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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烟花情温柔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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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德,你跟朕说说,是怎麽发现杨柳是起王妃义子的?“皇帝的声音打破了静寂。 
呈德抬起头,不敢擦头上成河的汗水,说:“启禀皇上,说是,说是……杨柳的书僮告发的……” 
“书僮啊?”皇帝敲著侧榻,慢慢思索,说著:“华相一死,这些事都查出来了,没死之前就怎麽查不出呢?” 
皇帝问著,底下的人回答不出,继续磕著头,说:“奴才无知。” 
皇帝任他们磕著,自己琢磨著一切,半晌,笑了出声,说:“你们退下吧,朕好好想想啊,这华相,不愧为天之栋才,连死了,都不忘折腾咱们这些活著的……”  

番外三 

皇帝望著空空荡荡的上华殿,一只手揉著头沈思,乌漆抹黑的药躺在瓷白的碗里,呈德端著托盘,在一柱香後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次:“皇上,用药了。” 
皇帝置若罔闻,左手无名指扔一下一下缓慢地敲著桌子,呈德不敢再说话,退了两步,躬著身等待召唤。 
“呈德,你说,华诚然在想什麽?”皇帝抬起头,温和地说,眼里还带著笑。 
皇帝越是柔和,呈德就觉得自己就越冷,冷得他脚都发软心里像是沈著千斤石,他低著头说:“奴才不知。” 
皇帝应了声,“嗯。” 
上华殿又静了,宫灯摇摆得很是厉害,一阵风吹进来,临门前的那盏灯火熄了。 
皇帝征征地望著门外,眼睛一刹不刹,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容没了,整个人像是沈了下来,让人捉摸不透思绪。 
呈德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皇上,奴才去把门关上吧?” 
皇帝却说:“你说他今晚会不会来?”他没有看呈德,站起身,走到门边,探了探头,问呈德:“你说华诚然今晚会不会来,今儿个是四七,他该来看看朕了吧?” 
呈德惊慌地趴下地,把盘子放在了地上,药水湍出了碗,在地上染成了慌乱的印迹,“皇上……皇上……”他一声一声地叫著,眼泪鼻涕全都蹭上了脸。 
“不知他来不来,朕都等他三个七日了,”皇帝叹息:“你说他这麽为朕,朕这样对他,他来还是不来?” 
呈德的头破了,听了这话,抬起老泪纵横的脸说:“皇上,华相死了,您就……您就当他死了吧。” 
皇帝笑,太阳穴扑通扑通地跳,他用手揉上去,坐在上华殿高高的门槛上,看著远处的一盏宫灯悠悠地说:“朕倒是真想当他死了,可华诚然不想啊,你瞧,他死了都不忘折腾朕,叫朕怎麽忘?他没一件事对不起朕的,朕以为他有了错,死了就死了,可他死了还得告诉朕他没做错一件事,叫朕怎麽想?” 
皇帝叹气:“这世上最了解朕的怕是他了,所以,就算他人死了,还是有得是办法让朕难受,他这哪是想死啊,他这是想用死罚朕。” 
那些年突然在皇帝脑海里呈现出来了,他记得初见华诚然时是在华相府的寿宴上,那个有著清亮眼神的小孩学曹植七步吟诗,还随兴舞剑一曲,他笑著把自己的玉佩赏给了他,他红了脸,皇帝那时候就觉得,这小孩真俊,也真有趣。 
再後来,他中了状元,他问他要什麽,那个人说:“你。”随即把皇帝要的兵部名册给了他,说:“我要你,而你要的,我帮你去拿。” 
那人真没失信於他的承诺,那些年,上上下下他帮著他去拿他所要的,从吝啬的先皇那,从阴险的他的兄弟那,从狡猾的朝臣那,他所要的他全都给了他。 
又到了後来,皇帝想要的他全得到了,那个人却声厉内茬连杀数人,皇帝以为他还是在为他娶皇後的事而有所怨颇。 
他有所动作,而皇帝先他一步收回他的权力,没想到他倒老实了,一声不吭他要收回什麽他就给什麽……再然後,浑浑然然的,他就在天牢里死了。 
想到这里,皇帝头疼得更厉害了,把头往门框撞,狠狠撞了几下眉头也撞皱了,皇帝闭著眼睛说:“你想要我怎麽样?华诚然,让我陪你一起死吗?我错待了你如何?我是这江山的主子,错待了你又如何?” 
没有人回答他,呈德的头已经埋在了地面上了,他跪著一动都不敢动,知道此时皇帝不需要他的那张嘴里说出人话来。 
夜,漫漫,漫漫漫漫无止境…… 
天色泛白了,大锺敲响了皇宫内外,沈远又悠扬。 
皇帝长吁了口气,头靠著门框,对跪著的呈德说:“他没来,没来看朕。” 
呈德缓缓地抬起头,脸色乌青,他说:“皇上,更衣吧,快上朝了。” 
皇帝起了身,踉跄了一脚才稳住身形,说:“呈德,华相看到朕这样子会不会开心些?” 
呈德爬了起来,听到这话,又僵住了身影。 
“这才是他要的。”皇帝移动著迟缓的脚步,走了几步却扑倒在地,呈德想上去扶,皇帝却自己爬了起来,站起了身,他理了理自己明黄的衣裳,继续往前走:“华诚然,你想打倒朕,休想,朕永远是朕,你压不垮我。” 
他往前走著,往那幽无止境的深宫内走去,嘴里喃喃地说:“你压不垮朕的……” 
水,滴答滴签地往下掉,落下了冰冷的土地随即没了影迹。 
呈德看了看外边灰黑灰黑的天空,轻声地说了句:“下雨了。” 
又起风了,吹乱了落叶,那上华殿里,呈德似乎能听到旧年那时候两道爽快的笑声,一人明亮一人低沈,却此时,却只能听到呜咽,一声胜过一声,冷得人心里永无止境地发慌……  

