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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海盗的野望-第23部分

小说: 海盗的野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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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书亚额头上青筋跳动,他直接上前将两人狠狠踹到地上:“没用的脓包!废物!”

    他转回头,带着讨好的笑容有些急切地解释:“那两个恶徒在逃亡途中竟然网罗到了一群海盗——当然,南十字号当然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杀人如麻,奸|淫妇女,都是一些无恶不作的家伙。”

    他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两个佣兵向小屋走去。

    ……这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瑟罗非和乔对视一眼,将剑尖虚靠在地上,全身肌肉微微绷起,随时等着希欧的命令。

    屋子里的人不知道自己就要大难临头,还在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只是出来历练的普通妖精,在这个岛上居住了两年,根本不可能去偷什么见鬼的宝物!大副!南十字号的兄弟!那些该死的佣兵不能信!长老院今天挖了卢本夫妇的心,明天就会来挖你们的!!!”

    希欧轻笑一声:“……有点儿意思。”

    南十字的海盗们默契而迅速地站成一排,结结实实地堵在屋门口。瑟罗非恰好就拦在其中一个佣兵的正前方,那佣兵显然对这个能一脚踩住他们老大的女海盗忌惮得不行,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犹豫地望向约书亚。

    约书亚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他一边和希欧说“那些人非常狡诈,大副别听他挑拨”,一边又狠狠踹了地上那两个醉鬼:“早让你们把那个家伙早点儿杀了,他怎么还活着?”

    叫做金刀子和迪克的两个佣兵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被这么踹着就像完全感觉不到痛似的,还在嘿嘿笑着。其中一人哆嗦着手捅另外一人,笑嘻嘻道:“嘿……嘿嘿,老伙计,我说什么来着,嗝?团长老是,嗝,说话不算话,他明明要我们留着——”

    “还他|妈胡说!”约书亚表情扭曲,丝毫不留情地直接踹上了说话那人的脑袋!

    只听咔的一声,那人就软软地歪在了一边,再也没有动静了。

    然而,幸运女神在今天偏偏要和约书亚作对——

    “说要,要留着拷问妖精心脏的奥秘!”另一个酒鬼迷蒙着眼,冲着友人的尸体嘿嘿笑,“金刀子,你,你的脖子长成直角了,哈哈。”

    一时间,溶洞内只剩下那屋子里的俘虏在凄厉地叫喊。他一遍遍重复着“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是好人”,含着浓烈仇恨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不容错辨的哽咽。

    沉默了一会儿,希欧指着关押着俘虏的那间房说:“我看这房子长得最对称,今晚我们就住这儿。”

    “你们几个把帐篷拿出来,房子住不下所有人,你们就在这房子四面把帐篷搭起来。一边一个,注意别歪了。红毛……我说,乔,”希欧井井有条地下着命令,“你现在回去,去船上,把赤铜带过来。”

    在这群海盗里,乔的速度确实是最快的。红毛虽然对瑟罗非做了一个苦兮兮的鬼脸,但难得没有耍嘴皮子,很给希欧面子的一点头就往溶洞外走去。

    “哦,别忘了换一条裤子。”希欧提醒道。

    红毛一个踉跄,回头对希欧比了个粗鲁的手势,消失在了密林中。

    看到希欧还要再叫人来,知道事情已经闹大的约书亚直起脊背,脸上没有了小心翼翼的讨好,反而是带上了一丝狠戾:“希欧大副,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在执行长老院的任务罢了。这次的任务长老院非常重视,任务内容是被要求绝对保密的,希望大副能理解我的隐瞒……这件事儿和海盗们没有关系,大副还是不要干涉太多的好,否则大家都不好做。”

    希欧笑道:“别紧张,南十字号可不敢干涉长老院的事儿。只是我和我们船上的一个老头儿约定过,和西北妖精一族有关的事儿都得让他来看一眼。那只是个负责烧火的老人家,你别怕。”

    约书亚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他试图寻求贵族的支持:“穆西埃少爷,您看?”

    棕发的贵族剑士刚才一直皱眉沉默着。这下听到了约书亚的叫唤,他抬起头直直看向对方,并没有发表什么立场,而是很不客气地质问道:“约书亚团长,你的团员酗酒、擅离职守、在背后非议长官,他们的确犯了错,但绝对不至于就地处死!请你告诉我,这也是长老院对你的授意吗?或者说这就是你一贯的处事作风?”

    约书亚脸色青白。而在场的海盗们则是整齐地在心里惊叹了一声——这贵族少爷到底是从哪个鱼肚子里钻出来的!他见鬼的是正义女神的化身吗!

