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穴来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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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正行道：“那我也没做错什么呀！我只不过是真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嘛！”
“我说的不是那次，而是在汉中，”徐丽犹豫片刻继续说，“你对我说话很不礼貌。”
余正行回忆道：“没有吧，怎么会呢！”
徐丽道：“怎么没有，碰杯的事你总没忘吧，因为你还刻意对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记不记得？”
“噢，”余正行想起来了，说，“这不能怪我，我已经叫你换酒了，你偏不换，所以，我只好碰你的——‘奶’了。”
“呸！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正经的，什么地方都要占人家女孩子的便宜。”
余正行慌忙道歉：“求求你，千万别发火，我不是有意的。我这人，一喝上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掌嘴，掌嘴。”
余正行装模作样地轻打了自己两边嘴角，徐丽一笑，突然问道：“公司里有这么多鲜龙活跳的女孩子，你为什么偏偏要来开一个老姑娘的玩笑呢？”
余正行想了想回答说：“你以为我还是小伙子吗？我都觉得你还太年轻了呢！”
徐丽道：“哼，还年轻呢，我干儿子都读小学了！”
余正行道：“噢，我还以为他读大学了呢。”
徐丽急了，脱口说：“你这个死余——”
余正行立即跳起来道：“慢着慢着，我什么时候变成‘死鱼’了？”
徐丽又笑了，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说：“哎，你说我该叫你什么好？这时候了总不能老叫你余总吧——”余正行忙说：“你叫我余正行不就行了吗？”“——不行不行，你有别的好叫一点的名字吗？”余正行说：“叫我余大哥吧，女孩子都这么叫我。”“——你说什么？叫你余大哥？不好不好，女孩子都这么叫就更不好了，干脆，我叫你余哥好了——哎哟，笑死我了，你快别跟我说话，让我好好喘口气，嗨——这下好多了。”又喝一口酒顺气。
余正行殷勤地斟酒，见徐丽一只手在胸口拍摩，咽着口水说：“跟你在一起感觉真爽快。没想到我余某人又认了个好妹妹，但愿别把赵渊给气死。”
提到赵渊，徐丽突然沉默了，拿眼直直地看着余正行。
余正行困惑地问：“你怎么了？”
徐丽叹道：“不瞒你说，现在我很矛盾。我今天约你来是有事跟你商量的，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余正行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好了，你这么客气，叫我做哥哥也做不踏实啊。”
徐丽惨然一笑，道：“你知道吗，方芳要回来了。”
余正行道：“听赵渊说了。”
徐丽问：“你觉得方芳这人怎么样？”
余正行道：“不好说，反正我不喜欢她。”
徐丽取笑道：“又不是你太太，用你喜欢什么。”接着又说，“不过我也不喜欢她。这人太自私了。”
余正行道：“只要赵渊喜欢就行了呗。”不料徐丽却说：“其实赵渊并不是真的喜欢，他是没办法。”
余正行第一次听旁人说赵渊夫妇的感情有问题，忙问是怎么回事？
徐丽对着余正行疑惑的目光，用十分平静的口气说：“因为他仍爱着白雁。”
“不可能吧，白雁都——”余正行正要说下去，发现这断言下得太早，前不久他自己还在白雁面前失过态呢！马上改口——“真有这事？”
徐丽不慌不忙地说着她所知道的一切：哪年哪月赵渊曾出资多少帮白雁装修房子，哪年哪月赵渊又为白雁的儿子买了钢琴，哪年哪月赵渊又出资多少操持了白雁弟弟的婚事。当然这几笔支出都是以招待费的名目在公司里列支的，方芳虽有疑问，但终是不敢深究，况且这事也很正常，人家有些企业，都拿小轿车送人呢。
徐丽在叙述中发现余正行表情十分尴尬，连忙归纳说：“这也是方芳逼着赵渊在美国开公司的主要原因。关键问题是，赵渊为了表示并没有把钱花在其他女人身上——而且以后也不会——他就把大部分积累投到美国，表面上说是为儿子，但都在方芳手里捏着。更要命的是，也不知什么原因，他去美国的签证被拒签了三次，方芳要是不肯回国，他可就抓瞎了。”
余正行听说赵渊被三次拒签，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说明近几年里，赵渊都休想去美国了，不由得浑身热起来，忙对徐丽说：“听说公司前不久还发了一批货过去，货款还没回来呢。”
徐丽道：“这才是赵渊最担心的，要是真出了问题，赵渊就惨了。”
余正行问：“那该如何是好？”
徐丽终于说道：“这正是我要找你帮忙的原因。”
