不是我跟你客气,而是我亦有一件事,是该谢谢你的。这一回,咱们哥俩扯平了。”



  “这……从何说起?”



  “拜你的那个折子所赐,阿思本舰队的事,两宫已经准了!”



  *RS
第六十一章 汉总统
  准了?关卓凡的心中先是一阵惊喜,继而却转为疑惑:准就准了,跟你崇厚老兄又有什么关系,要来谢自己?



  转念一想,忽而恍然大悟——天津的三口通商事务大臣,是在总理衙门的辖下,奉旨管理北方各港的洋务、海防,自己所上的那个折子,是建议将阿思本舰队置于天津,现在看来,舰队多半是落在崇厚手上了。



  却不知自己所提的“分一杯羹给上海”的请求,有没有下文?



  “恭喜崇公!”他压抑住自己的心跳,做出一副欢欣鼓舞的表情,“以崇公总领舰队,原是不二之选。”



  “呵呵,逸轩你过奖了,‘不二之选’四个字,我可不敢当。”崇厚嘴上谦逊,心里却是得意非常——这是大清国的第一支海军,现在归了自己来管,这是多大的一份体面和荣耀?拈须微笑道:“舰队受总署遥制,我不过是恭陪其末,做舰队的‘汉总统’而已。逸轩你也得了一个‘分统’,从今往后,咱们哥俩倒是真正的自己人啦,军事上的事,你可得好好地指点我。”



  崇厚说完,哈哈大笑,那份志得意满的神情,再也遮掩不住,而且言辞之间,隐隐将关卓凡视作了自己的下属。



  关卓凡心痒难耐,丝毫不以他的语气为杵,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我这个分统,到底是挂了一个名,还是能拨一艘船给我?忍不住要出言试探一下。



  “能在崇公的帐下效力,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关卓凡的脸上写满了“诚挚”两个字,“只是上海到天津,路途遥远,我只怕尽不上什么力。”



  “大沽口到吴淞,也不过三四日的海程,耽误不了什么。”崇厚笑道,“两宫和王爷已经定下来了,从舰队的七条船里面,划出一条中级兵舰,一条小级兵舰,拨归你指挥。有事集合,无事则分守上海,算做轩军的水师。唯每年操演之时,需从上海北上天津,与主舰队汇合,演练战法、阵型。”



  哈哈,关卓凡简直笑不动了,强抑住心中的狂喜,明知故问道:“崇公,却不知舰队的‘洋总统’,那个阿思本,是个什么样的人?”



  “唔……是个英国的海军上校还是下校,我却记不得了。”崇厚摇摇头,说道,“不过章程已经定好了,洋总统还是要听我这个汉总统的。反正有李泰国居间协调一切,其他的,等年底船到了再说。”



  关卓凡心中冷笑:上校还是下校?崇厚这样草包的人,也敢去总领一支舰队,真是匪夷所思。



  他知道得很清楚,李泰国这个人,野心极大,他不仅是要替中国办这一支海军,做中国的“海军之父”,而且还要将这一支舰队,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所谓的“汉总统”,在李泰国的眼里,无非是一个傀儡罢了,崇厚想总领舰队的美梦,终究只能是一场镜花水月。不过这一层,眼下当然不必揭破。



  管他呢,让他再去空欢喜几个月!自己只要牢牢抓住分给轩军的两条船就好,别无所求。



  “原来舰队年内就能到,这也快得很了,只是不知李泰国这个人,靠得住,靠不住?”



  “他倒是极热心的,”崇厚笑道,“不惟把水手船员都招募好了,连各船的名字也都定了下来。”



  “哦?”关卓凡极感兴趣,“都叫做什么了?”



  “旗舰叫做江苏号,其余的分别是中国号、北京号、天津号、奉天号、广东号、厦门号。”



  “这……”关卓凡心想,看来自己送给李泰国那五千两银子,让他念兹在兹,连旗舰都起了江苏号这样的名字,这可真是不通之极了——既是同一批船,岂有把江苏置于中国之前的道理?当下摇摇头,笑道:“这个李泰国,闹笑话了。”



  “自然是笑话!”崇厚脸上是一副鄙夷的神色,“洋鬼子到底还是学识浅薄,总署已经重新拟了名字,责其改正。旗舰改成‘镇吴’,给你的那两条船,北京号改成‘金台’,广东号改成‘百粤’,一中一小,都是好船,金台号上,还有一百一十磅的大炮。”



  一百一十磅!关卓凡心驰神往,心想高桥一战,六十八磅的舰炮霹雳一声,已是震魂夺魄,一百一十磅的大炮响起来,那是什么光景?



  然而这两只船能不能顺利到手,还要打探一下曾国藩的动向。



  “崇公,不知曾督帅,是怎样一个意思?”



  “曾涤生当然想拿这一支舰队握在手里,不过朝廷已经定下来的事情,他也不好明着反对。”崇厚得意地说,“我背几句他折子里的话,你一听就明白,‘洋舰迅捷,楼船如华岳高耸,视长龙舢板若儿孙辈,固是利器,然李泰国其人,意气凌厉,岂肯蛰居人下?’——拿李泰国出来说事,这不是可笑么?”



  一点也不可笑,关卓凡心想,曾国藩到底是老成谋国的人,一眼便洞察到要害。不过他自然不肯打扰崇厚的兴头,由着他口沫横飞地说去。



  第二天一早,上海的文武官员在东门码头送别了崇厚。关卓凡回到县衙坐定,把该办的诸般事务,又一项项的盘算了一遍。



  轩军的募勇,进展很顺利,五天前就已经全额募足。关卓凡已经交待了华尔、福瑞斯特、丁世杰、张勇这四个人,作训的时候,不能单靠言传身教,要以华尔为主,先编写一套简易的操典和战斗条令,作为训练的范本。新购的洋炮已经到位,仍以八磅野战炮为主,辅以六门十二磅的英国炮,已经拨归各团营,命令新炮手加紧训练。六千支后膛枪总要五月里才能到货,这是没办法的事,因此有部分新勇只得两人一枪,先让他们把基础的东西学会再说。



  军装其实也想换掉,然而不敢——毕竟是朝廷正规的号衣,而且也还不到非得标新立异的时候。真正的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好职衔不一的问题,也就是他原来所设想过的,职务与官衔之间的分离。



  所说的官衔,其实就是朝廷制度中的武官品秩。现在的轩军之中,有许多原因加在一起,导致出现了不少“职衔倒挂”的现象,比如一个赏了守备衔的还在担任哨长,另一个千总倒已经做了营官,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关卓凡的做法,是将品秩视为一种政治待遇,而将职务,视作真正有效的军事级别。他用华尔原来在洋枪队施行的办法,略加修改,形成了一套“六色袖箍”的制度,都以洋布做成,佩于左臂,用来表示不同的军职,以做明确的区隔。



  卒长,浅蓝色袖箍。



  什长,深蓝色袖箍。



  哨长,浅绿色袖箍。



  营官,深绿色袖箍。



  团官,红色袖箍。



  统带,白色袖箍。



  日常训练,军官之间不论品秩,只以军职见礼,低等袖箍者首先敬军礼,不从命者,责以军棍二十;战场之上,如建制打乱,则以佩戴高等袖箍的军官为指挥,不从命者立斩。



  有这一条严厉的军纪为后盾,六色袖箍制度很快便推行开来,虽然还不完整,但已经约略具有了“军衔制”的含义,算是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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