    得不到穆西埃的支持,约书亚又并不想现在就和海盗们彻底撕破脸,所以他只能妥协。

    海盗们在溶洞里住了下来,将关押着俘虏的小屋团团围住,又密实又对称!

    屋内,希欧提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站在那个蓬头垢面、身上几乎找不出一块好皮的可怜的俘虏身前。

    瑟罗非被希欧带着“长长见识”,尼古拉斯正站在她的旁边。

    那俘虏的右腿空空荡荡的,但从暴露出的创面来看,这应该是个旧伤。他的双手被向后翻折,粗鲁地用锁链吊在房梁上。他艰难地抬头,蠕动着皲裂起皮的嘴唇,嘶哑道:“大副……大副,你信我,你要信我!”

    希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声说:“我信。但你想要的不只是我的信任吧?你想要南十字号的助力,你想要借着南十字杀光那个佣兵团,你想要给那对妖精夫妇报仇,是不是?”

    “想……我想……”

    “说说你的故事吧。把你知道的,关于长老院,关于那对夫妇,关于妖精的心脏……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你快死了,你的时间并不太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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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
    【二八】

    雷切是个普普通通的海盗:出身鸟钻石镇,爹妈都死得早,在一个二十多人的船队里干活儿,砍过人,也被人砍。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他的运气特别糟。

    船队好不容易抢了一票大的,却在返航路上碰到了罕见的龙卷风。自然的力量直接把船只拆了个粉碎,他记得自己被恐怖的力量高高抛起,在那几乎要把人绞碎的漩涡中和尖锐的木料、铁器一块儿刮擦,最后又被狠狠砸回水面。

    倒霉的事儿还没完。

    他抱着一块浮板,绝望又不甘地在茫茫大海里漂浮着。然后他遇上了觅食的锤头鲨。

    那个长着尖牙的大怪物一下子就咬掉了他的一只腿。支离破碎的创口直接浸泡在盐水中,他痛得连嚎都嚎不出来就昏死过去。

    那时候,他一点儿也没有怀疑自己会丧命在鱼腹里。

    ……但他居然活下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一张略有些狭小、却又软又干净的木板床上醒来,周围都是被阳光眷顾的草叶发出的淡淡芳香。

    他不知道那只明显十分饥饿的锤头鲨为什么放过了他,总之,他顺着洋流飘到了这个无名岛上,被碰巧出来散步消食的妖精夫妇捡了回来。

    “他们……特别好,特别好……”雷切哑着嗓子,说到这里他明显有些急切,“我,我不懂怎么说,我没有上过学校……我只是觉得,如果我的父母是他们就好了……就太好了。”

    卢本夫妇帮他治好了伤,照顾他,计划着要怎样把他安全地送回大陆,并且开始翻箱倒柜试图赠给他一笔钱,让这个“可怜的小瘸子”去买一块地几个奴隶,能够“安安稳稳的开始新生活”。

    然而雷切却不乐意走了。他贪婪着卢本夫妇的善意,他说自己在大陆上无亲无故,恳求卢本夫妇把他留下。

    “他们是,出来游历的妖精,游历期快满,他们不打算再去别的地方,就,就一直住在岛上。”

    “前后……有一年半了。”

    而近一个月来,卢本夫妇开始忙碌地收拾东西、清洁停靠在山洞里的小船。他们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欢快的情绪——他们的游历要结束了,这些年的经历让他们在锻造和手工上有了长足的进步,他们终于可以回到家乡……可以看看那个才出生就被他们无奈丢下的孩子。

    瑟罗非听到这儿,就觉得胸口有些闷。

    除开那个谁都没见过的龙族,妖精一族一直是几大智慧种族中规模最小的——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一般来说,大家都觉得像精灵啊海民啊这样个子高脸冷的种族才比较不爱生孩子。

    事实上,妖精们很喜欢幼崽。但他们更喜欢自己的事业。

    妖精一族有着非常顽固的、严苛的、从上古一直流传下来的历练规矩。

    妖精的祖先们认为,一味把自己关在锻造房里吐火是永远成不了好工匠的。不同的种族因为外形、饮食习惯、居住地环境的不同,对工具的需求也是千变万化,越是优秀的、有天分的妖精,就越是应该在外头长长久久的历练,才能够不愧对神祗赋予这个种族的才华。

    历练可不是度假,天知道会碰上什么乱七八糟的,显然不适合带孩子。因此,有天分的青年往往会选择在生下一个孩子后再外出历练——他们万一回不来了,也好歹留了一个孩子可以传承血脉。