余正行就觉得怪了，赵渊明明白白地说，方芳是疑心赵渊和徐丽有问题；而徐丽却清清楚楚地说赵渊和白雁有情况。赵渊要他跟徐丽扮作一对情人以迷惑方芳，难道徐丽是希望他与白雁旧情重续，以证明赵渊的清白吗？可是，他余正行纵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同时带着白雁和徐丽对方芳说，这个是我的，这个也是我的，用英语说就是：这怎么可能呢？再说白雁会答应吗？就算白雁答应了，赵渊也不会同意，更何况还有金沙，总不能当金沙死了吧。于是问徐丽，这个忙如何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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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4）
徐丽郑重地说：“等方芳来了，咱俩一起去赵渊家，表面上假装是一对情人。”
余正行本来以为事情会很复杂，被徐丽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一个不劳而获的懒汉，赵渊花了大价钱而又千叮咛万嘱咐的事，以及自己带着探险的心情准备去完成的事，顷刻间在平平淡淡中全解决了，没有一点刺激，甚至没有一点悬念，让他一时失去了方向感，满脸迷茫起来。
徐丽本想象余正行听了会喜上眉梢，眼前看到的却是他表情迷惘，心里顿时有所不悦，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余正行这时已回过神来，急忙说：“要来就来真格的，假装多没意思呀！”
徐丽见余正行是对假装有所不满，就说：“美死你！给你假装的机会就很不错了，这你还真得谢谢方芳，她要不来……哼！”言下之意，一切都可以免了。
余正行不甘示弱道：“要假装的话你也该找个年轻一点的，干嘛要找我呢？我应该带了白雁去才对呀！”
徐丽严肃地说：“你不要再多事了好不好，你带白雁去像吗？再说了，方芳怀疑的并不是白雁，而是我。她是巴不得我早些嫁出去，哪怕嫁给一个瘸子。”
余正行这时倒来了倔脾气，说：“你嫁给谁她管得着吗？”
徐丽道：“她是管不着，但她现在手里正管着赵渊的钱，也管着咱们公司的货，真要是赵渊担心的事情发生，就不是我们想干什么，而是她会干什么了。”
余正行终于明白了，说：“原来方芳早看出来，这些年你为什么总是单身一人，因为你一直对赵渊抱有幻想。”
徐丽不置可否。
余正行压制不住心里的一点小聪明，居然说道：“可惜赵渊心里却惦记着另一个女人。哈哈！”
徐丽愠怒道：“你嘲笑我？”
余正行连忙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可我搞不懂。”
徐丽认真地又是自言自语地说：“其实我也说不上来。赵渊作为一个男人，很有事业心，主要精力都扑在工作上，而且很少去娱乐场所，这是一般男人做不到的。他对自己爱恋的人感情也很纯洁，当初他要出资为白雁装修房子，我不给办，他就告诉我，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之一是希望白雁过得幸福，现在白雁有困难，他无非是尽朋友的一份心意。我听了以后很感动。当然，如果方芳是个好妻子，我或许不至于如此，可我好像有预感，方芳迟早会离开赵渊的。从这点来看，赵渊真是个大笨蛋，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这也是我最担心的。”
余正行默默地听徐丽说着，联想起自己对白雁的感情就没有赵渊有内容，至多中看不中用。他开始理解徐丽了，甚至觉得，从表面上看赵渊和徐丽要自己做的是同一件事，但内容上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这使他进一步意识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性。等徐丽说完，余正行很认真地说：“我懂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徐丽好像并没有因此而解脱，呆呆地坐着不知又在想什么。
余正行怕徐丽会想起另外的伤心事来，就开她玩笑说：“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能不能说？”
徐丽迟疑道：“可以说来听听。”
余正行道：“我们上赵渊家时你可得挽着我的胳膊。”
徐丽又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亦嗔亦怒道：“你想得倒美！”
余正行马上笑着解释道：“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不过这出戏要演得真实，演得不像我怕反而坏事。”
徐丽认真道：“当然要像啦！但你决不能打我的主意，也不可以假戏真做。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在方芳面前演戏，但这戏不能拿到赵渊面前演，他这人有点小心眼，表情怕自然不起来。”