番外 四 

皇帝去了乱葬岗,侍卫挖出了坟堆,找不到华诚然的尸体。 

翻遍整个乱葬岗,白骨堆成了山,尸臭横天,皇帝镇定自若地站在三尺外,说:“挖不出,朕陪著你们,你们看著办吧。” 

侍卫们埋头挖著,没有多言,连乌鸦都全都飞走了,跟随的两个太监也下了场,一根一根白骨地翻著,希望能翻出华诚然三个字。 

死?没死?皇帝思索,轻风吹过,一阵阵恶心的气味能让人肠子都吐出来,可皇帝脸都没变一下,当差的更是连呼吸都不敢重吸一下。 

日中当午,皇帝依然没说停,此时乱葬岗下跑来一个童子,弯腰递给皇帝一封信。 

皇帝看著上面刚劲有力的一个“启”字,笑了笑,低下头笑得很和蔼:“谁要你来的?” 

童子硬板板地说:“先生说过,如有一天见到一大堆人翻了乱葬岗,就把此信交给带头的人。” 

“哪位先生?”皇帝问道。 

“华先生,公子,”童子抬起眼说:“他还要我告诉公子不必要找他的尸体了,他早叫人把他的尸体化了灰,抛到你找不著的地方去了。” 

皇帝听闻後退了半步,大笑了几声,童子退下,没有多瞧他一眼,飞奔山下。 

“停了。”皇帝下了令,上了马车,把嘴角含著的血用帕子包住,对跪在他前面的呈德说:“咱们这华相啊,可真了不得……” 

“皇上……”呈德磕著头,看著皇帝的脸,青中带黑,“您少想一些,就让这些都过了吧……” 

“哪能啊……”皇帝揉著头,嘴角有点温热,他拿了帕子拭了下,满手的腥红,他没多看,说著:“他不想放过我,岂能说放过我就放过我,你瞧瞧,他连尸体都不给我留著,想来也是料定了我会後悔的。” 

“呈德啊……”皇帝翻开帘子,看著远去的乱葬岗说:“他知道我爱他,一直都知道……”回过头,他躺在榻上闭著眼睛说:“我还不知道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现在罚我,他用他的死告诉我他生前如何爱我,然後再用死告诉我他不爱我了呢。” 

呈德看著皇帝嘴角流下的血,把沾上鲜血的那条帕子换下,放了条新的白净到桌上,镇定而缓慢地说:“华相什麽都知道,他也知道皇上会好好活下去的,他这样做也无非是想让皇上记住他一辈子。” 

“是吗?”皇帝睁开了眼,似笑非笑:“华相如此良善?” 

“华相爱您。”呈德恭敬地说。 

“这倒是,”皇帝静静地想起以往,笑出了声:“他可是什麽都为我做。”眼瞟过桌上那封信,嘴角的笑容稍褪了褪,他说:“他会写些什麽?” 

呈德没有说话,被皇帝挥手退了下。 

晚间的时候,刚过了宫门,皇帝在车内剧烈咳嗽,呈德掀开了帘子,皇帝撑著头在小桌上,口里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掉在了雪白的纸上…… 

“皇上……”呈德惊呼,赶忙回头叫:“快叫太医……” 