    而相对罕见一些的,就是像卢本夫妇这样夫妻俩都很有天赋,都必须外出历练的家庭。为了在不浪费天赋的同时保证血脉延续,族里的老人甚至会强制要求他们在婚后尽快生下孩子,然后麻溜滚出去历练——什么你说孩子?放心吧,幼崽在族内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大家都抢着养,绝对饿不着也冻不着。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个没有爹妈的小可怜。

    卢本夫妇接下来的遭遇瑟罗非多多少少猜到了:眼看着历练就要结束,可以回家抱抱那个不知道还认不认得出来、但肯定抱不动的娃了,约书亚他们的佣兵团就莫名其妙杀了出来。

    一个佣兵团对付两个妖精加一个瘸腿海盗,结局是什么连水母都知道。

    然后,佣兵团活剖了妖精夫妇的心脏,却没发现他们要找的劳什子东西,于是又来拷问和卢本夫妇一块儿居住了一年的雷切。

    希欧狭长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他们要在妖精的心脏里找什么?”

    “不死鸟的魂灵……呵,哈哈哈,那句话怎么说的……天赋卓绝的妖精的心脏里住着不死鸟的魂灵……”

    瑟罗非看了希欧一眼,在他眼中找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情绪——你他|妈在逗我?

    每个种族,甚至每个组织都流传着这么一些神神叨叨的话来标榜自己!比如精灵们夸耀自己的血液中流淌着优雅!长老院还总说骑士团的脊骨上刻着正义!女剑士就觉得自己非常缺乏那种虚无缥缈的优雅气质,看来是时候抓一个精灵来放放血了?!

    雷切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之前那番嘶吼和挣扎耗去了那具残破躯体里的最后一丝生机,他断断续续地跟海盗们描述了佣兵们对卢本夫妇施加的酷刑——长老院坚信要*剖心,才能保证寄居在妖精心脏上的不死鸟魂灵不散,所以他们带来了秘制的药剂,让卢本夫妇清醒着忍受了剜心之痛,在心脏被切成了片片儿、里里外外翻找过一遍之后才含恨死去。

    “血……血……他们在喊叫……一定,特别,疼。”雷切的喉咙发出了嗬嗬声,空洞而不详的气音让他的话已经很难听清了。瑟罗非又靠近了一些,听到他在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约书亚的佣兵团和他们背后的长老院。

    突然,雷切已经发茫的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他显得比刚才好多了,可女剑士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时刻。

    “你们知道吗?他们答应带我回去啦,还说我小一些,要让我喊他们的孩子叫哥哥……嘿,小爷才不干呢,到时候拳头说话……”雷切微微抽搐着,似乎是想扯出一个笑来,眼泪却突然冲出他深陷的眼眶,在他眼睛周围洗出了几道又滑稽又狼狈的痕迹。“这一年……多好的日子啊。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雷切死了。

    瑟罗非深吸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掌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掐破了皮儿。她有些欲盖弥彰地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却一时重心不稳,微微踉跄着退了一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的肩膀上。

    她转头和黑发的船长道谢。

    然后她吓了一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十字号的海盗们团团站在了屋内,他们有力的臂膀微微紧绷着,脸上见惯了的狰狞,猥|琐,和各种夸张又古怪的表情都不见了。

    一个海盗忽然极大声地擤了下鼻子。

    他比希欧还要高上一点儿,整个人是瑟罗非的三倍宽。他非常用力地搓了搓鼻头,瓮瓮地开口:“头儿,大副,这事儿完了我,我想回鸟钻石镇一趟。”

    “我想我妈……她是个妓|女来着,为了养活我,她什么客都接,我那会儿熊得很蠢得要命,心里总有些看不起她,还自以为挺能的去闹了好几次场,害得她低三下四的给人道歉……头儿,你说她怎么就没活到我带着财宝回去呢,我想她……”

    “我也想回去看看我家那个死老头儿,他年轻那会儿被人打过脑袋,现在老是包着个破布偶喊儿子,还爱偷偷往床底藏面包,半夜了起来硬要塞给布偶吃。”

    “我家的老太婆也……”

    希欧挑了挑眉,示意尼古拉斯说了算。

    于是一堆五大三粗的汉子目光盈盈地看着黑发的船长。

    尼古拉斯从刚才扶了女剑士一把之后就一直低着头。屋内唯一的光源就是希欧手上的小油灯,船长轮廓分明的脸大半陷在恍惚的阴影里,连表情都看不真切。

    “头儿?”

    瑟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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