余正行又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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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
十二
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中午时分赵渊来电话，说方芳到家了，现在正休息着，叫余正行和徐丽在办公室原地待命，随时等待“美国夫人”的召见。
中饭用罢，公司里已见不到第三个人。家在外地的员工早早请了假，纷纷结伴踏上回家的路程；住在当地的员工更是无心恋战，上午打扫过卫生便踪影全无。反正财务部的计算机又有“千年虫”作怪，年终考核结果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出来，年前发奖金已无可能，只要员工不为此发牢骚，公司领导层也听之任之，不像平时那么斤斤计较。
余正行和徐丽大眼瞪小眼面对面坐着，两个人虽然都彼此不生疏，但要扮好一对情人还是缺少把握。
“是不是有点紧张？”余正行关切地问。
“说不上来，可能有点不习惯。你呢？”
“我觉得有点滑稽。”
“后悔了？”
“怎么会。哎，你为什么不回老家过年？”
“大前年回过一次。”
余正行从徐丽表情上看，她好像不喜欢这个话题，便不再问。
徐丽父母早亡，从小靠大哥二哥抚养，对她来说，大哥二哥的家就是自己的家。上次回家，嫂嫂们为了她带回去的几个钱闹得不可开交，还差一点出人命，使徐丽有心帮持一把兄弟姐妹的心受到极大伤害。大嫂二嫂都以抚养过她为由，对所分得的一份太少十分不满，竟当她的面说，老大不小了也不成个家，八成这钱也来得不干不净！迫使她当场发誓永不再回这个让她伤心的家。但她一直惦记着正在读大学的侄儿侄女，每逢开学时，便要直接向学校汇一笔钱，这样即便不回老家也能心安理得。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因为下午有重要的“外事活动”，所以也不敢开玩笑，谈话很是枯燥。
大约在下午三点左右，方芳终于给徐丽打来电话，说：“我回来了，怎么也不过来看我，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把姐妹情义都抛一边了？”
徐丽回话说：“瞧你说的，你不是需要休息嘛！”
方芳以命令的口气道：“别啰嗦了，快快带上你男朋友来，让我看看够不够Cool！”
不一会儿，徐丽和余正行就到了赵家。
方芳见是余正行，大吃一惊道：“天下原来这么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有余大诗人在公司，徐丽还会看上谁？！”转身又怪赵渊也不早早通知一声，害她担心不浅。
小磊在数日前听爸爸说干妈有了男朋友，以后不会常来陪他玩了，就一直闷闷不乐，现在看到这人高高大大地站在客厅中央，不知该从何处对他发起进攻，暂时躲在干妈身后用手里的玩具枪向他上上下下瞄着。徐丽用手抚摸着小磊的头，问他喜不喜欢这位叔叔？小磊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嘴里发出“叭叭”两声枪响。余正行没有任何反映，只对着他傻笑。小磊失望着，自言自语道：“整个一只大傻冒！”
徐丽“扑哧”笑了。
余正行虽不会与小孩子一般见识，但在这种情形下也不好无动于衷，一挽袖子道：“这不是我的干儿子嘛！快让你干爸爸抱抱！”
小磊转身跑到自己的房间，边跑边嚷嚷：“我没有干爸爸！我没有干爸爸！”
两人一闹，大家都笑了。方芳对赵渊说：“瞧我们的大诗人，够性急的。”
余正行装模作样要抱干儿子，直追到小磊房间，刚踏进小磊的领地，脸上就被一只橡皮橄榄球打个正着，眼前顿时金星乱舞。没等他反应过来，小磊早已从他身边嘻嘻哈哈地溜出去了。他镇定片刻，拿出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喂，我是，好，我马上就来。”
后面这情节，在客厅里的人都看到了。
方芳忙问：“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余正行道：“业务上的事，我必须马上过去处理。”
方芳为难道：“这怎么是好，都已经订桌了，还是吃了晚饭再走吧。”
余正行道：“工作第一，晚饭就谢谢了。”
赵渊根本不相信余正行蹩脚的借口，但也不好阻拦，狠狠瞪了他一眼。
徐丽见余正行真的要走，也不得不起身告辞，对方芳道：“方芳姐，真不好意思，我们下次再来吧。”
方芳对徐丽责怪道：“下次来，可不能这样。”转身对赵渊说，“赵，我看这样吧，初三再好好安排一次，顺便把马林和金沙一家都叫来。”
赵渊就对余正行道：“记着了啊，初三那天再与你们联系！”
出了赵家，余正行板着脸埋头走路，徐丽问他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余正行反问她：“初三那天你来吗？”
徐丽不明其意：“什么意思？”
余正行道：“打死我也不来。”
徐丽不高兴了，说：“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余正行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