“此生无悔,来生不见……”惊鸿一瞥,只瞧得见余尾的一行字。 

番外五 

皇帝病了,群医束手无策,心病须心药医,再好的医术再珍贵的药物也无济於事。 
药皇帝都是喝的,只是一喝下去就会再吐出来,并夹带著些血丝,这药最终也是逼不得吃的。 
太後天天守著,看著皇帝这样哭湿了不知多少丝帕,但皇帝一天一天的衰弱了下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皇後身怀七甲,挺著个肚子守在皇帝旁边,望他看在还没出生的皇子的份上要撑下去,更甚者连皇帝最敬爱的太傅也从隐居地赶来劝慰,他说,皇上,斯人已逝,您早该明白他的,何必现在这般,以前都忍著了何苦现在忍不下了。 
“太傅,他在罚朕。”皇帝倚在龙榻上,嘴角的笑容没有淡去,天之骄子就算憔悴还是有股迫人心眼的威严。 
“罚,也该够了。”太傅沈默半晌,说道。 
“不够。”皇帝说:“朕不死,他不会嫌够的。” 
“朕,曾看过他逼供,那沙场上杀了三十多年的楚将军,你就算一刀一刀把他的肉刮下来他都不会吭一声,可他只要里面呆一小时,老将军就会痛哭流涕,後来不都什麽都告诉了他,只求一死,连族里的人的死活都不管了。”皇帝咳了几声,又拿过一本奏折看了会,拿著朱沙笔写了几个字,头也没抬淡淡地说:“太傅,朕要是没如他的愿他会更让朕心疼的,先前朕认为他杀的人如今看来是为的我好,尸体也没了不给朕留著,连个念想也不给,我要是不病,朕也不知道他还会给我什麽惊喜。” 
温雅的太傅抬起头,叹息:“华相看似柔软为人却刚易,怕是宁为玉碎了……” 
皇帝笑了笑,抬起头:“这万里的江山朕可不许落於旁人的手里……”他说道:“太傅,朕只好拜托你了……” 
太傅惊了脸,坐了半身又在皇帝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坐了下去。 
“皇後就快生了,朕估计……咳咳……”皇帝拿过帕子,把口里的秽物吐了,拿清茶嗽了下口,继而说道:“朕估计也活不到那时候了,是男孩太傅就辅佐了他,不是你也当他是,无论如何皇後的肚子里出来的就是下一个江山的皇帝。”他眼神闪过一道狠利,抬起脸来却一幅云淡风清。 
太傅站了起来,喊了声:“皇上……” 
皇帝摆摆手,“朕拿这条命陪给他,没必要这江山也得陪……”他继续拿著朱沙笔批著奏章,嘴角的咳嗽没有停止。 
“诚然他不会如此对你,皇上,你不要太……”太傅在皇帝的笑容里住了口,後面的话说不下去。 
“他是什麽人,太傅清楚可朕却糊涂了,他以前是为了朕干过不少事,可是,你看看,他死了干的这些事情。”皇帝把手里的奏折摔到地上,胸膛剧烈起伏:“他要是为了朕好,他会告诉朕……告诉朕下辈子有多远躲多远,朕找他他却派人说什麽来世不见麽……这话是他说的吗,这话是该他说的吗,他以前满口的爱恋都是用来唬朕的吗……”皇帝把床边的奏折全部扫到地上,袖子在空中飞舞,乱了长长的头发,在昏黄的宫灯尤如狂肆的鬼魅。 
他剧烈咳嗽了几声,喘著粗气抬起瘦削的脸说:“太傅,你告诉朕,他还爱朕麽?” 
太傅没有说话,眼睛里全是悲哀…… 
“他想逼死朕,”皇帝哭出了声:“太傅,他想逼死朕,他不爱朕了,他想逼死朕……” 
皇帝哭得像个孩子,眼神流过苍白的脸,脸容扭曲:“他不爱我了……他说他的爱用光了,他不要爱我了,永生永世都不要见我,永生永世……” 
他嘴角的鲜血流了下来,衬著明黄的袍子显得鲜豔无比,皇帝靠在枕头上,“太傅,朕累了,朕怕他再生出什麽事来告诉朕他多爱朕而现在不爱了,朕受不了那个,朕倒不如依他的愿死了的好。” 
“皇上,”太傅冷下了脸:“华相为您做的都是为臣之责,您想太多了,如果华相死了想跟您讨些什麽那也只是他太过贪心,皇上诛了他的九族就算他死不瞑目也不能再对您怎样,皇上,他是料定您下不了这个狠心……您何不……” 
“太傅,”皇帝打断了他的话,咳著笑道:“华相生前就不喜欢你了,这下,怕是地底下也要恨你得很了。” 
“太傅,你说得对,朕狠不下心,”皇帝把嘴角的血抹掉:“朕发现朕爱他,就像他认为的那样爱他,所以,明知这一切都是他的计策朕得往里钻。” 
“皇上,臣去叫太医进来。”太傅看著他没有血色的脸说。 
“不,太傅,朕能撑一天就算一天,朕把自己还给他,但这江山还是朕的子孙的,朕不能输得他太多,他会瞧不起朕的。”皇帝疲倦地笑了笑:“你退下吧。” 
太傅扬起了袖子,躬身,“请皇上三思。” 
“太傅,不必要再说了,就当你还朕以前为你做的,而朕要去还他为朕所做的。”皇帝挥了手叫他退下,门关起的那刹那,他听到皇帝自言自语般说著:“你别太狠心,我受不了……” 
凌时三更,长长的锺声在上华殿里响起,太监扯著尖细的嗓子喊著:“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华先生,皇上死了。” 
“嗯。”躺在竹椅上的男人淡淡地应了声。 
“您觉得……” 
“怕是真死了……” 
“华先生……” 
“嗯?” 
“您爱他吗?” 
“爱啊。” 
“那……” 
“可我也恨啊,永生永生不见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我爱他啊,我不想下辈子见著他我还恨著他,这是我能给他最後的东西了。”男人叹息著说,看著夕阳西下,他微笑了起来。 
这是我最後给你的温柔了,我的皇上。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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